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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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趙叔叔?!?/br> 搞定完,齊澄和老公先撤,趙卓周現(xiàn)民親自看夫夫倆上了車,走遠了,兩人笑容還掛著,周現(xiàn)民像是才想起什么,說:“蔣董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哦?這話怎么說?哪方面的?”趙卓明知故問。 兩個老狐貍對手。 周現(xiàn)民:“我也不清楚,這不是才問問蔣董的大舅哥嘛。” “我想想——”趙卓佯裝想了一下,緩緩搖頭說:“那還真沒聽說過什么,估計也不是什么大事。” 蔣育成快死了,對蔣氏集團而言卻是不是什么大事。 周現(xiàn)民從趙卓口里得不到確認消息,也不在意,反正就是個老頭子。只是沒想到趙卓這人口風(fēng)還挺緊的。 兩人彼此彼此笑了會,各自上車。 趙卓一上車,就接到了妹子趙箐電話,詢問股份的事情。 “都給你辦妥了。”這股份要是擱在趙箐或者小執(zhí)手里,難免夫妻離心,還牽扯不斷,所以全都放在趙卓名下,不過另起了一份協(xié)議,說明百分之二是趙箐的。 “對了,你公公怎么樣了?”既然電話打過來了,該問的還是要問。 趙家兩老口走的早,趙卓是長兄,按道理是該問問,還要再去醫(yī)院看看。 電話里趙箐:“不好了,就這幾天的事情?!?/br> “那我過去看看吧?!?/br> 趙卓說。 vip病房,地方大寬敞,也耐不住人多。蔣育成和原配生了一女三子,三子又各自成家,這會病房兒子兒媳孫子孫女都到了,不過都安安靜靜的守在套間外,隔著玻璃能看到里面。 病床上躺著蔣育成,才一周的時間,精氣神被抽干了似得,老態(tài)病氣,一副行將就木時日不多的樣子。旁邊單人椅子上坐著原配老太太,一頭發(fā)白的發(fā)絲,梳的整整齊齊,一看年輕時就很講規(guī)矩的人。 另一邊是蔣奇峰、趙箐、蔣執(zhí)。 床上蔣育成病的糊涂,也敢說一些不敢說的了話了,“……是我對不起你媽,我的錯,你要恨就恨我?!?/br> 來來回回這么一句。 蔣奇峰臉色平平看不出什么,趙箐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這老爺子年輕時出軌騙了蔣奇峰的媽,老了快死了,這會后悔起來了。 趙箐看不上這種出軌的男人,但她一直拿不住丈夫?qū)蠣斪邮裁葱膽B(tài),說恨吧,每年過年大年三十到初一,雷打不動的回去,平時人不去,請的保姆、醫(yī)護,護理的周道,要什么給什么,提什么要求——這老爺子曾經(jīng)開口給原配三個兒子求崗位事業(yè)。 也是蔣奇峰料理的,原配三個兒子各有公司,曾經(jīng)還有一位在蔣氏集團干過。 說不恨吧,也沒多少父子感情,看不出來。趙箐想到這兒,不由想到自己,蔣奇峰對自己爹有沒有感情她看不出來,蔣奇峰對她有沒有夫妻感情她也看不出來。 沒人能看透蔣奇峰。 “爸,您喝口水,喝口水歇歇。”趙箐端著水杯去喂。 蔣育成說了半天話是口渴,叼著杯子里吸管喝了兩口,擺手不要了。渾濁的目光看著蔣奇峰,又看向旁邊蔣執(zhí),招招手讓孫子過來。 蔣執(zhí)就過去,被爺爺一把手握住了手。 一把骨頭,像是老樹根。 “小執(zhí),小執(zhí),咳咳咳,別學(xué)爺爺,以后結(jié)婚了就好好的,別學(xué)爺爺咳咳,孩子多了也麻煩,都是麻煩,找我還債來了……” 蔣執(zhí)不敢去看他爸臉色,也覺得床上的爺爺可憐,但也可恨。 “爺爺我知道,我結(jié)了婚不要孩子?!鼻鍟r哥和他沒法生! 肩膀被打了下。蔣執(zhí)不用回頭就知道他媽打的,嫌他說不要孩子。蔣執(zhí)沒說什么,環(huán)境不適合說。 蔣育成咳得厲害,趙箐想端水,蔣奇峰平著一張臉,說:“老太太伺候吧,您不是最講規(guī)矩體面嗎,丈夫躺在這兒,端茶送水的,是老太太本分。” 蔣執(zhí)剛開了個不字音,被母親擰了下胳膊。 趙箐拍拍兒子胳膊,聲音硬著說:“小執(zhí)跟我出去一趟,給你爺爺訂的飯你跑腿去看看好了沒。” 蔣奇峰心里有恨有怨,磋磨原配太太,只是以前都是言語刻薄幾句,現(xiàn)在瘋了,連面上都不顧了——可能蔣育成快死了。 蔣執(zhí)被他媽拉了出去,有些擔(dān)憂看老太太。 他小時候不懂事還以為老太太是他奶奶,叫的親熱,但原配太太對他一直不冷不淡的規(guī)矩,加上回去就被他媽打了一頓,懵懵懂懂知道他不該這么親老太太。 還問過大哥,大哥給他捋清了。 蔣執(zhí)就知道對方?jīng)]把他當(dāng)孫子。 大人的世界復(fù)雜又虛偽,每年蔣執(zhí)還要去老宅,端著規(guī)矩拜年叫人,所以小時候特別喜歡去大哥家玩,無憂無慮的。 病房外面套間隔著玻璃,里外能看清,蔣執(zhí)想,他爸再那什么,也不可能對老太太動手吧?套間外老太太兒子媳婦都在。 “你爸再怎么樣也不會對老太太動手的?!壁w箐哄兒子。但其實她自己也不確定,蔣奇峰應(yīng)該是不會的。 里面護士還在,但也不敢上前,就站在角落等吩咐。 原配老太太拄著拐杖,冬天天一冷,關(guān)節(jié)就疼,嚴重的走不下路,慢慢的磨到了床邊,老太太給床上的蔣育成掖好了被子,端著水杯,手拿不穩(wěn)抖得厲害,就這樣喂到了蔣育成嘴邊。 蔣奇峰當(dāng)看不見,抽開椅子坐下。 “聽說老太太要和我父親離婚?怎么不離了?” 原配太太繼續(xù)喂水沒說話,蔣育成渾濁的眼清醒了幾分,很快又渾濁糊涂起來,像是不愿意清醒,也像是本來就是這樣。 收回時,水一半灑到了被子上,老太太慢慢的放下杯子,從口袋里掏出手絹,細致的擦。 “我就知道,老太太是個講規(guī)矩的,你是明媒正娶進蔣家大門的,死都是蔣家的鬼,要進祖墳,還要去地下伺候我父親的。”蔣奇峰說。 這些話,曾經(jīng)年輕的蔣太太說過,就是大雪天,他穿著一件單衣,和母親像是兩條狗,跪在外頭,連外套都來不及穿上,蔣太太聲音不大不小,像是涵養(yǎng)極好的貴婦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蔣家的大門,讓你們踏了臟了地方?!?/br> 「我是蔣家明媒正娶的,有我在一天,你這個賤人別想塔進來一步。」 「就算蔣育成百年后,旁邊躺的也是我?!?/br> 原配太太收回手絹,重新坐回椅子,看著對面的蔣奇峰,這么多年了,過去這么多年,這人還記著——她該知道的。戳著她的骨頭,折磨她這么多年,就是想給他母親報仇。 “我家是糧油鋪的,有些錢財,我沒嫁人前,家里教我女紅,教我出嫁從夫,我學(xué)習(xí)看的書都是老一套?!痹淅咸曇舨卉洸坏?,背脊挺直。 這就是原配蔣夫人的高高在上。 發(fā)賣下人似得看著他和母親。 蔣奇峰沒說話。 “我十七歲嫁給蔣育成,給他cao持家務(wù),任勞任怨,遵循家里教的那套。二十歲時,我懷孕,生了個女孩,羞愧,沒辦法給蔣家傳宗接代,隔了一年,我又懷了,這次生了個兒子?!?/br> 原配太太樣子普通,家里調(diào)教的刻板、守舊,但也沒半分對不起蔣家,對不起蔣育成。蔣老爺子就喜歡這個守規(guī)矩賢惠的兒媳,對兒子蔣育成在女人這方面管的嚴,但再嚴,蔣育成骨子里花,看不上沒有半點柔情漂亮的太太。 “我懷老三時,大著肚子,蔣育成在外頭和你媽好上了?!?/br> 這事情太久了,老太太想都不愿意去想,“我大著肚子見你媽,原本想著給她一筆錢,讓她離開。你媽長得漂亮,是念新課本的女孩,見了我知道我是蔣育成的太太,說她不知道蔣育成結(jié)了婚,有了夫人?!?/br> 這段蔣奇峰知道。 他母親根本不是自愿當(dāng)小三的,是被蔣育成騙了,哄了。 他母親是有骨氣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我給她錢,讓她走,她哭的傷心答應(yīng)的好好的,可幾年后——”老太太年邁的雙眼帶著光,“你媽帶著你上了蔣家門,說當(dāng)牛做馬給你一條路,你也是蔣家的孫子,讓我給你一條路,我三兒的命誰償?!?/br> 蔣太太大著肚子勸蔣奇峰母親,回去就動了胎氣,加上前頭連著生了兩個,平時cao勞家里,種種原因,這一胎懷的很不穩(wěn),好不容易生下來了,是個女孩,哭的跟小貓叫似得。 沒一歲,感染了風(fēng)寒,肺炎沒的。 所以其實蔣家有三子兩女,但這女胎去的早,蔣老爺子一看是女孩,沒給排序,連祖墳都沒讓進。 老太太那時候就恨就怨,老舊的觀念想沖破,但又不知道怎么做。 “你媽就是個賤人,她就是賤骨頭?!崩咸F(xiàn)在提起來還是那句話,“你這些年有錢有權(quán),想給你媽報仇,折磨我,拿著那幾個捏我的軟肋,我現(xiàn)在都這一把年紀了,死就死了,他們幾個你隨便,都是蔣家的種。” “我對不起誰?我誰都對不起,但唯獨沒對不起過你媽,我給她一條路,她呢?厚著臉皮,恬不知恥的繼續(xù)做三,她不賤誰賤!” 蔣奇峰緊緊握著拳頭,臉色變得鐵青。 “夠了!” 蔣奇峰豁的起身,他知道,這些事情他知道,母親跟他說過,可蔣太太一走,母親發(fā)現(xiàn)有了他,一個漂亮懷了孕的未婚姑娘,能怎么辦。 母親都是為了他。 沒人能在他面前侮辱他母親。蔣奇峰臉色鐵青震怒,繞過病床到了老太太面前,“過去這些年,你吃的喝的穿的,都是我施舍的,你那三個兒子,跟狗一樣在我面前——” “蔣奇峰,你想對我母親做什么!” 門外闖進了一位發(fā)絲半白的高挑女士,年紀已經(jīng)很大了,穿的樸素,滿臉皺紋,一看生活就是遭受生活的磋磨。 這是原配太太生的第一胎,是她大女兒。 可惜,可惜。 老太太剛面對蔣奇峰沒有退縮,現(xiàn)在看到大女兒,眼眶紅了,她那時候重男輕女,慣著三個兒子,后來三個兒子都成了狗,沒一把骨頭,反倒是離家出走的女兒還記著她。 最初大女兒勸她離婚的,可老太太舍不得兒子,也覺得沒什么大事離婚丟人出丑…… 越活看的越清,可晚了。 她最對不起的就是大女兒了。 蔣奇峰壓下了情緒,沒在看這里面的任何一人走了。蔣奇峰一走,外頭的兒子媳婦嘩啦啦進來了,倒是要臉,孫子輩全都趕出去了。 “你們還算什么男的!要不是我來了,媽就讓蔣奇峰那個雜碎這么欺負?”蔣大姐大罵。 三個兒子一把年紀了,都是做爺爺?shù)?,被這么罵,有人說:“你懂什么,要是惹了蔣奇峰,遭殃的還是咱媽。” “對啊,這么多年不是都過來了,再忍忍,你一進來大呼小叫的?!?/br> “大姐不是我說,你就是頭發(fā)長見識短,咱們蟄伏了這么多年,為的就是報仇,不然你以為我愿意給蔣奇峰打下手做事——” 蔣大姐早都知道這三個弟弟,嘲諷說:“可能早些年你們也是有些骨氣的,想報復(fù),但是當(dāng)狗當(dāng)久了,骨子里那點血性早都沒了,我看你們現(xiàn)在就是蔣奇峰的一條狗,給根骨頭比誰都搖的歡尾巴?!?/br> “你!” “大姐你怎么說話的?” …… ¥ 醫(yī)院的事情,最終還是流出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