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節(jié)
夏侯玦弈抬眸看著他們,淡淡道:“來見本世子,沒什么要說的嗎?” 聽言,姬林幾人相互對視一眼。而后,姬林上前一步,看著夏侯玦弈,道:“世子可是為了陵城來此的嗎?” 夏侯玦弈聽了,點(diǎn)頭! “那么,小民想問夏侯世子一句,對于陵城世子有何打算?” “該殺的殺,該放的放,該整頓的整頓?!?/br> 夏侯玦弈話出,姬林幾人神色不定,夏侯玦弈好似什么都說了,可探究起來卻是什么也沒說。殺誰?放誰?整頓又是什么意思? “夏侯世子可以說的詳細(xì)些嗎?”姬林正色道。 夏侯玦弈聽了沒有回答,轉(zhuǎn)而問道:“本世子亦想先聽聽你們的想法?掌控了陵城后,還想做什么?” “世子,我們這些人從來沒想過掌控陵城,現(xiàn)在這樣都是被三皇子還有那些官員給逼迫才會如此。我們只是想活著,只想要一個公道,從來了沒有過其他忤逆的想法,更不曾想過要做什么?!奔Я謩傉溃骸岸?,這些日子以來我們也從未妄殺害過一人,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想要什么公道?什么說法?”夏侯玦弈平淡道。 夏侯玦弈問話出,幾人再次的沉寂了下來。 他們沒有立即回應(yīng),而夏侯玦弈也完全不催促。 不過也沒有沉默太久,片刻,姬林開口道:“夏侯世子,小民的女兒還有兩個侄女,曾經(jīng)被三皇子的人強(qiáng)行擄去,為此,三人一死,一傷,一瘋。而家父,在事發(fā)時候前去向三皇子求要,結(jié)果,卻因此被三皇子的人斬殺!” 姬林說著神色悲憤,“而在陵城和小民一樣,受到迫害的人還有很多。只是各自所遭遇的事情有所不同,可卻同樣的讓人悲憤,難忍!” “我們也曾想息事寧人,畢竟逝去的人是如何也無法再活過來了。而且,說句大不敬的,三皇子就算是殺了人,我們也從來沒奢望過他能為誰抵命。既然明知道結(jié)果。當(dāng)時,我們只求三皇子能夠收手?!?/br> “然,對于我們的請求,三皇子卻是完全無視,甚至是變本加厲的來折磨我們。特別讓人心冷的是,在我們受到迫害的時候,我們多希望陵城的官員能站出來,為我們這些老百姓說句話,哪怕改變不了什么,只要他們能露個面,說句話,我們也不會這么心寒?!?/br> “可惜,他們什么都沒做,更是連一句話,一個臉兒都不敢露,就算是看到了三皇子的人作惡,他們也是馬上回避,極快的逃開?!?/br> “夏侯世子,那時我們真的就像是活在地獄里,每天過的都是提心吊膽的。就怕那天厄運(yùn)就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可看著周邊的人連續(xù)不斷的遭到禍?zhǔn)?,那種不安全感也時刻伴隨著你!那種感覺太折磨人了,也太讓人絕望,所以,我們才會奮起反抗,因?yàn)槲覀儾幌胨馈??!?/br> 姬林說著,聲音有些顫抖,面部肌rou都有些扭曲,發(fā)顫,由此可見內(nèi)心的激動,憤慨! “夏侯世子,這些都是事實(shí),我們沒有妄加一句。所以,請夏侯世子給我們一個公道,讓陵城的老百姓可以有一個安穩(wěn)的生活。”一邊的兆麟開口附和道。 “你們想要什么?” “夏侯世子,我們不求其他只求公道!我們雖然是民,可也是人!在我們受到迫害的時候,那些官員完全漠視,他們這是絕對的失責(zé)。這樣的官員也已經(jīng)完全沒有資格再繼續(xù)為官,我們陵城的老百姓也不需要他們這樣的官員。所以,我們期望罷免了陵城的官員,且懇請皇上和夏侯世子能追究他們的責(zé)任?!闭作胝?。 “還有呢?” “還有,現(xiàn)在陵城百姓受到傷害太深。但是,就如剛才姬大哥說的,三皇子的身份在那里放著,我們也不敢奢求什么殺人償命。只希望夏侯世子能在其他方面給老百姓一個補(bǔ)償,讓他們能心里能感到一絲安慰?!?/br> “補(bǔ)償?你指的是什么?” “免賦稅!” 兆麟話出,姬林,石林,劉釗三人一致轉(zhuǎn)頭看向他,神色不定。 夏侯玦弈抬眸,看著兆麟嘴角溢出一絲莫測的笑意,卻又瞬間隱沒。 “免賦稅?” “是,除此之外,我們還希望陵城的官員,能有我們陵城的百姓自己選出來,選出一個無論學(xué)識,胸懷且仁慈的人來做我們的父母官?!?/br> “你們自己選擇嗎?” “是,小民知道這樣違反常規(guī),不過,還請夏侯世子能夠理解。陵城的百姓實(shí)在是怕了,現(xiàn)在所有的官員都無法令他們心安。所有,小民覺得想讓他們安定下來,就必須先讓他們相信。這樣才能更加快速的解決問題?!?/br> “當(dāng)然,夏侯世子可以把個做為暫時的,只是一個緩沖,等到陵城徹底安定下來后,民心穩(wěn)定了,陵城的官員我們還是聽從皇上的安排?!?/br> “皇上是圣明的,我們一直相信。所以,我們期望皇上能答應(yīng)我們的請求,同時也希望,皇上能下道圣旨,不會追究我們這次的不敬之行為?!?/br> “只要夏侯世子能答應(yīng)我們這些,我們就在無所求了。”兆麟說著,向夏侯玦弈拱手行禮,“還請夏侯世子成全。” 夏侯玦弈看著,神色沒有一絲的波動,完全讓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靜默片刻,夏侯玦弈聽了開口,“麒肆?!?/br> “屬下在?!?/br> “把他們剛說的記錄下來,等下給他們看一下,讓他們確定一下,然后簽字,畫押!” “是,主子?!?/br> 聽了夏侯玦弈的話,四人神色不定,這是什么意思? 夏侯玦弈看著他們驚疑不定的神色,淡淡道:“你們所求本世子已經(jīng)聽到。現(xiàn)在,你們把自己看到的且已經(jīng)確定的,曾經(jīng)受到迫害的人,及其遭遇的事情,都寫下來,下午交給本世子?!?/br> 兆麟聽了,眉頭不經(jīng)意的皺了一下,“夏侯世子可是不信我們所說的嗎?” “不要跟本世子空口白話的說什么信與否,你們確定你們想要的。那么,本世子自然也要確定其中的真實(shí)性?!毕暮瞰i弈說著,看了他們四人一眼,“而且,你們應(yīng)該也早就想寫這樣的一份兒東西了吧!”說完,眼眸在姬林身上停留了一下,而后移開。 然,那穿透人心的眼眸,卻讓姬林眼眸緊縮,是他早就想寫了。他早就想把陵城這水深火熱的情況,寫下來給皇上看看,讓皇上知道他們的苦,還有無奈! “好,既然夏侯世子想要,我們馬上就寫?!奔Я謩傉?。 “很好!麒肆,帶他們?nèi)??!?/br> “是,主子?!摈杷令I(lǐng)命,看著他們四人道:“四位請!” 四個人跟在麒肆的身后,一直沒開口的說話的石林和劉釗,心里不由的開始感到有些不對勁兒!也覺得事情的發(fā)展有些莫名其妙之感,他們不是來探夏侯世子的底兒來了嗎?怎么到了最后,他們卻是完全露了底兒,現(xiàn)在還要把莫名的去做供詞。關(guān)鍵是,夏侯玦弈好似什么也沒答應(yīng)吧!真的是一句肯定的答復(fù)都沒有呀!… 四人離開,里間立時傳來竇文濤幾人的聲音,“麒護(hù)衛(wèi),我們要見夏侯世子,請你不要阻攔…” “麒護(hù)衛(wèi),那四人太過無法無天了,竟然敢提出那樣的要求,實(shí)在是太過可笑,如果夏侯世子聽了他們的。這要是傳出去,這皓月一定會天下大亂的。造反了不但沒罪,竟然還能得到那樣的好處,這天下的老百姓還不得爭相效仿,到時候一定會更亂,而且還是打亂。不敢想,不敢想,麒護(hù)衛(wèi)請你讓開…”劉進(jìn)激動道。 榮林亦是臉色很是難看,沉聲道:“竟然還想自己選著官員,還要脅迫皇上下圣旨。他們這是就是赤裸裸的野心呀!這要是開了頭,那各城可都要反了天了,那我皓月的禮法可不就是蕩然無存了。到時候皇上的威儀何存,天威何在,不像話,真是太不像話了…” 麒一看著三人激憤的反應(yīng),看了一眼已經(jīng)離開的夏侯玦弈,轉(zhuǎn)眸,正色道:“三位大人不必激動,該怎辦主子的心里有數(shù)!而且,在屬下看來,三位大人與其如此激動,不如靜下心來想個良策出來,等到下午見主子的時候,提出來說給主子聽,也好盡快的解決了這陵城的危機(jī)那才是最緊要的,不是嗎?” 麒一話出,三人神色變換不定。良策,他們?nèi)绻辛疾叩脑挘膊粫绱说谋粍恿?。陵城被那些老百姓掌控,已?jīng)夠讓人惱恨的了,現(xiàn)在竟然還親耳聽到那些造反之人討伐他們。這實(shí)在是讓人忍無可忍呀! 可是,現(xiàn)在除了氣惱,他們什么也做不了,這官做的這是夠憋屈的。 不過,或許真的該靜下心來想一想了,要不然,這條命怕是真的要就此交代了。 …… 夏侯玦弈從客房出來,直接回了他和顧清苑的房間。 進(jìn)門看著顧清苑眉頭緊皺的模樣,夏侯玦弈眼里溢出一絲柔色,身上從身后把她圈入懷中,柔聲道:“都聽到了?!?/br> 顧清苑點(diǎn)頭,聲音帶著一絲冷意,“圓滑的官員,居心叵測的領(lǐng)頭人,讓人感覺很不好?!鳖櫱逶氛f著轉(zhuǎn)身,看著夏侯玦弈,“夫君,這次的差事兒怕是有些棘手呀!” 看著顧清苑眼里的那抹擔(dān)憂,夏侯玦弈揉了揉她的長發(fā),輕笑,很是淡然道:“差事兒并不棘手,只是有人不想為夫太快完成,也不想我完成罷了!” 夏侯玦弈話出,顧清苑眼神緊縮,抬眸看著夏侯玦弈輕吐三個字。 夏侯玦弈看了,輕笑,“娘子果然聰明不凡,是軍師的材料?!?/br> 顧清苑看夏侯玦弈淡然的模樣,揚(yáng)眉,“夫君既然早已想到,看來也是早已有了對策了吧!” “對策自然是有,不過要想達(dá)到娘子說的,收獲頗豐的程度,還有花費(fèi)一些功夫。” 顧清苑聽了點(diǎn)頭,心里卻未有絲毫的放松。 夏侯玦弈就算是看透了其中的微妙之處,也已經(jīng)有了對策,可這中間的變數(shù)卻是無法預(yù)料的。畢竟,夏侯玦弈能想到的,那個人也同樣預(yù)料到了。兩方對持沒有絕對的勝利,總是讓人忌憚那份萬一。 陵城之事如果處理不好的話,就算皇上對夏侯玦弈頗為寵信,不會多說什么??捎腥艘欢〞么俗龇ぷ?,揪住此事兒不放。而朝堂上也定會發(fā)出異樣的聲音,不失時機(jī)的往夏侯玦弈的頭上扣帽子。如此,對夏侯玦弈可絕非好事兒呀! 大皇子府 書房中,南宮凌看著手里的信函,嘴角揚(yáng)起一抹笑意,很是溫和的笑意,可卻莫名讓人看到一絲陰森之氣。 夏侯玦弈就算你智謀超凡,可想堵住那萬千人的悠悠之口,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呵呵…夏侯玦弈希望你這次玩兒的開心…。 南宮凌看完,在燭火上點(diǎn)燃,火光照亮南宮凌的面色,清晰的映照出眼里的陰沉,冷戾!整個人亦完全不復(fù)以往的溫和,儒雅! 南宮凌看著手里的信函化為灰燼,抬頭,看著眼前的黑衣暗衛(wèi),沉聲道:“你親自去一趟陵城,告訴他們所有的事情按照計(jì)劃走就好,暫時不要跟本殿報(bào)備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再傳信兒過來?!?/br> “是,主子?!?/br> “還有,交代他們膽子放大些?!?/br> “是,主子?!?/br> “好了,下去吧!” “屬下告退?!焙谝氯祟I(lǐng)命,閃身,消失在南宮凌面前。 南宮凌靜靜的在書案前坐下,閉上眼睛,沒有夏侯玦弈的感覺讓人真好。而他希望這種舒心的感覺一直延續(xù)下去。那,只有讓他徹底消失,才能讓他如愿呀! “大皇子,皇子妃丫頭求見?!遍T口小廝的聲音傳來。 南宮凌睜開眼眸,眼里閃過一絲冷意,聲音卻一如既往的溫和,“進(jìn)來?!?/br> 南宮凌話落,一個丫頭輕步走了進(jìn)來,看著南宮凌規(guī)矩俯身,恭敬道:“奴婢給皇子殿下請安?!?/br> “嗯!起來吧!”南宮凌溫和道:“來此有何事?” “皇子妃已準(zhǔn)備好了飯菜,讓奴婢請殿下過去用飯?!?/br> “皇子妃準(zhǔn)備的?她自己做的?”南宮凌揚(yáng)眉,眼里溢出一絲異彩。 南宮凌的話,卻讓丫頭微怔,眼里有絲迷茫,自己做?皇子妃自己做?大皇子怎么問出這樣的話?皇子妃子她如何能做那些…。 看丫頭的神色,南宮凌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神色恢復(fù)平淡,甚至有絲冷色,“本殿暫時還不餓,讓你們主子先用飯吧!不用等我?!?/br> “哦!是?!毖绢^俯身,“那奴婢告退。” “嗯!” 丫頭轉(zhuǎn)身離開,心里卻是有些忐忑,驚疑不定,她明顯感到大皇子在不高興。是因?yàn)轱埐皇谴蠡首渝龅膯??這…。這應(yīng)該不會吧!畢竟,皇子妃這樣的身份要是下廚做飯的話,真是太不合規(guī)矩了。且皇子妃十指不沾陽春水,如何會做飯,這太不現(xiàn)實(shí)了。大皇子想法真奇怪。 丫頭使勁兒搖了搖頭,應(yīng)該是她想多了吧!大皇子那樣的人,絕對不會因?yàn)檫@無稽之事不高興的。 欣怡院 洪欣看到丫頭回來,沒等她稟報(bào)就急聲問道:“殿下怎么說?” “回娘娘,殿下說他還有事兒要忙,讓娘娘先用,不用等他了?!?/br> 聞言,洪欣臉上滿是失望之色,眼里溢出灰寂,嘴角溢出苦笑,無力的在椅子上坐下。她的感覺沒錯,大皇子是真的在疏遠(yuǎn)她。他已經(jīng)厭煩她了嗎?還是因?yàn)椴舾氖虑椋屗麗懒怂耍?/br> 可,那又不是她的錯,她也很委屈,她也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他沒看到嗎?他就不心疼她嗎?為何還要責(zé)怪她,為什么… 一邊的奶娘看著洪欣那頹廢的神色,嘆了口氣,抬手,丫頭會意頷首,急忙退下。 奶娘走到洪欣的身邊,輕撫她的背,輕聲道:“小姐,你不要想太多了,殿下不是說了嗎?他在忙,沒有其他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