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玉息盛錦坐在床邊握著奚琲湛的手一直沒有松開,連奚長樂和奚麟恭請用晚膳也沒理會,面沉如水坐在那兒,雕像似的,剛過子時,昏迷著的奚琲湛有了反應(yīng),他勉強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狹窄的視線中看見玉息盛錦便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輕輕喚一聲“盛錦……” “我在呢,奚琲湛?!?/br> 奚琲湛的笑容先于逐漸冰冷的身體凝固了,玉息盛錦捏著手中越來越冰的手輕聲說道:“你這個人還真是……有什么好笑的……” 半夜,皇宮里傳出令人心悸的云板之聲昭告天下,龍馭上賓。 葬儀井井有條進行著,大行皇帝已換了衣冠停靈奉先殿,宮中一片縞素,無憂、安康、永寧、凰桐四位公主陪伴在玉息盛錦左右,生怕她太過傷心傷了身體,可玉息盛錦臉上卻無一絲哀傷之色,只是停靈第一晚半夜,玉息盛錦睡不著坐起身,守在外頭的無憂立刻跑來,玉息盛錦擺擺手告訴她沒事,只是想出去走走。 無憂陪著她走,一走便走到了奉先殿,巨大的金絲楠木棺材里,奚琲湛的笑容仍舊鮮活。 見玉息盛錦坐下,并沒有默默垂淚,無憂稍稍安了心,站在母親身后默默陪著,聽母親與棺中人輕聲細語說話,說著說著,無憂發(fā)現(xiàn)不對了,玉息盛錦嘴角流下了血跡,駭?shù)脽o憂登時寒毛都立起來,簡直要失了魂魄,一面扶母親做下一面命人宣太醫(yī)一面命人去請在長樂和meimei們。 所有兒女趕來的時候,玉息盛錦已擦干了嘴角的血跡,但她拒絕太醫(yī)診脈,語氣淡然說道:“不必診了,診了也解不了這毒的,不過我也不會立時死,大概要過幾個時辰,你們還有時間去追加喪禮。” “母后,您、您這是為何?。侩m然父皇賓天,可您還有我們啊,您為何……”長樂急了。 “你們父皇是個念舊的人,我不跟著他,他要是到了那邊和寧貴妃死灰復(fù)燃了怎么辦?” 兒女們紛紛瞪眼表示不能接受這種說法。那邊……也太虛無縹緲了! “母后,那邊……哪個見過那邊啊?您這么做,父皇也不會同意的!”無憂也說道。 “打個滾給我看。”玉息盛錦忽然說道。 看著兒女們不解的目光,玉息盛錦笑了:“我讓你們打個滾給我看,你們都不動,要是奚琲湛活著,什么都不會問就會照做,我這輩子就是被他這么給慣壞了,慣得離不了他,一時一刻也不行,你們別怪母后,你們?nèi)缃穸即罅?,不需要誰扶持著,我還是想去找他。別勸了,我心意已決,去準備后事吧,我要和他葬在一個棺材里,聽他哄我開心。” 說著話,目光卻留戀的看著巨大的金絲楠木棺材,目露溫柔。 “母后……” “去吧,不是還有幾個時辰嘛,你們?nèi)舨凰佬木妥屘t(yī)們解解我這毒吧?!庇裣⑹㈠\一派淡然。 幾個時辰中,宮中忙翻了天追加這喪儀部分,太醫(yī)們翻出厚厚的醫(yī)典藥典絕世偏方之類,玉息盛錦的臉色卻越來越灰白,終于,長樂手一揮,跪下,叩頭。 皇帝賓天皇后殉情,一時被情人們奉為典范,而那被傳頌的典范正在江南一處竹林飲酒聽風。 “奚琲湛,你怎么知道我會跟你一起死啊?” “我知你心如你知我心?!?/br> “可是,這樣做,真的好嗎?” 奚琲湛豪爽飲下一杯酒:“有什么不好?” 有什么不好? 奚琲湛“駕崩”之后,奚麟登基,但是只當了一天的皇帝就被奚長樂廢了,奚長樂登基成為偃朝第一位女帝,以名為年號,相當氣派,而且,奚長樂現(xiàn)在正滿天下“通緝”皇太弟奚鳳棲,外頭的人都說奚長樂要連一奶同胞的親弟弟也殺掉高枕無憂。 整個一出兄弟自相殘殺戲碼! “兒孫自有兒孫福,管那么多做什么?你呀,只盤算盤算我們兩個往后的日子怎樣快活就是了!”奚琲湛拉著玉息盛錦站起,“走,今天爺給你打只野兔子玩!” 很久很久之后,奚鳳棲被抓回宮,對長姐怒目而視。 “來人,藥!”這種怒目而視對奚長樂來說完全起不到攻擊的效果,她只是冷冷下了命令。 太監(jiān)抖著端來藥碗,在女皇帝奚長樂不怒而威的注視下抖抖的捏起奚鳳棲的下巴閉著眼將藥灌進他嘴里,灌完了撲通跪下猛給奚鳳棲磕頭:“奴婢對不住您啊殿下……” “把他給我扔那殿中,鎖上門?!鞭砷L樂又下令。 一整晚,殿中都傳來奇怪的聲音。 一年后,奚長樂來到殿中,倚著蟠龍柱子對那彈琴的背影說道:“喂,小六,你有三個兒子了,現(xiàn)在開始,你想云游天下就去吧,姐不攔你,但是琴臺皇太弟妃得留下照顧嫡子,你意下如何?” “哼!卑鄙!” “舍不得琴臺就留下,有什么不好意思,你看父皇……唉,算了,不提了,世間有幾個如父皇母后那般感情的,你好好考慮下?!鞭砷L樂轉(zhuǎn)身就走。 奚長樂在自夸,她真是父皇的好女兒啊,既沒讓父皇對寧貴妃母子食言又沒把天下拱手讓人,她真是當皇帝的料??! 作者有話要說:哎邁,終于完結(jié)了! 撒花,撒花! 下個坑,歡脫……古言還是現(xiàn)言,考慮中…… 本書由(熊貓沒眼圈)為您整理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