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2、包圓
熊海洲顯然是受到了甘柏小區(qū)開盤的影響,優(yōu)質(zhì)的購房客戶是有限的!他不能落人后! “明天去把甘柏小區(qū)的尾盤全掃了?!崩詈脱杆俚南铝藳Q斷,然后又問平松,“你準備好沒有?不能有一絲差錯?!?/br> 平松道,“廣告早就印刷好了,銷售團隊也就緒,只是這演員不好請,而且這一下太突然了,他們都有自己的檔期。” 蘇明在一旁道,“這個我來負責吧,只要是國內(nèi)的演員還想在影視界混,還沒人不敢不賣我這個面子。何況他們不會和錢有仇,像劉小慶這種大牌,平常出場費三萬這個樣子,我給她加到五萬就是了。” 他說的很自信,他在電影圈和音像市場有這個底氣和影響力。 他能深切的感受到李和對熊海洲的恨意,所以他不得不跟著一起重視,眼前也不止是平松一個人的事情。 李和的敵人也是他們所有人的敵人。 “不管你們明天怎么辦!我要見到效果?!崩詈鸵а赖溃靶芎V抟撬啦涣?,都去壽山的飯店刷盤子吧?!?/br> 壽山咧著嘴道,“那我熱烈歡迎?!?/br> 當晚,為了不打草驚蛇,李和名下的九處樓盤去只有一處紫玉山莊開動,工作人員連夜不睡覺開始在售樓部門前搭起了舞臺和彩旗,四周圍上了早已印刷好的廣告,甚至連周邊的路燈都沒有放過,都放上了廣告牌。 “生活有了美感才值得思考……” “春光永駐童話之城” “心無界,身無界” ‘市中心的稀世名宅” “看見非一般的夢想” “稀世經(jīng)典席,地段優(yōu)勢,就是永恒價值優(yōu)勢” 大多都是這種誘人心弦的廣告詞。 李和這邊大張旗鼓,不可能不引起熊海洲的注意,他很煩躁,剛拿起電話的人又放下了。 估計那幫溫州佬和他一樣也是受了甘柏小區(qū)的影響?,F(xiàn)在給他們電話根本沒有多大的意義,這幫溫州佬凡事都要搶先一步,處處不留情面。 難道打電話和他們說讓他們不要急著開盤,然后讓自己先賣? 根本不現(xiàn)實。 他還是有點欣慰,辛虧只有一處開盤,加上他和甘柏小區(qū),也只有三處現(xiàn)房,影響不大。 只是,這房價,他需要重新確定。 他要保持競爭力,價格一定要比其他人低! 他自己心里清楚,溫州佬的房產(chǎn)項目不管是設計還是戶型都比他強!天知道,那幫人怎么這么有錢! 現(xiàn)在,只有優(yōu)勢的價格,他才有能耐和溫州佬競爭。想不到平時稱兄道弟的,會在關鍵時刻給他捅刀子!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又敲,打出有節(jié)奏的聲音。 隨即又拿起了電話。 才四點半,已經(jīng)透亮,不覺天邊露出熹微晨光,彩霞已織出一匹遼闊的云錦,準備著迎接凱旋歸來的太陽。 早晨是靜謐的輕散的,沒有車水馬龍,沒有人喧馬嘶,只有出行鍛煉身體和買早餐的行人,相互打著招呼。 灑過水的濕潤街道上會飄散著豆?jié){油條的香氣,一輛輛公交車到站,開始了這個城市一天的生機。 李和特意起了一個早,坐在路邊攤上喝豆?jié){。 喝完豆?jié){,又尖著嘴輕輕吹著茶。在茶煙繚繞中,他可以看見陳奎的車順著柏油路急急的馳過來。 “哥,哥。”陳奎推開車門就下來,連關門的時間都沒有。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tǒng)?!崩詈忘c著煙,斜著眼瞪了一眼大奎。 “哥,熊海洲那王八犢子開盤了。”為了表示同仇敵愾,大奎不忘記把熊海洲罵一句。 “多少?” “3200?!?/br> “這么低?”這是李和絕對沒有想到的。 大奎嘿嘿笑道,“咱們昨晚鬧的動靜有點大!就把熊海洲的膽子嚇破,他自己蓋的樓什么玩意,他心里有數(shù),只要咱們?nèi)胧?,他的房子就賣不動,他當然得低價。要不要我給姓郭的那小子打個電話?” 對于郭復興,他越看越不爽,一個后來者憑啥爬到他頭上! “不用,我們直接過去。”李和還是有考驗郭復興的意思。 這一早上,最轟動的不是因為紫玉山莊開盤請來了劉小慶、崔健,也不是頤和山莊開盤的市中心最低價,而是一群南方來的購房者! 那買房不是論套買,而是論棟,一棟一棟的買! 他們大都是西裝筆挺、面色灰黃的中年人,cao著一口濃重江浙和胡建口音的普通話,跟漂亮的售樓小姐站一起簡直自慚形穢,卻能在人們最初鄙夷的目光中扔下幾麻袋現(xiàn)金,買下了幾層房或幾幢樓,讓所有人在財富面前大驚失色。 只用了不到半小時的功夫,甘柏小區(qū)的1221套房子售罄。 這瘋狂的一幕令許多在場的購房者目瞪口呆,還沒準備好侃死售樓小姐的大招,房子已經(jīng)賣光了。 連討價還價的機會都沒有。 真的開了眼界了! 第一次見識到有錢人如何像買菜一樣買房子。 這是哪里冒出來的一群蠻子! 怎么可以這么有錢! 改建綜合開發(fā)公司的總經(jīng)理章舒臨卻是心里有數(shù),不顧公司里其他人的聒噪和興奮,只是發(fā)聲問道,“紫玉山莊多少錢?” “2500?!迸赃呌腥私o出了答案。 “多少?”章舒林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那是一個小時前的消息了?,F(xiàn)在是2000?!坝钟腥私o出了準確的答案。 “2000?”章舒林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場的許多人也發(fā)出一聲驚嘆。 “誰不知道紫玉山莊的溫州佬和熊海洲好的能穿一條褲子,怎么關鍵時刻捅刀子這么狠?這什么仇什么怨,要這么玩?” 有人發(fā)出了疑惑,不過卻沒人能解惑。 突然,門被推開,章舒林的秘書急急忙忙的進來,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br> 章舒林黑著臉看著那齊耳短發(fā)的秘書。 “舒總,南景豪庭、東?;▓@、銀灘、學林雅院、翡翠灣、麗景灣、中央公園、香榭里花園全都開盤了!”秘書說的上氣不接下氣。 “就這事?”早知道內(nèi)情的章舒林雖然早已預料,可是此時心里也忍不住震驚! 不過他面上還是沒有顯露出來。 秘書卻被章舒林弄懵了,這還不算大事? 這都不算大事,還有什么能算大事! “多少錢?”有人不等章舒林說話,就朝秘書急吼吼的問道,“快說?。 ?/br> “最低1800,最高的中央公園不超過2200?!?/br> “你沒打聽錯吧?”還有人不相信。 “不能錯的,咱們售樓部的人都被章總派去打聽消息了,都是剛剛反饋回來的?!泵貢f的很肯定,而且她之前也以為聽錯了,自己還反復確認過。 “乖乖,這熊海洲是怎么作死得罪這幫溫州佬了,這是抱團往死里搞?。 庇腥搜杆倏闯隽死锩娴拈T道。 “2000塊,拋去地價,雖然不至于虧本,可是這銀行利息是不夠的,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币灿腥撕芸斓慕o算出來了賬目。 “辛虧咱們走運,一下子賣光了!要不然就得跟著熊海洲陪葬!”有人發(fā)出慶幸。 “走運?”章舒林一聲冷哼,然后又問秘書,“頤和山莊現(xiàn)在多少錢?” “2800,但是從開盤到現(xiàn)在只賣出了一套,買了那一套的客人現(xiàn)在后悔了,還在頤和山莊的門口糾結了一幫親戚朋友鬧著退房?!?/br> “嘿嘿,這熊海洲也該吸取下教訓,平時仗著有點銀行關系,便把誰都不放在眼里。他這價錢可是難賣的,哪怕也同樣放到2000,也沒人買!”有吃過熊海洲癟的,發(fā)出了幸災樂禍的笑聲,“他熊海洲也賠不起?!?/br> 是的,熊海洲賠不起。 他此刻在自己的辦公室正大發(fā)雷霆。 地上到處是玻璃碎渣和散亂的文件,底下站著的公司高管低著頭一聲不吭。 “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熊海洲發(fā)出了一陣陣的咆哮! 還是沒有人吭聲,都在暗自嘀咕,你和那幫溫州佬是朋友,平時又一起吃吃喝喝,稱兄道弟的,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們哪里知道? “買甘柏小區(qū)的那幫人打聽清楚了嗎?去哪里了?”這幫突然冒出來的有錢南方購房者,開始也讓熊海洲驚詫了一下,現(xiàn)在這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的房子雖然不算好,可絕對不比甘柏小區(qū)差! 憑什么能買甘柏小區(qū),不能買頤和山莊! 而且他的房價比甘柏小區(qū)還便宜! 他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得罪了溫州佬,現(xiàn)在居然全部把他給針對上了! 當聽到其它八處樓盤同時開盤的時候,他整個人幾乎崩潰。 而再聽到房價更是不到2500的時候,整個人就癱坐在椅子上。 他一遍遍的想著,房子賣不出去的后果。 他這個時候再也顧不得面子,開始給一個個平日里稱兄道弟的溫州佬打電話,卻是一個都沒有打通。沒辦法,他一處處的售樓部開始找,卻是一個都沒找到。 “那幫南方人都去了...”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說的吞吞吐吐。 “去了哪里?”熊海洲更加的顯示出不耐煩,“馬勒戈壁,說個話都不清楚!” 他丟了涵養(yǎng)。 “去了紫玉山莊?!碑吘剐芎V薹e威已久,中年人敢怒不敢言。心里暗罵,馬勒戈壁,你離破產(chǎn)不遠了!看你還能囂張到什么時候! 只有他們這些高層經(jīng)理清楚泛海集團的現(xiàn)狀,現(xiàn)金流幾近枯竭!可能最多撐過半個月!到時候供應商就該來堵門要錢了! 銀行的債期雖然還沒有到,可是一旦傳出不好的風聲,銀行一定會釜底抽薪! 他舅舅的面子沒有那么大! 沒有人會陪著熊海洲死! “紫玉山莊?”熊海洲愣了愣,對啊,人家的價格比他低,去那里是對的。全然沒有把那群購房者和李和聯(lián)系在一起。 一名銷售經(jīng)理道,“熊總,要不我們也降價?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br> 他提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這樣總比等死強。 “降價?呵呵?!毙芎V蘩湫σ宦?,“有用嗎?” 他早晨開盤3200,接著紫玉山莊和其它八處樓盤接著開盤價沒有一家高于3000的! 他氣憤之下,降價到2800,而紫玉山莊等樓盤直接降到2500以下。 顯而易見,所有人都是在針對他。 如果他現(xiàn)在再繼續(xù)降價,那些人也會繼續(xù)跟著降價。 他賠不起,他有這點自知之明。 “那個人還在鬧,怎么辦?要不要退房?”女秘書小心翼翼的推門進來! 還沒來得及說話。 啪的一聲。 女秘書的臉上出現(xiàn)一道鮮紅的五指印。 “進來不知道敲門?。 毙芎V蘩^而怒吼,大罵道,“老子養(yǎng)著你們是吃白飯的嗎?這點小事還要來問我!” 他好不容易出來的一點思路又被打斷了。 秘書撫摸著臉,委屈的眼淚忍不住就下來了。 “滾出去?!泵貢@樣子更加讓熊海洲聲嘶力竭。 他想朝秘書扔件東西,發(fā)現(xiàn)桌上已經(jīng)空空如也,沒有東西可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