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鳳族那么多人就只住在一座山頭?！?/br>
    眼眸翠綠色的鳳棲山少年笑一下：“不是，鳳棲山只是因為鳳棲宮而得名，山外還有山，天脊綿延，百花齊放。趕上朝鳳節(jié)，更是熱鬧。你若是有空，可以去看看。”

    裴景道：“真美。云霄就一百零八座山峰，各種云云霧霧的，我居住的天塹峰更是冷的把人凍成冰?！?/br>
    陳虛推他：“你活膩了？”裴景道：“師祖在天梯那，沒精力管我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鳳棲山弟子笑出聲：“我倒是挺想去云霄看看的，長極峰上的煙霞很出名，還有雪中懸橋。”

    裴景又道：“歡迎來。”

    碧眼少年靦腆一笑：“好啊，不過出了經(jīng)天院?；氐娇兹缸?，我怕是就沒時間了?！?/br>
    裴景：“我覺得你這族長當(dāng)?shù)亩急饶俏圾P帝有樣子?！?/br>
    碧眼少年早知道他們不對頭，只笑：“不不不，鳳帝其實在族內(nèi)很受愛戴的——他本體為鳳凰，一出生，族內(nèi)長老包括我爹爹對他的要求就非常高。小時候見到他，都是坐在帝座上，一本正經(jīng)冷冰冰的，來到經(jīng)天院后，少了很多管束，才放開了許多?！?/br>
    陳虛：“聽到?jīng)]，人家鳳矜好歹有個表面功夫，你呢。”

    裴景覺得他今天杠精轉(zhuǎn)世，指著自己：“你敢說我在云霄不是一個備受景仰的大師兄？”

    “在說什么呢？”

    這時虞青蓮從長廊后面走過來，旁邊跟著寂無端。

    少女水藍(lán)衣裙曳過金色楓錦，手腕上的鈴鐺在風(fēng)里發(fā)出輕輕的聲音，她發(fā)間別一枚楓葉，綴在銀玉珠子上方，暗藏風(fēng)情。

    陳虛先出聲：“在聽裴御之吹噓自己?！?/br>
    裴景：“……那是實話。弟弟。”

    虞青蓮莞爾：“難為你那么多年，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吧。”

    裴景道：“不騙你們，我在云霄，真的備受景仰。”

    寂無端說：“按你的說法，我在鬼域也一樣，深受喜愛。裝模作樣誰不會啊?！?/br>
    虞青蓮嘖嘖兩聲：“行行行，你們都厲害，就我在瀛洲因為美貌讓所有人不敢靠近?！?/br>
    瀛洲的女修掩唇笑起來。

    裴景聊不下去了：“一群弟弟?！?/br>
    *

    “我最開始覺得這是好事，但現(xiàn)在看來，也不盡然，沒有遇見過心魔，說明你七情六yu一竅未開，云霄劍法有一階是蒼生，對你可能會是一道坎?！?/br>
    “那怎么辦？”

    “返璞歸真。”

    *

    蕓蕓眾生。七情六yu。云霄劍法九階，第一階行云，第八階蒼生。他記得第一階行云，就是摒棄苦、憂、怖、怨諸般邪念，猶如無情道。第八階蒼生，則是要他重新拾起這些邪念？或者，只是一部分？

    當(dāng)初在天閣那個人說，世俗在萬千世界里，有人的地方便是紅塵。

    裴景回天塹峰，先到了無涯閣，楚君譽出去了，不在。他翻箱倒柜，找半天，才在自己亂七八糟的桌子上，找到了最初的那一本云霄劍法，早在五歲時，他就已經(jīng)把劍法的每一字記入腦海，因為專注于破元嬰，所以沒細(xì)細(xì)鉆研。

    劍法六階之后，就沒有了解釋，只剩名字。

    第七階是正道，突破它在無妄峰之后，一劍屠峰，血流成河，那是他第一次殺那么多人，細(xì)雪飄落之時，恍惚之后，道心卻更為堅定。

    第八階，蒼生。

    再翻一頁。

    第九階，千秋。

    “蒼生——拯救世界嗎——那么千秋呢？要我干什么？”他盤著腿坐，有點散漫，像人間的富家公子。舉著書，袖子落下很大一截，露出玉河一般的手腕。

    踏月色歸來的銀發(fā)青年，在門前冰冷開口。

    “要你永生不朽?！?/br>
    第62章 天魔之氣

    “要我干什么？”

    裴景一時間沒聽清, 手指摩挲著紙張, 偏頭出聲問道。

    楚君譽剛從外面回來, 坐到他前邊來, 男人也不知道是去干了什么, 衣袖發(fā)端盡是寒氣。

    楚君譽回答說：“你突破化神也就自然而然得了千秋。”

    千秋萬載，永垂不朽。說的倒是輕松。裴景好笑地翻一頁, 也不要遮掩, 手指點在蒼生二字上，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