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77 章
,她的愛人長眠于此。 他的墓雕砌得莊嚴(yán)肅穆,他不再是督軍之子,而是永新的英雄。 墓碑上刻著他的名字,下凹的字體,他的生卒年月,墳頭上的土已經(jīng)干了。 三個月了,三個月的時間足夠了。 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抷黃土。 她回了神,勾了勾唇,嘴角的笑意凄美又絕望,張了張口,才啞著聲音說: “我來看你了,這是你最喜歡我穿的旗袍……你,看見了嗎?”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嗚咽的風(fēng)聲,和空氣中壓抑著的悲傷。 她在墓碑前站了很久,風(fēng)卷著她額前的碎發(fā),鼓著旗袍的一角,而她像是雕塑一樣,一動也不動。 后來下雨了,雨水淅淅瀝瀝地沖刷著他的墓碑和墳頭。 她才一驚,原本沒有絲毫情緒的她頓時就陷入了奔潰邊緣,跪趴在地上,徒手刨著地上的黃土。 指尖都斷了,她捧著一把土,顫著身子將土蓋子他的墳頭上。 再厚一點,更厚一點。 她佝著身子來來回回,整齊的發(fā)髻早已凌亂,旗袍上全是泥濘的黃土。 她終究沒了力氣,跌坐在他的墓碑旁。 大雨沖刷著她纖弱的身子,斷了指甲的手指顫巍巍地攀上墓碑,從一開始若有似無地觸碰,到最后指尖摳著那些下凹的字。 她將臉貼在墓碑上,仿佛抱著昔日戀人,哭聲從壓抑漸漸地放開,仿佛響徹山谷,連雨聲都奈何不住。 組里的人都動容了,張導(dǎo)忍不住紅了眼,回頭一看,小桃已經(jīng)趴在周梅仁的肩膀上壓抑著哭聲。 原本,鏡頭到這就戛然而止了,就在這時候,蘇暖一動,張導(dǎo)突然壓低了聲音對身邊的攝像師說: “快,把鏡頭拉近!” 誰也料想不到,蘇暖會臨時加了戲。 她從衣袖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是少帥當(dāng)初贈予她的信物。 身子慢慢側(cè)過去,抓著匕首的手顫抖著,一下又一下地在墓碑的右下角刻著字。 劃聲利利,清晰地刮著每個人的耳膜。 她佝僂著的身子被雨水沖刷地愈發(fā)單薄,顫抖著將所有的力氣都凝聚在手上,手背青筋凸起,指節(jié)泛白。 密密麻麻的痛意也隨之匯聚在指尖上,那種無望的空洞和恐慌,席卷著她的四肢百骸,這么多天的堅持都好像化作了灰燼。 十天了…… 音訊全無! 最后一刀,她幾乎用盡了最后的一絲力氣。 “鐺——” 匕首落地,人也昏倒在地上。 鏡頭拉近,墓碑的右下角,字跡清晰,震撼著在場的每顆心。 【未亡人.蘇暖】 “蘇姐暈過去了!”小桃尖叫著大喊一聲,沖了過去。 一群人手忙腳亂地將蘇暖從地上抬起來,放在旁邊演員臨時休息的躺椅上。 倒熱水的倒熱水,拿干毛巾的拿干毛巾。 張導(dǎo)還未從那五個字中回過神來,仿佛徘徊在震驚與大徹大悟中,直到身旁的攝像師提醒他那墓碑上的字跡怎么辦。 “她剛才意識模糊了,叫人把蘇暖的名字改成素環(huán),補(bǔ)拍她倒地后的一個鏡頭?!?/br> 旁邊的人都聽清了,久經(jīng)沙場的張導(dǎo)竟顫了聲音。 …… 蘇暖醒過來的時候是在月牙灣的別墅里。 她躺在大床上,側(cè)頭就能看見落地窗外的白色海棠,比前兩天開得更多了,下著雨,想來草坪上的落花也更多。 應(yīng)該很漂亮。 “我怎么會來這里?” 小桃說她昏迷不醒的時候,嘴里細(xì)細(xì)碎碎地念著要來這里。 “醫(yī)生說叫你要好好休息,切勿再勞累了,蘇姐,你聽我一聲勸吧。” 醫(yī)生還說,她是憂思成疾。 “好?!彼聊撕脦酌?,才說一個字。 小桃陪著她到晚上十點多才走的,是蘇暖要她離開,說自己一個人可以。 確保她真的可以照顧自己,其實小桃還是不太放心,可她知道蘇暖是個善于隱忍的人,她不能這么殘忍,連這樣小的私人空間都不給蘇暖。 小桃在走之前,將門鎖上。 卻在別墅外看見了唐時慕的車。 后車座的車窗降下。 “唐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