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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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崎看了下落地窗外的景色,才將目光投向床上的青年。床上的人喝醉了,厚呢子大衣因為酒后熱,被主人自己扯松,露出領(lǐng)口一截白皙的皮膚。青年腿長,躺在床上,竟然給人一種床放不下腿的錯覺。 當然,最吸引柴崎目光不是曲郁山的長腿,而是被衣服裹得嚴嚴實實的后背。下午在溫泉池里,驚鴻一瞥的雪背。 柴崎本好奇為什么曲郁山在泡溫泉前總是盯著自己看,但泡完溫泉后,他覺得自己有了答案。這位遠道而來的年輕總裁居然是下面的,難怪會盯著他看了,那只漂亮的金絲雀怎么能滿足他。 柴崎潔癖,喜歡干凈的東西,他想近距離看看曲郁山的背,是不是真的一點瑕疵都沒有。柴崎緩步走過去,沒有急著俯下身,而是盯著床上的人先慢慢解開自己的袖扣,再彎腰,靠近醉酒的青年。 曲郁山喝醉了,醉得暈暈乎乎,突然感覺有人在給他脫衣服。他正好覺得熱,于是開口含含糊糊地說了聲謝謝。 他說的是俄語,柴崎沒聽懂,但柴崎從曲郁山配合的動作猜出應(yīng)該不是罵人的話。 見狀,柴崎向來嚴肅的臉也掛上些許笑意,他把曲郁山外套脫去,正要解開襯衣扣子,曲郁山突然哼唧兩聲,作勢要坐起來。 柴崎伸手摁住曲郁山的腰,“坐、起來、做什么?” 曲郁山勉強睜開點眼睛,但他沒認出眼前的人是誰,他先說俄語,發(fā)現(xiàn)對方還摁著自己的腰,又說了句中文,“上廁所?!?/br> 聞言,柴崎松開了曲郁山。他看著曲郁山從床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往洗手間那邊走。因為怕人摔,他還是上前問:“我、扶你吧?” 曲郁山搖頭,又用俄語說:“我可以一個人上?!?/br> 柴崎再度沒聽懂,但他看曲郁山搖頭,還是停在原地看著曲郁山走進洗手間。曲郁山進了洗手間放水后,洗手的時候覺得臉熱,把臉也洗了洗。 突然,他看到洗手臺上一個紫色東西。 曲郁山盯著那個東西看了半天,莫名覺得那是很重要的東西,于是伸手抓起那個東西。他先是嗅了嗅,然后用手撕,撕了一會,覺得眼睛難受,又嫌棄地丟下紫色東西。 柴崎在外面等得有些不耐煩,就在他準備敲門時,曲郁山終于腳步虛浮出來了。他像是沒看到柴崎,徑直往床邊走,躺下。 但他躺下沒多久,感覺又有人在給他脫衣服。他就剩這一件衣服在身上,不想脫,于是翻身想躲開,可他翻身卻更方便了柴崎。 柴崎盯著轉(zhuǎn)過來的后背,還戴著手套的手微微一顫。他慢慢伸手將曲郁山的襯衣從褲子里扯出,往上掀。 熟悉的雪出現(xiàn)在他眼前,一寸寸地呈現(xiàn)。 柴崎呼吸都變得沉重,他近乎是迫不及待地將手套取下。曲郁山感覺有人在扯自己衣服,皺皺眉,又翻回來。 “不用脫了?!彼枚碚Z跟對方說話。 對方不理他,曲郁山鈍化的大腦思考了一瞬,又翻譯成中文,“不要脫。” “要、脫?!蹦侨嘶亍?/br> 曲郁山覺得這個聲音很陌生,不是他熟悉的楚林的聲音。他努力想看清對方,便伸手揉眼。才揉幾下,眼睛就酸脹得不行,刺激逼得眼淚都冒了出來。 柴崎本是在給曲郁山解扣子,突然聽到奇怪的聲音,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曲郁山眼淚汪汪,止都止不住的樣子。 柴崎身上有很多癖好,潔癖是一個,喜歡看人哭也是一個。他很喜歡看人哭,尤其是看漂亮的小東西哭。誠然說,曲郁山算不上小東西,那只金絲雀更像,但曲郁山長得足夠漂亮。 只要忽略那兩條大長腿,勉強也能算得上漂亮的小東西嘛,柴崎心想。 面對這樣愛哭的漂亮小東西,柴崎心瞬間軟成一片,他停下解曲郁山衣服的手,轉(zhuǎn)而低聲用不熟練的中文安慰,“不要哭,我、疼,心疼。” 曲郁山眼睛被刺激,酒意反被逼退幾分,他隔著淚水突然認出眼前的人。 柴崎? 怎么是柴崎? 楚林呢? 他還沒想清這個問題,就看到柴崎拿著手帕過來,似乎準備幫他擦眼淚。曲郁山不喜歡跟不熟悉的人這么親密,頭一偏躲開了,可柴崎不依不饒,還追著要給他擦眼淚,說話的語氣怪惡心的。 “擦,聽話,寶貝?!?/br> 曲郁山被他惡心得有些反胃,掙扎著要從床上下去。柴崎見狀,摁住曲郁山的腰,把人拖回來。 但拖回來后,人又往外爬。 柴崎看著曲郁山手腳虛軟地在床上爬,眼里還含著淚,心更軟了,想著曲郁山喜歡玩這個游戲,那他就陪著玩。 可曲郁山不是這樣想的,他想下床,卻幾次沒成功,有一次手都好不容易碰到床下了,又被拖著腳踝回到原點。 曲郁山生氣了。 * 另外一邊。 楚林還在心急如焚想怎么進房間時,手機響了。 他拿起手機,發(fā)現(xiàn)是崔檸的電話,立刻接通,“崔先生?!?/br> “楚助理,你們在哪?” “我們在老板房間門口,但……”楚林很少這么煩躁,他泄憤地踢了一腳墻壁,才接著說,“但柴崎先生的人把我攔在了房門外,現(xiàn)在里面只有老板和柴崎先生。” 話才說完,電話那邊就掛了。 楚林愣怔了下,但隨后也沒把崔檸這個電話放在心上。他認為崔檸幫不上什么忙,他開始往國內(nèi)打電話,找人,看有沒有人在日本這邊說得上話的。 但突然,他聽到火災(zāi)警報的聲音。 警報瞬間轟動了整個酒店,無數(shù)人慌慌張張從房間里沖出來,往樓下跑。楚林見狀立刻對著柴崎的助手說:“讓開!除非你想讓你們的老板燒死在這里!” 助手明顯慌了,臉上沒有之前從容的笑,他扶著眼鏡仔細看周圍,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在逃跑,只能叫意大利保鏢讓開。一讓開,楚林立刻就拿出口袋里的備用房卡刷門,還沒推開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先傳來。 是崔檸。 他擠開楚林的位置,先一步推開了門。 崔檸不知道是從哪里趕來的,呼吸急促,臉色蒼白,開門的手還在顫抖。他沖進套房,直往曲郁山那間房闖。 而闖到一半,他頓住了。 他看到曲郁山一腳把柴崎從床上踢下去。 那一腳快準狠,崔檸看了眼被踢得一時起不來的柴崎,腳步不僅頓住,甚至還往后退了小半步。 第17章 曲郁山踹出去一腳后,徹底睡熟了。等他再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不在酒店,而是在一個三面墻,一面鐵欄的小房間。 房間光線昏暗,鐵欄外燈火通明,偶爾腳步聲傳來。宿醉讓曲郁山頭有些疼,他還未完全清醒,晃了晃頭,就聽到旁邊有人輕聲說。 “你醒了?” 有些熟悉的聲音。 曲郁山尋聲望去,對上一雙烏黑的眼眸。 是崔檸。 一個對視,讓昨天溫泉池里發(fā)生的尷尬再度席卷曲郁山全身,尤其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還睡在對方腿上。 曲郁山幾乎是立刻從崔檸腿上彈了起來,起得太快,頭有些暈。 “你別起那么快,頭會痛的?!贝迿幧焓窒敕銮羯?,但曲郁山先一步往旁躲,他頓了下,又將手收了回來。 曲郁山看到崔檸伸出又縮回的手,但沒有說話。雖然昨天的溫泉劇情已經(jīng)過了,但他還沒能忘掉。雖然他一向認為,男人嘛,臉皮厚點沒什么事辦不成。 可坐另外一個男人腿上扭腰,他真是頭一回干,尤其對方還被自己惡心得閉了眼。 不過雖然尷尬,曲郁山調(diào)整了會呼吸后,又變得坦然,開始同崔檸說話,“這是哪里?” 因為宿醉,他聲音有些嘶啞。 這是個奇怪的地方,他居然睡在地板上,房間有鐵欄,還上了鎖。 “警察局?!?/br> 崔檸的回答讓曲郁山愣怔了下,他只記得自己去喝了酒,至于酒后的一切都不記得了。 怎么就到了警察局的劇情呢? 他還沒把崔檸送到柴崎的床上,那顆放在他房里的洋蔥也沒派上用場。 崔檸盯著曲郁山看,見人愣愣地坐著,心里有了猜測,“你是不是不記得喝醉后的事情了?” 曲郁山點頭,“我……我們?yōu)槭裁磿谶@?” 就算走警察局劇情,但原文里只有他進了局子,崔檸是沒有的,怎么崔檸也在這里? “昨天晚上你喝醉了,那個……”崔檸頓了下,長挺的睫毛掩住眼底的情緒,一絲光在其閃過,“那個日本人送你回房,卻把楚助理從房里趕了出去,還讓保鏢擋住門?!?/br> 他發(fā)現(xiàn)曲郁山隨著聲音瞳孔逐漸放大,便將話故意停在此處,但他沒想到曲郁山想偏了。 “那個日本人這么陰險嗎?偷偷關(guān)房門打我?” 崔檸:“……” 他回憶起那兇猛的一腳,一時沒有說話。 曲郁山自我覺醒后,對小說里的設(shè)定堅信不疑,他壓根就不會覺得情敵會對自己動其他心思。 情敵關(guān)門,肯定是為了打他。 “不……”崔檸還想解釋,這時來人了。 那人逆著光站在鐵欄外,用棍子敲了下鐵欄,隨后指著曲郁山,“你,出來?!?/br> 那人cao著一口蹩腳的英語。 曲郁山看著穿著日本警服的男人,意識到要走局子里的挨打劇情了,便順從地站起來,但崔檸突然伸手抓住了他,“別去!” 崔檸很少主動接近他,這次卻主動抓住他手,多少讓曲郁山有些驚訝。但他轉(zhuǎn)念一想,崔檸才十八歲,在異國他鄉(xiāng)的局子里,語言又不通,肯定是害怕的,于是他安撫了對方一句,“沒事,你不會有事的,別怕?!?/br> 說完,曲郁山把手從崔檸手中抽出,從來者打開的小門里走了出去。 崔檸是主角受,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也跑到局子里了,但按照小說設(shè)定和內(nèi)容,崔檸應(yīng)該不會被欺負,全文里打主角受崔檸的人渣,只有他一個。曲郁山想完崔檸的事后,發(fā)現(xiàn)自己走的方向越來越偏,拐了好幾個彎后,心情漸漸忐忑。 雖然知道待會會發(fā)生什么,但知道是知道,對于挨打,曲郁山還沒做好心理預(yù)防。柴崎打人還不是用手,用的武士刀。 按照小說的形容。柴崎用武士刀一下下地抽的他。 一開始,曲郁山想還手,但柴崎并不是吃素的。柴崎空手道黑帶,又有武器,而被關(guān)了十幾個小時的曲郁山?jīng)]吃沒喝,打不過柴崎。 曲郁山的大力buff加成,只存在酒后。 另外,曲郁山也有考量,他在極憤怒之下揍了柴崎一拳,就立刻被關(guān)進局子。那些人并不審問他,只關(guān)著他,甚至柴崎還可以在局子里打人。柴崎在日的權(quán)勢可見一斑,如若硬碰硬,還能不能回國都是個問題。 所以曲郁山在書里是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