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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憨妻悍夫在線閱讀 - 第63節(jié)

第63節(jié)

    艾塔兒一怔,眼中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詫。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時,同樣一抹黑色的身影閃現(xiàn),猶如小小的龍卷風(fēng)刮過。

    艾塔兒的身子被帶離了原地,而身影與紅色氣流相觸,竟將彌漫的血色盡數(shù)吸入。

    艾塔兒驚魂未定地看著來人,隨即便親昵地喊了一聲,“祭司大人?!?/br>
    一名同樣身穿寬大黑袍的中年男子,臉色異于常人的蒼白,眉眼之間依稀可見年輕時候的俊朗和孤傲。只是男子的眉頭微蹙,似乎有種化不開的憂郁和陰沉。

    “族長大人,你不該下此重手。艾塔兒是我族的繼承人?!蹦凶犹ы壑虚W過一抹痛惜,“她也是你的女兒?!?/br>
    “我知道你不會讓她出事的?!迸虞p笑一聲,不以為意。

    “艾塔兒,你先出去?!蹦凶踊仡^,聲音輕緩。眉心之處盡管舒展開來,卻憂郁依然,“好好休息一下,不要想那么多。”

    艾塔兒神色復(fù)雜地望著這個從小一直對她倍加呵護(hù)的祭司大人,乖巧地點(diǎn)點(diǎn)頭,“艾塔兒知道?!?/br>
    盡管沒有人向她挑明了說,但她清楚,她與眼前這個瑪羅族內(nèi)除母親之外最為尊貴的男人之間,絕不僅僅只是祭司大人與繼承者的關(guān)系。母親見到他時的又愛又恨,母親有時候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還有祭司大人對她那種超過師徒的關(guān)心和疼愛,都無疑證明了這一點(diǎn)。

    父親,這兩個字雖然她從未說出口,但祭司大人,就是她的父親,最疼愛她的父親。

    “怎么?”黑衣女人款款走近男子,“怎么讓她走了,怕讓她聽到你維護(hù)那個賤人還有那個小賤人的話嗎?”

    艾塔兒的腳步一頓。

    黑衣女人眼角瞥過腳步有些猶疑的艾塔兒,紅唇綻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如果艾塔兒和那個小賤人打起來了,你會幫著誰?”

    “伊戀!”男子有些無奈地喊了一聲。

    沒有聽到毋庸置疑的艾塔兒三個字,艾塔兒的一顆心仿若被狠狠地抽打了一下。這種選擇,最疼她的祭司大人不應(yīng)該是毫不猶豫地選擇她嗎?

    楊蘭花,艾塔兒只覺得胸口處的恨意漲得幾乎要撕開胸腔跑出來。楊蘭花,為什么本應(yīng)該屬于我的東西,你統(tǒng)統(tǒng)要搶走?楊蘭花,沙歸丘,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緊握著雙拳,眼中充斥著驚人的恨意,艾塔兒僵硬的身體消失在祭壇內(nèi)。

    艾塔兒一走,女子的神情恢復(fù)了之前的淡漠和冰冷。嘴角扯過一抹不屑的笑意,“聽到那個賤人竟然和楊宗武生下了一個小賤人。”女子緩緩靠近,手掌貼在男子的胸口處,“有沒有覺得很心疼,很不甘?”

    “從小大大,不管我怎么討好你,怎么追逐你,怎么討你歡喜,你的眼里,始終只有那個只會裝腔作勢,內(nèi)向木訥的伊然?!迸拥哪樢?yàn)閼嵟で似饋?,手掌猛地化為爪狀,長長的指甲立在那男子的胸膛處,紅色的蔻丹猶如嗜血的殺意,“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好好嘗一嘗,到底那賤人給你下了什么蠱?!?/br>
    男子眉頭一皺,猛地退后一步,“伊戀,我告誡過你,不要一錯再錯。如今的你,越來越暴虐無常。噬魂獸不是你所能掌控的存在。你再這樣執(zhí)迷不悟,最終會毀了你自己,毀了整個瑪羅族?!?/br>
    “你是想說服我不要打那個小賤人的主意?”女人眉一挑高,隨即雙眸布滿陰霾,“噬魂獸是我瑪羅族信奉的獸神,擁有著無比的異能和力量。而我,”女子張開雙臂,“我是瑪羅族里唯一一個擁有獸魂傳承的人。唯有復(fù)活噬魂獸,才能復(fù)興我整個瑪羅族。”

    “瑪羅族,傳承噬魂獸的功法,吸精噬魄,才是我們不斷強(qiáng)大的本能。那個女人,還有她生下的小賤人,活著的唯一價值,就是用她龐大的生命之源,飼養(yǎng)偉大的獸神,直至它的復(fù)生?!迸私醢d狂地喊出聲來。

    “你簡直不可救藥?!蹦凶拥哪樕铣霈F(xiàn)了一抹隱怒,“她是你的同胞jiejie。逝者已矣,復(fù)活獸神一事,我決不允許你繼續(xù)下去?!?/br>
    “我就知道,你心疼了?!迸铀浪赖囟⒅腥耍八娴乃懒藛??”女子越走越近,“從那一年開始,每年你閉關(guān)修煉的三個月里,為什么總有那么二十來天我感受不到你的氣息。這些年,你走遍大漠多少地方?可曾找到她的消息?”

    男子的雙眸猛地一睜,帶著強(qiáng)烈的隱怒,“你竟然監(jiān)視我?”

    “為什么你不認(rèn)為我是在關(guān)心你。在你的心里,我做任何事情都是錯的,那個賤人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對的,包括她拋下你跟楊宗武那個野男人跑了!”女子尖銳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祭壇。

    男子閉眼,深吸一口氣,再睜眸時已經(jīng)平靜無波,眼神疏離而警惕。

    “族長大人,屬下先行告退?!狈餍?,轉(zhuǎn)身,男子的身影輕飄飄地淡出,消失。

    只留下祭壇里女人瘋狂的大笑和怒吼。

    再次出現(xiàn)在幽深走道里的男子,全身上下透出極端的疲憊。

    望著入口處幽暗的光線,男子的嘴角浮現(xiàn)一絲溫和的笑意,口中喊出了兩個字,“伊然?!?/br>
    輕輕的兩個字,卻仿若傾盡了男子所有的氣力和感情,他的身體,竟隨之輕顫不已。

    而大漠另一邊的露嵐小鎮(zhèn)里,此刻已是夜深人際,月黑風(fēng)高之時。

    梵卓瀟灑地坐在他那套專門運(yùn)來的沙發(fā)上,手持著一杯猩紅色的粘稠液體,向一個他很看不順眼的不速之客舉杯。

    “處/女的馨香,云先生有沒有興趣品嘗一下?!辫笞繐P(yáng)眉道。

    云魔神緩緩踱步而進(jìn),怡然自得地坐下,右手微抬,“血主的好意心領(lǐng)了??上г颇硨Τ藘?nèi)子以外其他女人的東西,一概興趣不大?!?/br>
    云魔神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聲音懶懶地道:“同樣的,別人對我內(nèi)人的興趣太大,我心里也會不舒服。”微微抬眸,看向正要舉杯暢飲的梵卓,“我要覺得不舒服,定要做些讓別人也不舒服的事情來?!?/br>
    云魔神伸了個懶腰,半躺進(jìn)沙發(fā)里,神態(tài)慵懶而性感。

    梵卓微微皺眉,發(fā)現(xiàn)本已遞到嘴邊的酒杯,杯中的鮮血不斷干涸,瞬間整個杯子嶄新如昔,仿若未曾倒過任何液體進(jìn)去。

    梵卓無奈地放下杯子,依舊風(fēng)度翩翩,“云先生,你不覺得你這種行為非常的孩子氣嗎?”

    云魔神身子微微前傾,饒有興趣地問道:“哦?血主大人有何其他建議,以助我一抒心中之不快?!?/br>
    聞此言,梵卓差點(diǎn)當(dāng)場翻了一個白眼。

    老管家杰斯站在一旁,看著坐著沙發(fā)上的兩個男子,一個俊美絕倫,一個風(fēng)華絕代,兩人那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zhì)和優(yōu)雅風(fēng)度,都是常人難以企及的。

    即便是唇槍舌戰(zhàn),也一樣叫人生不起絲毫的惡感和煩躁。、

    想到今日在大廳里兩人曖昧的交談,杰斯覺得眼前這一幕無比賞心悅目起來。

    杰斯突然意識到自己思想的齷蹉,老臉一紅,抬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

    “云先生,你要知道,我對與楊隊(duì)長的合作,是抱著十二萬分的誠意。”梵卓攤手,“即使我對楊隊(duì)長本人抱有一定的興趣,可是云先生難道不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公平競爭才是男士應(yīng)該具備的風(fēng)度和修養(yǎng)?”

    “不曾想血主竟也是講究公平之人?!痹颇竦拿嘉惨惶簦@得有些訝異。

    梵卓輕咳一聲,身為血族的最高執(zhí)掌者,雖說不愿做太過傷天害理之事,但一些個巧取豪奪的事情還是不在少數(shù)的。

    所謂公平,也得看對象。不同層次階級的人相爭,遠(yuǎn)遠(yuǎn)談不上有何公平可言。

    “甚合我意?!痹颇褚慌氖郑霸颇乘貋硪彩侵v究公平之人。以血主大人的身份,也算有足夠的實(shí)力與云某公平相爭?!?/br>
    梵卓本來還有些赧顏,一聽這話竟有些氣短。

    圈來兜去,這家伙拐著彎捧己踩人。

    “云某與血主相談甚歡,說到公平競爭,云某倒是有個好提議?!痹颇褚桓迸d趣盎然的模樣。

    梵卓眼角一跳,“請說?!迸c這種人說話,還是意簡言賅省力省氣。

    “軍中男兒較力,最常掰手腕。不若我們二人也來一場,為明日的大漠之行助助興如何?”云魔神笑得春風(fēng)拂面,

    助興?梵卓頭痛欲裂??呻S后云魔神的一句話,卻讓他為之一怔。

    “不若就以左手較量,血主以為如何?”云魔神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

    左手?血族之天神左手?

    第77章 古七十六

    梵卓緩緩地抬起自己的左手。黑色的手套仿若與他的左手已經(jīng)融為一體,絲毫找不到一絲縫隙。乍一眼看去,戴著手套的左手,普普通通,并無甚特別之處。

    “云先生?!辫笞康哪樕隙嗔巳终?似乎連他自己,也不愿表現(xiàn)出有任何褻瀆自己左手的輕佻之處,“你可知道,所有接觸過我這只手的人,非死即傷?!?/br>
    梵卓本來還想補(bǔ)充說明一下,唯一一個碰到他的左手依舊完好無缺的便是蘭花。只是梵卓念頭一轉(zhuǎn),還是生生忍住了。大戰(zhàn)前夕的美好夜晚,他不希望原本已然干燥而稀薄的空氣里,還彌漫著一股nongnong的醋酸味。

    “你放心?!庇纳畹耐释钢孕?云魔神唇角一彎,“我會成你的第一個?!鳖D了頓,滿意地看到梵卓已經(jīng)輕微扭曲的臉,“第一個碰過的你左手而安然無恙的人?!?/br>
    梵卓心里恨恨地想著,我跟蘭花說的話,根本算不上是調(diào)戲,頂多是夾雜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曖昧的情緒。這家伙有必要如此孜孜不倦,以調(diào)戲揶揄他為報復(fù)嗎?

    然而對于眼前這個極為看不順眼之人,梵卓無奈輕嘆一聲,自己卻依舊有種惺惺相惜之情。這個世界,能讓他看得起的年輕人太少太少。古門的金昊算是一個,但也僅是欣賞他的性格為人。圣光廷的阿瑟,梵卓從來厭惡至極,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云魔神,從他的身上,梵卓仿若看到了一部分的自己。

    孤傲,張狂,自信,不羈,而某些時候,卻又是高處不勝寒的孤獨(dú)。

    很慶幸,他們兩人雖然算不上是朋友,卻也不至于成為死敵。

    至于蘭花,梵卓不得不承認(rèn),每次想到這個名字,他依舊有些意動,有些興奮,甚至?xí)X得刺激。但所有的這些感覺,都基于蘭花的異能對他本能的吸引。

    如果讓他先于云梓焱遇見蘭花,那么如今他們兩人的位置,恐怕要調(diào)轉(zhuǎn)過來。云梓焱會是羨慕嫉妒恨的那一個,而他,會是傲嬌多情又愛吃醋的那一個。

    只是人生就是如此。一步之差,便是一生之遙。

    “云先生,你我二人的較量,你不覺得這地方經(jīng)不起折騰嗎?”梵卓舉起杯,杰斯殷勤地倒上血紅的液體。

    淺酌一口,唇上沾上的那一抹血紅讓梵卓看起來妖艷得如同盛開的紅色曼陀羅。

    云魔神輕笑一聲,“何須生死相搏。男人之間最原始的較量,自然是純粹的力氣之爭?!?/br>
    從對待蘭花的角度上看梵卓,云魔神自然是看他不順眼,但從對待正常人的角度看梵卓,云魔神卻不得不承認(rèn)與這家伙相處聊天的感覺,是最最接近自己在云朝和兄弟們在一起的時候。

    血主梵卓,沒有金昊那種一本正經(jīng)的嚴(yán)肅,也沒有阿瑟那種裝模作樣的虛偽,更沒有布善,風(fēng)狼他們那樣誠惶誠恐的敬畏??偟膩碚f,如果這個家伙在對待蘭花的立場上能夠正經(jīng)一點(diǎn),云魔神還是相當(dāng)樂意把他當(dāng)成一個值得深交之人。

    面對面的兩位天之驕子,想法竟然出奇的一致,正正是所謂的識英雄重英雄。只是現(xiàn)在的兩人并不知道,往后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和交集,卻是他們現(xiàn)如今絞盡腦汁也想象不到的。

    云魔神身子微微前傾,手指在前面的桌臺上敲了敲,眼中的挑釁意味漸濃,“如何?”

    梵卓冷著臉放下酒杯,一把扯開襯衫的領(lǐng)口,一撩西服的下擺,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fā)上,左手手肘重重落在桌臺上,“云梓焱,不要以為不使用天神左手具有的能力,你就有一線機(jī)會。就算僅憑氣力,也足以讓你知難而退?!?/br>
    云魔神慢條斯理地把自己的左手手腕搭了上去,“說些爭強(qiáng)斗狠的話是沒用的,相比之下,我們東方人就斯文簡單多了?!痹颇耦D了頓,展顏一笑,“還請閣下不吝賜教?!?/br>
    梵卓氣得差點(diǎn)一拳直接打過去,爭強(qiáng)斗狠,這樣的話也好意思說?是誰大半夜跑來爭強(qiáng)斗狠,非要跟人家較量一番?你的臉皮這么厚,你家蘭花知道嗎?

    兩只手腕如期碰撞在一起,兩人的身子都不覺一頓,眼眸里多了幾分正色。

    老管家杰斯的眉腳一跳,看著云梓焱的眼神也變得越發(fā)的凝重。

    少爺?shù)淖笫郑幢闶窃谄匠5臓顟B(tài)下,也不是尋常人能夠輕易接近,更別提觸碰。傳承自始祖的左手,血族里的親王級人物,在血脈的絕對壓制下,觸之都會控制不住的頂禮膜拜。

    而普通的異能者,觸碰天神左手,那絕對是對始祖血脈的褻瀆和不敬。就算少爺不動用左手的任何能量,也斷然會被左手本身所具有的殺戮和暴虐之氣所侵蝕。

    正因?yàn)槿绱?,少爺在和女人親熱的時候,左手也永遠(yuǎn)是一個不可觸碰的禁忌。

    而眼前的云梓焱看起來,卻是如此的舉重若輕。

    一個楊蘭花,一個云梓焱,杰斯心里琢磨著,都是輕而易舉就對天神左手免疫的人。如今他們兩個已經(jīng)是密不可分的一對戀人。少爺當(dāng)初對蘭花存著的那份小心思,估計也只能成為泡影。

    不過,杰斯摸摸下巴,如果他們兩人有了閨女,是不是也能繼承他們父母的這份天賦。血族的生命向來比常人更為漫長悠久,少爺,還是等得起的。

    杰斯猜對了一部分,卻遠(yuǎn)遠(yuǎn)沒能猜透全部。

    相對于云梓焱眉目含笑,泰然自若的模樣,梵卓白皙的臉,已經(jīng)有些微微泛紅。

    他確實(shí)沒有想到這個家伙的手,猶如銅澆鐵鑄一般,任他催動氣力,這家伙的手肘卻穩(wěn)穩(wěn)立在那里,像是早已鑄好的一塊鐵石,任你風(fēng)吹雨打,我自不動如山。

    ”血主,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臉紅起來,比花好看多了?!痹颇袂缋实男β曧懫稹?/br>
    這話一說,梵卓的臉已漲成豬肝色,“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臉皮厚起來,比很多女人的化的妝,都要厚多了?!?/br>
    “慚愧,血主對女人見多識廣,我自愧不如。我家蘭花,從來都是素凈清新,天然雕飾。”云魔神整一副傲嬌無比的模樣。

    言談間,云魔神的眉頭突然微皺了一下。

    梵卓只覺得一股傾山倒海般的巨力,朝自己的手腕碾壓而下,手腕的角度,開始徐徐向云魔神獲勝的方向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