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她又不是男孩子，以后在家里寫寫字、繡繡花，等長大了找個踏實可靠的人嫁了，將來生兒育女，本本分分的過日子就好。我可不想她當(dāng)什么女將軍，千軍萬馬的，想想就讓人擔(dān)心！”

    雨瀾身子弱，孩子漸漸大了，她都有些抱不動了，走了兩圈，額頭上就冒汗出來了。正想著叫沐mama等人進來，葉邑辰已經(jīng)搶先道：“還是給我抱著吧！”

    葉邑辰走過來，珠姐兒已經(jīng)十分聰明地等著黑嗔嗔的大眼睛看著葉邑辰，嘴里再次發(fā)出咿咿啊啊的聲音，在雨瀾的懷里十分不老實地扭動起來。葉邑辰看得心都化了，“瞧見沒有，咱們女兒想讓我抱著呢！”

    見此情景，雨瀾就有些吃醋了，用手指戳了女兒的額頭道：“人家的女兒都是和娘更親，你倒好，見了爹爹就忘了娘了！這個小沒良心的！枉娘親辛辛苦苦才把你生下來！”

    葉邑辰哈哈大笑，他自然知道女兒為啥喜歡他這個爹爹，他人高馬大的，不但能把女兒舉得高高的，還敢倒著抱她，每天都和女兒玩得不亦樂乎，女兒自然更愿意和他一塊兒玩兒。

    葉邑辰一接過女兒，就把她高高地舉過頭頂，珠姐兒果然高興壞了，小爪子張牙舞爪的，咯咯地笑個不停。

    對上這么一對愛玩兒的父女，雨瀾頭痛不已，心驚膽顫地道：“王爺，您小心一點，小心一點兒！”

    ☆、第299章 氣節(jié)

    等葉邑辰陪著女兒玩兒夠了,把女兒哄睡著了，時間果然已經(jīng)過了子時了。雨瀾有一肚子話想和葉邑辰說,卻一直等到這個時候倆人才抽出時間來洗漱上床。

    葉邑辰和女兒玩兒得精神亢奮,到現(xiàn)在還是一點兒睡意都沒有。“太太的病怎么樣了？”珠姐兒有的時候會和奶娘一起睡在暖閣里,大多數(shù)時候會和葉邑辰、雨瀾睡在一起。

    女兒此刻已經(jīng)睡得熟了,雨瀾十分溫柔地給她掖了掖被角，才回答葉邑辰的問題：“太太的病情不大好……”就把二太太關(guān)于大太太病情的那番話說了一遍。

    葉邑辰淡淡一笑：“有空你不妨多回娘家看看！”雨瀾有些愕然地看著他，葉邑辰解釋道：“楊家現(xiàn)在情況不大好,能幫的你就多幫一點?！庇隇懴肫鸲脑?，看來葉邑辰的意思也是一樣的。

    她不由得有些感激。葉邑辰曾經(jīng)對自己坦陳過,他對皇位是有興趣的,既然他本人是想做皇帝的,那么太子被廢這樣大的一件事情，他必然會有許多事情要做，雨瀾之所以一直不提，就是害怕自己貿(mào)然行事打亂了他的計劃，耽誤了他的大事兒！

    “謝謝王爺！”

    葉邑辰的笑容就溫和了下來：“老夫老妻了，還和我客氣什么！”

    “人家才十八歲呢！怎么就老了？”雨瀾不依。葉邑辰呵呵一笑，也有一些愕然，雨瀾和他一起生活的時間真的說不上長，可能是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雨瀾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竟然給他一個錯覺，像是兩人生活了很久很久一樣。

    有些人，哪怕一輩子都生活在一起，你還是會覺得你和她就是一個陌生人！而有些人，哪怕你和她僅僅只過了幾個月，感覺就像過了一輩子那樣默契和融洽。

    葉邑辰真的有些感激老天爺，能叫他找到雨瀾這樣一個妻子。

    朝廷的勾心斗角費心勞力，可是一回到家里，一看見妻子和女兒，他的疲憊就全都一掃而空，第二天便又精神滿滿了。

    他就忍不住把雨瀾用力抱緊了一些。雙手就有些不老實地鉆進了她嫩黃色的肚兜里。雨瀾生育之后，太醫(yī)說她氣血兩虧，身子十分虛弱，建議一年之內(nèi)最好不要行房，為了雨瀾的健康著想，王爺一直憋著。

    現(xiàn)在王府里又沒有側(cè)妃侍妾，這種事情，越是忍著，發(fā)作起來就越是猛烈。葉邑辰幾乎剛剛在她柔嫩的肌膚上微一觸摸，還沒有摸到關(guān)鍵部位呢，身體就不受控制地起了反應(yīng)。

    雨 瀾立刻就感覺到了。她嚇了一跳，這段時日，她一直覺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力不從心的，確實因為生珠姐兒壞了身子。補藥一直在吃，只不過要想把身子養(yǎng)回來還是一 個緩慢的過程。葉邑辰的表現(xiàn)卻讓她十分感動。王爺就是再沖動，也從來沒有強行要過，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心疼雨瀾。

    “王爺，珠姐兒在呢！”

    “咳，我知道！”葉邑辰有些留戀地將手從雨瀾的肚兜里退了出來。王爺含糊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去。雨瀾不用猜也知道，王爺大概是“一柱擎天”了。對于他這樣一個驕傲沁入到骨子里的人來說，實在是有些尷尬。

    說實話，雨瀾真的很同情王爺，不過她現(xiàn)在一不能獻身（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更為了將來的可持續(xù)發(fā)展考慮），二不能把他推給別的女人，她不是真白蓮花，實在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來。

    同情歸同情，想想王爺現(xiàn)在的囧樣，雨瀾有種男神破滅了的趕腳，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她就很想樂。然后，她就笑了起來！

    王爺在那里運了半天的氣，身體不但沒有如他所愿的那樣平靜下來，反而某個地方更是硬的讓人難以忍受。

    他正在心煩氣躁，就聽見雨瀾壓抑不住的悶笑聲傳來。

    葉邑辰很想好好“□□”她一番，思想斗爭了半天，終于還是忍住了。

    雨瀾仿佛感受到了他思想上的變化，極為聰明地轉(zhuǎn)移了話題。“老太爺一直按兵不動，太太和二嬸嬸對他似乎都有些意見！”

    葉邑辰淡淡哼了一聲：“婦人之見！現(xiàn)在，還是時機未到！”

    雨瀾很想問問什么情況下才是最好的時機，想了想，終于還是沒有問出口。

    朝廷上風(fēng)聲鶴唳，不過這婚喪嫁娶的俗禮該走還得走。過不兩日就是二少爺承業(yè)的小定禮。楊家早早送了帖子過來，照例給葉邑辰也送了一張?zhí)?。又不是正式的拜堂成親，一般像是王爺這么忙的人，小定禮是不可能去的，不過出于禮貌，楊家還是給王爺下了帖子。

    雨瀾知道他這陣子忙得昏天黑地，替他接了帖子，壓根沒給他看，只是和他提了一句。沒想到葉邑辰直接道：“替我準備準備，明天我去參加二少爺?shù)男《ǘY！”

    雨瀾表情立刻凝固了。“您要是忙的話，不去也行！”這種事楊家人都能理解的。

    葉邑辰看了她一眼，淡笑道：“明天我有空！”天天忙的連飯都來不及吃的人怎么忽然就有空了？雨瀾表示懷疑，不過她也沒有深問，直接安排了車馬。

    第二天葉邑辰和雨瀾一道去了楊家，楊家人聽說王爺親自來了，都有些受寵若驚。葉邑辰不慌不忙地吃完了宴席，就進了老太爺?shù)乃娠L(fēng)書舍不出來了。

    “你來了！”老太爺笑得像是一只狐貍。這句話的含義極為豐富，那意思好像是說：“我都等你這么久了，怎么直到今天才來！”

    老太爺早就遣了身邊的人，葉邑辰也沒帶小廝進來，他十分自來熟地搬了一張椅子坐在老太爺?shù)膶γ妗Ｈ缓髲淖约弘S身的帶著的荷包里取出一袋小小的茶葉，動作十分輕柔小心。

    老太爺?shù)难酃饬⒖叹土亮似饋怼！斑@又是什么好東西？”

    葉邑辰面上也有些rou痛，還是把這小小一袋茶葉遞給了老太爺：“這是武夷山九龍窠高巖峭壁上最正宗的大紅袍！”

    老 太爺聽得面色微變：“這可是好東西?。　比巳硕贾来蠹t袍是茶中的極品，可是市面上那些所謂的“大紅袍”根本就不是真的。只有武夷山九龍窠高巖峭壁上的出 產(chǎn)的才是真正的“大紅袍”，而生長在那個地方的茶樹一共才只有6棵，每年出產(chǎn)的茶葉總共不過一斤，所以一兩茶葉的價值等于百倍黃金的價格，而且，有價無 市。

    老太爺貪婪地吸了一口茶香?！斑@種好茶千金難買，老夫這一輩子也只喝過一次而已！這一次，真是托了王爺?shù)暮楦＃拍茉谟猩暝俅纹穱L這極品名茶的滋味！”

    老 太爺這話倒也不是謙虛，這種極品茶葉連皇帝都喝不到。歷任的福建布政使都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根本不敢把這樣好的茶葉供上去給皇帝，倒不是他們有意欺 君，實在是這茶葉產(chǎn)量太小，又因為每一年的氣候變化質(zhì)量上有所參差，萬一皇上的胃口養(yǎng)叼了，來年供不上這樣好的茶葉，到時候皇帝找他們要茶葉，他們?nèi)ツ呐?nbsp;去？

    這也算是官場上的一條潛規(guī)則了。老太爺和葉邑辰都知道。

    葉邑辰能弄到這點好茶，還是因為福建將軍要巴結(jié)他，花費了不少銀子和功夫才終于得到了這么一點兒。

    所以有時候他們這些掌握實權(quán)的，往往比皇上更接地氣，有時甚至享受上連皇帝都比不上他們。

    葉邑辰道：“知道您老人家愛喝茶，我才專門弄了些大紅袍來孝敬您老！”

    老太爺摸著胡子呵呵直笑：“好孩子！真是個好孩子！”

    葉邑辰頰上的肌rou微微一跳，這話聽著，怎么就那么別扭呢。想當(dāng)年他和老太爺之間是敵非友，老太爺一招明升暗降，就剝奪了他二十萬大軍的領(lǐng)兵權(quán)。倆人大半輩子都是敵對的關(guān)系，直到葉邑辰娶了雨瀾，老太爺又致仕辭掉了官職，他和老太爺?shù)年P(guān)系這才緩和了下來。

    所以聽見老太爺笑瞇瞇，十分慈祥地叫他“好孩子”，葉邑辰的感覺分外難受。曾經(jīng)兩人可是平起平坐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嘛，誰叫你娶了人家的孫女呢，平白無故就低了別人兩輩兒。

    葉邑辰只能捏著鼻子認栽。

    葉邑辰的表情變化全被老太爺收入眼中，他和葉邑辰斗了也有十幾年了，葉邑辰的性格他最為了解，他為人最是高傲，從來不肯低人一頭，如今能在稱呼上占一點兒便宜，老太爺覺得比喝上一兩大紅袍還要舒爽。

    他又繼續(xù)笑瞇瞇地道：“瀾兒是我們楊家最聰明乖巧的姑娘，你要好好待她，可不能虧待了她！”

    “瀾兒給我生了一個重外孫女，什么時候抱過來，也給我瞧瞧！”

    一副爺爺教訓(xùn)孫子的架勢，葉邑辰也只好一一答應(yīng)著。老太爺叫人泡了茶進來，當(dāng)然不是葉邑辰送給他的大紅袍，那點子茶葉他自己品嘗都不夠，是無論如何不會和旁人分享的。

    兩人品茗聊天，像是老朋友一樣聊天說話。老太爺雖然剛才在口頭上占了點兒便宜，可他心里也清楚，論政治地位兩個人是差不多的。

    老太爺不把話題引到正題上，葉邑辰也不著急，兩個人就這么打起了太極。因為他們心里都明白，誰先開口，誰就要處在下風(fēng)。

    倆人這太極一打就是兩個時辰，雨瀾那邊早就等急了，派了婆子過來問過兩次。葉邑辰知道她是擔(dān)心家里的珠姐兒，葉邑辰其實也有點想念女兒了。

    老太爺笑瞇瞇地看著他：“老夫瞧著，瀾兒可是有些急了，要不然有什么事情，咱們下次再說？”

    葉邑辰暗罵一聲老狐貍，不再猶豫，從懷里掏出一本奏折，遞給了老太爺。老太爺接過來看了看，上書之人乃是吏部的一個小官，所說的事情卻是一件大事，這個小官言道：太子之位空缺，國家應(yīng)該早立太子以安天下之心，皇四子葉敏瑜天日隆表，眾望所歸，應(yīng)當(dāng)立為太子。

    老太爺微笑道：“老夫早已辭官不再擔(dān)任首輔之職，王爺將這份奏折給老夫看，不知道有什么用意，這等大事，不是老夫能管的事情，自有皇上和內(nèi)閣各位大臣們最后商定?！?/br>
    葉 邑辰知道他是在故意裝糊涂，這時候也懶得跟他兜圈子了，他端起茶碗輕輕啜了一口道：“立太子這樣的大事，即便是內(nèi)閣首輔也只有建議權(quán)而沒有決定權(quán)，立不 立，最后立誰，還是要看皇上的意思。別人說話皇上或許不會聽，而您是皇上的老師，皇上對您一向敬重，若是您肯開口，說一句頂?shù)蒙蟿e人說十句！”

    老太爺仿佛才聽明白一般：“王爺?shù)囊馑际?？?/br>
    葉邑辰道：“這太子嘛，立有立的好處，不立也有不立的好處。況且就算是要立，也未必就一定要立葉敏瑜！”

    老太爺看了葉邑辰一眼，慢慢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啜了一口?！皻v來這天子之位，都是父死子繼！”

    葉 邑辰打斷道：“如今天下不靖，北有突兀、女真實力尚存，南有蜀漢虎視眈眈，黃河連年泛濫成災(zāi)，國庫空虛入不敷出，這天子之位若是給了無能之輩，我怕用不了 多久，祖宗浴血打下來的江山恐怕就要保不住了。這天子寶座，合該有能者居之！遠得不說，當(dāng)年□□皇帝駕崩，繼位者不也是太宗皇帝這個弟弟嘛！”

    葉邑辰想當(dāng)這個皇帝，老太爺是心知肚明的。不過像是今天這樣，葉邑辰把話說得這樣明白，還是第一次。葉邑辰一字一句地道：“若是情勢真的發(fā)展到了那個地步，我想知道您的態(tài)度！”

    老太爺?shù)难壑虚W過一道精光：“老夫也想問一句，王爺有幾分把握！”

    葉邑辰想了想，慢慢伸出三根指頭。

    “三成把握也不算少了，若是……憑王爺?shù)耐蛯嵙Γ綍r候恐怕成功的機會更大！”老太爺想說的是“若是當(dāng)今皇帝駕崩了”，只是這話不好宣之于口，所以他就含糊一說，葉邑辰自然是明白的。他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老太爺雖然已經(jīng)下野，可他是三朝元老，門生故舊無數(shù)，在朝中隱形的實力深不可測，葉邑辰文武兩道中的短板是文，若是得到了老太爺?shù)闹С?，他奪取皇位的可能性將大幅增加。

    老 太爺拈須沉吟了片刻，他不說話，葉邑辰也沒有催促他。老太爺長嘆了一聲，最終道：“若論才具能力，當(dāng)今三位皇子沒有一個能和王爺相比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只不過以老夫看來，治理天下從來都不是只靠天子一人，還是要依靠朝廷大大小小的官員，依靠整個文官集團！”也就是說皇帝的作用雖然很大，但是還沒有大到不 可取代！

    他才說了個開頭，葉邑辰就知道了他的態(tài)度，臉色就不由得微微一凝。

    老太爺接著道：“我一向希望 大楚學(xué)習(xí)前朝的政治經(jīng)驗，也曾向太宗和當(dāng)今皇上多次上書，希望朝廷采用長子繼承制的方法來確立皇儲！我也知道這種法子不見得能選出最合適的皇帝，卻可以保 證國家長時間的穩(wěn)定。前朝能夠綿延三百多年，內(nèi)部一直相對穩(wěn)固，就是因為這一項好制度！”

    到底是立長還是立賢，這件事，歷朝歷代經(jīng)歷不少，葉邑辰也有過思考。老太爺這個觀點他是贊同的。想當(dāng)年，太后就是想把這個制度固定下來，保證大楚的長治久安，所以才會力挺葉敏舒當(dāng)太子。

    老 太爺正色道：“如是這一次王爺成功了，或者能讓大楚三十年甚至五十年之內(nèi)興旺發(fā)達，不過您卻會給大楚埋下一個隱患，若是若干年之后，皇族之內(nèi)再出一個像您 這樣的天資聰明之輩，是不是也會像您這樣，揭竿而起，將那至尊之位奪到自己的手中？有您這樣一位好榜樣在前，那皇族之間的內(nèi)斗，豈不是永遠沒有休止的一 天！老百姓哪里還能有好日子過？當(dāng)年太宗皇帝驟然登基致使蜀漢做大，大楚失去一次統(tǒng)一的千載難逢的機會，這一次，若是您真的成功了，我不知道，您給大楚帶 來的會是什么？”

    葉邑辰眼中上過一絲厲芒道：“是他得位不正在先！我只是拿回我應(yīng)得的東西！”當(dāng)然指的就是太宗皇帝。

    老太爺?shù)乜粗~邑辰，毫不留情地指出：“王爺大概也是心中明白，□□當(dāng)年育有十幾位皇子，您既非嫡又非長，年紀又太過靠后，就算不是太宗即位，那個位置怕也輪不到您吧！”

    葉邑頓時有些語塞。

    老太爺說的，卻是實情！

    “不管是太宗還是□□的兒子，總是姓葉的！”老太爺緩緩地道：“現(xiàn)在事情過去了這么久，我若是您，便要做個周公一般的人物，現(xiàn)在國家剛剛恢復(fù)了一點兒元氣，若是再亂，恐怕會給了蜀漢以可乘之機。”

    葉邑辰嘆了一口氣。他來之前就想到了老太爺會拒絕他，卻沒有想到老太爺拒絕得這般干脆，若是他登基為帝，楊家肯定也跟著飛黃騰達，可是老太爺畢竟不是一個完全的追求利益最大化的政客，他是一個真正的政治家，他有自己需要堅持的原則。

    他的政治理念，是絕不會輕易改變的。

    想到這些，葉邑辰忽然也變得心平氣和起來，覺得自己那一小包“大紅袍”沒有送錯了人。若是老太爺真的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他才會瞧不起老太爺這個人。

    他忽然笑了起來：“您有您的原則，我也有我的立場。這件事不管怎么樣，我總要試一試的才能甘心！”

    “希望王爺將來不要后悔！”老太爺點了點頭，知道自己勸不住王爺，也就沒有多費唇舌。

    葉邑辰道：“這件事上咱們無法達成一致，不過留住廢太子一命，我想大家的利益還是一致的?！?/br>
    老太爺笑道：“這是自然。廢太子怎么說也是我的孫女婿，若是他就這么死了，馨兒豈不是要守寡半輩子，那也太可憐了！”

    葉邑辰想留下太子原因也很簡單，就是想讓廢太子牽制趙王，不要讓他的勢力膨脹得太快。

    老太爺一笑道：“想留下太子一命也不算太難，只要王爺把這份奏折的事情泄出去，叫大家都知道了，這事便大有可為?！?/br>
    “我也正有此意，到時候還要請您在皇上面前說兩句話！”

    老太爺笑道：“到時候就是我不出聲，怕是皇上也要保住廢太子的命了?！?/br>
    兩個人相視一笑，頗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回家的馬車上，葉邑辰睜著眼睛看著車頂上華麗的彩色紋理，他的心思還沉浸在和老太爺?shù)哪且环瑢υ捝?，半天沒有說一句話。

    雨瀾被冷落了好久，忍不住揮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王爺！在想什么呢？”

    葉邑辰伸手把她摟進了懷里，鼻子湊近她的烏黑濃密的頭發(fā)，聞著她的發(fā)香，半晌才道：“若是我說，我想要坐紫禁城中的那把椅子，你會不會支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