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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吝嗇癡狂在線閱讀 - 第3節(jié)

第3節(jié)

    都已經(jīng)是半截身子陷進(jìn)沼澤里了,居然還想威脅他,難道?

    他認(rèn)真的思考,真是他太善良了嗎?

    **

    江顯的狠還體現(xiàn)到很多方面,比如裴月神的前程。

    只要任何有可能讓她重新站起來的機(jī)會,都被他利落的一刀切斷。

    幾周來她所投的簡歷全部石沉大海,用人單位明確表示,是江顯的授意。

    裴月神甚至去面試過服務(wù)員,老板看她細(xì)皮嫩rou,怕她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哪怕她懇切的表示會認(rèn)真工作,也沒有被錄用。

    裴月神能想到的門路江顯也能想到,所以他總是快她一步斬去她可能擁有工作的機(jī)會。

    裴月神有被他賤到。

    江顯樂于欣賞著她的狼狽,他在等著她回來向他搖尾乞憐,求他賞口飯吃。

    只要想到這個可能,他的心情就很好,但意外的是,最后等來的卻是裴月神開虛擬雜貨鋪的消息。

    是的,虛擬。

    她在網(wǎng)上掛了個店鋪,店鋪沒有任何裝修,窮得一目了然,主頁只有她自己親手寫的幾行字。

    ——便民雜貨鋪:

    除殺人放火,違法犯罪外,誠接各種雜事,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連店名都透著一股街邊小賣鋪的土味氣息。

    裴月神把店鋪分享到自己微博和朋友圈,沒多久,豪門大小姐裴月神網(wǎng)上開雜貨鋪的消息登上熱搜,許多網(wǎng)友跑來圍觀。

    江顯忽然有點(diǎn)看不懂她想干什么。

    **

    雜貨鋪接到的第一單生意是故從安,這位可是圈里江顯排得上號的死對頭,跟裴月神也算舊相識。

    他把地點(diǎn)定在臨風(fēng)街。

    收到故從安的信息,裴月神面色倒沒什么變化。

    她大概明白故從安為什么會把地點(diǎn)定在那里,說起來,那是裴月神再熟悉不過的地方。

    寸土寸金,商場眾多,大牌云集,花錢的地方永遠(yuǎn)層出不窮,只要你有錢,總能在那里找到歸屬。

    這條街被稱為有錢人的天堂,窮人難以企及的彼洋。

    裴月神也曾是那里的??停瑤缀跛猩莩奁返旯窠愫透呒壊蛷d負(fù)責(zé)人,沒有不認(rèn)識她的,從前只要她到來,他們恨不得敲鑼打鼓,裴月神花錢從來不眨眼,簡直是上帝中的上帝。

    現(xiàn)在裴家落敗,她父母去世,再回到那里,難免會被熟人鄙夷。

    故從安這是存心想戲弄她,想看她難堪,但對裴月神來說已經(jīng)無所謂,至少暫時是這樣,她的人生已經(jīng)栽了兩個不能更大的跟頭,尊嚴(yán)和錢相比,她當(dāng)然知道選什么。

    故從安沒想到一小時后果然見到了裴月神,他是知道的,這附近逛街喝咖啡打卡的富家小姐并不少,她一路找過來應(yīng)該承受不少白眼吧。

    但他十分心安理得。

    他招手,裴月神過去安靜的坐在他面前,非常公事化的微笑詢問:“你好,故先生,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br>
    這家茶館是故從安常來的地方,館內(nèi)會為他保留最好的包廂,每間包廂各具特色,譬如現(xiàn)在故從安的包廂就是日式風(fēng)。

    他身穿和服,懶洋洋的歪躺著,沉默的打量她。

    故從安有一雙桃花眼,經(jīng)常笑瞇瞇的,笑著看人時會讓對方產(chǎn)生一種他性情極好的錯覺,因此他的人緣比江顯好很多。

    當(dāng)然,江顯并不在乎別人真不真心,他甚至厭惡別人對他真心。

    他本就是一個極度虛情假意的人,一旦出現(xiàn)誰真心真意的對他,那么這個人就會像一面照妖鏡,把他襯得丑陋不堪,所以他才討厭她吧。

    裴月神眼中的嘲弄讓故從安來了興趣。

    “怎么會想到去開雜貨鋪的?”

    “江顯斷我前程,我總要自尋出路,你們都在看我笑話,想看我怎么掙扎,這不,生意立刻就找上門了?!迸嵩律裥σ庥?。

    故從安心里嘖了聲。

    看得挺明白啊,明知道是玩她還敢來。

    “什么都能滿足我?”

    “或許吧。”

    故從安盯著她帶笑眼睛,只覺得這份甜蜜柔軟里帶著攝人性命的鋒芒。

    從她進(jìn)門開始他就發(fā)覺,裴月神跟以前不一樣了。

    從前的裴月神被裴家夫妻保護(hù)得太好,她的每一步都踩在云端上,腳落不到實(shí)處,所以看不到世界的糟糕,不知人間疾苦,她總是太單純,太天真,也太蠢。

    現(xiàn)在她明明還是像從前一樣喜歡笑,可笑容里沒有半分溫和,黑沉沉,烏漆漆的,透著一股詭異的陰冷。

    他重新打量起她的臉,越看越滿意,從前的裴月神有種不諳世事的清純美,現(xiàn)在則是說不出的清冷妖冶。

    特別是,美人還笑著看他。

    故從安伸手捏住她下巴:“問你個問題。”

    裴月神一副愿聞其詳?shù)谋砬椤?/br>
    故從安用指腹摩挲她臉頰輪廓,像在把玩物件,裴月神掃了一眼他的手,不動聲色的把包里的東西拿出來。

    “跟江顯睡過了么?”他忽然問。

    裴月神愣住幾秒后,又露出笑容:“你不是知道他瞧不上我嗎?”

    所以有沒有,答案不言而喻。

    故從安很滿意,輕點(diǎn)她鼻尖:“沒臟就好?!?/br>
    他也難得遇見這種類型的美人,興味盎然的伸手想脫她衣服,可還沒碰到,手背驀然一痛。

    裴月神下手很快,男人的手背留下鋒利刀刃劃過的傷痕,鮮紅的血立即從傷口涌出來。

    故從安怔了怔,驚訝于她竟然敢對自己下手,還是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

    剛想發(fā)難,就感覺自己下面好像被什么東西抵住,故從安有點(diǎn)不好的預(yù)感,立即低頭,看到一把鋒利的刀,正對準(zhǔn)關(guān)鍵位置。

    …………cao

    再后來,還沒看清她動作,他的臉就已經(jīng)被“砰”地被砸在桌上了,疼得面目扭曲的時候,一句柔軟的臟話從他耳邊劃過。

    “臟你爹?!?/br>
    第3章 交鋒   沒別的,就是玩兒你

    在被裴月神摁住的瞬間,故從安腦子里已經(jīng)閃過億萬種可以把她生吞活剝的方法。

    但沒想到,她又快了一步。

    在把他整張臉都摁得麻木之后,裴月神慢條斯理的收手,拿出自己的手機(jī),笑著朝他晃了晃。

    她來之前發(fā)了條微博:[今天雜貨鋪收到第一條訂單,雇主是故從安先生,好擔(dān)心故先生會不滿意呢,但無論如何,我都會盡力做好的,但如果我超過一天沒有發(fā)微博,請網(wǎng)友們幫我報(bào)警噢,謝謝~]

    這溢出屏幕的婊味讓故從安非常不適,并且她還非常貼心的貼上定位,好像怕別人找不到,簡直高調(diào)到不行。

    所以如果她今天出什么意外,警察第一個找的就是他故從安,更別說還有這么多網(wǎng)友在線監(jiān)督。

    故從安怒極反笑,笑比哭還難看。

    “你存心的吧!”

    裴月神笑瞇著眼:“人在江邊走,哪能不提前做好準(zhǔn)備呢,我這都是跟你們學(xué)的啊?!?/br>
    故從安被她笑得后背發(fā)涼,忽然覺得她有點(diǎn)可怕。

    這哪是雜貨鋪老板娘,這他媽就是一朵黑心蓮!

    **

    裴月神完好無損的從臨風(fēng)街出來,經(jīng)過路邊廣場時,一輛車忽然疾馳而過,帶起地上的雪狠狠撲了她一身,讓她本就單薄的衣服很快感覺到濕意。

    “哦嚯~”

    吹哨和嘲笑的聲音傳來。

    那輛車囂張地在她身邊徘徊環(huán)繞,車?yán)锏娜藢④嚧奥湎?,咧著嘴惡劣的朝她笑?/br>
    車?yán)镉兴娜?,都是年輕公子哥,開車的人cao控著方向盤一次一次的從她面前駛過,每一次快到她面前的時候就故意踩重油門,帶起地上的雪撲在她臉上和頭發(fā)上。

    副駕駛位那人朝她豎大拇指,然后緩慢的,大拇指慢慢倒轉(zhuǎn),指尖朝下。

    而后座的倆人,其中一人在嘲笑她,仿佛她是什么小丑,仿佛她渾身都長滿笑點(diǎn),他捂著肚子笑得前俯后仰,笑聲蕩進(jìn)裴月神的耳朵里,她眼神越來越陰重沉冷。

    至于那個一直沒說話,側(cè)臉闔著眼,只露出清雋棱角的男人當(dāng)然是江顯。

    車?yán)锏娜硕际撬^的朋友,不過裴月神覺得,他的世界根本沒有朋友兩個字,他從不把除他以外的人當(dāng)人看。

    裴月神漠然掏出包里的石頭,這是出門之前在家門外長滿雜草堆滿雪的院子里帶著走的,怕的就是來這地方被欺負(fù),到時候還可以掏出來抵擋一下,畢竟故從安也沒有好到哪里去,所以防身的東西不止一把刀。

    當(dāng)車再次駛過來的時候,她猛然將石頭丟出去,它穿過車輪帶起的雪直直破窗而入,裴月神聽到一聲公鴨嗓般的慘叫。

    “cao!”

    車再次駛到裴月神面前時,江顯才睜開眼。

    他往窗外看的那一眼與從前漫不經(jīng)心看裴月神時并無差別,以往他總能得到對方滿懷期待和愛意的目光。

    世事無絕對。

    江顯現(xiàn)在,此刻,頭一次在裴月神眼里看見透骨的冷。

    車?yán)锏娜吮鞠胂氯ソ逃?xùn)她,尤其是剛才被她用石頭砸中的公子哥更想把她暴揍一頓,可時隔一月,再次認(rèn)真看裴月神時,才忽然發(fā)現(xiàn)她的不同。

    她不再是從前那個只會笑的溫暖小天使。

    有什么東西在悄然發(fā)生著變化。

    裴月神靜寂的站在雪里,衣衫單薄,寒風(fēng)料嘯刺骨,卷起她黑發(fā)乘風(fēng)翻飛,像一朵冬日峭壁上盛開的梅花,有種凌厲,利刃出鞘時的鋒芒美麗。

    盡管她從頭到腳都縈繞著支離的破碎感,卻比任何時候都具有吸引力,仿佛就算她腳底是萬丈深淵,也會有人愿意隨她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