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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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話,他不再停留,迅速開門回家了。 吳寡婦的豆腐仍沒送出去,但她的臉蛋卻不再蒼白,而是重新?lián)Q上一種豐富而細(xì)膩的紅潤。 她輕輕咬了咬豐滿的嘴唇,柔軟的眼底猶如春日下波光粼粼的湖水,閃爍中某種孟陽看不大懂的情緒。 她又抱著豆腐回到攤子里,見孟陽傻愣愣的,又噗嗤笑出聲,“小傻子懂什么,看屁!” 孟陽驟然回神。 他撓了撓頭,認(rèn)真思索片刻才道:“可能我確實是不大懂的,只是覺得,”他停頓了下,似乎在努力斟酌用詞,過了會兒才道,“覺得你們這樣很好。” 吳寡婦愣了下,忽然綻開笑容,又從竹筒里把孟陽剛才投進(jìn)去的四個銅板摸出來,精準(zhǔn)地丟回他懷中,“書呆子,送你了!三爺都說了讀書辛苦,回去補(bǔ)補(bǔ)腦瓜子!” 說罷,就要拉門。 孟陽愣了會兒才急忙忙道:“我不白要!” 然而吳寡婦已經(jīng)把門關(guān)上了,分明透著幾分愉快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收攤了!?/br> 孟陽茫然地抱著豆腐站在原地,有些不明白中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又過了會兒,見吳寡婦確實沒有重新開門的意思,他這才沿著路回家去。 走到自家門口了,孟陽才忽然想起來一個之前從未留意過的細(xì)節(jié): 每座院子都有前后門,康三爺分明與王大娘一樣都住在前一條街上…… 所以為什么他總愛走后門回家? 第9章 那女子(五) 看著再次偷偷出現(xiàn)在自家門口的藍(lán)布包袱提籃,白星不禁陷入沉思: 行走江湖多年,她從未見過如此自來熟的人! 她忽然想起早上強(qiáng)行要為自己慶賀喬遷之喜的餛飩攤主,不由后知后覺吃了一驚:難道桃花鎮(zhèn)竟是如此熱情好客的地方嗎? 在外跑了一天的阿灰出了一身汗,被風(fēng)一吹冷颼颼的,已經(jīng)有些思念干燥舒適的馬廄了。見主人立在門口不動,它很有點不耐煩地從后面嚼她的頭發(fā),又呼哧呼哧打響鼻。 白星被扯痛,有點生氣,卻又不舍得打,最后也只在它脖子上不輕不重拍了下。 阿灰得意地甩了甩尾巴,顯然恃寵而驕,又用大腦袋拱了拱主人的后腰,推著她往前走。 天色已晚,白星還是選擇彎腰拿起提籃,入手只覺沉甸甸的,怕不有六七斤。 安排好了阿灰之后,她這才打開藍(lán)布印花包袱看了下,就見里面赫然挨挨擠擠塞了一大堆巨型包子! 白星的嘴巴都因為吃驚而微微張大:她從沒見過這么大的包子! 臉大的包子。 臉大的海碗。 難怪這些東西的體型與自己印象中書生們纖細(xì)瘦弱的形象很不相符,原來隔壁小書呆的衡量標(biāo)準(zhǔn)竟是……臉?真是出乎意料的豪邁呢。 其實她已胡亂嚼過早起帶的rou干,但看著面前巨型菊花般綻放的美麗大包子,還是憑空生出一點饑餓感。 罷了,自己已經(jīng)是有鍋子和籠屜的人了,白星稍顯得意地想著,既然如此,就熱一熱吃點吧。 出去一天,空蕩蕩的屋子早就凍透,冷鍋冷灶看上去頗有幾分凄涼。 而當(dāng)橙黃色的火舌重新躍動在灶膛內(nèi),鍋子里的水咕嘟嘟鉆出大氣泡,蓋子被頂?shù)眠菄}咔噠跳著舞,上方的空氣中布滿氤氳的水汽時,久違的煙火氣就又回來了。 白星又往灶膛里添了一根柴,異色貓瞳在躍動的火光照耀下出奇明亮,右腳尖無意識地點著地面,本能地催促。 快點,再快點。 重新熱過之后的大包子蓬松而柔軟,大約面粉中還摻了其他的雜糧,看上去不是特別雪白,但褶皺縫隙中若隱若現(xiàn)滲出來的一點淡金色汁水卻足夠誘人。 白星拿來一只粗瓷盤子,直接用手抓了兩個大包子放進(jìn)去,那棉花般柔軟的觸感與自己之前的失敗品截然不同。 想到這里,她下意識看了眼墻角整齊堆放著的一堆不明物體,覺得簡直可以用來當(dāng)暗器或是墊桌腳了。 為什么呢,她還是不太明白,分明都是面粉…… 雖說要尊重每一粒糧食,但讓她去生啃那樣一坨玩意兒,著實有點強(qiáng)人所難。 相較之下,她覺得自己這個活著的人值得更多一點尊敬。 白星再次上了房頂,又瞧了眼隔壁。 屋子已經(jīng)黑透,估計人早就睡下,唯有高高豎起的煙囪細(xì)微而持久地吐出一點細(xì)細(xì)的白煙:是爐火在徹夜工作,可以讓火炕保持長久的溫暖。 她收回視線,直接抓起一只大包子咬了口,然后舒服地瞇起眼睛。 “唔~”她發(fā)出一聲輕囈,仿佛貓咪被人擼毛擼開心了之后的呼嚕聲。 皮很薄,就這么完整地包裹著豐富的餡料竟然也沒有破掉,可見包包子的人技術(shù)之高超! 白星很快吃出來豆腐、雞蛋、粉條和木耳,額外還有一種很豐富很奇異的味道,可能有八角桂皮等諸多香料,但是看不見,大約是被提前磨成粉。 從頭到尾沒有一星兒rou,但香醇的味道卻絲毫不遜色于rou包,厚重而踏實,讓人覺得可以一吃再吃。 很安心,像……想象中家里的味道。 白白的豆腐,燦金色的炒蛋,透明的粉條和黑褐色的木耳微彈,餡料柔嫩而飽滿,豐富的汁水浸透了內(nèi)層皮,形成一種很特殊的風(fēng)味。 沒人知道白鷂子最喜歡吃這種包子皮! 這是個天大的秘密! 而當(dāng)這種從不宣之于眾的秘密在無意中被滿足時,那份幸福感無疑會被無限放大。 包子太大了,外層被夜風(fēng)吹涼時,內(nèi)部的餡料還很燙,一股股熱氣打在臉上癢癢的,毛孔都爭先恐后地敞開了。 白星呼哧呼哧吐著白汽,像一只安裝在房頂上的人型噴壺,一口接一口吃得很認(rèn)真,終于覺得自己可能跟隔壁的小書呆有點緣分。 能活著,真是世上最美妙的事情。 包子有點過分好吃,白星吃完一個還意猶未盡,稍作掙扎后果斷下去吃了第二個,微微有些撐。 她愜意地靠在大柿子樹下,仰頭看著漫天繁星,覺得比起關(guān)外,中原的星星還是稍顯黯淡。 但她似乎還是更喜歡這里,像江湖客們口中的綺夢,溫柔而多情。 剛要進(jìn)屋,白星卻又意外發(fā)現(xiàn)一只飽滿的大柿子搖搖欲墜,于是爽快摘下。 她小心地抹去柿子皮上薄薄一層塵土,動作輕柔地揭開一點皮,嘴巴湊上去用力一吸! 沁涼柔滑的果漿立即涌入口中,沿著食管緩緩流下。 分明是柿子,口感卻宛如蜜汁甘漿,太好喝了吧! 果然吃水果和吃飯的胃袋是不同的地方吧,白星咯吱咯吱咬著吸出來的柿子瓣,絲毫沒有感覺到剛才的過分飽腹感。她不死心得繞著柿子樹又轉(zhuǎn)了幾圈,最終很失望地確定并沒有第二只熟透的。 等柿子被吸得只剩下一層薄皮和一點屁/股,白星終于稍顯心虛的想起來自己的小伙伴。 她盯著柿子屁/股上碩果僅存的一點果rou,非常掙扎。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忍痛扭開眼,來到馬廄,故作慷慨地遞過去,“噥!” 阿灰甩著尾巴瞅了她幾眼,顯然對對方這個時間來馬廄感到詫異。 不過它是一匹很大方的馬兒,猶豫了下便往角落里挪了挪,空出來老大一塊地方: 來吧人類,大爺愿意分享給你一點住處! 白星:“……” 我才沒有想要跟你搶馬廄! 她干脆把柿子屁/股塞到阿灰嘴里,后者勉為其難地嚼了嚼,迅速瞪圓眼睛: 甜,軟,好吃! 這是什么好東西! 就是太少了! 白星心虛地別開眼,干咳一聲,“我省給你的。” 阿灰眨了眨眼,讓出了更多的空間。 它雖然是匹野馬,沒馬教,但也知道生活不易,很多時候想得到點什么,是需要付出代價換取的。當(dāng)初在草原時,它就曾經(jīng)用一片水草豐美的地皮跟一只成年馬換過某種甜絲絲的東西:對方有人養(yǎng)。 白星忍無可忍將它拖回原地,像個普通的十八歲少女一樣豪情萬丈道:“以后會分給你更多的!” 稍后白星滿足地捧著肚皮躺在床上,額頭的傷口終于滲出來細(xì)細(xì)密密的疼痛感,一度被割裂的白天和夜晚那截然不同的經(jīng)歷在這一刻逐漸融合。 今天她上山遇到一匹狼。天冷了,山中食物驟然減少,許多野獸都耐不住饑餓要下山找吃的,今天白星就是遇見了這樣一匹餓狼。 她已經(jīng)許久沒活動筋骨,所以選擇赤手空拳與之rou搏,結(jié)果忘了阿灰是匹莽馬,完全不知道害怕,非要在旁邊助陣,對著那匹狼又踢又咬。 一人一馬第一次面對野獸打“配合”,默契有點不夠,為了躲瘋起來的阿灰,白星被餓狼在額頭上劃了一爪子,流了不少血。 好在只是皮外傷,也沒有傷到其他地方,過幾天就長好了。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透過破了幾個小洞的窗紙看天空中閃爍的星星,心中暗自盤算: 那狼大約真的餓了許久,皮毛光澤都有些黯淡了,但勝在很完整,好好硝制后差不多可以賣個百八十兩銀子。 她并不缺銀子,也不缺來錢的門路,不過義父說過,世上沒人會嫌銀子多,總有一天會有用處的。 只是狼rou難處理,食之難吃棄之可惜。 唉,她憂傷的嘆了口氣,又翻了個身,用臉頰蹭了蹭下面鋪著的柔軟熊皮。 這還是當(dāng)年她和義父一起打的呢,柔軟厚實,披上就跟著火一樣熱,外頭上千兩銀子都沒處買去! 狼rou是真的不好吃,尤其是這種餓瘦了的,又干又柴。狼rou本身rou質(zhì)粗糙,有點腥臭還有點sao,童年白星跟著義父過活時,兩人也都是除非沒得選,不然絕不下嘴。 可這么大坨rou呢,曾經(jīng)飽受饑餓折磨的白星在這方面很有點摳,覺得就這么丟了是不是太可惜。 不過現(xiàn)在她忽然有了另一種選擇: 隔壁的小書呆廚藝似乎很不錯的樣子,不知他對處理狼rou有沒有什么獨到的見解? 第10章 那書生和那女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