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咸魚
“我感覺自己虛了呀,師父。”敖玉烈身子莫名其地抖了抖,開口說道。 真正踏入到水源宮,他就覺得一陣不自在,有一種古怪的虛弱感覺,好像身體被掏空,根本提不起勁。 恨不得當(dāng)場躺下來化身咸魚。 師父,我不做龍了! “那你躺著吧,別被吸干了?!碧坡逭f道。 “別,別,師父我要跟著你的。”敖玉烈說道,緊跟唐洛的步伐。 兩人走進(jìn)療養(yǎng)院一棟樓的大門中,里面裝飾清幽雅致,沒有半點(diǎn)醫(yī)院的感覺,就是一個度假山莊的風(fēng)格。 這樓明顯是生活休閑樓,還有專門的醫(yī)療樓在另一邊。 大堂內(nèi)的燈光有些昏暗,前臺后坐著一個人,腦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隨時都會倒下睡著,搖搖欲墜的樣子。 對于已經(jīng)漫到大堂中的湖水視而不見。 大堂內(nèi)湖水并不算深,大概到腳踝的位置,唐洛一路踩過去,水花四濺。 伸手在大理石臺子上敲了敲。 后面昏昏欲睡的前臺猛地抬頭,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唐洛。 可以看到,這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三十歲上下,充滿風(fēng)情,但是此時此刻的狀態(tài)極為糟糕。 臉色蒼白,黑眼圈和眼袋都極為明顯,直勾勾盯著唐洛的雙眼中,沒有半點(diǎn)神采。 給人的感覺像是在夢游。 臉上精致的妝容根本無法遮掩她的疲憊。 憔悴得如同考試周的大學(xué)僧。 看著唐洛,女人的眼神微微有了一絲聚焦,開口問道:“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短短一句話,說得很是吃力,停頓了好幾次。 “我找人?!碧坡逭f道。 女人繼續(xù)盯著唐洛,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找女皇。”唐洛就這么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出家人不打誑語。 “對不起,我不能透露女皇的消息?!迸诉@次講話流暢了很多,當(dāng)場拒絕。 “哦,這么說她的確是在這里的咯?!卑接窳覝愡^來說道。 “去找吧?!碧坡逭f道。 敖玉烈和哮天犬同時行動。 “唉——”女人有氣無力,象征性地喊了一句,“你們,不能,進(jìn)去?!?/br> 又恢復(fù)了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話狀態(tài),剛才的那一句完整的話似乎用盡了她的力氣。 “別緊張,他們只是去上廁所了。”唐洛決定暫時還俗幾秒鐘。 他是為大教立過功的男人,佛祖是不會在意這種小事情的。 戒律僧就更加不會在意了。 “哦?!甭牭教坡宓南乖挘宇D時松了一口氣,打心眼里接受了他的說法,不再追究。 看她的樣子,為可以繼續(xù)坐著而高興。 唐洛也不著急,繼續(xù)問一些問題。 基本上都被“不能說”、“我們要尊重客人隱私”這些理由拒絕回答。 看得出來,女人對于唐洛的到來、身份的確有幾分懷疑,偶爾會皺一下眉頭。 但她卻沒有告知保安人員前來,似乎拿電話通知的動作對她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負(fù)擔(dān)。 如果不是后面沒有床的話,估計她會躺下來回答唐洛的問題。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從另一邊走來了三個穿著制服的保安人員,腰間還配槍,應(yīng)該是專業(yè)的。 可他們不情不愿,幾乎是拖著步子走過,把皮鞋當(dāng)做拖鞋來穿的情況,很不專業(yè)。 “先生,可以出示一下你的證件嗎?”兩人走到唐洛面前,開口問道。 目光盡量如電,正在跟懶癌進(jìn)行斗爭。 “好?!碧坡迳斐鍪?,一人一記手刀,把兩人打暈,丟到了另一邊的沙發(fā)上。 這一幕,前臺那位完沒有看見。 在兩個保安走過來的時候,她露出終于把工作交接完成的表情,松了一大口氣,重新頹在椅子上,連頭都懶得抬。 好累,感覺不想再動了。 釋放著咸魚的氣息。 唐洛搖搖頭,伸手在手背上點(diǎn)了兩下,提醒敖玉烈加快速度。 都去了半個小時,還沒有回來,不知道在干什么。 過了一會兒,敖玉烈和哮天犬一起回來。 步伐悠然,哮天犬還難得跳到了敖玉烈的頭頂站著。 見到唐洛后才一個優(yōu)美地跳躍,落到他的肩膀上。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唐洛問道。 “有。”敖玉烈點(diǎn)點(diǎn)頭,“那個女皇的確就住在這里,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蹤了?!?/br> “哦?”唐洛問道,“什么時候?” “一天前。”敖玉烈說道。 “這些人知道嗎?”唐洛指了指大堂內(nèi)僅有的三個工作人員。 “這幾個不清楚知道不知道。其他人知道,但消息應(yīng)該沒有傳出去?!?/br> 唐洛說道:“他們在刻意隱瞞?”女皇失蹤,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如此風(fēng)平浪靜,只能說消息被壓下去了。 “沒有?!卑接窳夷樕殴?,“他們并沒有隱瞞,至少不是刻意?!?/br> “什么意思?” “師父你也察覺到了,這些人都是一群咸魚啊?!卑接窳抑噶酥柑稍谏嘲l(fā)上的兩個保安說道,“你看,作為保安居然在這里睡覺……” “是我打暈的?!碧坡逭f道。 “咳咳。”敖玉烈咳嗽了兩聲,轉(zhuǎn)移話題,“那個前臺——對吧,按照道理來說,我們直接過來找女皇,她卻連通知都不通知,連回答我們的問題都非常敷衍?!?/br> “我在廚房,就看到一個廚師,坐在那里連動都不動,眼前的煎牛排都已經(jīng)徹底烤成焦炭了。” “不知道燒了多久?!?/br> “師父,整個水源宮所有人都變咸魚了!” 女皇失蹤,這些人不是刻意隱瞞,而是懶得上報,甚至懶得去尋找。 就算尋找,從保安出現(xiàn)的速度來看。這種效率,恐怕過上一個月,他們的尋找范圍都不一定能夠覆蓋整個水源宮。 “跟這些水有沒有關(guān)系?”唐洛點(diǎn)了點(diǎn)腳下的水。 “可能吧。”做完工作的敖玉烈說道,把自己扔到沙發(fā)上,長長出了一口氣。 好累,感覺不會再做事情了,這樣躺著最舒服。 唐洛肩膀上的哮天犬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趴了下來,呼呼大睡。 “起來?!碧坡逄吡颂甙接窳业男⊥取?/br> “師父,讓我休息一下,我剛才足足辛苦了半個多小時?!卑接窳摇皰暝绷艘幌?,想要站起來,一秒鐘后果斷放棄。 覺得自己還需要再休息一會兒。 懶癌晚期,沒救了,等死吧。 “那你找沒找到女皇的下落?”唐洛問道。 “……沒有。”敖玉烈打了一個哈欠,大半夜的加班加點(diǎn)不說,還沒有加班費(fèi)。 師父真是黑心。 “去湖里找吧?!碧坡逯噶酥杆磳m旁邊大湖的方向說道說道。 “現(xiàn)在?”敖玉烈瞪大眼睛,語氣中還抱有一絲希望,他只是想要當(dāng)一條咸龍。 “對,現(xiàn)在?!碧坡鍩o情地打破他的希望。 “能不能休息一下,就一下?!卑接窳野蟮溃杏X西行的時候都沒有現(xiàn)在辛苦。 三師兄你趕快恢復(fù)啊!小白龍需要你! 大師兄你在哪,我好想你??! 二師兄……二師兄就算了。 唐洛伸出手掌,五指張開:“五。” “五小時?”敖玉烈驚喜萬分,師父良心發(fā)現(xiàn)了! 不對,師父沒有那么善良,所以…… “五分鐘就五分鐘吧?!卑接窳翌j然道,感覺人生失去了色彩。 他的前途一片灰暗。 “三?!?/br> 接著敖玉烈看到唐洛收起大拇指和食指,大拇指按在食指上面,跳過了四。 “二?!?/br> 下一秒,中指也收了起來,大拇指按在兩指上面。 “我現(xiàn)在就去!” 敖玉烈大叫一聲,懶癌當(dāng)場治愈,化作一道流光沖出大樓,猛地扎進(jìn)了湖水中。 水花都沒有濺起來,滿分入水。 敖玉烈知道,當(dāng)唐洛喊0的時候,手掌就會握拳。 那個時候他就沒有辦法做出這種滿分入水了。 “懶癌是有救的?!碧坡妩c(diǎn)點(diǎn)頭,開口說道,“狗子你說對嗎?” 哮天犬已經(jīng)眼睛瞪得像銅鈴,射出閃電般的精明,耳朵豎得象天線,聽的一切可疑的聲音。 化身黑貓警長,她哮天犬是非常盡忠職守的獵犬! 任何蛛絲馬跡,風(fēng)吹草動都逃不過她哮天犬的耳朵和視線,還有鼻子! “看來你也悟了。”唐洛說道。 五分鐘后。 瞪圓眼睛,超兇的哮天犬,忍不住低垂了一下腦袋。 好累,好累,不應(yīng)當(dāng),她只是一只萌萌的小貓咪,應(yīng)該每天混吃等死,欺負(fù)鏟屎官才對。 網(wǎng)上都是這么說的。 坐在沙發(fā)上的唐洛摸了摸哮天犬的腦袋,站起來,看向大堂外面。 那里,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人的身影,正在朝里面走來。 跟其他散發(fā)著咸魚氣息的人截然不同,步伐非常矯健快速。 她不是一個人,右手微微往后,還抓著一條腿,那條腿的主人,正是敖玉烈。 他被此人一路拖行著來到大堂。 腦袋還在臺階上磕碰了好幾下,但依然睡得十分安詳,還發(fā)出了呼嚕聲。 “打攪?yán)先思倚菹?,小后生你們不太禮貌啊?!卑寻接窳彝线M(jìn)來丟下,女人看著唐洛說道。 她的模樣,看上去七十歲上下,衣服華麗,頭戴皇冠,滿頭銀絲,身子有些佝僂。 但精神氣非常足,相當(dāng)充足。 充足得仿佛是一群人的聚合。 不死的女皇! “后生?”唐洛笑了一下,“來,跟貧僧說說你今年多大了?” 伸手虛握。 女皇瞬間飛到了唐洛的手中。 脖子被手掌抓住,臉上充滿駭然之色。 情況不對! 這個家伙不應(yīng)該當(dāng)場,躺下化身咸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