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神仙都看到了這一幕，看到了道祖懷中抱著一個普通的凡人女子，道祖低下頭的時候，眼里全都是她。

    再加上之前洛河神君的事，有關(guān)于道祖的流言迅速在仙界擴(kuò)散開來。

    并不是察覺不到暗地里或好奇或忐忑的目光，只不過道祖并沒有理會的意思罷了。

    當(dāng)他踏出這里的時候，星屑早以落了他們滿身。

    道祖原本以為這樣的日子還能持續(xù)很久，直到那天，他握住了那一點飛像魔祖的光芒。

    光芒在接觸到他手心的那一刻就消失不見了，里面的信息也沒透露分毫。

    但是……

    道祖震驚的望著光芒射出的方向，他怎么也想不到，讓自己耿耿于懷、坐立難安的幕后之人，竟然就在自己這天外天里！

    再看一旁的昆元，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瘋了似的沖向天外天的幾處神殿。

    第113章 瘋子   被逼瘋的昆元

    是她。

    肯定是她！

    在道祖說血衣可能還活著, 在發(fā)現(xiàn)那束微不可見的光點是來自天外天之后，昆元心中就有了答案。

    血衣……雪衣……

    世間哪兒有這樣湊巧的事，最重要的是, 千萬年里都是孑然一身的魔祖, 為什么會突然跟一個人類親近？

    現(xiàn)在想想, 一切就都能說的通了。

    只有同為魔祖, 才如此惺惺相惜。

    昆元心中悲喜交加，一個激動, 就將面前的門給推開了。

    “是你, 對吧……”昆元終于明白，為什么自己每每遇到她的時候, 都會如此失控了。

    看到青年的一瞬間, 雪衣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撞見他眼底潛藏的迫切還有惶恐的時候, 雪衣頓時一個咯噔，心中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只不過這個時候雪衣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你在說什么？”眼中并未流露出任何的慌張，雪衣表現(xiàn)的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我聽不懂, 你是遇到什么麻煩, 需要我?guī)椭?？?/br>
    看著眼前的人, 昆元百感交集。

    因為雪衣眼睛里真實的好奇于關(guān)心，昆元甚至都不能分辨哪句是真, 哪句是假。

    她太擅長撒謊了。

    不過昆元這么多年也不是白跟血衣相處的，她什么性子，什么習(xí)慣，昆元都一清二楚。

    昆元有辦法讓她承認(rèn)。

    如果她是的話。

    昆元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像是一個一無所有的賭徒，哪怕還剩下最后一點希望，都要傾盡所有, 去搏這最后一把。

    失去一次之后，他才明白，那滋味究竟有多痛。

    既然她現(xiàn)在不想承認(rèn)，那便罷了。

    “沒什么，我只是……覺得你跟我認(rèn)識的一個人很像而已?！绷季弥?，昆元用盡全部的力氣，才控制著身體，沒有發(fā)抖。

    “咦？是么？”對比起他，雪衣卻是興趣缺缺：“那還真是榮幸呢?！?/br>
    “你不想問問，她是怎樣的一個人么？”昆元不想就這樣放過她。

    才區(qū)區(qū)一年時間而已，他已經(jīng)攢了仿佛一輩子都說不完的話，從前她喜歡聽的，不喜歡聽的，都想講給她聽。

    血衣離開了之后，他身邊連個暢所欲言的人都沒有了。

    昆元就這樣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認(rèn)識的那個人，她其實一點也不好，脾氣暴躁不說，殺心也重。”

    但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叫他魂牽夢縈這么多年，像是入了魔一樣。

    “她離開很久了，我……”我很想她……

    就在昆元控制不住情緒，想要將心里話說出來的時候，緊隨其后的道祖及時打斷：“你在這里做什么？”

    道祖怎么也沒想到，昆元會覺得答案是雪衣。

    道祖承認(rèn)，兩人的名字確實非常的相似，但正是因為這個，他才不覺得真相會是這樣。

    此時，因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就連道祖也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在下意識的否認(rèn)著雪衣會是另一個魔祖的事實。

    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道祖，昆元卻是笑不出來，尤其是在察覺到他的態(tài)度之后，昆元更是如鯁在喉。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在短短的十幾日里，這人似乎也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從前的時候，昆元只將這事當(dāng)成是逸聞看。

    人類的壽命不過短短百年，對于道祖這樣的人物來說，即使兩人相愛了，也不過是百年之后給天外天增加一樁憾事罷了。

    說不得，若干年后，再有仙官或者仙娥提及的時候，還會感嘆一聲：當(dāng)初有個人類女子，幸運的得到了道祖的垂青，只不過天規(guī)森嚴(yán)，終究敵不過歲月的侵蝕。

    人與神，本身就是不能結(jié)合的。

    尤其是道祖，他作為天下正道的首領(lǐng)，更是不能率性而為，不然其他神仙爭相模仿，上行下效，搞不容易建立起來相對穩(wěn)定的體系，必然崩塌，倒時候又是蒼生一大浩劫。

    之前昆元還覺得道祖可憐，見他失態(tài)甚至開口玩笑，現(xiàn)在想想，昆元恨不得將那個時候的自己打死。

    原本還力求合作的兩人，他們之間的氛圍漸漸變了。

    “你難道不知道，我的目的么？”昆元眸色幽深，笑著反問。

    “不可能會是她?！奔热焕ピ裘髁?，道祖也不再藏著掖著。

    昆元笑的更厲害了，似乎是在嘲諷他自欺欺人。

    “你覺得，是我對她的了解多，還是才相處了十幾天的你？”昆元毫不掩飾自己對于血衣的熟悉。

    道祖的眉頭果然狠狠的皺了起來。

    昆元五臟六腑瞬間就像是被火燒了似的難受。

    “別的什么事情都可以，獨獨只有她，如果你敢做什么，那就不要怪我無情了！”失而復(fù)得，昆元什么都不想要，什么也都不在乎了。

    縱使昆元的修為尚差道祖一線，但他真的發(fā)起瘋來，就連道祖也難以招架。

    跟一個普通人談條件容易，跟一個瘋子談條件，難。

    尤其是這個瘋子他有腦子，會思考，更是難上加難。

    “這種事，你說了不算?！笨粗硪粋€自己陷入了癲狂，道祖沉聲道：“你該不會以為，你做了那樣的事后，她還會原諒你吧？”

    昆元的心猛地一刺，臉也刷的一下白了。

    他迫不及待看向一旁的雪衣，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一點點懷念或者是痛苦。

    但是沒有，一點點異樣都沒有，她平靜的好像是壓根沒聽到他們在說什么似的，見自己望過去，她發(fā)現(xiàn)之后，甚至還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你們究竟在討論誰？’

    ‘那個人我認(rèn)識么？’

    ‘你們做什么這樣看著我？’

    接收到這樣的信息，昆元更是不堪重負(fù)。

    “你還是等抓到證據(jù)之后，再考慮這些吧。”最終，道祖又給了他沉痛的一擊。

    “這事就不勞煩你cao心了。”

    昆元同樣不甘示弱：“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別忘了這里天界的真實情形?！边@里無論是天外天也好，還是天庭也好，遠(yuǎn)不比另一個宇宙百花爭艷，一旦道祖和魔祖結(jié)合的事宣揚出去，勢必引起軒然大波。

    道祖愛上一個凡人，那充其量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小事罷了，愛上魔祖的話，無論是誰都不會同意的。

    道祖果然被戳到了痛處，臉色越發(fā)難看。

    兩個一模一樣的青年相對而立，他們眼中是如出一轍的冷漠，只不過一個擺在了明面，一個藏的極深而已。

    圍觀了整個過程的雪衣，表面看起來一片懵懂，實際上心里已經(jīng)罵上了。

    這兩個人，究竟在搞什么東西啊！

    *

    自從那天之后，昆元就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雪衣面前。

    尤其是道祖在的時候，他更是用那種陰沉的目光，死死盯著兩人，良久之后，見雪衣看過去，他又會艱難的扯出一個微笑。

    即便是雪衣再遲鈍，也該反應(yīng)過來了。

    這家伙，不會是過了這么久，等她都“死”了一次之后，才覺醒了什么奇怪的屬性吧？

    人都死了，才發(fā)現(xiàn)那人對自己的重要性？

    雪衣怎么也想不到，這樣狗血的劇情竟然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她想笑，但實在是笑不出來，只覺得當(dāng)年的種種，都仿佛喂了狗。

    至于昆元，如果說他一開始尚且還能忍耐的話，那么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幾近癲狂的狀態(tài)。

    他不想再跟雪衣虛與委蛇了，他真的忍受不了這樣明明熟悉，卻假裝不認(rèn)識的游戲了。

    雪衣能裝陌生人，是因為她已經(jīng)一點點放下了，而昆元卻越陷越深。

    每每望見她眼中的冷淡時，昆元都仿佛是在受刑，她一言一行，都狠狠鞭笞在他的身上。

    尤其是道祖時不時的親近，更是讓昆元殺心大起。

    昆元的理智，正在一點點崩塌。

    他快要忍不住了

    昆元清楚的知道，只有將雪衣的身份徹底揭露出來，道祖才會徹底放棄，畢竟，他身為道祖，身上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這些責(zé)任會變成枷鎖，牢牢困住他，最終變成遙不可及的天塹，將兩人徹底隔絕起來。

    當(dāng)昆元帶著雪衣離開天外天之后，雪衣本能的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