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艾莉處理傷口的時候，外面?zhèn)鱽黹_門聲和叁個男人的腳步聲。

    “拖把？”其中一個警覺地發(fā)聲，另一個男人讓他放輕松，說不定是女仆落下的。

    衣柜門險些被一個男人的后背撞開，幸好艾莉及時撐住門。

    “大衛(wèi)，你最近吃錯藥了嗎？怎么總是拒絕我？我很傷心啊?！?/br>
    “嘁。他現(xiàn)在喜歡玩道具，顯然是一個人滿足不了他了。果然是魅魔混血，有夠yin賤的?！?/br>
    艾莉皺眉。瓊抬頭看著她，伸手撫摸她的眉心。

    大衛(wèi)說：“我不喜歡你們了?！?/br>
    另兩人大笑。

    “我們喜歡你還不行嗎？”

    大衛(wèi)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猶豫，“真的……喜歡我嗎？”

    “那當(dāng)然。大衛(wèi)的屁眼怎么也cao不夠，叫床sao的恨不得用東西堵住你的嘴。說起來，兩個洞，正好我一個他一個，哈哈哈。”

    “不對的……這不是喜歡……”

    “怎么不是喜歡？話說得夠多了，要用實際行動證明啦?！?/br>
    “試試雙龍入洞吧？”

    兩人急吼吼地扯下褲子，然后對大衛(wèi)上下其手，將他翻身趴在衣柜門上。

    細窄的門縫里他和一雙熟悉的眼睛對視。那雙眼睛太過清澈高傲，映出他的脆弱不堪。大衛(wèi)想要閉上眼睛，卻舍不得。

    【殺了他們嗎？】

    那雙眼睛問他。

    大衛(wèi)怔住，聲音輕弱地回答：“殺了……他們……”

    衣櫥門瞬間打開，兩柄銀餐刀正中那兩人的喉嚨，細細的紅線順著喉結(jié)滑落。

    大衛(wèi)沉默地提上褲子，盯著地面，淚水盈眶。溫暖的手遮住他的眼睛，濃烈的血腥氣一閃而過。隨后，手才放下來。

    大衛(wèi)忽然說，“殿下會生氣的?！?/br>
    “為什么？”艾莉打量四周，準(zhǔn)備毀尸滅跡。

    他抓住她的手，顫抖而用力，“離開這里?！?/br>
    “怎么離開？”艾莉反問。

    大衛(wèi)張嘴，最終合上。他意識到剛才的話多么荒誕。

    “告訴我，大衛(wèi)。”艾莉反握他的手腕，“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她默默地釋放藏在左眼的精神魔法。一點點的劑量，正好讓人精神松懈。

    “我……是個壞人?！贝笮l(wèi)說，“他們會為我而死，我活該被他們侮辱?！?/br>
    他一直如此催眠自己，于是對他們的暴行不加反抗。但是，艾莉的出現(xiàn)打破了一切。在艾莉的目光中，他忽然覺得自己是個獨立的人，而不是性愛玩偶。他好像也值得被愛。

    他緊咬下嘴唇，下定決心道：“我不想你死。你不要知道那么多，不要理會任何人，總有一天殿下會忘記你，然后你就可以離開這里了?！?/br>
    “可能嗎？”

    大衛(wèi)泄氣地說：“不可能?！贝蠊髟谒砩贤度肓四敲炊嗟木?，怎么可能放棄。

    “所以，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艾莉說，“我很厲害，可以應(yīng)付高級法師。”

    大衛(wèi)瞪大眼睛。那他怎么會在這里做侍衛(wèi)？侍衛(wèi)里幾乎沒人是職業(yè)者，有也等級低的不足以謀生。但是，大衛(wèi)莫名的相信她，因她語氣中的肯定，因她目光中的堅毅。

    “侍衛(wèi)里有大公主放出的引誘者，比如我，”大衛(wèi)艱澀地說，“玩弄人們的感情，然后大公主會在他們感情最為激烈的時候帶入收藏室。我沒有進去過，進去過的人再也沒出來過。”

    “收藏室在哪？”

    “《愛神之死》的后面，只有大公主知道開啟咒語。”

    大衛(wèi)近乎絕望地乞求艾莉，“你不要去好不好？”

    艾莉?qū)⑹仲N在他蒼白的臉頰上，低聲道：“抱歉?！?/br>
    身后是泣不成聲的哭聲，然而艾莉沒有絲毫停頓。

    她不會和大衛(wèi)說，變強，強到任何人無法欺侮你。那只是淺薄的話語，沒有任何作用。更何況不是所有人有辦法變強。在她看來，真正有效的是摧毀邪惡的根源，然后選擇自己的路。

    大公主面色潮紅地欣賞一名侍衛(wèi)彈琴，不時抿一口似血紅茶。

    艾莉走到她身后說：“請讓我和艾弗決斗?！?/br>
    “哦？”

    “他殺死了比爾?！卑蛘Z無波瀾地說，“而且，您說過我的手染血時最漂亮。”

    大公主沉吟片刻，終于愉快地說：“當(dāng)然可以。”

    艾莉和艾弗相對而站。艾弗不可置信地質(zhì)問艾莉原因，艾莉沒有回答，手中的劍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徑直刺向他的胸膛。艾弗堪堪躲過。

    他的情緒開始劇烈波動。艾莉的攻擊像是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艾弗的劍術(shù)一般，十幾招后落入下風(fēng)。他的眼睛發(fā)紅，“是不是比爾！是不是比爾解了你的藥！所以你才……你才和他……”

    這算是“不打自招”還是“打了自招”？原本抱著傷到他為止的念頭的艾莉手段驟然加重。

    泛著銀光的劍狠狠穿過他的左肩。艾莉拔劍，鮮血噴涌，灑在她的身上手上。

    “他輸了?！卑蛎鎸Υ蠊髡f，眼睛表現(xiàn)出怨恨，快意，痛苦等等復(fù)雜而強烈的情緒——同樣是由左眼釋放的精神魔法，作用于自己而已。

    艾莉的左眼已經(jīng)成為儲存魔法的道具，釋放魔法時不會泄露一點魔法因子痕跡，實在是偷襲好幫手，殺人滅口不二之選。

    大公主的唇愈發(fā)鮮紅，凝視著艾莉，“哦，應(yīng)該給勝者一點獎勵，不是嗎？”

    來了。艾莉低頭，“謝殿下。”

    鞋跟敲擊大理石地板的聲音在空曠悠長的走廊回響，冬日的冰冷薄光被窗格分成九分投射在地板上。她和四個女仆跟在大公主身后。

    她們在《愛神之死》前停住。

    大公主將手按在胸口中黑箭的愛神頭部，口中念念有詞。

    眼前出現(xiàn)一副綺麗詭譎的畫面。

    金色卷發(fā)的愛神在清溪中沐浴，哼唱著情人的歌曲，豐滿圓潤的酮體泛著珍珠的光澤。一道黑色的箭穿破云層，從背后刺穿她的心臟，血從叁角形的箭頭滴落。

    愛神被情人背叛而死。

    愛神的身體漸漸消散，她們面前緩緩打開了一道門。

    門后是紅毯鋪就的走廊，以及走廊邊的數(shù)不到盡頭的房間。左邊的房間門上插著黑色的箭，右邊的房間門上插著金色的箭。

    女仆們垂首，細微的小動作表示她們處于恐懼之中。

    沉默地走了將近五分鐘，大公主終于推開一扇插著黑箭的門。

    房間里靠墻排放著叁個豎起的玻璃棺，其中一個有個赤裸的男人，稱呼為尸體標(biāo)本更恰當(dāng)。是艾莉曾經(jīng)見過的藍發(fā)男。他本來俊逸的臉龐扭曲成可憎的模樣，手腕處空蕩蕩。

    手的標(biāo)本掛在左邊的墻面。手的姿勢成爪狀，似乎要抓住什么。

    大公主感覺怪異。一般來說，進到這里的人會大喊大叫，心理承受能力差點的甚至?xí)映鋈?，但是艾莉不聲不響，像是視而不見?/br>
    “歡迎來到收藏室。”大公主壓下疑慮，為即將到來的殺人以及制作標(biāo)本的過程而欣喜。

    艾莉左右看看，“為什么……？”她指指藍發(fā)男。

    她實在有點好奇。難道貴族王室都是群頭腦不正常的瘋子嗎？國家的上層建筑是這個鬼樣子，為什么還能存在這么久？王都更是繁華都市。

    大公主微笑，“哦，當(dāng)然是因為我喜歡。”

    她腳步輕盈地走到標(biāo)本前，著迷似的欣賞了一會兒，“你馬上會成為他的同伴?！?/br>
    “紅箭黑箭有什么區(qū)別嗎？”

    對于一個將死之人來說，艾莉的話真是太多了，態(tài)度過于平靜。但這是大公主難得的炫耀機會，只當(dāng)她嚇傻了，于是心情頗好的回答：“紅箭意味著死于歡樂喜悅，黑箭意味著死于痛苦嫉妒。目前為止，只有叁個紅箭收藏室，卻有十叁個黑箭收藏室?！?/br>
    “大衛(wèi)和艾弗是你的誘餌嗎？”

    “當(dāng)然。艾弗是挑撥離間的黑箭，大衛(wèi)是情欲沉淪的紅箭。奇怪的是，大衛(wèi)帶來的人最終會變成黑箭收藏室的一部分。你沒有嘗過大衛(wèi)的滋味，真是可惜了?！?/br>
    “我不喜歡大衛(wèi)。”

    “唔，潔癖？以前也不是沒有過，結(jié)果比誰都愛上了大衛(wèi)。放蕩的大衛(wèi)，是天使啊。他不會拒絕，永遠向你張開大腿?！贝蠊鞒了?，“可惜了，應(yīng)該讓你再和大衛(wèi)醞釀一會兒的，說不定會有更好的表情。”

    “國王知道嗎？”

    “就是父王教我的?！贝蠊髀冻鲂咔拥男θ荩八芟矚g我，比別的兄弟姊妹都喜歡。”

    艾莉幾乎可以想到從未嫁娶的大公主和國王之間的腌臜，胃部翻涌惡心的嘔吐欲。

    “你如果死了，會發(fā)生什么？”艾莉慢慢地問。

    大公主挑眉，“想要反抗？我死了，你會被王室盯上，親朋好友，所有和你有關(guān)系的都將遭受酷刑。當(dāng)然，這是不可能的。”

    艾莉抽出藏在褲子口袋里的銀質(zhì)餐刀，“試試才知道?！?/br>
    這些餐刀都是她小心翼翼地偷的。不由得慶幸和廚娘關(guān)系好，可以隨意進出庫房。

    四個女仆氣勢一變。

    劍士，法師，巫師，召喚師。

    小小的一間屋子里聚集了四種職業(yè)。

    艾莉聽到道格拉斯慵懶的問話，然后回絕了借用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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