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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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太太凍得腦仁發(fā)僵,五感卻依然敏銳。 她聽出來,沉先生的聲音里透著一絲雀躍,這種一翹一翹的跳躍感,通常出現(xiàn)在他們分居兩地之時。 那是一種腥甜的,暗搓搓的小情緒。 她也是到了婚后才認(rèn)清事實,他這人,從來就不是個正港的君子。他陶醉在背德的溫柔鄉(xiāng)里樂不思蜀,根本顧不上她晚餐吃了啥,行程是否順利。 他奉在神壇上的圣女不是她,所以他也不在乎萊芒湖畔的風(fēng)景夠不夠美。 沉伽唯前腳還絞著姜然的長發(fā),后腳就去掐她的腰。他看著蘇敬賣力地給她按摩推拿,手閑不住,也想為弟妹多出一份力。 他這般一心二用,在電話里也漸漸沉默了起來。 沉太太絞盡腦汁地拖延時間,他卻已經(jīng)有些等不及了。 原先,她講兩句他嗯一聲,到后來,他便又咳又嘆,態(tài)度是相當(dāng)?shù)夭荒蜔?/br> 平日里他嘴甜不走心,可今晚,他的舌頭就被野貓叼了去。她們什么男人都睡,什么東西都吃。她們搔首弄姿,把它含在口中嚼碎了,而他疼得絲絲倒抽冷氣,非但不責(zé)備,竟還嫌她們叼得不夠多。 已婚男人,果然是很難伺候的。 即便家大業(yè)大,他們身下的那根半長之物仍然無處安放。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大家伙私底下其實都喜歡踅摸別人家的妻。 沉太太手里的茶水,在風(fēng)里慢慢涼透了。 到了這節(jié)骨眼上,她終于聽見了沉伽唯沒精打采的逐客令。 “就說到這里吧,我有點累,想休息。” “你累什么,這八分鐘里全是我一個人在說話。” “大半夜的,不要為了這事鬧不開心。你有想法,回家再跟我商量。” “...... ” “怎么了?” “...... 伽唯,你知不知道你這么做,真的很賤?!?/br> 電波那頭一時沒吭聲,隔了兩秒,對方把通信切斷了。 一切戛然而止。沉太太鼻子一酸,哽地再也說不出話來。她顫抖著看向前方,忽然兇狠地一甩手,把機子摔進了草坪里。 她身旁的平頭男人見多不怪,顯得較為平靜。他將一只手按在她膝上,略略施以安慰。 但這份安慰,其實也是非常多余的。因為在她眼里,他說千言萬語,都抵不上那孫子的一聲咳嗽。論外形,沉伽唯是仙,他是狗。他的表妹讀女校讀傻了,挑東西就只看臉,他亦無計可施。 自然,表哥的眼睛是雪亮的,他沒有看錯。 此刻的沉太太,可不是難過死了嗎。 她本就絕望痛苦,再一看到表哥干渣渣的黑手,心里就止不住的翻江倒海。 他是開畫廊的,又不是出海摸魚的,為什么他這樣黑,這樣丑。和草莓味的沉伽唯相比,他簡直是這世間不合理的存在。她做啥要打電話給他訴苦,現(xiàn)在她反而更加傷心了。 “別哭了,不然明天早晨眼睛會腫?!?/br> “那就腫吧!” “我早跟你說過了,沉伽唯作風(fēng)不正派。他和那個姓姜的婊子不清不楚,以為旁人看不出來嗎?!?/br> “那你還夸她畫得好!” “畫是畫,人是人,這怎么好相提并論了?!?/br> “...... ” “聽我說,你年輕漂亮,前途無限光明,千萬不要自暴自棄。難道你就準(zhǔn)備在這種爛貨身上耗一輩子?” “我耗得起!我偏偏不信他能忍一輩子?!?/br> “什么年代了你還講究這個,傻不傻呢。真的,你來巴黎住一段時間,索性晾晾他。我保證過不了一個星期,那家伙就會跪著求你回去。” “...... 他會嗎?我這么一走,他豈不是高興死了!” “男人天生就是賤的,你越不理他,他越放不下。” “...... ” 好。 很好。 沉默就代表動搖,動搖就代表可以插進去。 大表哥扶著椅背站起來,緩步走到破落的傷心人面前。他捧起她的臉,用拇指抹著兩道淚痕,擦呀擦呀。 多好看的一張臉蛋子。眼瞅著都快奔叁的人了,還跟小時候一樣清純動人,傻乎乎的。她這么蠢,離了他的守護可要怎么活。 他都想好了,假如沉伽唯不要她,那他來要。 假如沉伽唯不碰她,那他來碰。 所以說,自古表哥皆是多情種,這話是不錯的。 得知小表妹要嫁人之后,他也經(jīng)歷了悲傷的五個階段。在家咣咣地撞完墻,他又在巴黎的夜雨里差不多走了一宿。 悶著頭挪啊挪,他實在是心痛難以自制了。 在走投無路之際,他便淌著一身淋漓的雨水拐進了十九區(qū)。 憑良心講,萬瑟門那一段確實有很多漂亮的東歐姑娘,不過他覺得太肥,有點兒膩??墒窃诓悸迥珗@里晃悠的貨色又太雜了,他也很怕萬一談不妥,被哪個變了裝的大兄弟竄出來狠捶一頓。 他痛定思痛,琢磨著還是十九區(qū)的家常滋味更好。 她們說家鄉(xiāng)話,哼家鄉(xiāng)曲,左擁右抱之間總能讓他消了鄉(xiāng)愁。假如再多加些錢,她們還能一邊舔,一邊交口稱贊表哥你好硬。 而他在簡陋的小板房里升完了天,便幽幽地念起了表妹的笑聲。 那時她年紀(jì)尚小,仍會對他笑。她用小手啪啪啪地拍著他的腦袋,不曉得他以后會變得更丑。 物是人非,他是那個表哥,她已不再是他的表妹了。 然而,即使如今她變成了一位刻薄寡恩的婦人,他也沒辦法不理她。 退一萬步說,她總比他家里窩著的母老虎可愛多了。要不然,他為啥一接到電話就拋下糟糠妻,心急火燎地往火車站飛奔而去了呢。 他的心意全在那張臨時購買的車票上了,他以為她至少會感動。 無奈現(xiàn)實殘酷,一般不給丑人留活路。 他替表妹抹完濕噠噠的淚水,話都未說出口,就已經(jīng)從她的眼神里找到了終極答案。 兩人四目相對良久,沉太太又默默地低下頭去。她推說外頭冷,明天還要早起,便彎腰撿起了沾滿泥巴的手機,一個人回房睡去了。 她壓根沒把他當(dāng)一回事,他卻誤會今夜有機可乘。 這一晚,表哥沒睡好。 他惆悵到次日凌晨五點,終于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他留戀地望著窗外的湖景,掏出手機買了一張當(dāng)天下午回巴黎的火車票。 表哥如此疼痛,如此萬箭穿心,另一頭的大伯哥倒是甜甜蜜蜜的,背著弟妹穿過了小鎮(zhèn)約克的古城墻。 同樣是出軌,擱在英俊的男人那里,可以勉強視為坐享齊人之福,聽著并不十分卑劣下流。 姜然一肚子烤腸和熱紅酒,臉蛋暈著兩坨紅,咕咕地向外冒熱氣兒。她懵懵的,還沒調(diào)過來時差,伏在沉伽唯背上一個勁兒地打哈欠。 星光伴著一條薄薄的雪路,酒館尚未打烊,交錯著的燈火照亮了前景,暖烘烘的。她兩條胳膊環(huán)住他的脖子,腦袋不斷地朝前蹭。 她在酒意里蹭出了一臉的紅云,也不知還能在大伯哥背上趴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