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影響的話，我們可以退學，回去復(fù)讀，明年再考一次，換個別的學校。”

    “不用，”曲燎原震驚道，“這沒有影響，哪用得著這么麻煩……等等，我們？如果對我有影響，你為什么也要跟著重來一次？”

    宋野說：“這不是廢話？哥哥能讓你一個人嗎？”

    曲燎原：“……”

    他忽然記了起來，難道這就是他執(zhí)意要報警校的時候，宋野曾經(jīng)對他說過的，“哥哥會給你一顆后悔yào”？

    第145章 king和knight

    宋野的這顆“后悔yào”, 不是今天才突發(fā)奇想, 而是早在大半年前就已經(jīng)深埋在了心里, 只是沒有和曲燎原明說而已。

    他不說，是怕我會有心理負擔，他希望我按照自己的心意, 向前走。

    曲燎原這樣反復(fù)想著。

    半夜里，年輕男生們的呼嚕聲此起彼伏。

    “燎原？”尚揚伸手過來，摸到鄰床曲燎原的頭, 拍皮球一樣拍了拍, 問，“做噩夢了嗎？”

    “沒有?！鼻窃阉氖秩恿嘶貋怼?/br>
    “沒有？我怎么聽你像是哭鼻子呢？”尚揚把自己的被子掖好, 不確定地又問了一句。

    “你聽錯了?！鼻窃?，“不趕快睡, 等吹哨你起不來，小心羅漢又踹你?！?/br>
    等尚揚發(fā)出輕鼾, 曲燎原才用被角抹了抹眼睛。

    這個漆黑漫長的冬日黑夜，他被回憶里許許多多不被注意的細節(jié)所震撼，驚覺自己一直以來根本沒有明白過宋野的苦心, 才會在做出人生抉擇的時候, 幾乎完全沒有考慮過，宋野有可能會為了他的任xing而付出什么。

    即使幾個月后的現(xiàn)在，他仍然喜歡著他作為警校生的這身制服，向往著未來可能會從事的特殊職業(yè)，但談到對所學專業(yè)的熱情, 以及校園生活的適應(yīng)和融入，這幾個方面，遠在港大的宋野是比他做得更好的，至少宋野不會被身邊的同學誤解，也沒和老師發(fā)生任何的齟齬，從平時宋野事無巨細的分享里，他能明顯地感覺到，宋野在學習自動化專業(yè)的各項課程上得心應(yīng)手，在所處的作業(yè)小組里也儼然是核心地位。

    這種背景之下，在聽他說可能暴露了xing取向，考慮到這可能會對他的大學生活有負面影響時，宋野還是馬上就提出了要陪他退學，回去復(fù)讀，明年換一所大學來讀，仿佛港大全獎、整整一年的寶貴時間，全都如同兒戲一般。

    然而宋野這人，是曲燎原認識甚至聽過的所有同齡人里，對人生的規(guī)劃是最清楚的那一個。誰都有可能游戲人生，宋野絕不會，一刻也不可能。

    這是曲燎原第一次清楚地意識到，他在宋野面前，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宋野可能準備了刀劍斧鉞十八般武器，隨時能在生活痛吻他們的時候，可以陪曲燎原去面對，替他抵御，帶領(lǐng)他戰(zhàn)勝一切，哪怕是孤注一擲。

    他又做了什么？好像什么也沒有，他就是在坐享其成，平白接受著宋野給與他的，無私到?jīng)]有下限的理解和包容。

    他為這個發(fā)現(xiàn)而感到羞愧，這羞憤折磨了他一整個夜晚。

    早上六點，宋野起床，穿了身速干裝備，出去跑步。

    李兆基堂出門就是體育館，有網(wǎng)球場，也有泳池，二村這邊是運動最方便的港大舍堂。宋野不太去打網(wǎng)球，因為打網(wǎng)球總是需要或多或少的social，偶爾他會選人少的時候去游泳，日常還是用長跑來做主要鍛煉項目，早上會一直跑到兩公里外的海邊，再慢跑回來，下學期想找一個靠譜的散打教室上課……如果明年還來的話。

    昨天他向曲燎原提出退學復(fù)讀，也做好了從頭再來的準備。盡管曲燎原當時就拒絕了他的這個提議。

    不同于曲燎原的樂觀，宋野習慣第一念頭就把事情往壞處想，以往的經(jīng)驗告訴他，人生在世，風云難測，即使是有十足把握的事情，都有可能會落空，會失敗。更遑論這件事本來就充滿了不安全因素，他一直就很擔心曲燎原處在那個環(huán)境里會出錯，危機和隱患可以說無處不在，更何況這方面的輿論一點就會zhà，足以把人zhà得粉身碎骨，萬劫不復(fù)。

    今天還是應(yīng)該再一次和曲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