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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憫大顆大顆的眼淚掉下來,他不知為何要哭,他已經(jīng)好些年沒這么狼狽地哭過了,卻在這個(gè)自己養(yǎng)大的孩子的懷里哭得一片狼藉,哭得臉頰濕乎乎的,他推著他,可推拒的手被控制住,按在對方劇烈跳動(dòng)的心口上。 李元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碎地想,原來他的心也跳得這樣快,這樣重。 眼淚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被吃掉。 “阿烈……” 他的發(fā)帶在掙扎中掉了,烏發(fā)隨風(fēng)飛舞,在這樣的夜色中,李元憫摟住了猊烈的脖子,獻(xiàn)祭一般閉上了眼睛。 猊烈渾身一震,更是緊緊地?fù)ё×怂?/br> 一輪明月從云里探出頭來。 四處安靜下來,連風(fēng)也沒有了。 猊烈心間無限的歡喜,巨大的喜悅沖擊著他冷寂已久的心,他的懷里緊緊抱著他最珍貴的寶貝,他從來沒有這樣的幸運(yùn),從未歷經(jīng)這樣的欣喜若狂,可卻讓他得了。 這一場命運(yùn)的豪賭,他贏了! 猊烈忍不住低下頭,去吻他白皙光潔的額頭,薄薄的眼皮,挺拔而秀氣的鼻梁,還有那被他流連了無數(shù)次的沾染了自己氣息的紅唇。 李元憫眼睛紅紅的,鼻尖上也泛著粉,被那些綿密的吻弄得心里一顫一顫的。 “阿烈……”李元憫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襟,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今晚的一切,教他又害怕,又歡喜。 害怕自己誘得他到一條萬劫不復(fù)的道路,害怕這個(gè)原本早已走上正常人生軌跡的男人又被自己給耽擱,可心里又是歡喜的,沒來由的歡喜,從那個(gè)突如其來的吻開始,便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會走了,李元憫卑劣地想,他喜歡自己,他會留在自己的身邊,不會被任何一個(gè)人搶走。 他本以為自己那么高尚,但其實(shí)不是,他有著一樣的妒忌,一樣的自私,他想獨(dú)占這個(gè)男人。 他一點(diǎn)兒都不想被人分了去。 天知道他多害怕那張白帕子。 他雙手撐起猊烈那張線條冷硬的臉,抬起下巴印了印他的唇,呼吸急促,就這么愣愣地看了他許久。 他說:“這輩子,我不許你娶妻?!?/br> 猊烈目中波濤一片,胸膛劇烈起伏著,他想沖著爆發(fā)的山瀑大聲吼叫,想掣著一匹烈馬疾沖天地山水!想就地翻上七八個(gè)跟頭!可他最終卻是死死壓抑下來,只艱難地吞了吞口水,輕聲道:“好?!?/br> 眼前人唇角一扯,露出一個(gè)笑來,猊烈不知道他居然會笑得這么艷,這樣誘惑,單單一個(gè)弧度,便勾去了他半張魂魄,他半點(diǎn)都由不得自己,他像一只被人控住命脈的野獸,只匍匐著,喉嚨發(fā)出咕嚕咕嚕的低吼,渴望地等著他的垂憐。 看著我,他內(nèi)心深處吶喊著,一直看著我。 很幸運(yùn)的,他抱住了他的脖子,送上了軟乎乎、水淋淋的吻。 他們像兩只彼此取暖的孤獨(dú)的幼獸,汲取著對方身上的溫度,不知這樣親了多久,夜風(fēng)在耳畔輕輕吹拂,鼻翼間都是彼此的氣息。 他只有他,他亦只有他。 夜,很深很深了,可他們誰也舍不得回去。 猊烈將他攬?jiān)趹牙?,用身體給他擋住深夜的微寒。 他從袖中拿出一塊白色的帕子,置于指間婆娑片刻,放在懷中人的手里。 李元憫定睛在那片熟悉的白梅上,呼吸一滯,心里頭騰起歡喜來。 “從來就沒有別人……”猊烈抵著他的額頭,“只有殿下一人?!?/br> “你……”李元憫睫羽顫動(dòng),有些難以置信,“何時(shí)拿的?” 他全然不知自己的東西何時(shí)到了他的手上。 猊烈怎會告訴他,他是怎樣陰暗而卑劣地窺他的一切,所以,他又怎能明白今夜自己巨大的狂喜。 “殿下……”猊烈并不回答,只埋頭在他溫?zé)崂w細(xì)的脖頸中,嗅著他熟悉的冷香,輕輕地喟嘆,“我的殿下……” 李元憫心里一酸,輕輕抱住了他。 幸好,李元憫想,幸好他給他救出來了,他親了親他的頭發(fā),心里無比的慶幸。 原來,這孩子一開始便在他心間是不同的。想起兩輩子二人不一樣的結(jié)局,李元憫忍不住眼眶紅了。 這樣的阿烈,上輩子究竟遭受了什么,他心尖上隱隱生疼。 正酸楚不已,埋首脖頸的人抬起頭來,摸出他胸口中的那塊玉佩。 婆娑著,眼中幽深,像一片籠著煙雨的湖。 “這是我母親的遺物……” 李元憫目色一動(dòng):“她……” 他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都說猊烈乃母虎所生,李元憫自是不信,可猊烈從來不說,他怎好去問,這是還是第一次聽聞他主動(dòng)提起自己的身世。 但聽得猊烈低沉的聲音緩緩道:“別人都喚她‘虎女’,但她……并不是,她只不過是個(gè)自小被遺棄深山的女嬰,被一母虎所救,便跟著那只母虎生活了十多年……后來,我父親行軍途中中了敵軍埋伏,拖著傷體誤入深山,便被她救了?!?/br> “再后來……”猊烈摸了摸那塊玉,似是回憶起很遙遠(yuǎn)的東西,“我父親便將她帶回軍營,親自教導(dǎo)詩書禮儀……他們暗中生了情,而后便有了我與阿英。” 李元憫突然不想繼續(xù)聽了,他知道后面的家破人亡是多么的殘忍,他只是摸著他的臉,打斷了他的話: “這塊玉,我定好好戴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