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被連夜帶到警察局調(diào)查，負(fù)責(zé)問話的是北戈和聶瓊。

    女人臉色平靜，坐姿隨意，要不是知道這是審訊室，別人會誤以為她在喝下午茶。

    “林女士?！北备暝谒龑γ孀拢奥闊┠氵@個時間點特意跑一趟?！?/br>
    說著道歉的話，語氣里卻聽不出絲毫的歉意。

    聶瓊在他身邊坐下，面目表情地打開筆記本電腦。

    林玥靠在椅子上，聞言勾唇一笑，風(fēng)情萬種:“北隊，我們是老熟人了，這種客套話就別說了——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他們的確是老熟人，十年前容與的案子，他們已經(jīng)打過交道。

    北戈也不跟她客氣，直接把譚璐的照片給她:“這姑娘，你認(rèn)識嗎？”

    瞥了一眼照片，林玥道:“認(rèn)識——我們公司的訓(xùn)練生，譚璐?！?/br>
    “她出事了。”

    “哦？”林玥總算露出一絲詫異的表情，“我看了同城新聞，北城河那個……是譚璐？”

    不知道她這個詫異的表情是真是假，聶瓊冷冷:“不是早就上熱搜了？死者姓名都在熱搜上掛著?！?/br>
    察覺到聶瓊的冷淡，林玥道:“抱歉，我就是隨便掃了一眼，沒注意看?！?/br>
    她翹起二郎腿，單手搭在桌子上，曼聲道:“我最近在對接新的電視劇，很忙，沒那么多時間去關(guān)注網(wǎng)上的新聞……不過，死者是譚璐的話，我能猜到你們找我的原因。對，昨天晚上我見過譚璐，還和她一起吃過飯?！?/br>
    承認(rèn)得這么爽快？聶瓊道:“你為什么要和她一起吃飯？據(jù)譚璐室友所說，你和她之間應(yīng)該沒什么交集?！?/br>
    “她室友，你說那個叫周周的女人？”林玥嗤了一聲，“我和譚璐的確沒什么交情，我就是同情她罷了?！?/br>
    “同情？”

    “你們和周周聊了，想必也知道，周周最近一直被王福，就是我們公司的王總sao擾——她和譚璐是室友，譚璐就是她的擋箭牌。”林玥譏誚道，“每次周周被sao擾，都會讓譚璐幫她解決，大家都是女孩子，沒有誰比誰更大膽，譚璐自然也怕得要死，可架不住室友的請求，她只能硬著頭皮上。

    “被她擋過幾次后，王總對周周失去了興趣，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把王總?cè)菒懒?，她的新劇角色被換，馬上要出席的活動也被同公司的訓(xùn)練生頂替了。

    “她架不住壓力，剛好家里就她一個獨生女，所以最近在考慮要不要回老家。”

    北戈:“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吃飯的時候她告訴我的呀。”林玥道，“我邀請她吃飯，是因為我看到她把王總打了，我看著爽——這么說自己的東家可能不太好，不過那個油膩的老色鬼，我想打他很久了?！?/br>
    這個理由……好像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吃過飯以后，我們從餐廳出來遇到了宸印集團的風(fēng)總，不信我的話，你們可以查監(jiān)控或者去找風(fēng)總確認(rèn)。”

    “你說風(fēng)清？”

    “對啊，宸印的老總，總不至于配合我說謊吧?！?/br>
    “吃過飯以后呢？你們?nèi)チ四睦?？?/br>
    “沒去哪里?！绷肢h道，“我把我的名片給了她，告訴她有什么麻煩可以找我，然后……我們就各自回家了，我家大門也有監(jiān)控，你們可以去查的?！?/br>
    “……”

    林玥很從容，很淡定，所有的回答聽起來天衣無縫，時間、證人、監(jiān)控……可以查到的記錄通通證明了她沒有說謊。

    ……

    “老大……”聶瓊端著熱茶，吹著上面的熱氣，“小許和小雷正在追蹤譚璐昨晚的行動路線，這個范圍比較大，可能需要點時間，要不你先休息會兒？”

    北戈揉著鼻梁:“我看看容與案件的檔案?！彼咽謾C扔到桌子上，抬抬下巴，“想吃什么？給大伙兒點個宵夜?！?/br>
    聶瓊歡天喜地地捧起手機:“老大！愛你！”

    北戈揮手:“去去去，別煩我?！?/br>
    在出現(xiàn)新的證據(jù)前，林玥那邊顯然問不出什么東西了。

    至于譚璐的父母，對大女兒譚艾的車禍原因一無所知，只以為是意外。對二女兒最近的生活情況也一無所知，因為譚璐每次打電話都報喜不報憂。

    接到女兒的死訊后，譚母直接哭暈了過去，譚父現(xiàn)在還守在警察局，等著警察還慘死的女孩兒一個公道。

    譚艾死的時候二十歲，譚璐只有十九歲，時苗苗也是，十九歲的年紀(jì)，青春正好，未來可期。

    如果這一切都是人為設(shè)計，那不管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他一定、一定會將兇手繩之以法。

    ……

    次日清晨，北戈好不容易找機會瞇了一小會兒，就被江流用力的大嗓門嚎醒。

    “老大！你快看熱搜！顧渺兮和網(wǎng)友掐起來了！”

    北戈起床氣嚴(yán)重:“滾！勞資對女明星不感興趣！”

    “不是女明星老大，是容與?！苯靼咽謾C塞給他，“老大，顧渺兮在微博上給容與撐腰，堅持認(rèn)為容與是被冤枉的?！?/br>
    “什么？”顧渺兮瘋了？還是他耳朵出問題了？

    “你看你看?！?/br>
    北戈坐起身:“顧渺兮這是……徐翊也不管管她么……”

    “老大，你說顧渺兮會不會知道些什么?！?/br>
    “什么？”

    “你不覺得時間太巧合了嗎？”江流道，“這次北城河案子上熱搜，顧渺兮忽然公開表示自己喜歡容與，還轉(zhuǎn)發(fā)了辱罵容與的微博——要是沒有顧渺兮在這中間站隊，微博和論壇上哪會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是么？”北戈揉著亂糟糟的頭發(fā)，起身伸了個懶腰，“你有時間看八卦東想西想，不如找點有用的事兒做，比如——”

    “比如？”

    “盯著林玥，看她接下來的動向。”

    “對呀！”江流恍然大悟，“要是林玥……她最近說不定會和兇手見面！”

    ……

    北戈約的地方是上次顧渺兮見他時的那個咖啡廳。

    他進門的時候，女生已經(jīng)等在上次見面的小包間。

    “北隊?！笨吹剿?，她眼睛彎成月牙狀，揮揮爪子對他的到來表示歡迎，“又見面了呀?！?/br>
    北戈在她對面坐下，看著桌子上已經(jīng)擺好的檸檬水，道了聲謝。

    “北城河發(fā)現(xiàn)了女孩的尸體，北隊在這個時間約我見面……”顧渺兮單手托腮，眨巴眨巴眼睛，“我猜，是為了微博上的事吧？”

    北戈頷首:“你在微博上信誓旦旦保證容與是被冤枉的，你有證據(jù)嗎？”

    顧渺兮笑得更開心，又似乎不解:“找證據(jù)這種事，不該是你們警察的工作嗎？”

    北戈:“……”

    “我只是作為一名公民，把我的想法說出來而已?！鳖櫭熨獾?，“容與是冤枉的，林玥在說謊，這就是我的想法，至于證據(jù)，我要是有證據(jù)的話，哪還需要在微博上和人吵架？”

    “你沒有證據(jù)，卻敢在公眾平臺發(fā)表那種帶節(jié)奏的話，你不怕被封殺？”

    “哈？我說的是真話啊，為什么要封殺我？”顧渺兮晃了晃玻璃杯，看著里面冒著氣泡的檸檬水，收斂了玩世不恭的笑，“北隊，你們見過林玥了？我想，那個女人一定把責(zé)任推得一干二凈了吧?！?/br>
    “……她說的都是事實?！庇斜O(jiān)控，有證人。

    “她在說謊?！鳖櫭熨庥梦艽林永锏臋幟势?，一字一頓，“她肯定在說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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