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羽，顧晨羽……。”

    楚纖塵剛到樓上，就大喊大叫地跑了下來。

    “又怎么了？”，顧晨羽擦著洗好的碗問道。

    “外面下雪了！”

    說著楚纖塵便拽上顧晨羽往外跑。

    “等等。衣服?！?/br>
    “你快點。”，楚纖塵站在門口催促道。

    “穿了身珊瑚絨，還真當(dāng)身上長毛了？”

    顧晨羽將自己的大衣扣在楚纖塵的腦袋上。

    “什么時候才能學(xué)會照顧自己，真是一刻都不讓人省心?！?/br>
    “是是是。讓我們顧老母費心了。”

    “你就貧吧！”

    天空中稀稀落落地飄著不是很大的雪花，落在人臉上癢癢的。

    楚纖塵忘形地轉(zhuǎn)了兩圈，就開始捂著腦袋亂晃。

    “顧晨羽，你過來扶我一把。”

    顧晨羽嘆了口氣走上前。

    “大腦沒褶皺也就算了，小腦還不發(fā)達(dá)。楚纖塵，你真是實力演繹，扛在你脖子上的這東西，除了好看也就沒別的作用了。”

    “你這是在夸我長的好看？”

    顧晨羽捏了捏眉心：“這奇葩的切入點也是夠可以的。”

    “顧晨羽，你真的很幸運！連過生日老天爺都會送一場雪來當(dāng)禮物。蒼天真是太寵你了！”

    顧晨羽看了看一旁開心的像個孩子似的楚纖塵。嗯，我很幸運。

    “可惜下的有點兒小，不然還能堆個雪人來玩玩。我都已經(jīng)好久沒有堆過雪人了?！?/br>
    “顧晨羽，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堆的那個雪人嗎？”

    “‘我們’？最后怕是我一個人堆出來的吧?！?/br>
    “怎么可能！我明明也團(tuán)了一下午，手都凍的發(fā)癢了?！?/br>
    “是啊。一下午團(tuán)出來的雪球還沒洋蔥大呢。”

    “切！那雪人的鼻子眼睛，不是我提供的？”

    “是啊。南宮阿姨剛洗好的紅蘿卜，回頭就不見了。楚叔叔剛放在沙發(fā)上的大衣，扣子就飛走了兩顆。兩位高精尖的科學(xué)家還以為發(fā)生了靈異事件，翻了一晚上的量子力學(xué)。第二天早上一出門真相了?！?/br>
    “可不是嘛。南宮女士滿小區(qū)的追著我打。欸，我好不容易在孩子堆里樹起的老大形象，那天早上當(dāng)然無存！”

    “對了，還有我的圍巾帽子后來也被你搶了去?！?/br>
    “我的不是都貢獻(xiàn)給小雪人了嘛。南宮女士又不肯給我買新的，只能借你的來用用嘍。”

    “借？你就沒還過好嗎？”

    “小氣！都過去這么久了還來翻舊賬?！?/br>
    “那你現(xiàn)在還我。”

    “都過去這么久了，我上哪兒給你找去？就算找到了，你還戴的下？”

    “戴的下?！?/br>
    “切！那后來南宮女士不是都給你買新的嘛。說到這事我就來氣！我磨了她那么久，她都不肯給我買，說是要讓我凍著長記性！你才一天沒戴帽子，回頭就給你買了套新的。你說咱倆誰才是她親生的？”

    顧晨羽摸著鼻子笑了笑。

    楚纖塵看著在手中化掉的雪花，有點小遺憾。

    晚上，顧晨羽看著投射在天花板上的星空，出神了好久怎么也睡不著。起身拉開窗簾，外面已是白雪皚皚，大地蓋上了一層軟綿綿的白被子。

    顧晨羽拿起衣架上的羽絨服出門而去。

    第二天一早，顧晨羽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楚纖塵打著哈欠走了過來。

    “楚纖塵，你去信箱把報紙取回來。”

    “你自己怎么不去？”，楚纖塵懶洋洋地癱坐在椅子。

    顧晨羽掰著手里的面包，抬眸道：“你沒看到我正在吃早飯嗎？”

    “吃著早飯還要看報紙。請問這報紙是能下飯嗎？”

    楚纖塵趴在桌上，眼睛瞇成了一道縫兒。

    “像你這種大腦沒褶皺的人，是不會理解精神食糧的作用的。”

    “少瞧不起人！我也是有精神食糧的好嗎？只不過與你的關(guān)注點不同罷了?！?/br>
    “是指你那些少女漫？”

    “少女漫怎么了！你還未必看得懂呢！”

    “說得沒錯，在下確實理看不懂你少女漫里的奇幻世界?！?/br>
    “所以說，寸有所長尺有所短。做人要大氣一些，要有包容性，不要總是盯著別人的短處不放嘛。”，楚纖塵語重心長地對顧晨羽教育道。

    “是是是，在下受教了。勞您老人家移步去取一下您的所短可好？”

    “唉！孺子不可教也！”

    楚纖塵一派老學(xué)究的口氣，還裝模作樣地推了推掛在鼻梁上的眼鏡。

    顧晨羽真心忍不下去了，不懟她兩句心都癢的發(fā)慌。

    “楚纖塵，咱裝裝樣子差不多也就可以了。肚子里有幾兩墨水心里沒點數(shù)嗎？大家都是老熟人，誰不了解誰啊？咱就別硬拗文化人了行嗎？給你個臺階就趕緊下去吧啊。”

    楚纖塵白了他一眼：“顧晨羽！你這樣不懂得給別人留面子，日后可是要吃大虧的！”

    “別人的面子與我何干？不過，我在你身上卻實吃了不少虧。你不打算補(bǔ)償我嗎？”

    “怎么說著說著就繞到問我要補(bǔ)償上了呢？顧晨羽，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盤？從昨天晚上開始，你就一直在套路我。說，你又在盤算什么陰謀詭計？”

    楚纖塵睨著顧晨羽好一番審視。

    顧晨羽嘴角掛著jian笑，不懷好意地打量了一番楚纖塵。

    “夷！顧晨羽，你還是別笑了。你這笑，怎么看都像是正準(zhǔn)備謀反的jian臣！”

    “是嗎？”

    顧晨羽瞇著桃花眼笑得更邪魅了。

    楚纖塵被他笑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忙裹緊身上披著的棉衣，抱緊自己。

    “顧晨羽，你該不是真的在打我什么注意吧？我可先跟你說好啊，小女子可是賣藝不賣身的！”

    顧晨羽輕哼了一聲：“就你這小身板兒賣身還早了點兒，還是先去做些力所能及的吧。譬如先把報紙給我取回來?！?/br>
    楚纖塵哀嘆一聲：“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贍斈?，小女子這就去給您取報紙！”

    剛打開門，楚纖塵就被立在門口處，那個白胖胖的小雪人晃到了眼。

    “顧晨羽，顧晨羽！哪兒來的雪人啊！”

    楚纖塵跺著腳跑回來，拉上剛拿起水杯的顧晨羽就往外沖。

    “你慢點兒，它又不會跑?！?/br>
    “所以，這個是你堆的？”

    顧晨羽指著雪人道：“這個，就算是提前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吧?！?/br>
    “可以??！顧晨羽，都學(xué)會禮尚往來了！嗯，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保w塵甚是欣慰地拍了拍顧晨羽。

    “呵，剛剛還說我不可教呢。這么快就又打臉了？”

    “哼！記仇！等等……。”

    楚纖塵愣了一下，便又朝屋里跑。

    “你去干嘛？”

    “我去取相機(jī)。”

    楚纖塵翻出柜子里的相機(jī)，撇下眼鏡飛奔到了院中。

    “顧晨羽，幫我和雪人合個影。我要記錄下這可以載入史冊的一刻！”

    楚纖塵氣喘吁吁地將相機(jī)遞給了顧晨羽。

    “有這么夸張嗎？”

    顧晨羽嘴上說著夸張，身體卻很聽話地給楚纖塵拍了照。

    “讓我看看。”

    楚纖塵搶過相機(jī)翻了翻。

    “嗯。不錯不錯。你這拍照技術(shù)，將來不用擔(dān)心被女朋友吐槽直男視角了。”，楚纖塵十分滿意地頻頻點頭。

    顧晨羽深呼了口氣?？偹銢]白學(xué)。

    “顧晨羽，你也過來一起拍。”

    “我不喜歡拍照。”

    “就拍一張嘛?！?/br>
    顧晨羽抽了下嘴角。

    “晨羽哥哥！”

    “楚纖塵，你怎么每次都來這一招？”

    “因為這招屢試不爽啊。不然，你再教我一招？”

    楚纖塵忽閃著亮晶晶的大眼睛，閃的顧晨羽心似被羽毛拂過癢癢的。

    禁不住楚纖塵的軟磨硬泡，顧晨羽最后還是乖乖妥協(xié)了。

    “真是敗給你了。”

    “顧晨羽你擋到我了，蹲下一點?！?/br>
    “那你怎么不知道站起來一點呢？”

    “切！個子高了不起啊！”

    楚纖塵剛要站起身，一個不穩(wěn)一把抓住了身旁的顧晨羽。

    顧晨羽也沒有防備，被楚纖塵猛的一拽，腳下不穩(wěn)朝楚纖塵身上撲了過去，柔軟的唇剛好在楚纖塵的額頭蹭過。

    楚纖塵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摔的生疼的屁股上，完全忽略了來自額間的溫軟觸感。

    顧晨羽迅速從楚纖塵身上彈起身，急急忙忙地跑回了房間。

    楚纖塵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將手伸給顧晨羽。

    “顧晨羽，你拉我一把。”

    見沒人回應(yīng)，楚纖塵抬頭四下張望。

    “誒，人哪？”

    楚纖塵自己從雪堆里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

    “真是沒良心??！”

    顧晨羽跑回房間關(guān)緊房門，倚著門板捂著起伏的胸口，擂鼓般的心跳聲，從胸口傳到耳膜，強(qiáng)勁有力。顧晨羽將頭一次次地磕向門板，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顧晨羽，你要冷靜一點兒?！?，顧晨羽深呼吸地自語道。

    過了好一會兒，那亂了節(jié)奏的心跳才舒緩下來。

    顧晨羽走到窗前向樓下掃了一眼。

    樓下裹得像大熊貓一樣的少女，正擺著各種奇葩姿勢同雪人自拍。

    顧晨羽垂眸淺笑，轉(zhuǎn)身拿起書架上的相機(jī)，對準(zhǔn)樓下的少女按下了快門。

    撫著屏幕上蹲著馬步咧嘴傻笑的少女，顧晨羽彎了彎嘴角。

    “要不要這么可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