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看著如懿的神色，見她不像作假，便也笑道：“娘娘說的是。meimei們受教了?！?/br>
    意歡亦道：“也是的，這些年喝著這些坐胎藥，一開始十分想要得子的心也喝得淡了，總之，聽天由命吧。”

    除了翊坤宮，嬿婉便有些神色悒悒，春嬋知她又在傷心子嗣之事，便道：“小主，今兒是十五，去寶華殿上香最靈驗(yàn)，奴婢陪小主走一趟吧?！?/br>
    嬿婉有些癡怔：“春嬋，你說本宮吃那些坐胎藥吃了這么多年，怎么還是一點(diǎn)兒動(dòng)靜也沒有。若不然，便停了那些藥吧，喝得本宮心都煩了。”

    春嬋道：“這藥是皇上賞賜舒妃的，咱們偷偷弄來已經(jīng)不易，若是不喝，怕更難有孕了?！?/br>
    嬿婉思忖片刻，猶豫著道：“也是，那本宮和這只當(dāng)求個(gè)安慰吧。對了，嘉嬪也跟太醫(yī)院求取坐胎藥了，仔細(xì)咱們那個(gè)方子，別被她學(xué)去了。”

    春嬋連忙道：“那是。太醫(yī)院的坐胎藥，再好也好不過皇上賞賜的。小主這幾年吃的那藥，都是奴婢取了方子自己熬的，嘉嬪知道不了。”

    嬿婉撫著心口，手指上的翡翠嵌珠護(hù)甲映得她的下頜碧色瑩瑩：“不過嘉嬪沒了九阿哥傷心成那個(gè)樣子，本宮可真是痛快！且連消帶打又讓純貴妃受了冷落，也算一舉兩得?！?/br>
    春嬋笑道：“可不是。當(dāng)初純貴妃以為要當(dāng)皇后了，多么得意。后來，她的大阿哥和三阿哥失寵，要說她去害嘉嬪的孩子，人人都信呢?！?/br>
    二人正笑著，正見凌云徹領(lǐng)了兩個(gè)侍衛(wèi)從前頭過來。林暈車行禮如儀：“令嬪娘娘萬安?！?/br>
    嬿婉矜持地?fù)P了揚(yáng)下巴：“凌大人好?！?/br>
    凌云徹向身后的兩個(gè)侍衛(wèi)看了一眼，那兩個(gè)侍衛(wèi)自行退開。云徹道：“令嬪娘娘似乎很高興。”

    嬿婉略略不自在：“本宮沒有什么可不高興的。”

    云徹沉吟片刻，直視她道：“有件事恕微臣大膽了。九阿哥的死令嬪娘娘可知么？”

    嬿婉眉毛一揚(yáng)：“宮中無人不知?！?/br>
    他上前一步，低聲道：“是否與你有關(guān)？”

    嬿婉沉下臉：“大膽！東西是純貴妃叫送去的，你竟敢肆意懷疑本宮？”

    云徹帶著意味深長的苦笑：“人人都以為這件事和純貴妃脫不了干系，課微臣的揣測不是懷疑，而是了解。令嬪娘娘，微臣方才去了古董房，聽聞九阿哥房中的玉瓶在送去的路上，曾碰到過娘娘身邊的瀾翠，而瀾翠碰過那些玉瓶。微臣想，阿哥所怎么突然進(jìn)了老鼠，又那么恰好碰倒了玉瓶驚嚇了九阿哥？”

    嬿婉神色微變，略略驚惶：“那你打算如何？”

    云徹不卑不亢道：“若微臣打算如實(shí)稟告皇上，由皇上定奪。娘娘以為如何？”

    嬿婉驚得倒退一步：“你敢！”

    云徹凝神良久，拱手道：“令嬪娘娘，微臣所知，本來僅限于瀾翠碰到過古董房的人，至于瀾翠有沒有碰到玉瓶，連古董房的人自己都只顧說笑，沒看清楚?？赡姆磻?yīng)卻告訴微臣，微臣的揣測是事實(shí)了?！?/br>
    嬿婉驚怒交加：“你敢試探本宮？！”

    “令嬪娘娘敢謀害皇嗣，微臣為何不敢試探娘娘？”他起身徑直向前。嬿婉慌了手腳，喝道：“凌云徹！”

    云徹并不回頭，嬿婉緊趕了幾步，攔下他道：“云徹哥哥，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

    云徹打斷她，傷感道：“從你騙我進(jìn)永壽宮那天，我們便已經(jīng)沒有情分了?！?/br>
    第五章 笑語閑

    嬿婉嬌美如水仙花的容顏因?yàn)榫o張和焦灼而微微扭曲，她急急拉住云徹的衣袖，將他拽進(jìn)近旁甬道，連生飲都變了腔調(diào)：“云徹哥哥，我這么做固然是為了自己，可也是為了皇貴妃啊。嘉嬪以私通的罪名誣陷皇貴妃，那幾日皇貴妃禁足翊坤宮，蕊心被關(guān)進(jìn)慎刑司拷打，你不也很著急么？我是為了替皇貴妃求情，在養(yǎng)心殿外跪了那么久，你也是親眼看見的。我只是想救皇貴妃，想替皇貴妃報(bào)仇，那有什么錯(cuò)？”她慌不擇言，“而且，而且要不是嘉嬪自己存了壞心，她的孩子怎么會(huì)那么不禁嚇，一嚇就死了。這是報(bào)應(yīng)，不是我！”

    云徹氣惱：“孩子不禁嚇，是你的手太狠！”

    嬿婉見他難以說動(dòng)，以不覺動(dòng)了氣：“我的手太狠？這宮里誰的手不狠？誰的手上沒沾過臟東西？便是皇貴妃，如今看這萬人之上，誰知道她的手曾經(jīng)作過什么？”

    云徹的神色冷若寒冰，亦閃過一絲悲憫：“皇貴妃作過些什么，我不能去指摘。嬿婉，我知道嘉嬪一直欺辱你，可你害了九阿哥，也冤了純貴妃。你要自保不難，為何要學(xué)嘉嬪？你也不怕自己有報(bào)應(yīng)么？”

    嬿婉冷笑道：“報(bào)應(yīng)？我還能有什么報(bào)應(yīng)？左右我沒有自己的孩子，和皇貴妃是一樣的。若這是報(bào)應(yīng)，那也是皇貴妃的報(bào)應(yīng)?！?/br>
    云徹?fù)u頭：“我以為你做這事是攀附皇貴妃的恩寵，向她尋個(gè)依靠，原來你對她也不過如此而已，嬿婉，我對你真的是無話可說了?！?/br>
    嬿婉深吸一口氣：“是。你與我無話可說只不過你一定要向皇上揭發(fā)這次的事是我做的，我便告訴皇上，是皇貴妃和瑜妃指使我做的。反正嘉嬪死了孩子，純貴妃被冷落，這樣一箭雙雕的事，怎么著別人也更相信是皇貴妃和瑜妃所為。”

    云徹逼近一步，臉色深寒：“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