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電話另一邊的張琴一聽,也是急得團團轉(zhuǎn),反倒問他該怎么辦。 韓致恒反而要安撫她,讓她有必要的時候幫著拉一拉,別把李勉給打壞了。 想起上次李勉被打的一后背鞋印,現(xiàn)在他還心疼呢。 李勉被李澤成徹底管制起來了。 李澤成的力度比張琴要大多了,連電臺都不許他去,給請了個長假,手機電腦通訊設(shè)備全部沒收。 韓致恒去了李勉家,被近期在家辦公的李澤成給轟了出來。 張琴在門口時,趁著李澤成不注意,給韓致恒透了個底:李勉挨了頓揍,不是很嚴重,關(guān)起來了,天天唱歌呢。 抱著“老公也許能將兒子從歧路上拉回來”的想法的張琴,也沒再跟韓致恒多說。 韓致恒識趣的走了,正好最近司軍家那邊的進展比較復雜,李勉不出現(xiàn)也好,免得有什么麻煩。 前幾天出了一趟門回來的沈孝千也回來了,正說要找他聊聊,韓致恒決定先把李勉放一邊,也給李家二老一段時間慢慢消化、接受。 到了沈孝千和他約好的地方,兩人直奔主題談了兩邊的進展。 首先是沈孝千說了他這幾天的動向:“我去了一趟那女人尸體發(fā)現(xiàn)的地方,找到當?shù)鼐欤阉麄儾榈降木€索都整理了一下,還有,你之前跟我說的那些懷疑,以及調(diào)酒師的身份和案底都跟那邊結(jié)合了一下……” 沈孝千開始跟韓致恒說他最近查到的情況。 幾天前,他跟局里請示,想從這件案子入手,查司家涉黑、殺人、故意傷害等事實,局里給批了。 他到女人尸體發(fā)現(xiàn)當?shù)?,帶去了新的線索,并結(jié)合當?shù)鼐?、女人戶籍所在地警察,通過三方合作,讓停滯許久的案子又有了新進展。 雖說案件過去很久,已經(jīng)找不到新的證據(jù),但是沈孝千把私家偵探查到的那些無依據(jù)的猜想跟其他兩方都說了,再一結(jié)合為數(shù)不多的證據(jù),倒也讓案件見了點光亮。 當?shù)鼐鞂岩芍攸c放在調(diào)酒師身上后,通過反推,很快查出調(diào)酒師與女被害人時間軸完全一致的行程。 很快,沈孝千帶來的調(diào)酒師的指紋與被害人脖子上留下的指紋技術(shù)對比結(jié)果出來了,確定了這個調(diào)酒師就是兇手。 因為涉及到司天這么個大集團,他們決定放長線釣大魚,都同意看能否以這個嫌疑犯為突破口,把盤踞在d市多年的這個涉黑組織徹底拔除。 沈孝千說完之后,喝了口茶水,跟聊天氣似的說:“總感覺最近有人在跟蹤我。” “怎么回事?”韓致恒問。 “不知道,大概是我哪出紕漏了。不過應該也沒什么,可能跟這事兒也沒關(guān)系。幾個月前,也有過這種情況,就我撞上路牙石腦袋開花那次,好像有人跟蹤我,我就尋思拐個急彎看后邊還跟不跟,結(jié)果,沒注意鄭飛那二貨突然并線,媽的?!?/br>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神經(jīng)質(zhì),后邊的車只是非常巧合的一路順道而已。 “如果有人跟蹤你,他會不會聽見我們的對話?” “放心吧,我出門前身上已經(jīng)檢查完了,之后沒人碰過我,從我們聊天到現(xiàn)在,除了我認識的那個服務生,沒人在我們的聲音可及范圍內(nèi)?!?/br> 韓致恒好笑:“沒想到你還挺謹慎的。” “也不看看我是干嘛的,”沈孝千雙手大開,搭在椅背上,心情很好的樣子:“我們頭說,這件案子我要是能立功,就跟局里申請破格給我轉(zhuǎn)正?!?/br> 畢竟他不是考公務員也不是走專業(yè)去的警察局,當初是背著他老子求爺爺告奶奶找了n多關(guān)系才讓人收了他這個小弟,所以他的身份一直沒有公開過,只有跟李勉吹牛逼的時候吹漏了,緊接著就千叮嚀萬囑咐讓李勉把嘴給閉嚴了。 什么時候能正式掛個公職就牛逼了。 “說完我這邊,你們怎么樣了?”沈孝千問,“我最近可是聯(lián)系不上李勉了?!?/br> “李勉他爸那關(guān)比較難,確實得需要點時間攻克,不過這都是早晚的事,倒是你……”韓致恒笑了笑:“聽李勉說,你跟鄭飛走的很近?!?/br> 沈孝千低罵了聲:“李勉這碎嘴,活該被他爹圈起來?!?/br> “說真的?!?/br> “說真的,沒事?!?/br> “哦……”韓致恒故意拉長了聲音,“我剛才好像看見他進來了?!?/br> 沈孝千馬上罵了聲“草”,開始看自己的身上的衣服褲子,自言自語:“我他媽都換了新的,這次他又把定位器粘哪了!” 60、十六招:遇危機0(二更 圖) 鄭飛揚了二正的走到韓致恒這一桌,大咧咧的就坐在了沈孝千旁邊,一只胳膊自然而然的搭在沈孝千肩上,一邊笑一邊問:“就你倆?李勉呢?” “李勉在家接受再教育。”韓致恒看沈孝千眉毛都快擰成麻花,好笑的說。 跟沈孝千的話說的差不多了,韓致恒也不想當燈泡,就起身,拎起衣服:“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聊吧?!?/br> 他對鄭飛是向來沒什么好感的,能少看一會兒是一會兒。 韓致恒朝門口走的時候,就聽見身后鄭飛用李勉形容為“膈應人”的聲音在說:“你不是躲我嗎,我告訴你我就是不愿意去抓你……我送你的……穿沒穿啊?不信,我摸摸……別動!” 韓致恒都替那倆人害臊,沈孝千看樣子是倒了個比他還大的血霉。 鄭飛那人可難纏,當初他為了把李勉解救出來,犧牲了多大一筆買賣呢。 韓致恒看了眼時間,這時候韓致毅應該在單位,還沒回家。 距離他從小黑屋出來也過去快半個月,既然李勉那邊又有新狀況,他就趁這段時間去勸勸自己母親吧,等李勉出來,兩邊都搞定那就皆大歡喜了。 韓致恒到家時,臧華正在花房澆花。 韓致恒從旁邊拿過剪刀,將米蘭的枯枝都剪掉了,同時暗暗觀察母親的神色。 他都說了,這花下邊得墊個盆,不然土里沒水分,枝葉都得干死。 一段時間不見,果然又少了不少枝兒。 母親就不是能養(yǎng)好花的人,都死了多少盆了,有的他拿回辦公室拯救拯救活了的,再拿回來也難逃一死。 他這邊剛剪完枝,就聽臧華嘆了一口氣。 “我又聽你爸說了,你跟李勉的事……為了你,從前我沒少讓致毅給你找好人家的姑娘相親,那么多就沒一個看得上的?怎么就偏偏……他有哪點比那些姑娘好?” 總算知道他大哥為什么總給他介紹相親對象了,原來幕后黑手在這呢。 韓致恒有點好笑,幫臧華挑著枯死的葉子,說:“這是注定的,媽,你應該能理解?!?/br> 畢竟當初她也愛上了不該愛上的有婦之夫,還生下了他。 臧華沉默了一會,還是不甘心,變著法子勸說兒子:“李勉這孩子,偶爾看看行,天天看著,太鬧。” 一想到李勉的鬧騰勁,韓致恒忍不住嘴角上翹,其實他還挺喜歡咋咋呼呼的李勉,人都說性格互補的兩個人才適合在一起。 他有時候就覺得自己一個人太寂寞了。 他從小就安靜,九歲那會兒剛認識李勉,正是李勉最可怕的時候。 上房揭瓦砸窗戶點火無所不為,搞破壞沒有分寸,年紀小,大人又不能拿他怎么樣。長得跟個小猴子似的好像一碰就能散架了,根本沒人敢動他,誰都怕粘包賴。 李勉每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都有種世界末日的感覺,明明只有一張嘴,卻能制造出幾百個人的混亂感。 李勉一來他家,他就煩的要死,經(jīng)常都是找個安靜地方自己玩自己的,也只有好心的二哥會耐心的陪陪那個聒噪的小客人。 但是作為很早就明白沒有存在感就不能引起別人重視的韓致恒,還是會默默的觀察李勉,看他都在作些什么,怎么就能作翻天了,想看看有沒有什么值得借鑒的地方。 然后他發(fā)現(xiàn),李勉這小孩相當能自娛自樂了。 有時候玩角色扮演,一會當語文課文里的小蝌蚪,扭著小小的身子裝作找mama,一會掐著腰演mama,自己抱住自己深情的說:我可找到你了我的小蝌蚪兒子女兒。 有時候趁大人不注意玩飛刀,沒有飛刀就拿剪刀,朝木質(zhì)家具上“咔咔咔”的扔,還自己畫好了圓環(huán)和圓心,他家好多好家具都被李勉用利器磕的四處是坑。 還跟所有人包括大哥二哥武管家一切他能看到的人要好吃的,要不到就躺地上打滾,沒人理就朝自己身上澆水去外邊土地上滾一圈進到他家屋里在地板上繼續(xù)滾。 李勉的出現(xiàn)只能用兩個字形容:災難! 長大后再想想,這些關(guān)于李勉的回憶,還都挺美好的,雖然對于當時的他來說,真如噩夢一般。 臧華還在說:“你忘了他小時候,你不理他他就拿刀威脅你要把你切成太監(jiān),三歲看老,你看看他長大后……”干過多少壞事啊。 “媽,那只是玩具刀?!?/br> “是,那是玩具刀,那誰知道萬一他手里有把真刀,會不會真切下去?!?/br> 韓致恒哭笑不得,沒發(fā)現(xiàn)自己母親是這么記仇的人。 不然都說婆媳關(guān)系難處,這種連他自己都不記得的瑣事,當媽的還記得那么清楚,簡直是誰得罪過兒子,她就記恨一輩子的架勢。 真切下去?他敢! 李勉真切下去豈不是毀了他自己一輩子的幸福? 臧華似乎是越說越氣憤,而且,韓致恒所料無誤的話,這幾天母親一直在回憶她所有能想起來的李勉的劣跡,就等著挨個說給他聽,讓他知道這小壞子多么不配他。 韓致恒耐心的拉著臧華坐到藤椅上,給人倒了杯茶。 “媽,慢點說,喝點水吧?!?/br> 臧華點了口茶水,又道:“也不是說小琴的兒子就那么不好,但是媽舍不得你這么讓人欺負啊?!?/br> 韓致恒暗想:你如果只是擔心這點,那大可放心了。 目前來說,兩人在一起后,都是他欺負李勉…… 他幾乎有種把小時候受的窩囊氣都撒出來的爽快感…… 以李勉的智商想要欺負他,除非是他自愿,否則李勉也只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已。 當然了,兩人好之前的糟心事就不提了,那都是他過分縱容的結(jié)果。 臧華說的嗓子疼,卻見兒子溫溫柔柔的笑著,好像回憶什么好事呢,一顆心又往下沉了不少。 她換了話題,開始說從前怎么一把屎一把尿把韓致恒帶大的,結(jié)果老了老了連個孫子都抱不上。 說來說去,重點還是下一代的問題。 在這點上,韓致恒就沒辦法做出安慰了,只能靜靜聽著。 好在很快韓鐵山就回來了。 韓鐵山拍拍臧華的肩,說:“年輕人的事,我們就不要cao心了?!闭f完,轉(zhuǎn)過頭:“致恒,你跟我來?!彼闶前秧n致恒給解救出來了。 進了書房,韓鐵山示意韓致恒將門帶上,兩人坐下后,他說:“上次你問我優(yōu)秀企業(yè)評選的事,現(xiàn)在各單位都在寫票,結(jié)果還沒出來,你怎么突然對這些事感興趣了?” 韓致恒也不想跟父親繞彎子,直接就說:“朋友讓我?guī)椭鴨枂??!?/br> “哪個朋友?” “司軍?!?/br> 韓鐵山沉吟了一會兒,說:“我這邊的事,你就不要再問了,結(jié)果公布前,這都是內(nèi)部保密的。跟司家那邊,你要保持好距離。省里現(xiàn)在下來人正在暗里調(diào)查一批官員,我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查到他們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