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9:你陪另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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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蔓上揚的唇角在看清楚站在墓碑旁男人模樣的時候緩緩的頓下來。 楚恒察覺到她挽著自己手臂的手一僵,輕瞥了一眼。 蘇向?qū)幙粗皝淼母概畠扇?,微笑著點頭:“楚董,蔓蔓?!?/br> 楚恒微微點頭:“小蘇你有心了?!?/br> 蘇向?qū)帲骸俺?jié)哀,我想逝去的人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還活著的人平安幸福?!?/br> 楚恒走到墓碑前,蘇向?qū)幷驹诹艘慌缘奈恢蒙?,楚恒看著墓碑上笑容燦爛美好的女人,掏出了懷中的手帕,細(xì)細(xì)的擦拭著照片,哪怕在這樣的下雨天這樣的舉動杯水車薪,甚至于沒有任何的意義,但他依舊還是這樣做了。 楚蔓將康乃馨放大墓碑前,輕聲說道:“mama,我跟爸爸來看你了,我們很好,只是,有些想你……” 蘇向?qū)帗蝹阏驹谝慌?,看著對著墓碑訴說著思念的楚蔓,雨水打在黑傘上,緩緩順著傘面而下,像是一道珠簾。 楚恒沒有說什么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眼神中透著思念與哀傷。 “蔓蔓你跟小蘇先去車?yán)锏戎腋鉳ama單獨說幾句?!背憔従忛_口說道。 楚蔓點頭,對于這樣的事情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但她不放心楚恒,每次都會在不遠(yuǎn)處等著。 蘇向?qū)帉⒂陚銚卧谒念^上,雨傘微微偏斜,大半都在她的那邊,楚蔓抬眸看了他一眼,兩人在間隔十來米的地方看著墓碑前的楚恒。 “mama去世的很早,所以從小爸爸就是擔(dān)任著兩種角色,我以前勸他重新再找個妻子,但他說,他這一輩子心動也就只有過那么一次,給了mama,就沒有其他的心思再給其他人,這些年他除了工作就是照顧我,好像再也沒有為自己活過……”楚蔓輕聲說道。 蘇向?qū)幙粗骸耙坏┤肓搜?,其他人就沒有了位置,我想楚董只是寧缺毋濫?!?/br> 楚蔓點了點頭,她生活的這個階層,聲色犬馬、紙醉金迷,當(dāng)人生中的絕大部分事情都可以用錢來解決的時候,好像追求刺激就成了大家共同的追求,逐漸的好像只那么守著一個人就像是一個另類,一個怪物。倘若不是見證了自己爸爸對于母親長達(dá)二十多年的思念與忠誠,楚蔓也很難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愛情的存在。 所以這也是為什么,人人都知道楚蔓愛玩,卻很少有人知道她其實什么太出格的事情都沒有做過的原因。 楚蔓偏了偏頭,還待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就看到正在祭拜亡妻的楚恒,腳下一滑,忽的就倒在地上,他已經(jīng)不再年輕,墓園內(nèi)到處都是有棱有角的石頭,楚蔓臉色大變,顧不上撐傘,就匆匆跑了過去,“爸!” 蘇向?qū)庬忸D了頓,捏著雨傘的手怔了下,跟著她的腳步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 楚恒摔倒在地上,雨傘掉落在一旁,他扶著腰,卻是怎么都沒有辦法直起身體,額頭上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狠狠的倒吸了好幾口涼氣。 “爸!”楚蔓跑過來后,想要將他扶起來,蘇向?qū)帞r住了她的動作,將雨傘塞到她的手上說道:“楚董應(yīng)該是扭到或者是摔到腰了,我背他去醫(yī)院,你打著傘。” 楚蔓有些晃神,聽他這么說,連忙點頭。 蘇向?qū)幎紫律?,在幾番嘗試下,這才將人放到背上,楚蔓給他們撐著傘,因為擔(dān)心楚恒的狀況,走的時候也沒有看路,有幾次差一點摔到,她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徹底的淋濕,快走到車上的時候,司機這才看到楚恒除了狀況,連忙下車一起將人扶上了車。 司機開車,蘇向?qū)幾诟瘪{駛的位置上,楚蔓同楚恒一起坐在后座上,“爸爸,你怎么樣了?是不是很疼啊?” 楚蔓一遍給楚恒擦拭著面頰,一邊擔(dān)憂的問著,像是隱約的還帶著哭腔,楚蔓很少會哭,但是現(xiàn)在卻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生怕從小疼愛自己的爸爸出現(xiàn)什么問題,她記不得自己母親的音容笑貌,從小陪在她身邊的就只有爸爸。 “沒事,只是年紀(jì)大了,不小心摔了一跤,沒有什么大事?!背阄罩氖?,還在安慰她不要擔(dān)心。 但他越是這樣子說,楚蔓的擔(dān)憂不增反減,緊緊的抱著他的胳膊,生怕他出現(xiàn)什么問題。 蘇向?qū)幫高^后視鏡看著這一幕,心中的心緒波動,他們這種人冷心冷情,情感淡薄,不曾能體會楚蔓這種在楚恒只是摔倒腰就驚慌失措的情感。 畢竟是不致命,畢竟楚恒現(xiàn)在還不能死。 到了醫(yī)院,楚恒第一時間被送進(jìn)去檢查身體,楚蔓在外面交際的等待著,蘇向?qū)帍能嚿夏昧艘路谒募缟希安灰鴽隽?,不會有事的?!?/br> 楚蔓坐在一旁的的椅子上,一瞬不瞬的看著急診室的門,她啞聲說:“我一直以為,爸爸會永遠(yuǎn)陪著我?!?/br> 蘇向?qū)幙粗?,頓了頓,沒有說話,而楚蔓顯然也沒有需要他的回答,她只是低垂著眉眼,自顧自的繼續(xù)說道:“從我記事開始,他就在我身邊,我就以為他會一直都在,可剛才我發(fā)現(xiàn),他早就不再年輕了,他會摔倒,會生病,會變老,會發(fā)生意外……” 蘇向?qū)幙粗⒓t的眼角,手上抵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像是被人拋到了大海中的窒息,他凝眸片刻的呆然,然后緩緩的將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輕輕的揉了揉:“會沒事的?!?/br> 楚蔓左手按在右胳膊的關(guān)節(jié)處,還在看著急診室的位置,眼角落下一顆晶瑩的淚痕。 可她顯然是不知道自己落淚了,連眼眸都沒有眨動一下。 蘇向?qū)幙粗穷w眼淚順著面頰落下,在下頜處滾落于衣服之間消逝無痕,他抬手想要給她擦拭擦拭淚痕,卻在沒有碰到她的時候,就被她給躲開了。 蘇向?qū)幍氖纸┯驳谋3种斐鋈サ膭幼?,“抱歉,嚇到你了?!?/br> 楚蔓看了他眼,搖了搖頭,已經(jīng)稍微的找回了些冷靜:“沒事,今天的事情謝謝你,如果不是你,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br> 蘇向?qū)帲骸皼]事,能幫到你我也很高興。” 當(dāng)急診室的門打開,醫(yī)生出來的一瞬間,楚蔓當(dāng)即就站了起來,快步走過來:“情況怎么樣了?” 醫(yī)生摘下口罩:“脊椎壓縮性骨折,好在沒有壓迫到神經(jīng),保守治療需要臥床一到兩個月,視情況而定,這期間要保持足夠的營養(yǎng),不能再給脊椎造成任何的壓迫,不要下床走動……” 楚蔓松了一口氣:“辛苦了?!?/br> 護(hù)士和助理醫(yī)生將楚恒從里面退了出來,楚恒的手臂上正掛著吊針,楚蔓連忙上前:“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楚恒看著自己一慣跟紅玫瑰一樣精致的女兒此刻發(fā)絲凌亂的模樣,便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嚇到她了,笑了笑:“沒事,醫(yī)生不是也說了,不需要手術(shù),臥床養(yǎng)著就行了?!?/br> 楚蔓一邊跟著他的車往病房走,一邊說道:“你也說了需要臥床休息,公司的事情就先放一放,交給其他人來處理?!?/br> 楚恒笑了笑,卻沒有說話,公司的事情他現(xiàn)在還不能松懈,尤其……是在如今董事會正值動蕩的時候。 “聯(lián)系一下了川,我有些事情需要叮囑他。” 溫了川在處理完交通意外之后,看了看時間就匆匆的趕去了墓園,只是在他去的時候,只看到旁邊丟棄的一把雨傘還有楚母墓碑旁放著的兩束鮮花。 溫了川撿起那柄傘,是楚家定制的常年放在車內(nèi)的黑色雨傘,上面還刻有一個楚字。 溫了川凝眸看著那把傘,匆匆回到車上,拿出手機想要給楚蔓打個電話的時候,手機卻一直都是黑屏,他充了兩分鐘電后這才勉強打開,而就在手機一打開的時候,上面就顯示了好幾個來電顯示,都是楚蔓打過來的。 溫了川握著手機眉頭緊皺,就在他想要打回去的時候,手機已經(jīng)響了起來,還是楚蔓打過來的,他匆忙接通,“蔓蔓,我手機沒電了,你現(xiàn)在……” “你來一趟人民醫(yī)院,我爸他在墓園的時候摔倒了,剛從急診室出來,想要見你。”楚蔓打斷他的話,說道。 溫了川想要問問楚恒的情況,但是楚蔓卻已經(jīng)掛斷了手機。 溫了川看著手機數(shù)秒,“啪”的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心里有些煩躁,按了按一夜沒睡有些混脹的太陽xue,他踩下油門,往人民醫(yī)院的方向駛?cè)ァ?/br> 楚恒看著掛斷了電話滿臉不高興的楚蔓,“他剛?cè)チ俗庸?,很多事情要處理,你理解理解,別耍小孩子脾氣?!?/br> 楚蔓抿唇,“嗯”了一聲。 楚恒看著她抿著的唇,笑著搖了搖頭,抬手想要拿旁邊的水杯,蘇向?qū)庍f到了他的手中,楚恒接過來后,看著他說道:“今天的事情幸虧有你在了?!?/br> 蘇向?qū)帒B(tài)度謙卑:“是我應(yīng)該做的,雨天路滑,難免會發(fā)生些小意外,好在楚董吉人自有天相?!?/br> 楚恒喝了口水,多看了他兩眼,“你今天怎么會出現(xiàn)在墓園?” 蘇向?qū)帉Υ鹑缌鳎骸皫滋烨奥犅f起過是今天是楚夫人的忌日,就想著來祭拜一下,沒成想我已經(jīng)來的這么早,還是跟你們碰上了,這件事情是我唐突了?!?/br> 楚恒:“你有心了,我替夫人謝謝你。” 楚蔓看著談話的兩人,目光時不時的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上兩眼,不知道溫了川怎么來的這么慢。 蘇向?qū)幇l(fā)了條信息出去:溫了川馬上會到住院區(qū)。 發(fā)著信息的時候,余光就已經(jīng)看到楚蔓的舉動,說道:“蔓蔓你剛才好像沒有告訴溫陪讀是哪一間病房,不如出去看看?免得他找不到地方?” 他的話正合楚蔓的心意,就點了點頭,看了眼楚恒,楚恒笑著說道:“去吧,看你的心思也不在我這個老頭子這里?!?/br> 楚蔓頓了頓,說:“那我不去了,我給他發(fā)個信息?!?/br> 楚恒笑了笑:“去吧,他開車你發(fā)消息不一定能看到?!?/br> 楚蔓這才離開。 蘇向?qū)幙粗x開的方向,數(shù)秒鐘后,把頭回過來,正好同楚恒的目光對上,楚恒笑著問道:“小蘇這個年紀(jì)也該交女朋友了,有沒有喜歡的?” 蘇向?qū)幟嫔蛔兊幕卮穑骸班??!?/br> 楚恒:“那是……” 蘇向?qū)帲骸暗却_定下來再告訴楚董也不遲?!?/br> 楚恒點頭。 楚蔓從病房中出來,朝著服務(wù)臺的方向去走,如果溫了川來,會一眼就能看到她。 只是楚蔓沒有想到,在溫了川還沒有看到她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一道急切的身影穿著條紅色的裙子朝著他撲了過去,緊緊的將溫了川抱住。 楚蔓的臉頓時就拉了下來。 溫了川抬手扯掉幾乎是掛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皺起眉頭,“你……” “了川哥哥你帶我出院好不好?我不想要再待在這里,我看到了,我看到有個男人在我的病房門前走來走去,在我一個人的時候他還在往我的病房里看,他好像就是把四個綁匪中的一個,我好害怕,你幫幫我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孟靜嫻一邊說著,一邊眼淚就落了下來。 溫了川聽到她看到了綁匪頓了下:“報警了嗎?” 孟靜嫻搖頭;“護(hù)士說她們沒有看到,但是我真的看到了,他在我一個人的時候就會出現(xiàn),我現(xiàn)在真的好害怕,嗚嗚嗚我好害怕……” 溫了川把她扯開,但孟靜嫻還在緊緊的拽著他的胳膊,溫了川開口:“這件事情你應(yīng)該報警,我還有其他的事情,你可以把這件事情跟醫(yī)生或者孟師傅說,讓他們查查醫(yī)院的監(jiān)控?!?/br> 溫了川要走,可孟靜嫻卻沒有放手的意思,他看到了站在服務(wù)臺前的楚蔓,目光正看著他們的方向,“蔓蔓……” 楚蔓扭頭就走。 溫了川甩開孟靜嫻的手:“夠了,孟靜嫻你現(xiàn)在的舉動讓我很困擾,我有女朋友的事情你也知道,你現(xiàn)在的行為很容易引起她的誤會,明白嗎?” 孟靜嫻紅著眼睛看他,“我只是,只是害怕……他們真的來找我了,他們還給我發(fā)了,發(fā)了照片?!彼拗贸鲎约旱氖謾C,上面有一張她沒有穿衣服被凌辱時候的照片。 溫了川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楞了一下,馬上把眼睛移開。 孟靜嫻蹲在地上,握著手機,將頭埋在膝蓋里開始痛哭,聲音很大,哭的聲嘶力竭。 溫了川看著蹲在地上的女人,垂在一側(cè)的手指緊緊的攥著,“我送你回病房?!?/br> 楚蔓走了沒有幾步就停下了腳步,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走,溫了川是她男朋友,她憑什么要走?。?/br> 但在她回過頭的時候卻看到孟靜嫻握著溫了川的胳膊往前走的畫面,楚蔓緊緊的抿了抿唇,幾步就走了過來,明艷的眸子帶著怒火的盯著溫了川:“你這是什么意思?!” 溫了川推開孟靜嫻拽著他胳膊的手,正待說話,就聽到了孟靜嫻的聲音:“大小姐,你不要誤會,我只是,只是有些害怕,了川哥哥只是……只是同情我的遭遇,你不要誤會他了。我知道,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沒有什么資格跟你爭的,我已經(jīng),已經(jīng)不干凈了……” 她的聲音越說越低,直到后面幾乎聽不見,頭也深深的埋了下去,肩膀抖動著抽泣。 任誰看來,這都像是楚蔓咄咄逼人了。 楚蔓深吸一口氣,沒有理會她,這種段位喝綠茶戴手表的貨色,她不知道見過多少,所以她只是看著溫了川,“我昨天就在給你打電話,今天早上也打了,你為什么不接?” 溫了川:“手機沒電了,我沒有在意,看到的時候……” “大小姐你不要生氣,了川哥哥一直都在工作,清晨的時候又來了醫(yī)院,他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泵响o嫻期期艾艾的說道。 楚蔓這輩子都沒有這么無語過,本是不想要搭理她,但是現(xiàn)在也不得不就把目光看了過來:“哦?是么?他清晨來醫(yī)院干什么?生病了?” 孟靜嫻像是生怕她會生氣一樣的小聲說道:“是我,是我有些不舒服?!?/br> 楚蔓聞言就笑出了聲,她微微仰頭看向溫了川:“是這樣?”她說:“我記得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br> 溫了川凝眸,握住她的手:“這件事情我待會兒再跟你解釋,我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去了墓園,還看到了你們落在那里的雨傘,我……” 楚蔓甩開他的手:“行了,別說了,送你的小情人回病房吧,溫了川你就是個混蛋!” 溫了川在她轉(zhuǎn)身的時候,握住了她的胳膊,“不是你想的那樣,什么小情人?沒有的事情,我對你怎么樣,你還不清楚嗎?我早上的確是來了醫(yī)院,但那是因為孟師傅有些不舒服問我有沒有時間來看看,我就待了一會兒,我……” “對我好的人多得是!”楚蔓掰開他的手,“你以為這是什么加分項嗎?!孟師傅不舒服讓你過來?你是她什么人你就過來?我怎么沒有見你這么聽我的話?!我需要你在的時候,你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溫了川你把我當(dāng)傻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