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落地請開行李箱
飛機(jī)上,狹的衛(wèi)生間里。 宋九月嘆著氣,看著自己胸口鉆出來的腦袋,無奈的道:“我說,你要鉆就整個兒出來行嗎?這副樣子也太驚悚了!” “嘻嘻”少女仰著頭,看著宋九月,開心的笑著:“我也想呀!可人家的整個身體都被你爹轟碎了呢,只剩個囫圇腦袋啦!” 宋九月的神色很復(fù)雜。這一天之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讓他感到很疲憊。但他現(xiàn)在仍舊不得不強(qiáng)撐著精神和自己胸口長出來的人頭扯淡平白受牽連的桃夭夭生死未卜,他必須向這個怪物問清楚。 “說正經(jīng)的,”宋九月晃著手里的桃木劍,還得心的避免木劍砍倒少女的頭上。“夭夭情況如何?不會死了吧?” 少女的頭顱轉(zhuǎn)了個個兒,嗅了嗅桃木劍上的味道,沉吟了一會兒。待她再次抬起頭時,面色罕見的有些嚴(yán)肅:“這丫頭的情況不太好?!?/br> 宋九月聞言心里一緊,雖然早有預(yù)料,但這消息從少女口中說出來,實在讓人高興不起來。他眉頭緊鎖,靜待著少女的下文。 “你爹畢竟是大宗師,一巴掌下去,這把廢物桃木劍豈有不死的道理?不過是你爹需要她的妖魂,故意留了一手罷了。但是”少女輕輕嘆了口氣,“你爹,也沒打算再讓這丫頭活過來呀” “廢話少說!”宋九月握著桃木劍的手緊了一緊,焦急的催促道。 似乎是嫌棄宋九月的暴脾氣,少女白了他一眼,這才繼續(xù)緩緩說起來:“總之,桃夭夭的和神魂,都傷的很嚴(yán)重,甚至傷到了本源。想要她像從前一般生龍活虎活蹦亂跳,只能培本固元了?!?/br> “培本固元?”宋九月挑了挑眉毛,表示不解。 少女點點頭,繼續(xù)說著:“思路很簡單,就是找一些桃木妖一族的至寶來修補她的本源。但是,木屬性的靈寶就已經(jīng)很罕見了,種族至寶,實在是” “不重要,”宋九月的面色開始變得堅毅,似乎無論前方是何等的險阻,他也要闖闖試試?!爸闭f吧,去哪兒能找到?” “呵呵,勇氣可嘉”少女看著宋九月,一副看白癡的表情?!疤夷局翆殻瑫r間無非兩處:一,桃夭夭的老家,云州桃山。二,避世秘境,桃花源。” “誒?”宋九月奇道:“桃花源?武陵人捕魚為業(yè)那個?” 少女沒有回答,而是面色復(fù)雜的沉吟了一會兒,這才回答道:“差不多。不過,我建議咱們直接去趟云州,可能會更順利一些?!?/br> 說句不客氣的,宋九月還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主。更何況 “去什么云州!咱們這趟航班就是直飛武陵的!”宋九月說著,一想到一下飛機(jī)就能去尋寶,忽然興奮起來了。 真想扇這個白癡一個耳光!少女忿忿的想著,奈何自己現(xiàn)在轉(zhuǎn)個脖子都費勁,只能耐著性子,哄孩兒似的勸著宋九月:“我的少爺!那桃花源可不是什么世外桃源!個中兇險,在整個神州大地都是排的上號的!” “能有多多兇險,不就是一群逃避苛政戰(zhàn)亂的耿直百姓,再加一山洞的桃樹嗎?”宋九月一臉的不以為然,“話說,那群百姓現(xiàn)在還活著嗎?就那點人口,應(yīng)該” “好了好了!”少女不爽的打斷了宋九月的話,一臉的苦大仇深。“去便是了!反正姑奶奶死不了!懶得跟你廢話,落地叫我!” 說著,少女作勢要把頭縮回宋九月身體里去。 還有好多事沒講清楚,宋九月急忙攔住胸口的人頭:“唉!等等!還有事兒沒說完呢?” “有屁快放!”和宋美人的大戰(zhàn)似乎消耗了少女很多的精力,自從上了飛機(jī),就是一副極不耐煩,恨不得趕緊說完趕緊睡覺的模樣。 “那個”宋九月?lián)蠐项^,有點靦腆的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哈?”少女愣住了,她設(shè)想過宋九月會問的各種問題,卻唯獨沒有想過宋九月會問自己的名字。 愣了很久,少女回過神來,開心的笑笑,對宋九月的態(tài)度緩和了很多:“名字什么的,我早就忘了。要不,少爺幫我取個名兒?” “額,合適嗎?”說好的請教姓名,怎么就變成我給你起名了?。?/br> 少女蒼白的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嗯嗯!再合適不過!” 看著少女真誠的笑臉,又想到自己可以再次展示出色的起名天賦,宋九月忽然有了干勁,苦思冥想起來。 想了很久,宋九月靈機(jī)一閃,興奮的道:“你看,你現(xiàn)在是個頭對吧?” 是個頭?怎么感覺像罵人呢?少女想著,回應(yīng)以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既然是個頭,那叫你頭怎么樣?”宋九月的雙眼熠熠生輝,一副“快夸我!看我多棒”的欠揍表情。 宋九月的起名水平讓少女驚為天人,無語凝噎。她呆呆的瞪了宋九月半晌,最終憤憤的吐出兩個字來: “傻逼!” 罵完宋九月,少女的腦袋麻溜兒的縮進(jìn)宋九月體內(nèi),看樣子是氣壞了。 只剩下拎著桃木劍,滿臉無辜的宋九月一個人呆立在廁所里。嘆了口氣,他看著手里的劍,喃喃自語道:“這名字挺好的呀?對吧,夭夭?” 如果桃木劍還有意識,一定蹦起來抽丫一個耳光。 多年謀劃,功虧一簣。 宋美人鐵青著臉走出祠堂。他抬頭看見滿天星斗,狠狠的哼了一聲。 人發(fā)起脾氣來,看見星星都嫌晃眼。 “所以說,生兒子有什么用???”宋美人在院子里走著,余怒未平的念叨著?!俺墒虏蛔銛∈掠杏啵瑒e提養(yǎng)老了,連當(dāng)吉祥物都不合適!” 籌備了十來年的術(shù)法,只等今天。卻不想竹籃打水一場空。宋美人不生氣才怪了。 王建華,梓書等人自從宋九月收拾東西逃家開始,就有了不好的預(yù)感。她們都是看著宋九月從長大的,自然不舍得這子就這么被親爹砍了腦袋,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放宋九月走了。祠堂里穿出驚天動地的打斗聲,她們也不敢插手,又怕宋美人出來遭受無妄之災(zāi),一個個早早的躲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一個宋美人,還有檐角上站著的一只貓。 “喵!”阿喵怒吼一聲,縱身落在地上,在一片白光中化為人形。 “宋美人!”祝九慈寒聲喝到,“你究竟做了什么?” “做我該做的事!”盛怒之下的宋美人可沒有逗貓的心思,不甘示弱的和祝九慈對視著,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 祝九慈不為所動,走進(jìn)一步,繼續(xù)說著:“那是你兒子??!你和阿池親生的兒子??!” “是又如何?”宋美人冷冷的道,“為人兒女,本就欠父母一條命!我就是教他削骨還母,也是天經(jīng)地義!” “你!”祝九慈氣結(jié),指著宋美人的鼻子,氣得渾身發(fā)抖,氣得無話可說。 “你什么你!”宋美人怒斥道,“祝九慈,你是個什么東西?若不是我一直抱著能救回阿池的念頭,早在十四年前,就把你塞進(jìn)棺材里給阿池作伴了!” “是嗎?”祝九慈忽然冷靜下來,她冷笑著,看著宋美人,字字誅心的道:“那我還真要多謝老爺不殺之恩呢!謝謝老爺,當(dāng)年害死了葉池之后,沒有一并害死我!” 金光乍現(xiàn)。 宋美人飛身一掌,狠狠扇在祝九慈臉上。他看著被自己一掌之勢擊飛在墻壁上的祝九慈,面沉如水,寒聲道:“你再提一遍當(dāng)年事試試?正當(dāng)我不敢殺你?!” 吐出一口血沫,輕撫著自己紅腫的臉頰,祝九慈冷笑著,踉踉蹌蹌的站起身,扭頭走開了。 她轉(zhuǎn)身毫無留戀,離開的步伐利索無比。 面前的男人,早就不是當(dāng)年的宋美人了。 祝九慈走了很久。她走到了桃夭夭和泠的房間,推開門,空蕩蕩的房間里,再也沒有桃木劍和青龍偃月刀嘰嘰喳喳的歡聲笑語。 掩上門,她又走到宋九月的房間,推開門,屋里再也見不到那個靦腆善良,對人,妖,鬼,怪一視同仁的少年。 她繼續(xù)走著,走到葉池曾經(jīng)的房間。猶豫了很久,終歸還是沒有進(jìn)去。 宋美人一定還照當(dāng)年的樣子保護(hù)著這里,一定還是不許任何人入內(nèi)。自己若是敢進(jìn)去,說不定真的得變成一只死貓了。 似是自嘲,似是感慨,祝九慈笑笑,看著自己再也進(jìn)不去的房間,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下來。 一只手從背后的陰影中伸出來,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祝九慈回過頭去,王建華站在那兒,心疼的看著梨花帶雨的貓妖。 “九慈,別哭了。”王建華張開手臂,輕輕的抱住祝九慈。“于事無補了。” 靜靜的倚在王建華的懷里,祝九慈漸漸止住眼淚,呆呆的問道:“怎么會變成這樣?” “不知道?!蓖踅ㄈA苦笑一下,“哪樣都無所謂,哥哥他喜歡便好?!?/br> “哥哥?”祝九慈被氣樂了,冷笑一聲,從王建華的懷抱里掙脫出來,忿忿的道:“事到如今,你還是向著他?” 王建華點點頭,沒有任何辯解的話。 “你們兄妹,可真是一丘之貉!你看看宋美人變成了什么樣子?!他還有一點世家的風(fēng)范嗎?有一點睥睨塞外的英姿嗎?還有為人父母,最起碼的一點兒良心嗎?”祝九慈怒吼著,恨不得把宋美人這些年罄竹難書的罪行一一細(xì)數(shù)。 聽到哥哥被祝九慈罵成這樣,王建華張了張嘴,卻憋屈的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無從辯解。 “哼!”祝九慈冷哼一聲,“九月不是你的子侄?今日差點死在自己親爹手上,你就不心疼嗎?” “我”王建華一樣心疼,卻不知從何開口。 “你們宋家的人,和葉家有什么區(qū)別?當(dāng)真是委屈了阿池,委屈了這兩個孩子!”祝九慈悲憤的說著,“你們不心疼葉池,不心疼她兒子,好,我心疼!從此以后,我與宋家一刀兩斷,只忠于葉池,以及其子宋九月!” 說著,祝九慈轉(zhuǎn)身離去,回房間收拾東西,準(zhǔn)備去追尋宋九月的腳步了。 王建華看著良友離開的背影,千言萬語哽在口中,只能化作一聲沉沉的嘆息。 飛機(jī)降落了。宋九月孤零零的站在大廳了等著行李,百無聊賴之際,忽然響起劉華強(qiáng)演過的一部電視劇落地請開手機(jī) 自嘲的笑笑,現(xiàn)在的自己,哪還敢開手機(jī)? 說起來,還得再買個新的手機(jī)和新的手機(jī)卡,在買些換洗衣物。等過完年,似乎也沒法兒去學(xué)校了,那么之前答應(yīng)張老師的事就沒辦法完成 宋九月煩的不停撓頭,失信于人本就很難受了,再加上自己莫名其妙的被迫離家,開始一個人的顛沛流離呵,不是一個人,自己身上還長著個奇奇怪怪的人頭。 不一會兒,宋九月看到自己的行李箱從傳送帶上轉(zhuǎn)了過來,暫時收了心,擠到人群里等著拎箱子。 走得匆忙,連準(zhǔn)備換得內(nèi)褲都沒帶幾件,唉 臥槽!行李箱怎么這么重?! 費勁的把行李箱拎起來放在一邊,宋九月看著鼓鼓囊囊的箱子,有些費解自己明明沒帶多少東西呀,怎么會這么沉呢?難道是自己拿錯了? 蹲在地上,宋九月細(xì)細(xì)端詳著自己的行李箱。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李箱似乎忽然動了動。 “臥槽!”宋九月驚的叫出聲來。歉意的看了看身邊的人,為防止箱子里可能混進(jìn)來什么危險的生物,宋九月費勁的拉著箱子進(jìn)了衛(wèi)生間。 總得看看里面是什么吧。宋九月打量著四周,再三確認(rèn)左右無人后,忐忑不已的拉開了箱子的拉鎖。 沒有了拉鎖的束縛,箱蓋自己就彈了起來。 巨大的箱子內(nèi)部,一個熟悉的巧身影映入眼簾。 “喵帕斯!” 帶著那頂白色的毛絨帽子,泠蹦了起來。她看著宋九月,臉冷冰冰的,可一雙大眼睛里,卻是滿滿的依戀與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