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時候來往還非得用漢人那套，不然家里牛羊多少都沒辦法記下來。

    “阿嫂識字，自然許多事就要問問她了?！辟R昭說道。

    “這樣啊?！崩钫熣J(rèn)得幾個字，知道有時候不識字的確是很多麻煩，他一拍大腿看向那邊的大兒子，“阿惠兒，以后跟著娜古多學(xué)幾個字，知道嗎！”

    李桓抬起頭，外面的月光照在他眸子上，籠罩了一層光芒，雙眸生輝。

    “是，兄兄?！?/br>
    “那還不如和司馬子消學(xué)呢，”賀昭說道，司馬子消祖上聽說是被胡人俘獲的司馬氏宗室，那會漢人正統(tǒng)被迫南遷，天子都給胡人們當(dāng)奴仆去了。

    司馬子消生活在懷朔，但也認(rèn)得字，在一群人里很是難得了。

    “好了好了，干嘛生氣呢。”李諢說道，他轉(zhuǎn)過頭看見兒子正在地上畫東西，突然想起兒子小時候的事情了。

    “阿惠兒和娜古玩的好啊?！崩钫熜Φ?，這兩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從兩孩子打小開始，娜古好像把阿惠兒當(dāng)小輩看，換了其他草原上的男孩子，難免會鬧脾氣，可是他家孩子就偏偏和娜古就看對眼一樣，喜歡跟著她。

    “以后說不定，阿惠兒能把娜古給搶進(jìn)門?！崩钫煂R昭說道。

    “那可不一定。”賀昭抬頭說道，“說不定烏頭以后有了好出息，能給阿惠兒找個更好的呢。”

    李諢聽了這話，先是一愣，聽這話好像還有些嫌棄娘家侄女的意思，不過后面他是大笑起來了，“好?。　?/br>
    李桓低頭借著外頭的月光，練習(xí)著自己從賀霖那里學(xué)過的字。

    父母的對話他好像聽不見似的，他在地上寫了幾個字，最后將自己的名字給寫出來，又覺得不是很滿意，又把賀霖的名字寫上去。

    這下他舒服多了！

    外頭月光泠泠，帶著些許的冷意。

    “家家，我就想要娜古?！彼麑懲?，看著地上歪歪扭扭的字一會，抬頭對那邊的母親說。

    賀昭被兒子的話一哽，她抬頭道，“你幾歲呢？”

    “說起來，阿惠兒的確能夠娶妻了。”李諢望著兒子笑道。鮮卑人有早婚的也有晚婚的，早婚的五六歲就被結(jié)婚了的，晚婚有到二十多歲，沒個定章。

    “別跟著小兒一起胡鬧?！辟R昭沒把兒子的話當(dāng)回事。

    佛貍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哥哥、哥哥——”說話都稚嫩的很，也不知道是在叫李諢還是李桓。

    賀內(nèi)干費了一夜的口舌，他耐心并不是很好，但是對著崔氏他就樂意了。

    賀霖第二天揉揉眼起來，看到賀內(nèi)干臉上都能笑開花。

    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甜頭，這么開心。

    趕路繼續(xù)，一群人也沒在這地方多呆，畢竟這里連只野雞都沒見著一只，呆著也沒意思，不如走。

    路上，賀內(nèi)干驅(qū)馬走在李諢身邊問道，“烏頭，投靠哪一邊想好了沒？”

    “我想了想，要不就去陸威那里?！痹隈R上，李諢看著周圍蕭條無人煙的景色說道，“陸威本來就是懷朔鎮(zhèn)的人，跟著他吧?！?/br>
    “那好?！辟R內(nèi)干道。

    陸威當(dāng)年懷朔鎮(zhèn)的人起兵，李諢也見識過他的作風(fēng)，一路上燒殺搶掠，寸草不生。和茹茹人像了個十層十。

    和陸威手下人遇上的時候，真遇上他們在燒殺搶掠，老弱的哭叫不絕于耳。

    一個胡人士兵見到他們，立刻就拔刀了。

    李諢上前說道，“哎別！我們也是從懷朔鎮(zhèn)里出來的，跟著將軍進(jìn)過洛陽，我們拖兒帶女的來投靠將軍來了！”

    那胡人士兵打了一下他們，男人們都是騎馬的，而且看面目有漢人有胡人，不像是說假話。

    “你等會！”士兵喊道。

    等到那邊搶完，年輕女子們被圈到一處瑟瑟發(fā)抖，那邊才來人將李諢等人給請過去。

    陸威坐在馬上看著那個高大俊秀的男人前來，李諢對著上面的胡人行禮，“屬下拜見將軍?！?/br>
    “你來了啊。”陸威看和李諢道，面上并無多少笑容。

    李諢笑道，“小人特別帶著妻兒前來投靠將軍，還望將軍不棄收留我等?！?/br>
    陸威看著李諢，李諢此人還是有幾分能耐，麾下多幾個人也不無不可，他點點頭“好！”

    賀霖就沒想過會看到外頭那么限制級的一幕！

    夜晚夜黑風(fēng)高的，女子那里慘叫一片。

    賀霖夜間內(nèi)急跑出去，李諢就在她旁邊，李桓聽見響動出來，正好看見，提著根木棍陪著她，給她把風(fēng)?；貋淼臅r候聽到女子慘叫和男子的聲音，賀霖過去伏在草叢間扒開一看，目睹眼前慘景尖叫就在喉嚨里，一只手捂住她嘴上，將她往回拉。

    女子們被按在地上，那些男人圍著一圈，正等著輪到自己。

    “別看！”李桓在她耳畔低聲說。

    賀霖被嚇得雙腿虛軟，差點走不動。方才那些場景在眼前滑過，她牙齒都在上下打架。

    “剛才什么事都沒有！”李桓在她耳畔低聲說道，他這會已經(jīng)到了長身體的時候，個子隱隱約約已經(jīng)有超過她的趨勢了。

    賀霖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李桓看著她，蹲下來，“我背你回去?！?/br>
    她趴在男孩子稚嫩的背上，讓他背起自己走。

    “別怕?！彼f，“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