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 雁羽感受著自己如今這具屬于傀儡的身體，他虛空抓握著手掌，半晌過后才睜開眼睛，盯著自己的掌心開口道：“系統(tǒng)09?！?/br>
    就在他出聲的瞬間，他能夠感受到自己周身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飛速的覺醒過來, 身體有著細微的變化，緊接著一道熟悉的聲音便自腦海中傳出, 帶著久違了的興奮與激動：“嗚嗚嗚宿主！宿主可讓我等了好久了，您終于醒過來了！”

    系統(tǒng)09來到這世界以后許久沒有再說過話, 現(xiàn)在終于能夠盡情表達，它當即忍不住嘰里呱啦地開始說了起來。

    而雁羽，準確地說應該是賀硯予，他冷靜地打斷了系統(tǒng)關于久別重逢的廢話，只說道：“查看任務信息?！?/br>
    系統(tǒng)09頓時噎住，過了好一陣才委屈巴巴地說道：“哦?！?/br>
    緊接著它將任務信息面板給調(diào)了出來。

    在進入這個世界之前，賀硯予他們沒有辦法查看任務信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世界背景，更沒有辦法提前弄清楚任務對象究竟是誰。

    但現(xiàn)在他們在這里生活了很長時間，任務世界已經(jīng)解鎖得差不多，恢復記憶之后的賀硯予，自然能夠看清楚這些訊息。

    現(xiàn)在賀硯予盯著自己眼前的任務面板，心如止水，面色也毫無改變。

    他的任務對象果然就是蘇雋。

    而到現(xiàn)在，他和蘇雋之間的好感值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累積了好幾千。

    系統(tǒng)09同樣在觀察著這些數(shù)據(jù)，等賀硯予看清面板上的數(shù)據(jù)后，它出聲道：“雖然宿主因為失憶耽誤了不少時間，但看起來任務進展得還算順利，任務對象恰巧就是宿主在這個世界的制造者?！?/br>
    賀硯予沒有立即出聲回應，他若有所思地盯著這任務面板，在系統(tǒng)09又呼喚了好幾聲之后，才終于慢慢地點了頭，若有所思道：“是很巧?！?/br>
    系統(tǒng)09：“那宿主或許應該要著手準備……”

    沒有等系統(tǒng)09說完，賀硯予已經(jīng)打斷它的話，接著說道：“但這些事情太巧了，你說呢？”

    系統(tǒng)09茫然著沒弄懂賀硯予的意思：“宿主？”

    賀硯予說道：“在現(xiàn)實世界，我是人造人，現(xiàn)在這個世界，我是傀儡，雖然環(huán)境有所改變，但在這個世界發(fā)生的事情，在原來的世界我也都曾經(jīng)有過相似的經(jīng)歷?！?/br>
    他說到此處，掌心輕輕合攏，像是自虛空中抓住了什么東西，隨后道：“這些事情實在是太巧了，巧到我甚至沒有辦法用‘巧合’來定義，你覺得呢？”

    系統(tǒng)09：“……”

    它作為人工智能，明明沒有人類的呼吸系統(tǒng)，但這時候卻莫名地想要學著人類倒吸口涼氣，它遲疑了許久，才終于出聲說道：“宿主，我不明白您的意思?！?/br>
    賀硯予說道：“系統(tǒng)是按照主人提前設置好的程式進行運轉(zhuǎn)的，所以我不會針對于你，你大可以放心?！?/br>
    聽到賀硯予這番說法，系統(tǒng)09頓時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但賀硯予接著又道：“你的系統(tǒng)版本過低，智力還沒有到能夠瞞著監(jiān)視者向我透露信息的程度?！?/br>
    系統(tǒng)09欲哭無淚：“宿主是在夸我嗎？”

    賀硯予往前幾步，獨自站在夜色中，看著四周的環(huán)境，等了好一陣才又說道：“你知道我為什么會成為情緒采集專員嗎？”

    系統(tǒng)09仍舊遲疑，它現(xiàn)在不太敢回答賀硯予的問題，怕自己不小心給出了錯誤的答案。

    而賀硯予將正確的答案說了出來：“因為現(xiàn)在的世界已經(jīng)不需要戰(zhàn)爭機器，我不想被拆解，也不想讓他們用我的零件制造出全新的人造人，所以整個A74空間，只有世界塔才能夠容下我。”

    只有他不斷前往各種各樣的小世界，他的存在才能夠讓現(xiàn)在的領導者們覺得沒有受到威脅。

    所以賀硯予是為了存活下去，將自己賣身給了采集情緒的世界塔。

    如果說系統(tǒng)09從前根本不了解賀硯予的過去，那么經(jīng)過這個世界這么多年的時間，它已經(jīng)完全知曉了他從前的經(jīng)歷。

    賀硯予說過，這個世界的傀儡雁羽有著和他幾乎相同的身份和過往經(jīng)歷。

    系統(tǒng)09忍不住問道：“宿主就甘心一直留在這里嗎？”

    賀硯予：“對我來說在哪里都是一樣的，只要能過下去就好?！?/br>
    系統(tǒng)09聞言還沒有來得及繼續(xù)說下去，賀硯予就又道：“但你們好像并不是這樣打算的，是么？”

    系統(tǒng)09：“宿主……”

    賀硯予繼續(xù)道：“你背后的那位‘主神’，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自從你出現(xiàn)在我身邊之后，我的大部分任務目標都有著相同的特征，他們真的是來自不同世界里的不同任務目標嗎？還是說另有身份？”

    系統(tǒng)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說話。

    賀硯予也沒再繼續(xù)問下去，大概是知道和系統(tǒng)對話并沒有任何作用，所以選擇了不再多言。

    他心里面很清楚，他的醒來相對于這個世界的任務進度來說應該是太早了。在正常的狀態(tài)之下，他應該要經(jīng)歷過和以前相似的劇情之后，才會徹底恢復記憶，這或許是這個世界的意志，也或許是“主神”的安排，但誰也沒有想到，在那之前他因為接觸了一杯酒而清醒了過來。

    既然他已經(jīng)醒了過來，那么接下來的所有劇情，便不會再按照既定的劇情軌道進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