這一周過得太久了，這一天也過得太久了，這一個晚上更是讓張辰覺得度日如年，他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這么難熬過。失眠、頭疼、胸悶，甚至連下面都一直不舒服。

    張辰閉著眼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腦子里一直有小人兒在跳來跳去，跳得他的頭快要炸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都是這個狀態(tài)，根本睡不著，黑眼圈胡茬全都出來了，整個人像行尸走rou一樣，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想什么，只是機械地上課下課然后躺床上接受小人兒在腦子里跳來跳去。

    吳暢第二天就覺得不對勁了，但是張辰一坐下就趴著睡覺，也不知道睡著沒有，下課鈴一響就站起來走了，跟他說話也像沒聽到一樣，總是在麻木地嗯來嗯去。

    也就過了兩天，吳暢終于忍不住了，下課之后拉住了張辰。

    “你這幾天怎么了，鬼上身了？”

    “嗯？”張辰迷蒙著眼看著他，喉嚨里干澀得很。

    “你是不是感冒了？你看你人不人鬼不鬼的，雖然你帥，但是好歹你胡子刮一下吧？想轉(zhuǎn)型了？”吳暢臉皺成一團，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張辰條件反射地往后猛躲了一下。

    吳暢的手停在半空，他有些疑惑，收回手問：“你怎么了，我手不臟，碰都碰不得了？”

    “不是?！睆埑叫α艘幌?。

    “別笑了，跟死了....算了算了，兄弟帶你出去耍耍，只要透了氣，甭管你什么毛病全得好了?！眳菚骋膊辉谝猓浦庾?。

    “我不去?！睆埑诫p腿用力想抵住他，但是根本沒力氣，還是被一路往外邊推。

    “哎呀，去呀！我看你都要死了，什么毛病也不跟我講，你哥也不管你？”

    張辰脖子一抽，這幾天沉寂已久的血液突然沸騰了兩秒，燒得他眼眶開始發(fā)熱。他很想跟吳暢說以后別再提那個人了，但是他又開不了口。

    吳暢攬著像僵尸一樣的他往校門走，在路上遇見了于辛。

    “欸欸欸，剛說到這個就遇到了，”吳暢舉起手揮了兩下，用胳膊肘懟了懟張辰，“你哥買那么多衣架干嘛？”

    張辰全身沸騰的血液突然之間凝固了，他的腳釘在原地，想跑卻又腿軟，半邊身子已經(jīng)麻木得沒感覺了。

    于辛也看到了他們，有些意外，畢竟以前從來沒有在學(xué)校里遇見過。他看了一眼張辰，然后沖著吳暢笑了笑。本來他沒準備停下來，但是吳暢硬拽著張辰往他跟前走，他不得不提著兩把衣架站在原地等他們過來。

    “哥，你買這么多衣架干嘛??？”吳暢根本沒看張辰，所以也就忽略了他越來越僵的腳步、越來越白的臉和越來越重的呼吸聲。

    “噢，衣服有點兒多，發(fā)現(xiàn)衣架不夠，去買了點兒?！庇谛琳f得輕描淡寫。

    張辰盯著于辛的腳尖，雙眼發(fā)直，他攥著褲子，只恨為什么剛才沒有跑掉，恨為什么現(xiàn)在自己沒有暈倒，恨為什么于辛要現(xiàn)在買衣架，恨吳暢為什么硬要來和他說話。

    “你不是...”吳暢看了一眼張辰，又回頭，“你現(xiàn)在....”

    “我這段時間住宿舍，有點忙?！庇谛列α诵?。

    “哦哦，我們正準備出去透透氣呢，哥要不要一起？張辰不知道咋了，這兩天要死不活的。”吳暢有點擔心地攬住張辰的肩膀。

    張辰抖了一下，沒躲開。

    “那你們?nèi)ネ姘桑疫€有事兒就先走了?！庇谛梁笸肆藘刹?。

    “那行吧，那以后有機會一定要一起玩兒啊哥！”吳暢拍了拍張辰的肩膀，笑著說。

    于辛點點頭，又后退兩步繞到吳暢那邊走了。

    吳暢回頭看了一眼，覺得有點兒怪。他偏頭想跟張辰說，張辰卻掙開他的手慌張地說了一句“我要回家了”就跑了。

    吳暢氣得半死，撒手回宿舍了。

    張辰一路小跑回家，鎖了門就癱在沙發(fā)上喘粗氣。

    今天遇到于辛他著實沒有想到。這兩天他的情緒也還沒有恢復(fù)，突然見著于辛他有點兒恍惚，仿佛覺得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但是之前的一幕幕又那樣清晰。

    本來他這兩天只是有點兒失魂落魄無法面對現(xiàn)實，根本沒有想過以后要怎么辦，但是今天于辛仿佛是真的要做到他說過的那些了，連走路都要繞過他。想到這兒張辰又開始生氣，憑什么那個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總是能做到干干凈凈，仿佛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任何事一樣。

    幾年前是這樣，這一次又是這樣，所以說的喜歡自己根本就是騙人的吧！這種人真的有感情嗎？憑什么每次都是自己在這里焦慮胡思亂想！

    張辰越想越氣，跑到廚房想把于辛的酒拿出來喝掉。結(jié)果一打開冰箱，里面空空蕩蕩，只有上周他買的兩個橙子蔫不拉幾地蹲在里邊。

    張辰終于繃不住了，他猛地摔上門，坐在地上大哭。好像這一次于辛是真的決定要離開他了，比上次更徹底。

    為什么呢？張辰不懂。從頭到尾他也沒有做錯什么，于辛突然不理他，三四年時間，他每一天都想和他和好。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想著逗他開心，最后熱臉貼冷屁股多了才接受這個事實，但是也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么。這次兩人和好他多開心啊，所以表現(xiàn)得患得患失有錯嗎？

    比起上次的突然冷戰(zhàn)，這次更離譜，告白然后決裂？張辰都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辦，難道還能接受嗎？

    哭聲突然一滯，張辰腦子里的一根弦斷了。剛才那一秒他都想到兩人在一起之后親熱的場景了，而他卻沒有任何心理不適。

    他用力吞了一口口水，抽噎了幾下，掏出手機打開瀏覽器，輸入了“同性戀”三個字，頁面跳轉(zhuǎn)，還沒有加載出來，鈴聲響起，他突然驚醒，倏地把手機丟開了。

    無人接聽，手機自動掛斷。張辰瞪著它，過了十幾秒手機又響起來，張辰過去看，是陳婕的電話。

    張辰清了清嗓子，接通后叫了聲“媽”。

    “辰辰啊，聲音怎么啦？感冒啦？”陳婕一聽就不對勁，瞬間開始緊張。

    張辰剛止住的眼淚又流出來，他吸了吸鼻子，想憋住，但是根本憋不住，小聲抽噎起來。

    “怎么了辰辰？怎么了跟mama說，”陳婕的聲音高了幾度，“于辛呢，你們在一起嗎？你現(xiàn)在在哪里，在家里嗎？”

    張辰嗚咽了兩聲，語不成調(diào)。

    “我給于辛打電話讓他去找你，你現(xiàn)在在哪里啊？”陳婕有些著急，小聲跟于永年說讓他給于辛打電話。

    “別打！”張辰突然大叫把陳婕嚇了一跳。

    “怎么了辰辰？”

    “你別給他打電話，”張辰掐著手心，盡量讓自己平穩(wěn)下來，“我沒事，媽，最近上課壓力有點大而已，你別打擾于...他了，他最近做實驗挺忙的，我在家里我沒事?！?/br>
    “真的嗎？”陳婕有些猶疑。

    “真的真的，媽，我就是有點兒焦慮，我一會兒就好了，沒事的，”張辰一邊說一邊打開微信，“咱倆打個視頻，我真的在家里?！?/br>
    接了視頻張辰在家里繞了一圈之后陳婕才放下心來。

    “你這孩子，把我嚇一跳?！?/br>
    “對不起，媽，我就是心里有點兒難受?！睆埑津樵谏嘲l(fā)上，把攝像頭對著地。

    “這有什么對不起的，有事兒就跟媽講，別覺得害羞害怕。在我們這里呀，沒有什么大事兒，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我們只希望你們兩個健康開心就行了。學(xué)習有壓力就多休息休息，身體重要知道嗎？”陳婕松了口氣，確定他安全就行，也不在意攝像頭里有沒有人。

    張辰閉著眼，眼淚又流了出來。

    “聽到了嗎？”陳婕又問。

    張辰“嗯”了一聲，輕聲問：“你打電話要說什么？”

    “你三表姐下個月底結(jié)婚，問你們回不回呢，十二月底，請假的話連著元旦還能在家玩幾天?！标愭颊f。

    “噢，我不回去了吧.......”

    “你們一個兩個怎么回事，于辛也說不回來?！标愭监亮艘痪?。

    “啊...嗯...不回去了，這學(xué)期課很難，不認真學(xué)期末要掛科了?！睆埑叫α诵?。

    于永年在那邊說：“掛科就掛科嘛，沒有掛過科的大學(xué)是不完整的?！?/br>
    陳婕罵了他幾句，兩人小聲拌起嘴來，張辰嘿嘿笑了兩聲。

    “那不回就不回吧，反正平時也沒多親近，”陳婕也沒有強迫他，臨掛電話時還是有點不放心，又叮囑起來，“有事記得說啊，沒什么大事兒，有什么還不能跟媽講的，小時候你天天什么都講，現(xiàn)在倒是什么都不說了。一個學(xué)習就把你壓垮啦？抽抽嗒嗒的，以后可怎么辦喲?！?/br>
    張辰笑不出來，嗯嗯啊啊應(yīng)付了幾句。

    掛了電話后他盯著燈發(fā)呆，陳婕剛才那句話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很想知道要是他們知道了這件事還會不會說出那句話。

    他拿過手機打開瀏覽器，之前的搜索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他粗粗掃了一眼就關(guān)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于辛問他的那句話——你受得了我和別人在一起嗎，受得了我和別的女生，或者男生上床嗎——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勃起了。

    這個反應(yīng)讓他有些慌，他并緊雙腿，卻又無法控制地想到那天于辛弄他的感覺，不自覺地搓了搓腿。

    ——你受得了我和別人在一起嗎

    受不了，張辰閉上眼默默說。

    ——受得了我和別的女生，或者男生上床嗎

    受不了，張辰又在腦子里回答了一句，手伸到下面握住了翹起的性器。

    他說不清自己怎么了，好像那通電話之后自己就開始放飛了，好像已經(jīng)肆無忌憚無所顧忌了，好像就是要做點什么，無論是什么，無論自己能不能接受，無論別人能不能接受。不能做的事情他越要做，就比如現(xiàn)在——

    他彎著膝蓋，握著性器緩緩taonong，但是沒什么感覺，他又逐漸施力，握得緊緊的，又重又快地taonong，又有點兒疼了。

    其實只有剛開始那一陣快感而已，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沒什么心思干這個了，準確地說他又開始害怕了。他停下動作，手放在性器上，于辛的問句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腦子里響起，仿佛在催促他，又仿佛在嘲笑他。

    張辰抿著嘴，把yinjing按在小腹上，連著yinnang一通亂揉。有了點兒感覺后又握住guitou連揉帶搓，就著滲出來的水的潤滑，用力擼了一會兒后射了出來。

    他沒有用紙，被子床單被射得一團糟，腿上肚子上全是黏糊糊的，很難受，但是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起來換床單了。

    歇了會兒后，他扯過被子蒙住頭，蜷起身子抱住雙膝，流著眼淚昏昏沉沉地睡了。

    第二天他睡到下午才行，上午的課都沒去上，吳暢給他發(fā)了一大串微信，還打了幾個電話。他看了看，關(guān)了手機閉上眼睛醒覺。

    昨天晚上那通自慰讓他心煩意亂，比之前于辛做的那些更讓他害怕，就是從孫倩到他家那天開始，一切都變得很不對勁。

    想到孫倩，他又睜開眼，打開手機給吳暢發(fā)消息。

    ——你有片兒嗎？

    吳暢估計就等著呢，直接一個電話就打過來了。

    “你誰??？”

    “你爸爸，”張辰嗓子難受，不想說話，“感冒了，打字說?！?/br>
    說完掛了電話。

    吳暢又開始發(fā)微信。

    ——你是不是鬼上身了？這幾天就要死要活的，今天失蹤半天一張嘴就找我要片兒？

    ——你到底是何方妖怪，別對我兄弟做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事！

    ——你只知道片兒，今天上午點名了你知道嗎

    ——你不知道，你不關(guān)心，你只關(guān)心你的片兒?。?！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開始要片兒了？

    張辰被吵得頭疼，回了一個“?！?，屏幕的光刺得他眼睛有點兒難受，他閉著眼發(fā)了條語音。

    ——滾蛋，到底有沒有，有就趕緊發(fā)我郵箱。

    吳暢估計氣極了，幾乎秒回。

    ——你是不是玩兒我呢？打電話你說不想說話，聊微信你他媽發(fā)語音？

    張辰?jīng)]回，過了一會兒吳暢發(fā)消息說已經(jīng)發(fā)了，他才瞇著眼打開郵箱，不多，只有三四個，名字看著都挺正經(jīng)的，他隨便點開了一個。

    是個有劇情的片兒，他耐心等了五秒鐘，屏幕里兩人還坐在沙發(fā)上聊天，衣服穿得整整齊齊的，像在開會一樣。他皺著眉把進度條拉到了中間。

    兩個人還在沙發(fā)上，只是現(xiàn)在全身赤裸，女人一條腿搭在沙發(fā)扶手上，一條腿掛在男人的胳膊上，近乎180度。男人喘著粗氣抓著女人的屁股慢慢地動，每一下都抽到只剩個guitou在里邊，然后再慢慢插進去。

    張辰皺著眉坐了起來。

    鏡頭拉近，男人的每一個動作都能看到細節(jié)，被yinjing撐大的yindao，被混濁液體沾濕亂成一團的陰毛，還有縮成一個小圓點的肛門。男人抽出性器，yindao回縮，兩瓣充血漲紅的yinchun合攏，yindao口沒有縮緊，外圍還泛著光，應(yīng)該是體液。性器離體的那一刻，女人吊著嗓子呻吟了兩聲，然后手滑到下面，摸著陰蒂揉起來，yindao口一縮一縮的。

    張辰干嘔了兩聲，猛地丟開手機，打開房門沖到了衛(wèi)生間。但是在馬桶前蹲到腿都麻了也沒有吐出來。

    他咽了兩口口水，確定真的不會吐了才站起來。果然就是一陣眩暈，他扶著洗手臺站了一會兒，好轉(zhuǎn)了才打開水龍頭漱口洗臉。

    收拾完后他回到房間，視頻已經(jīng)放完了，自動返回封面暫停了。只是視頻封面也是兩個白花花的rou體抱在一起，他又想起來剛才看到的細節(jié)，胃里一陣翻騰，他摸著喉嚨關(guān)了視頻。

    吳暢幾分鐘前給他發(fā)了消息，問他片兒的質(zhì)量好不好，見他沒回又很猥瑣地問他是不是正在釋放壓力。

    張辰盯著消息看了兩秒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不對勁，一顆心猛地下墜，墜到他又想吐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想起來這幾天都沒有怎么吃飯，應(yīng)該是把胃搞壞了，這會兒見著什么都想吐，更何況這么具有沖擊力的畫面。

    一定是這幾天生活不規(guī)律，把身體搞壞了，他點點頭，把手機扔到床上，拿上衣服去洗澡了。洗完澡后又點了個清淡的外賣，打開一個喜劇片邊看邊吃。

    一直到晚上，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狀態(tài)了，心情也好了，飯也吃了，覺也醒了，頭不疼了，人精神了，肚子里現(xiàn)在暖烘烘的舒服得很。

    然后他坐到床上打開了另一個視頻。

    這個視頻沒有劇情，開局就是高潮，兩個人在床上嗯嗯啊啊。張辰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又拉了進度條，場景變成了女人跪在地上給坐在床邊的男人koujiao，鏡頭只有男人的yinjing以及女人的小半邊臉。男人夸張地叫著，不斷挺腰，女人有點受不住，發(fā)出了兩聲干嘔聲。

    張辰突然想到了于辛，第一次幫他koujiao的時候他還真的相信于辛是為了討好他，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就是蓄意為之，那次太突然了，他都沒有好好感受。第二次的時候他又太緊張了，而且沒有含多久他就把于辛踹開了，是因為什么踹人，因為于辛摸了他那里。

    仿佛那個地方現(xiàn)在真的有被觸碰的感覺，他的腿猛地抖了一下。深呼吸幾口氣后，他又把進度條往后拉了點，看koujiao總是讓他想到于辛。

    屏幕里女人躺在床上，昂著頭大聲叫喚，雙腿打開，男人的兩根手指正在里面快速抽插，另一只手快速擼動著自己的性器，沒多久就射精了，jingye掛在女人的陰部往下淌，男人還沾了一點往女人的里面伸。

    張辰跳起來踩著床，跑到衛(wèi)生間抱著馬桶吐了。這次是真的吐出來了，晚飯全吐干凈了。胃里強烈的痙攣感讓他根本控制不住眼淚，吐完之后臉上全濕了。

    他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雙眼全是紅血絲。等胃里完全平靜后，他起身漱了口，又倒了杯溫水喝了才回到房間。

    視頻還在放，不知道為什么這個視頻這么長，他拿過手機直接按了關(guān)機。屋里回歸平靜，他站在床邊，看著手機出神。

    過了很久，直到他的小腿開始發(fā)酸，腳后跟開始發(fā)麻，他才像突然回神一樣，膝蓋一軟坐到了床邊。全身的器官好像在這一刻全都復(fù)活了，心臟又開始重重地跳，仿佛在腦子里蹦跶一般，震得他有點兒坐不住了。

    “cao！”張辰靠著床滑坐到地上，雙手抱頭，揪著頭發(fā)，帶著哭腔又罵了一句，“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