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国产一区二区三区久久久蜜桃,久久丁香花就去伊人中文字幕,无码视频国产精品一区二区不卡,黑人异族巨大巨大巨粗

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聊齋鬼故事在線閱讀 - 第54節(jié)

第54節(jié)

    第二百四十一章 蕙芳

    馬二混,住所位于青州東門,以賣面為生。家貧無妻,與母親一起生活。一日,母親在家獨居,忽然間一名美人走進屋中,十六七歲,衣著樸素,容貌艷麗。母親問她來歷,女子笑道:“你兒子為人誠實,我想嫁他為妻?!蹦赣H驚道:“娘子天仙一般人物,老婆子高攀不起,只此一句話,便要折我數(shù)年壽命?!迸釉偃龍猿郑赣H以為她是大戶人家逃出來的婦女,不敢收留,女子微微一笑,告辭離去。

    三日后,女子再次登門,流連不去。問她姓名,女子說道:“母親如果肯接納我,我自然會說;不然,不用再問?!蹦赣H道:“老婆子家境貧寒,姑娘容貌太美,娶你為妻,不配,也不詳?!迸有ψ差^,戀戀不走。母親說道:“娘子請回,別給老婆子惹禍?!迸訜o奈,出門往西,很快便即消失。

    又過數(shù)日,西巷中呂老太登門拜訪,跟母親說:“鄰家少女董蕙芳,孤苦無依,自愿做你兒媳,為什么拒而不納?”母親將心中顧慮一一闡述,呂老太道:“哪有此事?如有任何差錯,只管找我?!蹦赣H大喜,點頭答允。繼而呂老太離去,母親打掃床榻,只等兒子回來提親。

    黃昏時分,蕙芳飄然而至,進屋參拜母親,禮數(shù)周到,跟母親說:“孩兒身邊有兩名婢女,未得母親命令,不敢讓她們進來?!蹦赣H道:“我母子二人窮得只剩一間茅屋,用不起婢女。每日所賺銀兩,剛夠溫飽,如今又添一名兒媳,吃飯都成問題,再增加兩名婢女,叫她們喝風嗎?”

    蕙芳笑道:“婢女自己會干活養(yǎng)家,不勞母親cao心?!蹦赣H問道:“婢女在哪?”蕙芳口中呼喚“秋月,秋松!”喊聲未畢,兩名婢女有如飛鳥降臨,憑空出現(xiàn)眼前。蕙芳命婢女們跪地叩頭,參見母親。

    繼而馬二混歸來,母親迎接入屋,告知婚事。馬二混大喜,進屋查看,只見雕梁畫棟,臥室豪華賽過宮殿,桌椅床帳,光芒耀眼。馬二混吃驚不小,不敢入室。蕙芳下床走近,笑臉相迎,拉住馬某手臂,軟語溫存。

    馬某喜出望外,不知如何是好,如坐針氈,雙手亂搓,說道:“我去打酒?!鞭シ夹Φ溃骸安挥谩!币幻嬲f話,一面命婢女準備酒菜。秋月拿出一個皮袋,走到門后,伸手將皮袋搖了兩下,繼而探手入袋,拿出一壺美酒,又拿出許多珍饈佳肴,滿滿擺了一桌。

    飯后,兩人上床就寢,床上錦被軟枕,溫暖滑膩。次日出門,宮殿又變回茅屋,母子兩大為驚異。母親前往呂老太家,詢問蕙芳身份,先謝過她做媒之德,呂老太道:“我很久沒出門,什么時候替鄰家少女做過媒?”

    母親愈發(fā)懷疑,于是講述事情原委,呂老太大駭,當即與母親一起,回家看望新媳婦。蕙芳熱情迎接,說道:“前日mama替我做媒,感激不盡?!眳卫咸娝菝残沱?,心生好感,有心替他遮掩,不再爭辯,當下唯唯應諾。蕙芳拿出一只白木手掌,送給呂老太,說道:“無以報德,這只手掌,送給mama撓癢?!眳卫咸障露Y物,回家一看,手掌已變成白銀。

    馬二混自娶蕙芳為妻,不再賣面,家中門戶一新,衣柜中貂裘無數(shù),取之不盡。不過一旦出門,貂裘又變成布衣,但溫暖如故。轉(zhuǎn)眼過去四五年,蕙芳說道:“我被貶凡間十余年,因與公子有緣,所以前來相會。如今災難已滿,是時候分手啦?!?/br>
    馬二混苦苦挽留,蕙芳道:“請公子另擇良配,以延續(xù)香火。以后還有機會見面?!闭Z畢,消失不見。蕙芳去后,馬二混聘娶秦家少女為妻,三年后七夕節(jié),夫妻兩在家聊天,蕙芳忽然出現(xiàn),笑道:“新婚燕爾,不記得故人了嗎?”馬二混一驚而起,愴然淚下,拉住蕙芳手臂,傾訴衷腸。

    蕙芳說道:“適才我送織女過銀河,抽空來看看你們。”兩人依依眷戀,軟語溫存。忽聽得半空中有人呼叫“蕙芳”,蕙芳急忙起身,告辭欲別,馬二混問道:“是誰叫你?”蕙芳道:“我與雙成jiejie一同前來,她等得不耐了?!瘪R二混送她離去,蕙芳說道:“公子有八十年壽命,等你去世那天,我來替你收骨。”

    我寫書之時,馬二混已有六十多歲,不過他除了為人老實,并無其他長處。

    第二百四十二章 山神

    益都縣李會斗,偶爾經(jīng)過山林,只見地上數(shù)人聚集,正在喝酒。眾人乍見李某,紛紛站起,高高興興請他入座,替他斟酒。李某略略一瞧,地上珍饈佳肴,勾起食欲,于是不再客氣,將杯中酒水一口喝干,只覺味道極苦,且有一股怪味。

    眾人飲酒正歡,忽然間遠方走來一人,臉面狹長,長約三尺,頭頂帽子又高又細。眾人驚道:“山神來了。”一哄而散。李某膽小,不敢與山神見面,見草叢內(nèi)有一泥坑,當即鉆了進去。過不大會,山神離去,李某起身查看,只見地上酒菜,眨眼間不知所蹤。只剩下一個破罐,里面裝有尿液,幾塊瓦片,爬滿蜥蜴。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亂離二則

    劉芳輝,京城人氏,有一meimei,許給戴生為妻,尚未過門。此時趕上清兵入境,家人擔心清兵作惡,于是將劉小姐打扮一新,打算替她完婚,正化妝時,清兵忽爾闖入,父子各自逃命,混亂中,劉小姐被一清兵俘虜。

    一路隨行,清兵守禮自持,并未欺負劉小姐。每逢夜晚,清兵一人獨睡,飲食供給,十分周到。不久后,清兵又俘虜一名少年,年紀與劉小姐相仿,風度俊雅。清兵跟少年說:“我沒兒子,想收你為義子,你愿意嗎?”少年唯唯應諾。清兵手指劉小姐,說道:“如果肯答應,便將此女賜你為妻?!鄙倌甏笙玻敿磸拿?。繼而男女同床,歡愛融洽,枕席間各道姓名,原來少年即是戴生。

    ………………

    ………………

    ………………

    陜西某公,在鹽鐵司任職,與家眷分居兩地。那時候姜瓖作亂,某公家鄉(xiāng)被賊兵攻陷,與親人音信隔絕。后來叛亂平息,某公派人打探家眷下落,百里內(nèi)人煙絕跡,無處詢問消息。

    后來某公前往京城復命,手下一名老仆,喪偶獨居,貧不能娶,聽說清兵凱旋歸來,虜獲許多婦女,插上草標,在街頭叫賣。于是懷揣幾兩碎銀,前去買妻。由于身邊銀兩稀少,不敢購買年輕少女,見人群中一名老嫗,容貌整潔,于是將她買下,帶回家中。

    老嫗坐在床頭,凝神一瞧,訝然道:“這不是某某某嗎?”老仆問道:“你怎么認識我?”老嫗道:“你在我兒子手下當差,我怎么不認識。”老仆大駭,忙將此事告知某公,某公前來查看,老嫗果真是自己母親,喜不自禁,當即拿出幾十兩銀子,賞賜老仆。

    老仆手上銀兩增多,不愿再買老嫗,這次瞧中了一名三十來歲婦女,容貌艷麗,當下替她贖身,帶回家中。婦女一邊行走,一邊打量老仆,說道:“這不是某某某嗎?”老仆問道:“你怎么也認識我?”婦女道:“你在我相公手底當差,我怎么不認識你?!?/br>
    老仆愈發(fā)駭異,當下將婦女帶回府邸,面見主人。某公乍見妻子,失聲痛哭,一日之間,母妻團聚,可說冥冥中自有天意。

    某公心情大暢,再次賜予老仆百兩紋銀,替他娶了一名美妻。

    第二百四十四章 小謝

    渭南姜部郎,宅第多鬼魅,經(jīng)常出來作祟,迷惑家人。姜部郎煩不勝煩,無奈下舉家搬遷,留下一名老仆看守宅院,不久后,老仆無端死去,一連更換數(shù)人,無一例外,盡皆遇害。姜部郎愁眉不展,只得將宅第荒廢。

    縣城陶望三,風流倜儻,愛逛妓院,不過為人自重,只喝酒,不留宿。朋友跟他開玩笑,暗中唆使妓女勾引陶某,陶望三微笑接納,留妓女在屋中過夜,自己秉燭夜讀,不曾侵犯。

    陶望三與姜部郎相識,這一晚在他家做客,一名婢女主動前來勾引,陶望三坐懷不亂,三言兩語將婢女打發(fā),姜部郎知道此事,對陶某愈發(fā)敬重。陶望三家境貧寒,妻子早逝,只有數(shù)間破屋,時當盛夏,屋內(nèi)酷熱難耐,夜不能眠,陶望三不堪忍受,于是跟姜部郎商量,請他將荒宅租給自己。

    姜部郎因為宅第中經(jīng)常鬧鬼,婉言拒絕,陶望三再三請求,又寫了一篇“續(xù)無鬼論”,表明決心。姜部郎看過文章,心中贊賞,眼見陶某態(tài)度堅決,于是不再反對,點頭答允。

    陶望三前往荒宅,打掃床榻,黃昏時分,搬進去居住,將書籍擺放桌面,忽然之間,書籍不翼而飛。陶望三心中奇怪,當下仰臥在床,閉目養(yǎng)神,靜觀其變。過不大會,地板上響起腳步聲,陶望三睜眼偷窺,只見兩名女子自房中走出,手中各拿著幾本書冊,正是自己丟失之物。

    兩名女子將書籍重新擺放桌面,物歸原主。一名女子二十來歲,另一位十七八歲,都是絕色佳人。二女逡巡床邊,相視而笑。陶望三寂靜不動,年長者伸出左腳,在陶某肚子上輕輕踢弄,年少者掩口而笑。陶望三不覺心搖神動,難以自持,但這念頭只不過一瞬之間,隨即克制。

    年長者又以左手抓他胡須,右手扇他耳光,劈啪作響,年少者笑得更加開心。陶望三再也忍耐不住,驟然躍起,叱道:“何方妖物,竟敢如此放肆?!倍勓裕斎欢?。陶望三生恐二女去而復返,想要就此回家,又怕別人笑話,說自己言而無信,略一沉吟,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一個人挑燈夜讀,黑暗中鬼影憧憧,陶望三強壓恐懼,視而不見,不為所動。

    半夜之時,陶望三熄燈就寢,剛一閉眼,忽覺有人用東西捅自己鼻孔,鼻中奇癢難耐,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只聽得黑暗中隱隱傳來女子笑聲。陶望三閉目不語,假裝入睡,暗中臨陣以待。俄頃,只見一少女手拿紙管,躡手躡腳來到床邊,陶望三一躍而起,大聲呵斥,少女嚇了一跳,飄然退去。繼而陶望三酣然入夢,少女又跑來捅他耳朵,晝夜打攪,不堪其苦。

    直到窗外雞鳴,室內(nèi)才寂靜無聲,陶望三疲倦至極,呼呼大睡,一覺睡到天黑,這期間平安無事,不見少女蹤跡。不久后夕陽西下,屋中鬼影重現(xiàn),兩名少女再次前來。陶望三見怪不怪,索性生火做飯,準備通宵讀書,徹夜不眠。

    年長少女眼見陶某翻書閱讀,微微一笑,雙手托住下巴,與他對面而立,雙眸一瞬不瞬,笑嘻嘻瞧他讀書。陶望三哼了一聲,無動于衷。少女漸覺無趣,于是伸出手掌,將書本合上。

    陶望三大怒,伸手去捉,少女身形飄渺,轉(zhuǎn)眼間消失不見。過不大會,年長者又來搗亂,陶望三使勁按住書本,不讓她得逞。

    年幼少女悄悄潛到腦后,伸出雙手,遮住陶某眼睛,隨即遠遠逃開,臉露微笑。陶望三罵道:“小鬼頭,別讓我捉住。不然,一刀殺了你。”這句話色厲內(nèi)荏,少女聞言,神情不屑,半點沒放在心上。

    陶望三無法可施,只得服軟,說道:“房中.之術,在下不甚了解,二位纏著我也沒用?!倍⑿笭?,轉(zhuǎn)身走向灶臺,淘米添柴,生火做飯。陶望三大悅,笑道:“安安靜靜的,這樣不是很好嗎?”

    俄頃,飯菜做好,二女爭先恐后,將勺筷碗碟等物,一一擺好桌面,陶望三道:“要兩位姑娘替我做飯,真不知如何報答。”二女笑道:“飯菜中放了砒霜、毒藥,你不怕死,盡管吃。”陶望三笑道:“在下與二位素無仇怨,如果真要害我,也只有認命啦。”拿起碗筷,大口大口吞食。俄爾碗中米飯告罄,二女爭著替他盛飯,殷勤服侍。

    自此后三人共處,習以為常,陶望三詢問二女姓名,年長者道:“我姓喬,名秋容,她姓阮,叫小謝?!碧胀龁柕溃骸澳銈兪悄睦锶耸??”小謝笑道:“癡男子,你又不肯獻身,問這么多干什么,難道想娶我們嗎?”

    陶望三正色道:“二位俱是人間絕色,在下豈能不動心?只是鬼氣入體,必死無疑,在下實在不敢領教。倘若二位不愿與我交往,隨時可以離去;如果愿意留下,須得安分守己。二位若是對我沒有感覺,我又何必厚著臉皮,玷污佳人?若是真心愛我,更不應癡迷房事,置我于死地?!倍勓?,聳然動容,自此后收斂行跡,不再戲弄。

    一日,陶望三抄錄書本,還沒抄完,有事外出,回來之時,見小謝趴在桌上,正替自己抄書。小謝乍見陶某,急忙將毛筆放下,訕訕一笑。陶望三走近查看,只見小謝字跡拙劣,不過排列卻很整齊,足見抄寫之時,十分用心,笑道:“看來姑娘也是一位雅士。如果喜愛讀書,我可以教你?!闭f話間將她抱在懷中,手把手傳授書法。

    恰好秋容自外而入,見狀臉色不悅,似乎心生嫉妒。小謝笑道:“我小時侯跟父親學過寫字,不過很久沒有練習,手法都生疏啦?!鼻锶菽徽Z。陶望三知道她在吃醋,裝作沒察覺,向她招招手,將她抱在懷中,遞給秋容一只毛筆,問道:“會寫字嗎?寫來瞧瞧?!?/br>
    秋容提筆書寫,寫了數(shù)行字體,歪歪斜斜,難以辨認,陶望三笑道:“寫的不錯?!鼻锶莸盟Q贊,面容舒展,轉(zhuǎn)怒為喜。陶望三取出兩張白紙,命二人臨摹字體,自己另點了一盞油燈,去旁桌讀書,彼此各司其職,互不干擾。

    二女寫完字體,拿給陶某品評,秋容沒上過學,字跡有如涂鴉,模糊難認,自知比不上小謝,臉有慚色,悶悶不樂,陶望三軟語安慰,這才高興。自此后,二女拜陶某為師,悉心伺候,要么替他抓背,要么替他按摩,爭相獻媚。

    轉(zhuǎn)眼過去一個多月,小謝書法大進,字體娟秀,陶望三偶爾贊了她兩句,秋容神色慚愧,雙眼通紅,淚如雨下。陶望三百般安慰,這才破涕為笑。

    陶望三耐不過秋容請求,開始教她讀書,秋容性格聰穎,一學就會,從不用教第二遍,每天陪著陶某讀書,一直學到深夜。小謝又將弟弟三郎薦給陶某,請他傳授學問。三郎十五六歲,姿容秀美,拜師之時,送了一只金如意,既是見面禮,也是酬金。

    陶望三命三郎與秋容一起學習,互相幫助,滿堂中都是讀書之聲。數(shù)月之后,三郎與秋容進展神速,兩人都學會作詩,時不時賦詩一首,彼此唱和。小謝暗中囑咐陶某,不要教秋容讀書,陶望三點頭答允;秋容暗中囑咐陶某,不要教小謝讀書,陶望三也點頭答允。

    這一日,陶望三即將參加科舉,二女揮淚送別。三郎說道:“此次趕考,老師最好假裝有病,不去參加。不然,恐怕不利?!碧胀南耄骸把b病不去考試,豈是大丈夫所為?”于是不聽三郎勸告,堅持上路。

    當初,陶望三因詩詞諷刺時事,得罪了本縣權貴,權貴一直懷恨在心,暗中賄賂考官,污蔑陶某言行不檢,將他打入監(jiān)獄。陶某身處囹圄,錢財斷絕,缺衣少食,自知命不久矣。正自傷心之際,忽然間一人飄然而入,卻是秋容。

    秋容給陶某送來飯菜,說道:“三郎說你此行不吉,果然沒錯。他與我一同前來,眼下已前往縣衙鳴冤,你別擔心?!闭Z畢,告辭離去,身形飄渺,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次日,巡撫大人出門,三郎攔路喊冤,巡撫答應受理案件,秋容將此事告知陶某,說了幾句話,起身離去,前往縣衙打探消息,一連三日,不見返回。

    陶望三又愁又餓,度日如年。忽然間小謝來到,悲傷欲絕,說道:“秋容回去后,路過城隍廟,被廟中黑判官捉走,強逼她做妾。秋容不肯,眼下被判官囚禁,不得自由。我奔波百里,急急忙忙趕來傳訊,一不小心,被荊棘刺傷腳底,疼徹骨髓,以后恐怕不能再來了?!闭f話間不停按摩腳板,足底鮮血淋漓。小謝揉.搓一陣,拿出三兩白銀,贈予陶某,一瘸一拐,告辭離去,一轉(zhuǎn)眼間,消失不見。

    巡撫審訊三郎,眼見他與陶某素無瓜葛,卻無端跑來鳴冤,心中疑慮,正準備杖責三郎,三郎丟下狀紙,撲地而滅。巡撫心中訝異,撿起狀紙一看,陳詞慷慨,言語悲切,愈發(fā)驚嘆,當即提審陶某,問道:“三郎是誰?”陶望三道:“在下不知?!毖矒狳c點頭,細細審問案情,得知陶某被人陷害,當即將他釋放。

    陶望三回到住處,臥室內(nèi)空無一人。半夜之時,小謝方才前來,慘然道:“三郎替你告狀之時,被官府中神靈擒拿,押赴陰司。冥王因他為人義氣,已讓他轉(zhuǎn)世重生,前往富貴之家投胎。秋容被判官監(jiān)禁,我寫了狀紙向城隍告狀,判官知道此事,私自將狀紙扣押,眼下該怎么辦?”

    陶望三忿忿不平,罵道:“好個黑鬼判官,竟敢如此猖狂!明天我便前往城隍廟,砸爛判官塑像,踐踏成泥。順便找城隍理論,問他為何放任手下為非作歹,不加約束?難道城隍老爺一直都在夢中?哼,豈有此理?!?/br>
    兩人相對而坐,憤恨不已,不知不覺已至四更,秋容忽爾飄然而入,兩人驚喜交加,忙問緣由。秋容哭道:“我為了公子,受盡萬般苦楚。判官每日以刀棍相逼,今晚忽然放我歸來,跟我說‘我沒有其他意思,對姑娘全是一片真心;既然姑娘不愿意,我也不敢玷污,你走吧。姑娘回去后,代我向陶生求情,就說我知錯了,請他放我一馬,不要告狀?!?/br>
    陶望三聞言,喜不自禁,欲與二女同寢,說道:“今日愿為佳人而死?!倍畵u頭道:“一向受公子開導,學了不少道理,我兩對公子情真意切,絕不會貪圖歡愛,害你送命?!碧胀闹懈袆樱瑢⒍畵г趹阎?,恣意疼愛。二女也因共歷患難,不再嫉妒。

    這一天,陶望三于路旁遇一道士,跟自己說:“公子身上有鬼氣。”陶望三眼見道士言語奇異,心知遇上了高人,于是不再隱瞞,將事情原委一一述說。道士嘖嘖贊嘆:“兩名女鬼心地善良,不可相負。”提筆寫下兩道靈符,送給陶某,說道:“回去將靈符送給女鬼,看誰運氣好:如果聽到門外有人哭女,趕緊吞下靈符,先出門者,能夠復活?!?/br>
    陶望三收下靈符,回去后送給二女。一月之后,門外果然有人哭女,二女爭搶出門,小謝匆忙間忘記吞食靈符,眼見門外一隊送喪人群經(jīng)過,秋容腳快,率先靠近,嗖地一聲,鉆進了棺材之中。小謝不得而入,痛哭返回。

    陶望三出來查看,一番打聽,原來是郝富翁替女出殯。眾人親眼看見秋容鉆進棺材,驚疑不定,過不大會,棺材中傳來響聲,郝小姐死而復蘇,問道:“陶公子呢?”富翁迷惑不解,問道:“女兒,你在說夢話吧,誰是陶公子?”郝小姐道:“我不是你女兒,我是秋容。”眼見富翁滿臉不信,于是將借尸還魂經(jīng)過簡略述說,說完后,邁步入屋。

    事實俱在,不由得富翁不信,當下順水推舟,收秋容為義女,認陶某為女婿,隨即告辭離去。陶望三凝神打量郝小姐,只見她面容秀麗,相貌之美,實不在秋容之下,不由得大喜過望,兩人卿卿我我,依依眷戀。忽聽得屋中傳來小謝哀哀哭泣之聲,點亮燈火一瞧,只見她衣衫盡濕,滿臉都是淚痕。

    兩人心生憐惜,卻又不知如何勸慰。

    小謝一直哭到天亮,方才離去。次日天明,富翁替女兒送來嫁妝,命二人拜堂成親,忙好一切,告辭離去。二人進入洞房,小謝觸景傷情,又忍不住嚶嚶啜泣,如此一連六七日,小謝夜夜哭泣,聞者傷感。

    陶望三素手無策,秋容亦皺眉沉思,忽然間腦中靈光一閃,說道:“昔日那位道士,神通非凡,不如找他幫忙。”陶望三連連點頭,前往道士住處,叩頭哀求,道士說道:“我也沒辦法?!碧胀偃肭?,道士笑道:“書生真會纏人。好吧,看在你我有緣份上,再幫你一次?!?/br>
    兩人回到家中,道士進入臥室,關好門窗,說道:“眼下我要靈魂出竅,替小謝尋找尸體,千萬別打攪我?!碧胀鹪柿耍瑔柕溃骸皩ふ沂w,大概需要多長時間?”道士道:“難說,少則半日,多則數(shù)月?!闭Z畢,閉目合眼,不再動彈。

    如此過去十多天,道士不飲不食。

    這一天黃昏,一名少女挑簾而入,只見她明眸皓齒,光艷照人,跟陶某說:“連日跋涉,疲憊至極。被你糾纏不休,奔波百里,總算找到一副好皮囊。”說話間小謝走入屋中,少女笑道:“你來了,很好?!睆堥_雙臂,抱住小謝,只聽得一聲輕響,兩人融為一體,繼而少女身軀倒地,昏迷不醒。

    臥房內(nèi)道士哈哈大笑,踱步走出,拱手作別。過不大會,少女悠悠睜眼,說道:“一連跑了上百里路,腳好累。”聲音溫柔,不是小謝還有誰?

    后來陶望三考取功名,有一個叫蔡子經(jīng)的,跟他是同榜進士,有事路過陶府,偶然與小謝見面,大吃一驚,跟陶望三說:“尊夫人相貌好生面熟,跟舍妹簡直一模一樣。不過舍妹三年前便已去世,入土兩天,尸體即不知所蹤。哎,想不到世上竟有相貌如此相似之人。”

    陶望三笑道:“拙荊山野村婦,如何能與令妹相比?既然蔡兄思念親人,你我又交情非淺,不妨讓內(nèi)子出來會客?!边^不大會,小謝身穿喪服,款款而出。蔡子經(jīng)駭然大叫:“真是我meimei!”定一定神,問道:“陶兄,到底怎么回事?”

    陶望三將事情始末一一闡述,蔡子經(jīng)大喜:“原來是借尸還魂。既然我meimei未死,這是大喜事,我要趕回去稟明父母?!彪x席而起,告辭而去。

    數(shù)日之后,蔡府一家大小,蜂擁而至。兩家結成親戚,往來不斷。

    第二百四十五章 菱角

    胡大成,湖南人。母親信奉佛教,胡大成每次自私塾歸來,都要從觀音祠經(jīng)過,遵照母親囑咐,經(jīng)常進入祠內(nèi),給觀音大士叩頭。

    這一日,胡大成照例前往觀音祠上香,只見祠內(nèi)一名少女,十二三歲,手中牽著一名小孩,正自玩鬧。少女年紀雖小,卻是容貌出眾。那一年胡大成十四歲,乍見少女,心生好感,當即詢問姓名,少女笑道:“我是焦畫工之女,名叫菱角,有事嗎?”胡大成問道:“有夫家沒有?”少女臉色微紅,搖頭道:“沒有。”

    胡大成道:“我當你丈夫,好不好?”少女笑道:“我不能做主?!闭f話間偷偷打量胡某,眉目傳情,頗為心動。繼而胡大成離去,少女一路追出,說道:“崔爾誠與我父親交好,請他做媒,事無不成。”胡大成道:“好?!毖垡娚倥嗲槁敾?,愈發(fā)喜愛。

    回去后跟母親提起此事,表白心跡。母親只有胡大成一個兒子,極為溺愛,當即央求崔爾誠說媒,焦畫工開價很高,索要許多聘禮,眼看事情就要辦砸,幸虧崔爾誠能言善辯,極力贊美書生,說他相貌俊美,為人清白,焦畫工這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