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慢慢賺。”賈赦毫不猶豫道了一聲，“您先別生氣，爹，您拉著皇上先坐下，你們聽我慢慢說。這事真是老太太裹腳布，說來那個又臭又長。復(fù)盤起來，說著我還真挺無辜的，我……”

    賈代善聽著，抬手卻是飛快做著手勢，安排仆從備茶備點心備餐點備藥。

    秦楚涵迎著賈代善的目光，看了眼自己身上被包扎的繃帶，笑笑，低聲解釋道：“沒事的，孫神醫(yī)已經(jīng)給我逼毒上藥了?！?/br>
    翻閱著賈敬書信的泰安帝聽到這話，瞥了眼秦楚涵?？粗宿D(zhuǎn)身朝他微笑，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繼續(xù)幽幽看信。

    賈敬這信一目十行，簡單清晰，直戳重點。

    哪里像賈赦，這連筆帶劃的，給個戲臺子，沒準(zhǔn)還能夠唱出來。

    不過，眼下嘛，到底勝居在他們這邊，且聽這有聲的也頗有一番滋味。

    這故事一聽，時光彈指兩個時辰而過，泰安帝瞥了眼在餐桌上甩出龍尾巴的賈赦，沒好氣著：“你是一條龍啊，能不能正經(jīng)嚴(yán)肅點。否則，你這樣子會讓朕覺得龍椅都檔次被降低了?！?/br>
    “皇上，草民不是都跟您說過心路歷程了，是因為團結(jié)，就像大伯母那家書里所寫的那樣，是因為團結(jié)，是因為心有百姓的意念，才會有龍嘛?！辟Z赦不解的看了眼泰安帝，“我覺得您就是這樣的皇帝啊。沒準(zhǔn)我敬哥猜錯了，那被萬千神佛尋找的盤龍，也許是您呢！”

    “怕朕馬屁你也免不了要還給朕一百萬兩銀子。為了造輿論，朕幾乎請了全京城的百姓連環(huán)畫，看戲聽曲，直接邸報發(fā)向全國造勢，還暗中抽調(diào)藥材，各種人力物力朝東南以及川蜀而去。”泰安帝面無表情：“一百萬兩?！?/br>
    “皇上您算那么仔細我就生氣了。敬哥說您給他一個商號當(dāng)弱冠禮。”

    “那不是因為沒當(dāng)成朕女婿。那適齡的兩個公主誰嫁給他都不好，朕給他指了宋家女！”泰安帝冷聲：“他的話你聽三分就夠了。什么盤龍，虧你之前還說得言之鑿鑿的，跟朕傳授做龍心得?？纯茨愕@模樣，哪怕往神話上扯，不也是東皇太一之類的？怎么可能盤龍呢？他就是誆一誆，詐一詐?！?/br>
    此話一出，賈赦瞪圓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賈代善：“爹，他說……”

    “的確，他說得是真的。若是你，甚至珍兒出事，我都會很憤怒?！辟Z代善猛得給自己灌口茶。他絕對不想承認自己好像的確太過庇護子嗣，把自己看的太高了，覺得能夠一輩子庇護住孩子。

    “我也的確想要滅了這狗日的天道。”賈代善自我反省過后，將他們這兩天絞盡腦汁的規(guī)劃坦誠無比道出：“你們進城沒有看見嗎？輿論就是我們打的第一場仗。仗著我們在百姓中的政績，漸漸去與神佛的信仰比拼。甚至策劃好了三十年內(nèi)完成工業(yè)革命的可行性。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且還得防著天災(zāi)。所以各種清算家底有多少?！?/br>
    聽得這聲沉重卻又不哀泣，反而透著蓬勃向上的話語，賈赦捏了捏拳頭：“爹，我們一起加油，爭取早日實現(xiàn)現(xiàn)代化。”

    “你說這話的時候，龍尾巴別翹起來。”泰安帝鄙夷：“你傻啊。原本這般制定，是因為無法知曉神佛的身影，現(xiàn)如今都有你這條龍了。你爸媽他們也到了，那干什么還要等待啊。直接上天看看??！朕挺想看看的，這天到底誰主持的，怎么那般傻？”

    “怎么就傻了？”賈赦瞧著泰安帝笑得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后怕扭頭把自己的龍尾巴給懟回去。

    他剛才顯擺龍形，但是業(yè)務(wù)不熟練，又因為上菜了，就沒想著翻傳承，把尾巴還有頭上的小角角給縮回去。

    “你都能夠想到你大伯母所言的家書。這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故事?！疤┌驳蹥獾萌囝^：“那些神佛難道就不知曉嗎？無非是習(xí)慣了，不愿意去改變。就像眼下這朝臣奪嫡啊，或者說就像這歷朝歷代的盛衰。因為總是講究一朝天子一朝臣，新貴擠壓舊貴，用皇位更替的辦法。利益蛋糕呢，就這么大?！?/br>
    泰安帝抬手比劃了一下，“其實朕從前也是這么想著，走不出這周而復(fù)始的怪圈。說實在的，老二當(dāng)年不自盡，朕還是中意他繼位。因為他身邊大多人，是四王八公，是跟隨朕的文臣，都是朕給他的利益團體?！?/br>
    “可其他皇子身邊，卻是新貴?！?/br>
    “可偏偏出現(xiàn)了你這個異數(shù)?！碧┌驳鄱ǘ戳搜圪Z赦，“帶著賈政從出了榮國府，走出了京城，有了另外一番的天地?！?/br>
    賈赦聞言昂首挺胸：“我們要睜眼看世界?！?/br>
    “對啊，有時候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碧┌驳坌π?，不去感嘆自己當(dāng)初思緒的轉(zhuǎn)變，而是眼角余光掃掃信箋，意味深長的道了一句：“朕其實先前盤算著珍兒的鳳凰命格，想把他和秦楚涵賜婚的。一個鳳凰命，一個練成了龍吟劍，想想也是絕配啊?！?/br>
    “咳咳咳?！比f萬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一事，秦楚涵驚駭?shù)目戳搜厶┌驳郏骸澳@不是胡說嗎？”

    哪怕親爹是皇帝，秦楚涵覺得自己不想用什么好詞匯去說此等異想天開的事情。

    “皇上，您……“賈赦扭頭看了眼秦楚涵，而后又看了眼賈代善，深呼吸一口氣：“皇上，哪怕我不喜歡秦楚涵，但也覺得您這事……這事有點瘋啊。我爹他現(xiàn)在都有些不太樂意五丫頭出嫁呢。而且雖說晉王先前沒特別的表示吧，但是這小兩口的愛情觀很奇葩的，也就他們兩互相看得上。這晉王年紀(jì)輕輕當(dāng)玄鐵軍統(tǒng)領(lǐng)，也不容易啊。這事若是說出口了，甚至還賜婚，那有點……有點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