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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疏野看了她一眼,將那個紙團打開。 ——想好你的夢想是什么了嗎?冉老師催你交作業(yè)了。 他笑了一下,回了過去。 ——先欠著。 冉安看完回答,皺著眉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又像是想到什么,又回了一個紙團過去。 ——要不然你就聽江教練的話,進田徑隊,沒準以后還能拿個世界冠軍呢。 徐疏野從本子上撕了一張空白的紙,寫下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徐疏野。 冉安接過后,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小聲地問:“這是什么意思?” 徐疏野:“世界冠軍的簽名,留給你收藏。” 冉安:“……” 冉安還想說什么,這時,卻聽到臺上的汪成才敲了敲黑板,說:“在班會結束之前,我還得給大家宣布一件事?!?/br> 冉安閉上了嘴,轉頭看向黑板,但手卻偷偷伸到徐疏野桌子上,單獨伸出小拇指,悄悄地說:“沒有夢想的咸魚,小指蔑視你?!?/br> 徐疏野低頭看著女生伸出來的纖細手指,彎了彎唇,伸出同樣的小指,將她的輕輕勾住。 冉安反射性要縮回,卻被他勾住手指。 她側過頭要瞪他,想問他又要干嘛,卻見男生勾著她的小指,將兩人的拇指指腹按在一起。 “這可是第一份簽名,你可別給我扔了?!?/br> 冉安微微一愣,呆呆地看著他。 少年唇角彎起,目光如炬。 這一刻,她第一次從他的眼里,見到了光。 終于沖破屏障,砸進他無趣的人生里的,名為夢想的光。 ** 這一周的十七班,發(fā)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是校霸加入了校田徑隊。 據(jù)說是因為校霸和他同桌打了個什么賭,要在多長時間之內,去把田徑隊那些人高馬大的運動能手們,收入麾下。 這消息很快就在班里傳開,冉安聽到這個傳言的時候,正在喝水,噴了徐疏野一臉。 “什么鬼玩意兒?”冉安一臉無語至極的表情:“我什么時候說讓你去田徑隊收小弟了?這是誰亂傳的謠言?說得我好像是逼迫你去征戰(zhàn)沙場的昏君一樣?!?/br> 徐疏野面無表情地盯著她,渾身散發(fā)著冷氣:“你問我?我問誰?” 他說怎么第一天進田徑隊,那些人就對他抱著莫名其妙的敵意,說著什么讓他別想把他那套帶小弟的垃圾作風帶進隊里。雖然第二天,那些人一個比一個叫大哥叫得歡,但這垃圾謠言,還真是讓人莫名地不爽啊。 見他被自己噴了一臉水,冉安連忙拿出紙巾往他臉上鋪,狗腿地幫他擦干凈:“大哥擦擦臉,大哥別生氣?!?/br> 擦著擦著,她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人名。 在她想到的時候,徐疏野也同一時間想到了散播謠言的罪魁禍首。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面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 “宋潛?!?/br> 第二件大事。 是十七班的八卦小能手宋潛同學在午休時間潛入教導主任辦公室,鬼鬼祟祟想做壞事,被同班同學徐疏野和冉安當場抓獲。 大課間時,教導主任在廣播里全校通報批評。 “高二十七班宋潛同學,不務正業(yè),心術不正,在午休時間潛入教導主任辦公室,行蹤鬼祟,意圖往教導主任的保溫杯里吐口水,不尊敬師長,無視學校紀律,提出嚴厲批評,如有再犯,記過處分?!?/br> 被批評的宋同學在教室里直呼冤枉:“我真的只是想看看閻羅的保溫杯里面是什么,我連蓋都還沒來得及打開,哪里有機會吐口水?。啃焓枰?,冉安!你們太壞了!你們竟然作偽證,污蔑我!” 教室后排的兩人趴在桌上,把書立在腦袋前,躲在書后面笑,笑得桌子都在晃。 冉安邊笑邊小聲說:“所以你當時看到了閻羅保溫杯里裝的什么沒有?” 徐疏野點頭。 冉安連忙問:“是什么是什么?” 徐疏野憋笑:“冰可樂?!?/br> 冉安:“……噗?!?/br> 兩人的桌子晃得更厲害了。 第三件大事。 是十七班來了一個新同學,李媛媛。 周四早上,汪成才領著女生進了十七班教室,因為周一在班會上打好了招呼,十七班的同學們臉上都沒有什么驚訝的表情,而是笑著鼓掌歡迎她的加入。 大家都默契地沒有再提那件驚擾了全校的事,也沒有因為那件事而對女生過于關注,就像汪成才前一天交待的那樣,她并沒有做什么丟臉的事,只是做了一件大家都想過卻沒有勇氣去做的事,所以不要因此去歧視她,或者對她表現(xiàn)出多余的擔心,平常心對待,就是對她最大的尊重和照顧。 大家都聽進耳里,記到了心里,也都這么做到了。 當天下午,物理課下課后,物理老師李陳莉并沒有像往常那樣,收起教案就走,而是站在講臺上,看向十七班仍對她有些排斥的孩子們,語氣真誠地道歉:“過去兩個月,老師因為你們班的成績排名,對你們班的同學都帶有偏見,也因此對許多同學,說了很差勁的話。我是個差勁的mama,也是個差勁的老師,老師為過去對你們的偏見,對你們說過的那些差勁的話道歉,對不起,這次是老師錯了?!?/br> 說完,站在講臺上,對臺下的同學們,認真鞠了半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