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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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br> “是被西施滅掉的那個吳國吧?” 洪櫻白了她一眼:“西施滅掉的吳國不就是你老家那片?他們的君主會葬到河北來?而且那時候才春秋,還沒有皇帝?!?/br> 楊末抓了抓頭:“對哦……那就是三國孫權(quán)那個吳國?這我知道,電視上老演,我還會玩三國殺呢。” 洪櫻把臉撇向窗外:“你個歷史盲,我不想跟你說話了?!?/br> 楊末抓著她的胳膊搖晃:“別這樣嘛,你也知道我當年歷史會考都是靠你的小抄才勉強及格的。你的物理不也全都還給中學老師了,我也沒鄙視過你呀,咱們求同存異嘛?!?/br> 阿福在前排開車,他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她們,笑著說:“是梁朝之后、陳朝之前那個吳朝吧?同一時期好像還有個魏國,南北對峙。” 洪櫻推了楊末一把:“你看看,人家國際友人都比你了解咱們的歷史,你好意思說自己是中國人嗎?” 楊末不以為然:“他是老外里面的異端,做不得準。他還會背古詩詞、《出師表》呢!” 這下?lián)Q洪櫻驚訝了:“真的?中文說得好不稀奇,但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外國人能搞懂咱們的文言文的?!?/br> 阿福卻皺起眉:“出師表?那是什么?” 楊末見牛皮吹破了,有點羞惱:“不是你自己說會背的嗎?” “我什么時候說過?” “就是過年的時候在我老家呀!你還給我吟什么‘憶江南’,說自己會背《出師表》、《岳陽樓記》,你都忘啦?” 他的眉頭蹙得更深,露出困惑的神色。 洪櫻圓場道:“你自己都不會背,還為難人家。對了,就在這兒靠邊停吧,旁邊有家咖啡館,咱們進去坐坐?!?/br> 阿福在路邊停下,三人下車。這里已經(jīng)是河北省地界,遠離市區(qū)的小鎮(zhèn),咖啡館也比較簡陋。進去之后在安靜的角落坐下,水單看了一圈,楊末問服務(wù)員:“只有咖啡和冷飲嗎?要不給我來杯白開水吧?!?/br> 洪櫻問:“你在國外這么久,還喝不慣咖啡?” “末末對咖啡不耐受,喝半杯就會失眠?!卑⒏L嫠卮?,他的手從她頸中滑過,親密而自然,“剛剛經(jīng)過一家奶茶店,我去幫你買杯熱奶茶過來,你們先聊?!?/br> 楊末沖他一笑:“好啊,我要紅豆的?!?/br> 他一出門,洪櫻立刻八卦之魂熊熊燃燒,抓著她問:“喂喂,你從哪里拐來這么極品的外國帥哥,長得好像基努·里維斯??!還會說中文沒有交流障礙!還這么溫柔體貼!” 楊末笑嘻嘻的:“因為我家祖墳上冒青煙呀,你要不要也去給你家祖宗燒兩柱香?” 洪櫻氣餒地坐回沙發(fā)里:“別跟我提‘墳’字,我現(xiàn)在一聽到這個就頭大?!?/br> “因為那個漢武帝——哦不,吳武帝的墳嗎?還不是你自己喜歡的,說頭大,一干起來就沒日沒夜廢寢忘食。”楊末看著她萎黃的臉色和眼底下的黑眼圈,“氣色這么差,又熬夜了?” “昨天有個重要的發(fā)現(xiàn),一不小心就通宵了?!闭f著,洪櫻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起電話,聽了兩句,困倦的雙眼立刻炯炯有神:“什么?真的?!能能能,我?guī)щ娔X了,可以用手機上網(wǎng),你馬上給我發(fā)過來?!睊炝穗娫捑蛷陌锬贸霰銛y筆記本打開。 楊末問:“怎么啦?你有事要忙?” 洪櫻一邊cao作電腦一邊說:“沒事,就是有了新的進展。艾瑪,太八卦了,太八卦了……來來來,我給你看我們拍攝的照片,還沒對外發(fā)布呢,第一手資料?!?/br> “墳里面的照片?是不是還有什么木乃伊、僵尸什么的?”楊末往旁邊一縮,舉起雙手做了個僵尸的動作,“不要看,我害怕?!?/br> “木乃伊那是埃及的!還僵尸,你僵尸電影看多了吧?都好幾百年過去了,墓葬保存得也不好,能剩下幾顆牙齒骨頭就不錯了。”洪櫻把電腦屏幕轉(zhuǎn)過來,“都是處理過準備公開發(fā)布的,放心不會出現(xiàn)驚悚鏡頭傷害小朋友們純潔的心靈?!?/br> 楊末偷偷瞄了一眼,確實還好,有些還用特效還原處理過,看起來和博物館里的展品效果差不多。 洪櫻一張一張翻過去,給她看墓室復原圖、出土的文物、碑銘等,一邊看一邊向她講解。楊末看得興致缺缺:“體會不出來你說的有趣……就像我跟你說量子物理多有趣你肯定也不覺得,是吧?” “科普道路果然任重道遠,好吧,給你看個八卦的?!焙闄褟臄?shù)千張圖片里挑出最新的幾張,“看這個?!?/br> 奇怪得很,明明與前面的圖片并無明顯不同,也是半合成的效果圖,露出衣冠外的面部和手都處理過模型化了,只能看出人體的形狀,她卻莫名地被吸引住了視線。 “看到這個沒有?吳武帝腦袋下面的枕頭,剛出土的時候我們就注意到了,是瓷的。一般皇帝的隨葬品,不是玉枕就是金枕,哪有人用如此簡陋的瓷枕?而且這個瓷枕里面是空心的,有內(nèi)容物,鑒定結(jié)果剛剛出來,你猜里面裝的是什么?” 楊末呆呆地問:“裝的是什么?” “骨灰!女人的!四十至五十歲之間的中年女性,和武帝去世時的年齡一致。你說一個皇帝把女人的骨灰塞在枕頭里和自己合葬,意味著什么?” 楊末眨眨眼:“那是他的皇后?” 洪櫻已經(jīng)對她的古代常識絕望了:“如果是皇后那光明正大地合葬就好啦!武帝的皇后二十多歲就死了,葬在洛陽北邙山。洛陽是吳朝的都城,歷代皇帝都埋在那兒,只有武帝在燕州行宮駕崩,相當于現(xiàn)在的小湯山那一片,靈柩也沒有運回去和皇后合葬,而是葬在了河北,就是我們現(xiàn)在挖出來的那塊地兒了?!?/br> “哦……”楊末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是皇后,那就是寵愛的妃子嘍?!?/br> “妃子也可以陪葬帝陵石室,反正旁邊沒有皇后,不就相當于合葬了嗎,何必燒成灰藏在枕頭里?古人講究死后留全尸入土為安,輕易不會火化的。你想想,這里面是不是很八卦?” 楊末呆滯地看著她,一副領(lǐng)悟不了這有什么好八卦好興奮的表情。 洪櫻猶不死心,繼續(xù)調(diào)出那只瓷枕的單獨照片:“這是清理復原后的照片,瓷器保存得很好,潔白如玉,很漂亮吧?這個枕頭的造型也很特殊,以往出土的文物中從來沒有過。你看它的形狀和線條,像什么?” 她繼續(xù)呆滯地問:“像什么?” “像不像少女的腰肢?” 她沒有考古學家豐富的聯(lián)想力,看不出來一個兩頭高中間凹的枕頭和少女細腰有什么關(guān)系,但是一個人枕在另一個人腰間,這幅畫面卻有一種神秘的似有若無的熟悉感,但又想不起來是何人何時何地。 她也皺起眉,露出困惑的神情。 背后伸過來一只手,把一杯打開的熱奶茶遞到她手里。阿福不知何時已經(jīng)回來了,站在她們身后也不知看了多久。他不著痕跡地把她往里推了推,坐到她身邊:“馬上該吃飯了,先別看這些了吧,末兒害怕尸體和鬼魂?!?/br> 洪櫻見她和自己沒什么共同語言,正好他們點的咖啡也上了,就把筆記本收起來,繼續(xù)聊旅行和見聞,又給他們介紹了附近的景點,讓他們下午自己驅(qū)車去玩。 晚上回到下榻的家庭旅館,楊末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發(fā)現(xiàn)阿福站在靠窗的書桌前,桌上擺著硯臺、筆擱和宣紙等物。她湊過去一看,更加吃驚:“你還會寫毛筆字?不是吧,我都不會!這些東西從哪兒弄來的?” “樓下有家書店,看到有硯臺賣,就買了一副紙筆墨硯回來?!彼麑懲曜詈笠还P,把筆放下,“隨便寫著玩的?!?/br> “雖然我只有小學里練過描紅毛筆字,但還是能看出別人寫得好不好的。這是……呃,楷書?行書?” 他笑了笑:“行楷?!?/br> 她湊上去細看:“先帝創(chuàng)業(yè)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這不是《出師表》嗎!原來你真的會背,那上午為什么還說不知道《出師表》是什么,害我好丟臉!” “對不起,我一時記岔給忘了?!彼Φ脺厝幔绱簳?,讓她不禁微微紅了臉低下頭去。他接過她手里的浴巾替她擦頭發(fā),語氣輕柔隨意:“現(xiàn)在重又想起來了而已?!?/br>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有人注意到下卷卷名叫“情難枕”嗎…… 正文到這里就全部結(jié)束了,還有一個和正文關(guān)系不大的怪力小蘿莉番外。 本文中的吳朝、梁朝、陳朝和鮮卑魏國都是架空,子虛烏有的朝代,具體年代不明,請勿當真。 完結(jié)了,如果覺得咱寫得還可以的話收一下專欄吧,開新坑有提示喲~ ☆、第113章 番外 女兒紅 對于楊顯這個從小沒有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女兒,兆言是感到愧疚的,他迫不及待地想把缺失九年的父女情彌補回來。 當然,首先,人家得知道你是她爹。 白天穎坤要去府衙坐堂,一旬一休。用兆言的話說,他們家是女主外男主內(nèi),反倒是他這個退休皇帝整日無所事事,在家里眼巴巴地等著她回來。閑來無事,他就跑去和楊顯套近乎。 和晉陽那個小人精打了十多年交道,兆言自認在養(yǎng)女兒這件事上還是有一些育兒心得的。但是,楊顯這個女娃娃,她似乎不是一般的娃娃…… 小姑娘非常勤奮,一大早就爬起來練武。她的武器很特別,是一根空心的鐵棍,分量很輕,單手持握,舞起來空腔中陣陣破空風聲,別有一番動人心魄的氣勢。練了一早上,額頭上都出了汗,蘋果似的臉蛋兒紅撲撲的。兆言在場邊招呼她:“顯兒,過來喝口水歇一歇!” 楊顯收起兵器走過來,恭恭敬敬地雙手從他手里接過茶碗:“謝陛下?!?/br>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母女倆還真挺像的,都讓人無從討好。 兆言笑呵呵地作慈父狀,拿回她喝空的茶碗,又把手巾遞過去給她擦汗:“看你滿頭大汗的,累壞了吧?你娘親已經(jīng)出門了,不必這么辛苦,快來樹蔭里坐下,看你曬得臉都紅了?!?/br> 楊顯嚴肅地看了他一眼:“我練武又不是為了做給娘親看的。” 原來小丫頭還是個武癡,像我,像我,呵呵。兆言心里這么想著,決定改變策略投其所好,聊聊武學:“顯兒,你這練的是劍法吧?為什么不用真劍而用空心棍?” “娘親怕我失手傷人?!?/br> 兆言一頓,接過她左手里擦完的汗巾,想起一事:“顯兒,你是不是左撇子?我看你吃飯寫字都用左手,為何練武卻用右手持棍?” “娘親怕我失手傷人?!?/br> 皇帝陛下不死心地左右看了看:“你一直都自己一個人空練招式?武藝不比文墨,還是得多和別人切磋才能長進。行宮里這么多武功高強的守衛(wèi)軍士,怎么不找人來比劃比劃?” “娘親怕我失手傷人?!?/br>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兆言板起臉:“我不信,你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力氣能大到哪里去,還怕失手傷人?別吹牛了,對朕撒謊可是欺君之罪?!?/br> 小姑娘居然還真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下謝罪,跟她娘一個口氣:“臣女句句屬實,不敢欺瞞陛下。” 兆言從兵器架上取出一柄精鋼寶劍:“朕以前也喜歡劍術(shù),師從你過世的六舅舅,他劍法精妙得很。近年因為肺疾練得少了,不過只過招不運氣還是可以的。來,朕來領(lǐng)教領(lǐng)教你這小丫頭的高招。” 楊顯有點猶豫:“這……我怕失手傷了陛下。” 這話從一個十歲小娃娃的嘴里說出來,還真是傷人自尊哪。 兆言道:“咱們比武切磋,點到即止。何況你用的是棍,我用的是劍,你怎么會傷到我?” 楊顯面色淡然,似乎并沒有和人比武的興趣,但是看在他是皇帝的面上不好拒絕,持棍抱拳道:“請指教?!?/br> 兆言到了離宮后經(jīng)常和穎坤過招強身,雖然玩鬧的性質(zhì)居多,劍招倒是練得很熟了。他起初只用招式不運內(nèi)力,但是這小姑娘果然如穎坤所說,還挺有兩下子。他暗暗運了勁力,手下絲毫不敢懈怠,過了五六十招,才憑借身長和兵器的優(yōu)勢險勝她一籌。 勝負一分,楊顯立刻收招退開,對他抱拳一揖:“臣女甘拜下風?!?/br> 兆言看她的神情毫無甘拜下風的誠意,倒有幾分“終于糊弄過去可以交差了”的敷衍。他把劍換到左手挽了個劍花,又換回右手去:“我若用左手使劍,只怕連一半的功夫都施展不出來。你既然生來慣用左手,為何非要強扭逼迫自己用右手,豈不是自削其力?來,換左手試試看,讓朕看看你究竟有幾分本領(lǐng)?!?/br> 楊顯露出為難的表情。 兆言笑道:“小小年紀,就懂得韜光養(yǎng)晦了?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你娘親的。你每天都只用右手練習,難道不想知道自己換回左手的真正實力嗎?” 不管他說什么,楊顯都是那副興致缺缺不為所動的神色:“這個我當然心里有數(shù)。還是點到即止?” “對,點到即止?!?/br> 點到…… 當啷一聲,兆言的精鋼劍脫手落地,他彎腰握住了自己的右手。虎口裂了,滿手鮮血。 好一個點到即止…… 楊顯沒想到自己還是一出手就傷了他,將手中鐵棍就地一插,追上來捏住他出血的傷口。小姑娘沉著冷靜,按住手上經(jīng)脈xue位止血,一邊掏出汗巾替他包扎。 兆言看著她憂心關(guān)切的眼神和擰起的小眉尖,這么小的人兒像個大人似的臨危不亂,心頭一陣發(fā)軟,唇角忍不住向上彎起,愈發(fā)覺得,她和她的母親還真是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