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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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颯不避諱這個話題,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我十一歲的時候因?yàn)槟I病去世的,去世的時候正好是和我爸爸離婚后的第七年,她走后,我就回到了爸爸身邊,那時候爸爸已經(jīng)和喬阿姨結(jié)婚了六年,嬌嬌都五歲了?!鳖D了頓后又說,“我mama是研究天文學(xué)的,典型的事業(yè)型女人,在事業(yè)和我爸爸之間選擇了前者,離婚后因?yàn)楣ぷ麝P(guān)系調(diào)到了西昌衛(wèi)星發(fā)射中心,我就跟著她一同在西昌住了好多年,那邊的生活環(huán)境沒有這里好,但那邊的星空真的很美,漫天的星星和糖霜一樣,很浪漫。”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但不知為何,再怎么努力壓抑心里突然升騰的思親之痛,眼眸還是一點(diǎn)點(diǎn)地暗了下去。 曾經(jīng)在她心里,母親程顥英是一個女超人,可以待在實(shí)驗(yàn)室一整天,回家后還熱情十足地?fù)肀?,陪她練字,教她做功課,和她一起到樓下跳繩,踢毽子……那么熱情洋溢,精力旺盛,有遠(yuǎn)大抱負(fù)的科學(xué)家,竟然說倒下就倒下了。 病來如山倒,前后不過兩年,程顥英去世后,穆颯按著她的心愿,將她的骨灰撒在西安科研基地附近那片空曠的土地上,據(jù)說那是最整個西安最接近星空的地方。 得知噩耗后的穆正康親自趕來西安接穆颯回h市,帶她回家,將喬慧慧和穆嬌介紹給她。 喬慧慧是典型的賢妻良母,長相普通,笑容很溫婉,一心一意顧家,是穆正康理想中的妻子。 穆嬌就是一個穿著粉嫩,頭發(fā)微卷,抱著芭比娃娃的小公主,初見穆颯的時候,好奇又緊張地蹬著她,然后轉(zhuǎn)過身撲到喬慧慧懷里,扁了扁嘴巴后大哭起來:“mama,為什么她要住到我們家來啊。” 喬慧慧立刻伸手輕拍她的背,低聲哄:“嬌嬌,昨天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今天要?dú)g迎jiejie的,以后jiejie就和我們一起生活了,陪你一起玩,一起讀書……” 穆嬌滿臉粉淚,緊緊地依偎在喬慧慧的懷里,整張小臉都皺巴巴的,委屈到了極點(diǎn):“我不要……不要她陪我玩……我只要和mama,爸爸住在一起……我不要她到我們家來……” 當(dāng)時的穆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手指一下,沒一下地扣著肩膀上書包的背帶,腦子里短暫的迷茫后,只有一個念頭,她不想呆在這個家里,非常不想,她寧愿去外頭流浪,自己討飯養(yǎng)活自己樂的輕松自在……但想歸想,現(xiàn)實(shí)不容許她胡來,她只能安靜地站著,聽到穆正康尷尬的笑聲,他和喬慧慧一起努力安撫穆嬌的情緒,穆嬌哭得累了,喬慧慧抱著她上樓,穆正康轉(zhuǎn)過來,俯身柔聲對她說:“嬌嬌還小,不太懂事,她現(xiàn)在對你不熟悉,難免會鬧小脾氣,等相處幾天就好了。孩子嘛,都是這樣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 “那我們找個機(jī)會去一趟西安,看看那邊的星星?!彼斡虻脑挻驍嗔四嘛S的回憶,放柔了聲音。 “好啊?!彼磻?yīng)過來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黯淡的眼睛又陡然亮了起來。 * 婚期安排在九月,還剩下四個月的時間,要準(zhǔn)備的事情一堆,幸好宋母找了一家專業(yè)的婚慶公司,授權(quán)他們?nèi)贪才牛B細(xì)節(jié)都妥妥地交給了婚禮策劃師。 兩家人找了個日子吃了頓飯,飯桌上,宋母很鄭重地將禮金給穆家兩老,喬慧慧笑得有些拘謹(jǐn),穆正康心里是說不出的滋味,幸好宋域在飯桌上的表現(xiàn)很好,成熟穩(wěn)妥,有禮有節(jié),在穆正康的心里留了個好的分?jǐn)?shù)。 中途,穆颯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見宋域正站在門口。長身玉立,一身savile row的西服襯得他優(yōu)雅華貴,袖口的素鉑金的光澤,閃亮卻不逼人,他微微側(cè)頭,淺笑著看她,待她走近了,才笑問:“我的表現(xiàn)還可以嗎?” 穆颯動手整了整他的襯衣領(lǐng)子,重重地點(diǎn)頭,肯定道:“很完美?!?/br> 這天結(jié)束后,宋母有些頭暈咳嗽,身體不適,宋域陪她回了大宅,吃完晚飯,在宋母的要求下,他沒走,安頓好母親睡下后回了二樓自己的房間,解開領(lǐng)帶,褪下襯衣,去衛(wèi)浴室沖澡。 待穿著淺灰色浴袍出來時,看見床上多了個女人,那側(cè)躺在床的不是莫紫璇又是誰? 莫紫璇正側(cè)躺著,伸手把玩燈罩下的一條纓絡(luò),指甲輕扣,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聽到宋域出來的動靜,她緩緩轉(zhuǎn)過身,臉頰有些微紅,眼眸里都是醉意,顯然是剛喝過酒。 宋域平靜地看著她,系好自己的腰帶,坐在沙發(fā)上,疊腿,聲音沒什么波瀾起伏:“你的房間在走廊的盡頭,別搞錯了?!?/br> 莫紫璇起身,赤著腳走到他身后,伸手輕輕環(huán)住他的脖子:“你真的要結(jié)婚了?我怎么覺得是假的?!闭f著,手貼著他冰冷的浴袍一點(diǎn)點(diǎn)的下滑,來到他精壯的腰間,勾了勾他浴袍的腰帶,解開,手如小蛇一樣滑下去,往那灼熱的源泉探去,試圖逗弄…… 卻被他及時扣住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頭,她吃痛,笑著說痛死了,快松開,不弄你了。 他抓著她的手,連帶她的身子,往后一甩,她一個踉蹌,貼在了落地窗的窗幔上,歪了歪頭,看他:“宋域,你是想徹底否認(rèn)我們的以前?帶著新娘子到我面前,親親熱熱的,對我熟視無睹?你就這么狠心?” 宋域起身,輕晃了一下頭,隨手將自己浴袍的腰帶系好,然后躺上床,拿過床柜上的那本雜志,慢慢翻起來,雜志掩住了他的臉,看不見他的神情,只有他沉沉的聲音:“出去,別再有下一次?!?/br> 莫紫璇狡黠的笑容停在嘴角,眼眸的光一下子消失了。 她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出宋域的房間,慢慢回到自己的房間,梳妝臺上還顛倒著兩只玻璃杯,雪白的羊絨毯上有大團(tuán)大團(tuán)酒殷紅的酒漬,觸目驚心,她看了看,勾嘴一笑。 浴室里熱氣氤氳,她躺在半月形的浴缸里,被細(xì)膩的泡沫包圍。緩緩地伸出修長的玉腿擱在兩邊,對著面前的大鏡子,打量自己。 無疑,她的身材是完美的,每一部分都禁得起考量,但這般誘人風(fēng)情,無人欣賞,和空谷鮮花一樣,孤芳自賞。 手沿著自己雪白的胸口一直往下,流連過自己平坦的腹部,最后來到腿間最寂寞的地方,一點(diǎn)點(diǎn)地逗弄,自己給自己愉悅。 宋昊病逝,她才二十五歲就成了寡婦,她甚至比那個穆颯還小兩歲,竟然要被叫做大嫂。她知道自己后半輩子是走不出宋家大宅,那無盡的蒼茫,荒涼,怎么辦?她會被逼瘋的。 寂寞太久,情動涌得太厲害,腦海里源源不斷地浮現(xiàn)宋域的身影,他的低笑,他挑眉,他認(rèn)真地工作,他在籃球場揮汗如雨,他修長的手指,他的氣味……她就一邊想著宋域,一邊自己給自己歡愉,攀上了高峰。 呼吸急促,雪白的臉上浮現(xiàn)紅霞,鏡子里的她眼眸嫵媚如水,咬著的唇色澤如血,小腿被拉成直線,腳背繃緊而發(fā)顫,此時此刻,她恨不能宋域可以貼上來粗暴地撕扯自己,狠狠地宣泄怒意,將自己完全撕裂至碎,而不是剛才那副清冷,淡然的無視。 那樣的無視和忽略讓她膽戰(zhàn)心驚。 結(jié)束后,莫紫璇整個人軟了下來,氣喘吁吁,然后慢慢沉浸到水面下,淚水消融在水里。 ☆、chapter11 婚期將近,兩人約會的次數(shù)也多起來,因?yàn)樗斡虻墓ぷ骱苊ΓB續(xù)工作□日后才有一天的休息日,所以一般都是穆颯湊他的時間。她去宋域的公司次數(shù)多了,那幫沒規(guī)矩的“才子”開玩笑叫她老板娘,有一次他們起哄問宋域是怎么認(rèn)識穆颯的。 宋域想了想后,微笑地說:“有一天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她站在西冷橋邊看梅花,隔天清晨我趕去西冷橋,就看見她站在那里,于是上前搭訕?!?/br> 眾人一怔后,覺得后頸有些涼涼的,這段子真不符合大老板的風(fēng)格。 穆颯背對著大家,用手擦了擦鼻尖,覺得有些熱熱的。 晚上,宋域開車載她去江邊的大排檔吃海鮮,點(diǎn)了滿滿一桌子的菜,伴隨著舒爽的江風(fēng),大廚熱炒,起鍋,盛盤聲,隔壁桌的喧囂聲,活魚在木桶里時不時翻騰的動靜,穆颯覺得這氛圍好極了。 她向來不喜歡那種神圣到肅穆的西餐廳,中意的是這樣充滿人間煙火味道的地方,熱熱鬧鬧的,喝一口熱湯,連腳丫子都暖起來。 因?yàn)樘貏e喜歡吃鹽焗蝦,穆颯吃了很多,慢慢的,盤子里疊了一堆的殼。 宋域伸手輕輕挪開她面前的盤子,瞧見她的腦袋,莞爾:“怎么一個勁地吃蝦,其他的東西都不動?” “我特別喜歡吃這個蝦?!蹦嘛S伸手戳了戳盤子里,未開動的一條鹽焗蝦的蝦背,“這里炸得太香太脆了,rou又嫩,吃一個后就停不下來?!?/br>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亮亮的,帶著十分容易滿足的神情,突然間,宋域拿紙巾輕輕在她鼻尖上一擦:“沾在鼻子上了?!?/br> 穆颯笑了笑,親自剝了盤子里的那只蝦,放在宋域碗里:“你吃吃看,也許會覺得好吃呢,就像我以前不喜歡吃苦瓜,后來在一家飯館子里吃到了苦瓜炒蛋,覺得味道和一般的苦瓜不一樣,不怎么苦,還嫩嫩脆脆的很爽口,結(jié)果整盤都吃完了?!?/br> 宋域看了看碗里那只被剝得干干凈凈,rou質(zhì)雪白的蝦,優(yōu)雅地用筷子夾起,嘗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