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太相信木雪說的話，但是何mama沒敢直接說出來，她心想著，自己可以把錢籌出來吧，但是絕對不能輕易給他們。要借就得寫欠條，不能白給。要是何家人敢耍賴，她就敢雙手一攤，要錢沒有，要命來拿。

    都是被自己慣的，都是寫什么貨色……何mama心里憋得慌。

    吃了中午飯，木雪又往外跑，同時把何mama也拉出去逛街。何mama本來打算好好問問那些銀月亮星星哪里來的，結(jié)果木雪一句抽獎抽中的給搪塞過去，雖然何mama不相信，可是看到木雪火燒屁股一樣打的就跑，也只能先這樣默認(rèn)著。

    如果小雪交的小男友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會不會把小雪給帶壞了?。磕切┿y月亮星星的是不是那個男孩子送的??？

    想到這里，何mama擔(dān)憂極了，于是放棄本來就不想去的逛街計劃，打個的悄悄跟在了木雪后面。

    一溜煙地跑到秘密基地，木雪按響門鈴，隔了好一會兒門才打開，吳森若兩個青黑的眼袋堪比熊貓。

    31、出戰(zhàn)！

    接過吳森若遞過來的燙好的蜜桃汁，木雪組織了半晌語言，她森森地感受到不擅長安慰人的笨拙。

    “森若，晚上睡不好？”木雪小心翼翼地問道。

    點點頭，吳森若渾身都散發(fā)著頹靡和暴躁，二者混合在一起顯得非常怪異。吳森若面容憔悴，眼眶發(fā)紅，嘴唇發(fā)紫，明明英俊非凡的長相活生生給弄成了張吸血鬼臉。

    挪了挪屁股，木雪繼續(xù)絞盡腦汁，“我記得有次，我犯了錯，結(jié)果被家人脫光了衣服抽皮帶，那會兒過后好幾個星期我都失眠，做噩夢……嗯……怎么說呢，沒有人的神經(jīng)有多堅強(qiáng)……但這只是一個過程，等過去了，你就會比以前更有承受力……不對，我不是想說這個，我想說的是，一切都會過去的……”

    揮手示意木雪別說了，吳森若神情里泛出一絲脆弱，“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只是擔(dān)心……如果真的跟言穆哥說的那樣，艾滋病什么的……”

    木雪的心也沉了下去，吳森若才十五歲，人生才剛剛開始，如果真的被這種病纏上，他的人生還能剩下多久呢？原本就陰郁低沉的他，生活還剩下些什么呢？

    “命運不會對你如此殘酷?！蹦狙┥焓直ё巧簦皺z查報告還沒有出來，你不要給自己壓力。也許言穆哥覺得讓你做好最壞打算，可以讓你冷靜。不過我覺得，就算到了真正的低谷，你也不能放棄希望。”

    僵硬了很久，吳森若才環(huán)手抱住木雪纖弱的身軀。這個女孩子是他偶然認(rèn)識的，有著和他相似的經(jīng)歷，是他的同類。他真心相交的朋友不多，眼前的女孩子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其中一個。

    吳森若的一生真正脆弱的時候不超過三個，現(xiàn)在正好是第二個。此刻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木雪。

    鼻子一算，吳森若忍不住還是掉淚了，“我只是在想，如果是真的，我會做些什么。也許我會下毒，讓吳家所有人都凄慘地死在我面前，然后我開始逃亡，過著黑暗絕望的日子，直到某一天，凄慘地死在一個不知名的角落……可是如果我的一生會這樣過去，那出生又有什么意義，我活著又有什么意義……”

    “如果只是為了感受憎恨和痛苦才來到這個世界上，那么這個世界又有什么意義……”

    捧住吳森若眼淚縱橫的臉龐，木雪堅定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確定，只要活著，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并不是只能感受到憎恨和痛苦，你還有劉爽這樣的好兄弟，還有言穆哥這樣聰明又能干的哥哥，還有我這種會異能的meimei。我們都愛你，我們都愿意付出真誠的關(guān)愛和保護(hù)，你并不是一無所有。就算，就算言穆哥說的成真，我也不會讓你死去的……我可以……”

    咣當(dāng)，門從外面被打開，進(jìn)來的一群人剛好看到吳森若和木雪擁抱得幾乎沒有一絲縫隙的模樣。

    “咳咳咳……”何厲楓裝模作樣地咳嗽。

    木雪松開吳森若，轉(zhuǎn)頭看到宋言穆面無表情的臉，還有何mama幾乎可以塞下一個雞蛋的嘴。

    我去……木雪內(nèi)心扭曲。

    宋言穆一如既往坐在正中央，左邊是邱哥右邊是何哥，木雪挨著何mama坐，劉爽和吳森若坐在旁邊。

    “我們在樓道外面看到何mama的，差點以為是什么可疑人物?！焙螀枟髌ζΦ匦χ?，“差點搞出烏龍?！?/br>
    何mama眼看著架勢，知道女兒肯定是跟非富即貴的人混在了一起，還不是些簡單人物，于是閉上嘴免得說錯話。

    “mama，你怎么跟著我來的？”木雪不用想都察覺到，如果這樣下去，以后何mama早遲會被卷入沒必要的事情，看來今天要說清楚才行了。

    “我……”何mama不知道該怎么說，女兒的氣勢越來越不像小孩子，完全是成年人的架勢。

    “mama，有什么直說吧?！?/br>
    猶豫再三，何mama也打算直說了，“小雪，你年紀(jì)太小了，別跟mama以前一樣，早戀是沒有好處的，你應(yīng)該好好學(xué)習(xí)……”

    “好了不用說了，mama，我知道了。我沒談戀愛，這個是吳森若，我的同班同學(xué)，最近遇到了比較嚴(yán)重的事情；這個是劉爽，也是我的同班同學(xué)，你應(yīng)該知道，他們倆都是經(jīng)常來接我上學(xué)的，以前我被欺負(fù)也是他們幫的忙；這個是宋言穆，吳森若和劉爽的朋友兼哥哥，他是b市人，現(xiàn)在在這邊讀書，我的格斗技巧是言穆哥旁邊的這兩位教的?！?/br>
    木雪干脆地給何mama介紹周圍的人，“mama，以前你沒有怎么管我，我自己也把成績弄好了，現(xiàn)在你也別管太多。我有自己的想法，你別做多余的擔(dān)心，也別做多余的事情，我能照顧好自己。”

    何mama閉了嘴，以前她對木雪拿基本上不怎么過問，心思都在木前程身上?，F(xiàn)在女兒這么說，她除了心痛后悔，還能說什么呢。

    “mama，木前程的外面養(yǎng)的女人要不了多久就會找上門了，還有舅舅那邊的事情，你需要cao心的太多了，就別cao心我了，我有分寸的。”放緩口氣，木雪起身給何mama續(xù)了一杯熱水，“mama，我已經(jīng)長大了?！?/br>
    我不是那個14歲的小姑娘，我是一個成年人，一個受過血的教訓(xùn)的成年人。

    何mama在木雪堅定深沉的目光下，鄭重地點頭。

    讓邱哥送何mama回去，宋言穆遞給吳森若一份報告。

    “這么快就出來了？”木雪驚異。

    似乎是有點小驕傲，宋言穆點頭，“為了不讓森若太憂心。”

    真不讓森若憂心，你就別講出來什么艾滋病啊，木雪心里腹誹。

    吳森若有點不太敢接報告，手伸出來又縮回去，看得木雪干著急，想替吳森若把報告看了的木雪被吳森若拉住。

    “森若不是懦夫，也不是不識字?！彼窝阅屡牧四狙┑淖ψ右话?，“你不能代替他成長。”

    聞言，吳森若的手不抖了，他結(jié)果報告，翻開，仔細(xì)閱讀起來。

    后面學(xué)術(shù)性的東西不用看，直接看結(jié)論：未發(fā)現(xiàn)hiv感染。

    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吳森若像是被抽干了骨髓一樣，癱倒在沙發(fā)上，低聲笑起來，“命運總算沒有如此殘酷……”

    “但你可以殘酷對待命運?！彼窝阅碌恼Z氣充滿了蠱惑，“甚至可以cao控命運，森若，你可以多學(xué)習(xí)些東西了?！?/br>
    把手從眼睛上挪開，吳森若眼露兇光，“是啊，我應(yīng)該多學(xué)習(xí)些東西了?！?/br>
    那層層包裹的蛹，終于裂開了一道縫。宋言穆的手指撫摸著吳森若的額頭，仿佛撫摸著一道可以爬出蝴蝶的縫。

    “去洗個澡，睡兩個小時，我們一起出去吃晚飯，五叔想見見你。木雪和劉爽，你們也一起?！彼窝阅率栈厥?，對另外兩個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