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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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長房的老三啊,十六七歲就跑了那個?!边@是記性好的。 “是他!哎喲,這下熱鬧了!”這是喜歡看熱鬧的。 “這小姑娘擺明了鬧祠堂嘛,本來也是,人家老三還在呢,還有兒子呢,就急吼吼的要過繼,不知道的說是過繼香火,知道的,嘿嘿,就不用說了?!边@是指點江山的。 “祠堂還沒開呢,三房的上個月就在鬧著接收資產(chǎn)了,還把郁長松給趕走,沒想到人家還有殺手锏吧?”這是幸災(zāi)樂禍的。 “真的假的?唐華起從來沒回來過,這么巧他兒子女兒剛好今天來祠堂?別是假扮的吧?”這是疑心病重的。 唐榛自然也知道這位長房叛家而出的三子唐華起,只是他也同樣疑惑的問:“你父親在哪里?” 唐菱月冷笑道:“父親剛出來就遇到賊人,還是只要命不要錢的,父親受了傷,現(xiàn)留在家中休養(yǎng)呢?!?/br> 外面的議論聲更大了。 唐榛對外高聲道:“都住聲!” 唐菱月冷眼看著,唐榛在族中的威信也不算高,雖眾人議論聲是略小了一點,但卻并沒有停止議論。 想來也是,如今資產(chǎn)在長房,眾人奉承的又是三房,身為二房做了族長也不過是因著他輩分高年齡大罷了。 唐榛便說:“既然起哥兒來不了,你們兩個如何證明?大家據(jù)知,起哥兒早年就在外頭,從來沒有回來過,我等如何得知你們到底是不是起哥兒的兒女?” 先前被無視的那人道:“族長何必跟她說這樣多!族里開宗祠,何等大事,豈能容她一個小姑娘在此胡言亂語,別說現(xiàn)在還不知她說話的真假,便是她真是起哥兒的女兒,也不能在這祠堂里不敬,便要論證真假,那也是往后的事了!現(xiàn)就攆出去,把這事完了才是正經(jīng)?!?/br> 唐榛遲疑,如果唐華起真還在,那么現(xiàn)在這樣由族里做主,挑三房的兒子過繼就名不正言不順了。 唐菱月便趁機遞上唐白月手書和唐華起手書:“這是大jiejie臨終前送到青州交給父親的,這一封是父親受傷之后寫的,請族長過目。” 她回頭看一眼那幾人,冷笑道:“大jiejie在信里說了,若是父親有子,請父親將其過繼給大伯父,父親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br> 那幾人面色巨變,其中一個跳起來道:“胡說,唐華思早就和唐華起鬧翻了,還過繼他的兒子?誰信呢?” 別說她不信,唐白月也不信,鄭明珠自然知道自己的信里寫了些什么,絕對沒有這句話,便追問:“你jiejie真這么說?” 唐菱月羞赧一笑:“少夫人別笑我,這是我編的,當(dāng)時情勢危急,我若是不拋出這個話來,僅憑我和輝弟的長房身份,是阻止不了的,一定要父親發(fā)話,把輝弟過繼給大伯父,才能名正言順的阻止。父親既不在,他們無法求證,便有希望拖一陣子了?!?/br> 還能有這樣一手? 鄭明珠表示真是大開眼界,自己果然太純良了。對待那些人,本就不應(yīng)該以仁人君子之風(fēng)相對,果然就應(yīng)該你不仁我不義才適合。 鄭明珠突然覺得,如果自己以前有這樣的想法,長房是不是就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一時間,她有點恍惚。 唐菱月卻并沒有發(fā)覺,只是接著往下說。 唐菱月對著那幾位長輩,絲毫不懼:“原來我爹爹和大伯之間竟是幾位叔叔伯伯更清楚了不成?怪不得要這么急著給大伯立嗣子呢,我竟不知道,隔房的幾位叔叔伯伯有多名正言順,就能越過我父親這個長房親兒子來給我大伯立嗣子?” 唐華起是長房親子,隔房的怎么也不能做了他的主。 其中一人便道:“小姑娘倒是伶牙俐齒,只是祠堂已開,總不能你來渾說一氣,便就此作罷不成,如此置我唐家宗祠于何地?三伯,今日還是該繼續(xù)此事才是,便有別的說法,待唐華起真的回來了再做計較也使得?!?/br> 那‘真的’二字咬的特別的重。 周圍幾人紛紛附和。 族長已經(jīng)看了信了,十分遲疑,三房得罪不起,可是這信已經(jīng)遞到了自己手里,裝不知道唐華起會回來也實在叫他裝不出來。 唐檬在一邊笑:“唐華起真回來了,又開宗祠稟告祖宗這個孩子要回自己房里去不成?幾位侄兒不嫌麻煩,我可嫌麻煩,這也罷了,到時候叫人看著,唐家三天兩頭開宗祠,也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br> 唐檬再三攪局,那人怒目而視道:“十二叔,請慎言?!?/br> 唐檬笑道:“我便不慎言,你就敢來打我了不成?唐華平,攀上了好親家膽子見長啊,你聽好了:我唐檬不缺錢花,犯不著跟你一起搶死人的錢,怎么著,我不慎言了,你要怎么著我?” 把唐華平氣的臉都紫漲起來。 外頭一陣哄笑。 三房雖勢大,族人中看不順眼那種囂張氣焰的也不少,還有些人更是不忿他攀上文閣老那種貴戚,平白的都想踩他一腳,更何況這種時候。 長房正好來人鬧場子! 哄笑的,幸災(zāi)樂禍的倒是更多一些。 唐菱月抿嘴笑,一邊轉(zhuǎn)頭打量了一番,原來這就是二房長子唐華平,文閣老的親家。 她見族長遲疑,便說:“三叔爺看了信了,我父親在信上寫的十分清楚,不日便要進(jìn)京,我長房過繼兒子是大事,怎么著也該由我父親做主才是?!?/br> 唐菱月轉(zhuǎn)了一圈,面對一直沉默著的那七位伯爺:“各位長輩說是不是?” 那幾人都面露猶豫,一時間都沒開口。 眼看事情越發(fā)熱鬧了,那唐華平旁邊便有一個人站起來說:“唐華起便回來了,難道不聽各位長輩和族長的吩咐嗎?又何必把事分了兩頭做?今天既然宗祠已開,哪里還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正說著,那個胖婦人出來嚷道:“可不是,這樣大的事,一族的人都到了,倒為了個小丫頭片子鬧的不可開交,都別說了,寶哥兒,趕緊上了香,跪下叫爹娘。” 一頭說著,就伸手拿了那桌上剛點燃,已經(jīng)燃了一半的香,就要交給那個叫寶哥兒的孩子。 唐菱月見二房的人在族長和其他長輩遲疑期間竟然這樣強硬的要硬拜了父母,其他人又頗有點順?biāo)浦鄣囊馑?,也就不再講理了,給唐東輝使了個眼色,唐東輝伶俐的很,一頭就向那胖婦人撞去。 他也有十一歲了,個子不小,一頭撞上來,那婦人防不及猝,登時就向后倒去,雙手亂揮,叮叮當(dāng)當(dāng)珠翠撞擊不止,不知是戴在哪里的幾朵珠花撞落了下來,跌散了,黃豆大的珠子滾了一地。 “哎喲!疼死我了,哪里來的沒天理的小兔崽子?!蹦菋D人一手掩面,看起來是手里的燒著的那柱香杵到了臉上,香也杵熄了,一地的珠子也沒空揀,疼的破口大罵。 唐菱月立時撲到唐華思靈前,高聲哭道:“大伯父啊,您睜開眼看看啊,大jiejie尸骨未寒,這一家子就仗勢欺人起來了,什么做高官親家的,什么又有權(quán)有勢的,都欺到我們頭上來了啊,您一輩子憐老惜貧的,供養(yǎng)了多少人,如今您走了,我們就被人這樣欺負(fù)了啊?!?/br> 唐菱月哭起來那可是罵的不留情面,頓時蓋過了那撒潑的婦人,她又是小姑娘,三房的幾個叔伯也不能去拉扯她,在場其他人聽她這樣哭,又想起以前唐華思和唐白月的確照顧了不少親戚,就有那一直沒表態(tài)的長輩站起來兩個,對著唐華平拱拱手,走了。 唐檬見沒人注意,悄悄的溜到門口,對扒著院子門看熱鬧的幾個小孩子招招手,那幾個小孩子見了,就跑了進(jìn)來,唐檬輕輕說了一句話。 這邊那胖婦人見唐菱月撒起潑罵起人來比她聲音還高,又比她有條理,便站起來去拉扯,嘴里不干不凈的罵道:“哪里鉆出來的天不收的小兔崽子,來攔老娘的事,跟老娘鬧,一根指頭就弄死你這混賬丫頭?!?/br> 唐東輝自然不會眼見著jiejie吃虧,撲上去抱住那婦人的腰就往地上滾,唐菱月大哭道:“你打死我啊,你打死我我就不會說你們那些仗勢欺人的事了!大伯父,大jiejie你們睜開眼啊,meimei要讓他們給打死了?!?/br> 其實那婦人一點邊也沒挨著她,倒吃了唐東輝好幾拳,掙脫不出來。 正熱鬧間,一群小孩子轟的涌了進(jìn)來,滿地的揀那婦人掉落的珠子:“快快快,這里有,這個能換糖吃。” “這顆是我的!” “這里還有!” “不要搶我的!哇……” 有兩個小的搶不到的頓時大哭起來,也有一兩個聰明的,一邊滿地鉆的揀珠子,一邊看到被唐東輝死死纏住的胖婦人,猛的在她頭上拔了金簪子就跑。 那婦人又急又氣,一時間又掙不脫唐東輝,衣服也拉破了,頭發(fā)也散了,首飾掉的更多,滿嘴里只嚷嚷:“放開我,天打雷劈的小兔崽子,那個混小子,你給我回來!都不許揀我的東西……死小子們,告訴你媽打死你!” 幾個孩子見她動不了追不上來,滿地里爬著只管揀了往兜里塞,連那個呆呆的寶哥兒,都悄悄蹲下來,撿了兩顆滾到他腳邊的珍珠藏在荷包里。 頓時鬧得雞飛狗跳起來。 族中長輩見實在鬧的不像,唐菱月又哭又罵的句句戳人心窩子,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來匆匆說了兩句:“不如等起哥兒回來再行商議吧?!?/br> 就都匆匆走了。 莊嚴(yán)肅穆的場合完全被攪黃了。 事已至此,族長也只得勸唐菱月:“菱姐兒快起來罷,大家也并不是要強逼著長房過繼,原是不知道你父親在哪里,如今既然知道了,你父親又沒得來,那就等他來了再議也使得?!?/br> 唐菱月這才肯站了起來,對族長說:“三叔爺果然公正,待父親到京,自然前去與三叔爺請安?!闭f著就招呼唐東輝:“輝哥兒,我們走!” 唐東輝這才放開那婦人,那婦人一臉紅一塊花一塊,又有燃香杵著的黑疤,發(fā)髻散亂,首飾都掉的差不多了,衣服也扯的歪歪斜斜,一臉怒氣,就要撲過來撕打唐菱月。 正好被溜回來的唐檬攔住,笑道:“三侄兒媳婦這是做什么,你侄女兒不好,你只教導(dǎo)她,怎么好在長房的靈前動手呢。再說這里還有別的長輩,你這豈不是和長輩打擂臺了?” 那婦人怒從心起,又不敢對唐檬動手,一雙金魚眼瞪著唐菱月,幾乎要瞪出血來。 唐菱月笑嘻嘻的對著她做個鬼臉,氣的她渾身亂戰(zhàn)。 唐菱月又對族長和唐檬行了個禮:“多謝三叔爺,多謝十二叔爺,侄孫女兒先告退?!?/br> 唐檬也笑嘻嘻的揮揮手。 唐菱月這才帶著唐東輝,回到自己的馬車上。 ☆、衛(wèi)家表弟 唐菱月口才也好,鄭明珠聽的瞠目結(jié)舌,這位meimei,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起來這樣斯文可愛,沒想到居然能講理能撒潑,扯的下面子破的開僵局,簡直是文武全才啊! 鄭明珠覺得相比之下,自己倒真不如她了,至少叫她這樣子扯下臉面來打滾嚎哭,她真做不出來。 可是……想到那樣一個場面,又不由的覺得好痛快呀,鄭明珠笑彎了腰。 這個時候的唐菱月卻是又斯文又害羞的樣子,看鄭明珠笑的這樣,忙說:“少夫人明鑒,我平日里真不是這個樣子的,父親也曾教導(dǎo)我要貞靜溫柔,我鬧這一出也是被逼的呀。” 鄭明珠笑著摸摸她的頭,不自覺的就帶出了長姐風(fēng)范,柔聲道:“我知道,一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是又聰明又通情達(dá)理的。” 唐菱月得她這樣一說,就甜蜜蜜的笑起來,彎彎的眼睛,深深的酒窩,雖然并不是絕色美人,卻十分的甜美。 但很快,唐菱月就收了笑容,輕輕嘆了口氣說:“如今我與郁叔也正在想法子讓父親平安的到帝都來,我到底是女孩子,輝弟又小,只有父親出面主持大局,方為正理。只是我覺得,文閣老下這樣的重注,怎么會眼睜睜的看著三房的打算落空?必然還有后手,只還不知是什么,如今我只知道,早在兩個月前,三房就已唐家的名義到各鋪子就接收資產(chǎn)了,郁叔自然不答應(yīng),可他到底不姓唐,便被他們拿著唐家的名義攆了出來,有些鋪子已經(jīng)被他們控制住了。只是因他們沒有印鑒,幾個總行和票號里存的銀子他們一時拿不到,這才想法子要過繼一個到大伯父房里繼承香火,到時候就名正言順了。只是如今我雖攪黃了一次,那也是他們沒有防備,可下一次是什么樣子,就真預(yù)料不到了?!?/br> 鄭明珠覺得唐菱月這思慮還是很周全的,三叔雖說是長房碩果僅存的兒子,可是到底十多年沒有回家了,全無根基,三房又有文閣老做后盾,極大權(quán)勢之下,長房勢單力薄,毫無依仗,成敗不言而喻。 唐菱月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得知武安侯府有意聘郁長松做少夫人嫁妝鋪子的大管事,便就此前來搭天梯,也算是根救命稻草了吧。 半數(shù)家產(chǎn),百萬白銀,實在很有魄力。 想起錦綢事件,陳頤安擺明了要擋死七皇子一系的路,此時又如何肯眼看著文閣老收攏唐家兩百萬巨資? 鄭明珠猜想陳頤安必然會答應(yīng)出手。 可是如此一來,唐家就會淪為七皇子派與太子黨的角力場,拖入政治漩渦,從此不可能再獨善其身了。 不過鄭明珠轉(zhuǎn)念一想,這卻又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唐家有此機會攀上太子一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若沒有這場危機,想要攀上太子一系,簡直就不可能。 如今因文閣老要收攏唐家之財,而太子黨不可能坐視他得手,所以必然出手相幫,反倒給了唐家一個機會,化危機為契機。 此次危機之后,唐家雖少了半數(shù)家資,但卻有了太子這樣的一層背景,好處自然不言而喻,唐家的興起指日可待,甚至將比以往更加璀璨。 而且,如今自己還可以在后面再唐家推一把。 鄭明珠看了一眼唐菱月,看來唐菱月并沒有想到這么多,她只是知道有太子黨與七皇子派,文閣老是七皇子派,她自然而然的就來求太子黨,在商家女中這已經(jīng)算是有格局有眼光了,就算是鄭明珠為唐白月時,也做不到更好。 就算是如今,她也是因錦綢事件才能想到這樣多,想的比唐菱月更深遠(yuǎn)。 這樣想想,陳頤安真是居功至偉,自己真是學(xué)到了不少。 兩人正說話間,鄭明珠聽到外頭院子衛(wèi)江俊叫著:“表嫂,表嫂?!迸d沖沖的走了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