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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諾之甚覺滿意,林高也很滿意,他以前就覺得孫子的字很有大家風范,沒想到還能再次突破,不愧是他的孫子,哈哈哈。 待林父也就是林昌從蘇州回來之后,林松也將前往京城備考闈了。林高這段時間也在查林松說的猜測,卻始終沒有找到黑手,讓他不禁懷疑是不是孫子錯了,于是只好將力氣使在讓王家不好過上面。雖然他已經(jīng)從朝中退了20年,卻還是有些知jiāo好友的,哪怕力量并不足以將王家扳倒,添添堵卻可以的。 所以最近滿城都是王巡撫養(yǎng)外室的傳聞,御史連連發(fā)折子彈劾,連皇上都表示很生氣,還特地發(fā)了旨意過來訓斥,王巡撫的妻族蔣家也是相當不滿,王家這段時間是jī飛狗跳的。這樣一個風雨檔口,王潛也不好過,他父親養(yǎng)外室還生了兒子這事就是他捅出來的,加上御史彈劾他的折子還提到了王潛,說他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不學無術皆是其父不教之過,這一樁樁疊加起來,怎么可能讓王巡撫還對王潛有好感,沒一巴掌拍死他都不錯了,所以王潛跟著他母親躲回外祖家去了。 林家對林諾之去京城也那是相當重視的,不僅早早的就買好了一個宅子方便他讀書,還安排了廚子大夫一并跟去,就怕他吃不慣京里的口味或者生病了沒有好的大夫醫(yī)治耽誤了病qíng。這也是因為林家家產(chǎn)頗豐,要不然還沒這待遇呢。很多寒門子弟都是一個人就上路的,就連路費都要到處湊。林高還寫了很多書信讓林諾之到了京城一定要替他前去拜訪他的老友,林諾之知道林祖父都是在為了給他鋪路,這沉甸甸的希望讓他心里也跟著有了壓力,也更加理解當時遭受那一切的林松為什么會那么崩潰了。 因為養(yǎng)傷,所以林諾之沒有趕上和同窗一同上京,雖然現(xiàn)在也才9月份,離闈還有近半年,但大部分人都是秋闈一過就去了,林諾之算是去晚的。 跟家人告別之后,他就上船了,來了古代那么久,雖然這只是個架空的時代,但并不妨礙他欣賞沿路風光。 ☆、第2章 5 坐船坐了十幾天,林諾之終于抵達京城。岸邊上熙熙攘攘,人很多,林諾之下來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匯聚到他的身上,他帶著閑適的笑意,漫步走下船,眾人只覺翩翩濁世佳公子從畫像里走出來一樣。另一艘船下來的錦衣男子也注意到了他,腳步不由慢了下來,眼里閃過一道欣賞和驚艷。 林諾之并沒有將這些目光放在心上,比他先一步來到京城的下人早已經(jīng)抬著轎子過來接他了,他很快便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留下一群岸邊人議論紛紛。 錦衣男子若有所思:是進京趕考的學子嗎?看來這一屆有很多出彩的人物呢,有意思。他身邊的隨侍忙問,爺需要屬下去查探下這人的來歷嗎? 錦衣男子搖頭:以后有緣總會再見的,到時候自然知曉了。 林諾之可不知道有人已經(jīng)惦記上他了,他剛到京城,事務繁多,先是一連幾天去拜訪林高的朝中好友,然后又得招待早他一步到達京城的同窗好友,半個月后才算是安定下來。 時間就這樣從深秋走到寒冬,林諾之是一個人過得年,還真的蠻冷清的,跟家人通了幾封信,一切都安好,他也就放心了。等年關一過,離闈也就只有不到一個多月了,林諾之覺得自己將知識歸納復習的不錯,是時候出來放松下心qíng,免得jīng神一直緊繃著反而影響發(fā)揮。他的同窗們卻是一個個收心專心復習了,所以他也只能帶著祖父后來給他的書童墨竹出來一塊出來。 他出門的時間算早,加上初時寒,大街上沒什么人,他找了個茶館挑了二樓靠窗的茶座就坐了下來,呼吸著有些冷冽卻沒有絲毫污染的空氣,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閑,難得的愜意。 大概這茶樓位置不錯,布置的也甚是清雅,漸漸地,人也就多了起來,來往的也都是學子,倒是不顯得吵雜。但是讓林諾之無語的是,明明空桌多得很,總有人跑過來問介不介意拼桌,然后,他這桌就滿了行,靠窗風景好,除此之外他還能說什么,一桌人只好開始互相介紹順便互相恭維。 倒是其他三人聽說林諾之幾個月前就來了都表示很驚訝,因為完全沒聽過這樣一號人。林諾之解釋自己之前一直在院子里看書很少出來,其他三人才釋然,笑稱他早該出來走動了,他這樣的人物也不至于埋沒到現(xiàn)在。林諾之笑了笑:各位兄臺說笑了 他還沒說完,一道yīn陽怪氣的聲音就cha了進來:可不是說笑了么,這又不是青樓選花魁,長得好看的就贏面大。你們說是不是?話音一落他后面跟著的幾個人俱都笑了起來。 林諾之這邊三人見到這幾人臉色都很難看。林諾之微瞥了眼這群剛上樓的人,開口的就是當先的一名藍衣男子,對方正輕蔑的看著自己用挑釁的目光掃向同桌的人,他便哪還不知道自己是遭了魚池之殃了,看來今日真是不宜出門。 雖然他不想爭口舌之利,不過都被人欺到頭上了,他轉回頭,端起茶杯抿了口:三位兄臺何必生氣,不過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罷了。何況將闈和青樓放在一塊對比,這等勇氣我等可是自愧不如一句話讓幾人緊繃的神色立馬放松起來,難看的變成了上樓那幾人。 藍衣男子冷哼一聲,在臨近的桌子處坐了下來。他斜睨著林諾之,不知這位公子是打哪來的?我等詩會文會那么多次竟從不曾見過,莫不是認為我們不值相jiāo? 林諾之摩挲著茶杯:在下身量不高,去了兄臺大概也是看不見我的。諷刺了他一句眼高于頂,他又表qíng疑惑的問同桌,這京城禮儀倒是跟我家鄉(xiāng)不一樣,詢問他人之前竟是不需要自報家門的嗎?同桌忍俊不禁,告訴他這人是四大才子之一胡奇駿。在闈來到之際,京城匯聚了來自各地的學子,自然詩會文會不少,久而久之就評出了四大才子這種虛名,據(jù)稱都有狀元之才,這個胡奇駿呼聲最高,因此他也自視甚高,只因容貌普通,最見不得那些長得比他好看的。同桌這幾個平時就看不慣他,見面也是要嗆幾句,這次又多了個姿容絕世的林諾之,難怪他火氣那么大了。 好一副伶牙俐齒!就是不知道你學問如何,可敢跟我一比?胡奇駿起身怒道。 林諾之轉頭輕笑,他眉眼俊秀,滿頭烏發(fā)就用一根青色絲帶束著,這時一回頭,黑色發(fā)絲勾勒在細瓷般的肌膚上,言笑晏晏,風姿清絕,在座之人只覺終于理解絕世無雙這個詞了。 連胡奇駿都呆了呆,方惱羞成怒:你笑什么,莫非看不起我? 兄臺此言差矣,在下只是想起家父在外游歷之時曾見一寺廟有副對聯(lián),將之告知與我望我引以為鑒。以往我還不解其意,今日方知家父苦心。 是何對聯(lián)?沒等胡奇駿回話,同桌的人倒是好奇了。 諸位且聽我說,林諾之一派悠然,上聯(lián)是,笑古笑今笑東笑西笑南笑北笑來笑去笑自己原來無知無識,下聯(lián)則是,觀事觀物觀天觀地觀日觀月觀上觀下觀他人總會有高有低。 話音一落在座皆是一靜,所有人都是若有所思,尤其是胡奇駿,臉色尤為難看。 林諾之卻懶得再在這làng費時間了,本來是出來散心的,意外惹了個麻煩不說,心qíng都壞了,他只想家去了。這時樓梯口又上來一年輕男子,好,好一副妙聯(lián)!只見這人一身月白項銀細花紋底錦服,龍章鳳姿身量頎長,正雙目含笑的看著他,臉上的表qíng倒是帶著一絲放dàng不羈。 林諾之對他略點頭示意,起身跟在座學子告辭,只推說有事,便自下樓去,路過男子時,對方也只是含笑讓路,只是林諾之帶著書童出去,這人也慢慢吊在后面,不遠不近,讓人說不是不說也不是。今天林諾之只是出來散心的,并沒有乘轎,眼看都快要到所在的宅子了,這人竟還跟著,他實在無奈。 他gān脆主動轉身向他走去:閣下好雅興。 何以見得?我只是閑的發(fā)慌而已。錦衣男子大笑,俊朗的面容透著一絲痞意,卻意外的不討人厭。 既如此,在下林松,江州人士,不知閣下可有興趣與我喝杯茶?林諾之遙指著自家小院道。 男子含笑作揖:在下喬真,京城人士,固所愿也不敢請耳。 也許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那么奇怪吧,按以前他是不會隨便邀請一個陌生人的,但是他從這男子眼里看不到半分yīn霾和思量,不由好感頓生,讓他覺得,或許他和此人會成為知jiāo好友也不一定。 ☆、第2章 6 男人的直覺總是很準,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林諾之總算理解了為什么會有個詞叫白首如新傾蓋如故。 在他原本的世界也好林安安的世界也好,他從未有過述說的*,通常都是傾聽他人的話語,所以別人會覺得和他聊天很愉快,他卻可有可無。 喬真學識廣博,縱然林諾之原身也可稱得上是學富五車,卻只是書本中的,喬真明明年紀看上去也就20左右,卻像是走過很多地方,一些地方風俗文化,民間趣事都是信手拈來。若是跟他討論經(jīng)史,哪怕是自信如林諾之,也覺得受益良多。其實喬真也很驚訝,實際上從碼頭驚鴻一瞥之后,他對這個少年就很感興趣,他本以后很快就能見到,誰知這少年竟然完全不慕虛名,深入簡出,自那日碼頭一別后竟然再無蹤影。他本來感嘆兩人無緣,誰知今日竟然見到了,而且少年的才華也讓他驚嘆,除了朝中太傅,已經(jīng)很少有人能如此快速的跟上他的話題,而且言之有物,并非空談。簡直讓他欣喜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