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于欲海發(fā)酵的嫉恨
同一時間,阿瑪瑟的試煉。 在一股神秘力量的推動下,兩個不同試煉之間的隔閡被打破,幕后黑手推動著兩人站在了同一舞臺上。 阿瑪瑟十分冷靜,他知道在這一幕里,背負雙手,面容隱藏在y影中的格雷澤才是關(guān)鍵,至于這個表情僵硬的依德麗爾,則可能只是景物一樣的陪襯罷了。 蒂娜則有些激動,雖然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為了阿瑪瑟好,是為了讓他重拾高貴,但長久以來的欺騙積攢成了愧疚,又苦于沒有一個場合可以傾訴,始終像蟲子一樣啃噬著她的內(nèi)心,現(xiàn)在這個試煉正好可以讓她換一種思路,試著用真相說服阿瑪瑟。 至于結(jié)果,她沒想過,或許會失敗吧,但她并不在乎,到目前為止她都覺得這是一個折s內(nèi)心的幻境,既然如此,以她對夜語家族的忠誠,是不會出現(xiàn)任何問題的,她有這個自信。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原本的試煉內(nèi)容是面對一個已知真相的假阿瑪瑟,但被修改過后就變成了一個沉浸在假相中的真阿瑪瑟。 某個幕后黑手真是心臟。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時,阿瑪瑟突然出手了。 銀光一閃,少年拔劍刺向格雷澤,劍鋒在月光的照耀下宛如一泓清泉。他深知對方的強大,所以這一劍十分果斷,帶著一往無前的勇氣。 格雷澤只是抬起手輕輕一捏,就讓來勢洶洶的長劍彎曲成一團金屬球,傳奇級實力帶來的碾壓何止絕望二字可以形容? 阿瑪瑟沒有放棄,即使長劍被毀,他仍去勢未減地揮舞著拳頭。 格雷澤像拍蒼蠅一樣揮了一巴掌,精靈便被扇飛了出去。 不過阿瑪瑟眼疾手快抓住了依德麗爾的衣服,兩人一齊離開。格雷澤眉毛一挑,并未阻攔。 狼狽落地后,他側(cè)步向前擋在依德麗爾身前,宛如護犢子的老母j般死死盯著對手。 實際上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當(dāng)初無能為力的事,現(xiàn)在一定要做到才行。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她前面。 …… 蒂娜驚呆了,她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表情如心情一樣復(fù)雜。 這個幻象……有點厲害。當(dāng)年的阿瑪瑟可不是這樣表現(xiàn)的,難道說這也是自己所期待的?可是……現(xiàn)在她頂著一張依德麗爾的臉,難道期待的不應(yīng)該是他幡然醒悟,果斷放棄嗎? 這個緊要關(guān)頭,站在她身邊的精靈竟然還主動攥住了她的手,這個行為直接導(dǎo)致蒂娜的心理防線徹底失守。 阿瑪瑟從未主動碰過我的手!雖然這只是幻象…… 一時間激動、委屈、不甘和憤怒一齊涌上心頭,她的淚腺直接崩潰。 “阿瑪瑟……” 她聲音顫抖著開口。 “嗯,我在。” 少年溫柔的語調(diào)讓她心里一顫,涌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我沒事?!?/br> “沒事就好?!?/br> 阿瑪瑟轉(zhuǎn)身為她擦去了眼淚。 格雷澤仿佛宕機了一般站在原地,看著這對年輕人秀恩愛卻絲毫不為所動。 …… 自從某個強大靈魂徹底新生以后,試煉處處都充斥著詭異。 露茜終于被哥哥痛苦的咆哮喚醒,這次她不打算逃跑,反而是握著劍試圖上前救人,她想起來當(dāng)年自己就是這樣拋下哥哥后才一直生活在恐懼和自責(zé)中。 既然這次有機會彌補,那為什么要逃跑呢? 然而就在這時,周圍又鉆出幾只腐血狴,蠕動著丑陋的身軀涌了過來。 …… 尤彌爾宛如躍龍門的鯉魚,扭動著肥碩的身軀堪堪脫離了漩渦,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鷹唳,一個身影一躍而下,隨即他就感到數(shù)個尖銳物狠狠刺進自己的身體,周圍的河水瞬間被染紅,與此同時一股巨力抓著他從水中騰起。 他抬起頭,勉強看清這是一只前來抓魚的飛鷹,想變回去卻發(fā)現(xiàn)完全使不上力氣。 尤彌爾十分詫異,他可不記得當(dāng)年遇到過這種事兒,看架勢……這是自己要被吃的節(jié)奏? 不,不會是真的吧…… …… 索林靜靜地飄著,直到岸邊傳來的聲音漸漸變?nèi)酰粚?,?yīng)該說是漸漸變得遙遠。 他像一截粗短的毛蟲一樣弓著身子從船艙里爬起來,卻發(fā)現(xiàn)周圍的景色在不斷抬高,自己似乎正在飛速遠離阿約曼湖,原本在岸邊幸災(zāi)樂禍的族人正一臉呆滯地望著自己,連腳邊的酒桶被碰翻了都不知道。 等等,他們似乎不是在看我,而是…… 索林鼓起勇氣從船舷上探出腦袋,看向身下。 這是啥玩意兒?? 一直巨大的烏龜馱著小船沿著阿約曼湖的河道逆流而下,這條河的盡頭是南邊的無盡之海。 彌婭在上,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 重新回到整個競技場唯二的雙人舞臺。 阿瑪瑟的溫柔對蒂娜來說就像刀子一樣一下又一下c在她的心上,原本試圖借機排解苦悶的她心情反而更糟了。 眼看他又要對格雷澤發(fā)起進攻,蒂娜終于忍不住,一把拽住他。 “阿瑪瑟,其實我――” 話未說完,她的嘴唇就被少年堵上了。 良久,唇分。 “我都知道,但這次請不要讓我一個人獨活好么?伊麗?!?/br> 蒂娜看到他說這句話時眼里仿佛帶著懇求和化不開的悲傷。 “夠了?。 ?/br> “我受夠了??!” 她發(fā)瘋似的揪扯著頭發(fā),恨不得把身上這層皮撥下來。 然后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變形藥劑竟真的被她這樣粗暴的手段解除了,完美實現(xiàn)了她心中的意愿。 “蒂娜小姐?” 阿瑪瑟原本平靜的心田就像被投了一顆原子彈,一時間波浪翻滾,洪水滔天。 “沒錯,是我,不是依德麗爾。”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蒂娜反而徹底放開了。 “聽著,阿瑪瑟,我是來救你的,這――” 她被阿瑪瑟打斷了,對方?jīng)_上來,抓著她的手連珠炮似的發(fā)問。 “依德麗爾呢?她在哪兒?她在哪兒??” “她被送回了珈藍,回到她父親那里,和人類結(jié)婚生子,再也不能干擾到你了?!钡倌确词址鲋募绨?。“聽我說,這些都是為了你好,這么多年來一直隱瞞著這些我也很不好受……” “哈……” 阿瑪瑟搖著頭后退了一步。 “我竟然……竟然差一點就信了……” “這是真的,阿瑪瑟,依德麗爾她――” “住口!” 阿瑪瑟用近乎咆哮的口吻打斷了她。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恐懼么?看到希望卻又被打破……但是你不覺得荒謬嗎?這是多么惡毒的人才會杜撰出她愛上別人的謊言???你還試圖借此機會詆毀蒂娜小姐?! “縱然你只是個幻象,你也不能讓蒂娜小姐說出這種侮辱自己jiejie的話!” 然后他一拳揮向蒂娜,后者愣神了,沒有躲開,被打了個正著,身子旋轉(zhuǎn)著飛了出去。 蒂娜捂著腫起的臉,難以置信地望著阿瑪瑟。 她從未見他對自己這樣憤怒過,自從許下了那個誓言,他甚至從來都沒有忤逆過自己。 “你……你說我什么?”她用顫抖的聲音反問。 “你不光侮辱了依德麗爾,還侮辱了高貴的蒂娜小姐?!卑斏恢獜哪睦镉职纬鲆话验L劍。 “雖然我對她的所作所為并不能完全贊同,但我必須代替依德麗爾守護著她,絕對不允許你說出這樣褻瀆的話語。 “縱然你只是個幻象,我也不能容忍!” 說完他便揮著劍刺了過來。 阿瑪瑟隱約有些明白了什么是“內(nèi)心的恐懼”,就像眼前這樣的局面,從蒂娜小姐嘴里說出的看似是真相的謊言是否會讓自己迷失?如果不相信的話,那等于親手打碎了希望。如果相信,毫無疑問自己會傷心欲絕,甚至心碎也有可能,就像當(dāng)初伊麗的母親那樣。 多么惡毒的計劃……這個試煉的幕后主使真是毫無底線可言! 既然如此,無從選擇的他只有親手打破幻象才能完成這個,徹底擊敗自己內(nèi)心的恐懼。 蒂娜忽略了對方話語里有關(guān)“幻象”的部分,她覺得那不過是一種干擾罷了。同時她也對自己正在經(jīng)歷的試煉有了一絲明悟: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沒有了挽回的余地,自己的優(yōu)柔寡斷反而會帶來更消極的影響,比如眼前這個暴走的阿瑪瑟,無論自己擊敗他還是被他擊敗,都不是好結(jié)局。 這是仙吉爾大人的考驗嗎?即便是現(xiàn)在看回去,她說過的那句話依舊如同真理:只要能達到目的,手段有什么高尚和卑劣之分?自己這些年的愧疚真是傻的可以。 想到這里,她不再猶豫,向后一躍,身子處于空中時抽箭搭弓。 她決定親手打破幻象。 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兩名放開手腳的夜之子在深夜的密林展開了激烈角逐。 蒂娜借助復(fù)雜的地形和靈巧的身姿在樹梢上穿梭,牢牢把控著兩人之間的距離。阿瑪瑟則憑借精準的格擋技巧和詭譎的走位不斷*近,試圖欺身上來。 一時間林中除了兩道鬼魅般的身影就只剩下了長劍與箭矢碰撞發(fā)出的聲響。 另外一邊,格雷澤的幻象寂寞如雪,最強者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 就在此時,整個密林中突然刮起一陣旋風(fēng),仿佛有一只巨手強行將空間掰成了兩半,交戰(zhàn)雙方各占一半。世界被撕裂的同時,兩人的意識也回到了各自體內(nèi),空間隨之暗淡。 …… 伊莫特魯頂端,和杉斯交談途中的夏穆微愣片刻,隨即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怎么?”杉斯問。 “鬧劇結(jié)束罷了?!彼π??!皠偛耪f到哪兒了?” “你準備向我解釋那個‘成語’?!?/br> “哦哦,‘李代桃僵’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