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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活下去…… 他就擁有足夠的時間,只要能逃掉——這里是無限城, 他不可能逃不掉! 鬼舞辻無慘咆哮著:“鳴女!” 他接通鳴女的五感只需要一個念頭,然后就看到了完全出乎預料的畫面。 庭院?櫻花?月亮?…… 無限城怎么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繚繞地黑色火焰絲絲縷縷地從視線的遮擋褪下,鬼舞辻無慘看到了一個妖怪正施施然地從櫻樹上落下,從袖間拿出了一截日輪刀的刀刃。 恣意輕狂的滑頭鬼一樣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他在借著鳴女的視線窺伺,友好地揚起了一個笑,然后手起刀落,斬斷了鳴女的頭顱。 鬼舞辻無慘:?。?! 如果是熟知朝日川一時與奴良陸生的人前后收盡兩人的笑容,只會覺得他們真是一肚子壞水出來的般配。 不過鬼舞辻無慘可沒有那樣的心情,他的眼前再度出現(xiàn)了十二把赫刀。獵鬼人們像是早就知道他會沒皮沒臉的逃跑,做好了追上他的準備。 朝日川一時在會議上拍著桌子重復了無數(shù)遍:鬼舞辻無慘實際上只是一個膽小怕死、毫無自尊的玩意兒! 可惡,可惡……?。。?/br> 鬼舞辻無慘腹背受敵,越來越多的刀痕出現(xiàn)在他的身上。 轟隆,轟隆。 整座無限城開始崩毀,幽深的樓道開始逐一粉碎,整個空間在極速地上升,重壓之下,重傷的鬼舞辻無慘被不要命的獵鬼人們圍剿著,心里仍在飛速盤算。 無限城的升起對于他來說是一個逃亡的機會,現(xiàn)實之中肯定還沒有到日出的時間。 他只要撐過去,只要撐過去! 在鬼舞辻無慘快要氣得五腦出血的時候,像是有一只輕盈的鳥飛到了他的背后。 熟悉的血液淅淅瀝瀝地滴下,讓鬼舞辻無慘赫然一驚,自己的速度竟然變得那么慢了! 血雨中,燦金色的墨水從畫師之鬼的筆尖滴落。 朝日川一時早就一改笑臉,再度收起彌彌切丸握起筆。 他邊抬手邊在心中嘆息,雖然答應(yīng)了奴良陸生不會冒險,但是面對這樣的敵人難道是想不冒險就不冒險的嗎! “你要……”做什么??? 鬼舞辻無慘察覺到飛到自己背后的鬼沒有攻擊,在驚疑不定間抬頭一瞥。 血鬼術(shù)·淺草之陽。 當那一輪燦金色的日輪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鬼舞辻無慘可謂是把他一千多年來的震撼驚訝都用光了,如果說之前他所相信的“不畏懼太陽”是珠世研究的成果,現(xiàn)在他那顆恐懼的內(nèi)心就是直接被朝日川一時本身所撼動了。 為什么能有鬼畫出太陽!為什么,為什么! 他不怕死嗎,他不是鬼嗎! 金光出現(xiàn)的一瞬間,鬼舞辻無慘,這個已經(jīng)看不出人形的猙獰怪物身上的刀痕,停止了愈合! 柱們凝目,心中越發(fā)謹慎而認真。 五分鐘,朝日川一時只有五分鐘。 灶門炭治郎再度使出圓舞一閃,大喊道:“不要停!” 身負重傷的鬼舞辻無慘的速度再怎么快,也不可能在搖搖晃晃的無限城急速上升的重壓下,快得過光。 他慘叫著,身體中的毒素讓他無法自爆無法修復,如烈火般的刀痕也舊日的傷口呼應(yīng),劇痛蔓延。 他內(nèi)心萬分不解,害怕日光是鬼的天性,為什么朝日川一時能手握最大的敵人,用來消滅他! 在陽光的面前,丑陋的怪物毫無任何反抗力地蠕動著、掙扎著,最后終于消散了。 在黑暗中棲息了上千年,創(chuàng)造出無數(shù)惡鬼的初始之鬼,消散了。 鬼舞辻無慘至死,都不知道他真正的目標禰豆子身在何處,也不曾見到她。 轟然一聲。 所有人都來不及高興或者喜悅,空氣中頃刻而來的重力讓他們紛紛扶地吐血。 無限城仿佛進入了一個幽深卻滿是阻礙的通道,強硬地被整片大地抗拒著推向地表。 吶喊、救援聲,建筑的碎片和紛飛的羽毛雨一樣落下,所有人都在穩(wěn)住身形找好得以躲避傷害的地方。 奴良陸生像是一支帶著黑火的箭矢,接住朝日川一時。 滑頭鬼不是第一次在鬼被陽光照射后接過他了,他的畏裹住了無力的鬼,然后緊張地問他:“變回人類的藥呢?” 朝日川一時痛得差點沒昏迷,四周的空間都在崩壞,心說這次不會真要交代這了吧,便在重壓里感覺到熟悉的氣息。 他的目光茫然了一瞬,艱難地抓住對方的肩膀,支起身道:“應(yīng)該還不需要……” 這是意外的一件事。 他抬起自己焦黑干枯的右手看了看,體內(nèi)遲緩地修復能力慢慢運作起來。 鬼舞辻無慘的消失,似乎沒有給朝日川一時帶來任何負面的影響,恐怕愈史郎也是這樣。 反而在珠世夫人離開的時候,他感覺到了莫大的痛苦,而剛剛在半空中墜落的一瞬,他似乎又感到了和當年變成鬼的過程中,女性安慰性地用手撫摸他的額頭。 【再見了,一時?!?/br> 奴良陸生見到懷里的鬼動了動干裂的唇,剛想回答,整個空間赫然一震,再度加速。 無數(shù)的房間旋轉(zhuǎn)碎裂,通過那幽深而黑暗的甬道,無限城破土而出! 朝日川一時在重壓下不得不縮進妖怪的懷里,咬牙閉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