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夏樽只好道:“這些都無可奉告?!?/br> 便有人說:“夏家是不是并沒有接受莊籍,之前有人說你和莊籍在劇組里吵架,是真的嗎?” 夏樽怒道:“這是誰胡言亂語亂傳的,沒有的事。我和莊哥關系好得很?!?/br> “那就是你接受莊籍做你嫂子嗎?” “哎喲我cao,”夏樽罵著,“什么嫂子啊,他是個男人行不行。他和我哥在一起,又不是和我在一起,我管他們怎么談情說愛!” 看夏樽要撈袖子干架了,大家才稍稍后退一點,又有人問:“你和董娜娜之間……” 還沒問完,夏樽就說:“說多少遍了,我和娜姐是好兄弟,不是戀人,我們不來電?!?/br> 夏樽好不容易應付完這些記者脫困出去,坐上車就和莊籍打電話抱怨:“你們倒是逍遙自在,我每天都被記者堵,下次你們兩個讓我照張接吻照,我給他們,把他們的嘴巴堵上。” 莊籍說:“過陣子就好了,你先忍著吧。你追孟璃怎么樣了?” 夏樽說:“你也不幫我在她面前說好話,她根本就是把我當普通朋友,一說其他,她就把話題岔開。她覺得我是小孩子,不成熟。我哪里不成熟,莊哥,你說我哪里不成熟?!?/br> 莊籍道:“我在她面前說你好話,也沒用的。她因為我的話而答應你,心里肯定還是不平,你要一個女人嫁給你為你生兒育女,連這點追求的耐心都沒有,能成什么事。再說,你們年紀又不大,你再追兩年也沒關系嘛。” 夏樽苦惱道:“說得好聽,再等兩年,她就被別人追走了,我是看出來了,她喜歡比她大很多的男人。我就輸在太年輕了?!?/br> 莊籍道:“你這話聽著是訴苦,其實是拉仇恨吧?!?/br> 夏樽說:“算了。你對我太不義氣了,你哪怕在孟璃面前為我說兩句好話也好,但你就不愿意。” 莊籍說:“你自己加油吧。” 夏樽:“……” 各種媒體上全在說莊籍和夏榛的事,夏榛參加君騰集團的董事會,因為柳云琇也在,本來有董事想借此事發(fā)表意見的,在有柳云琇壓著的情況下,也幾乎無人提。 有人提起,柳云琇也說:“這事與這次董事會無關,還是不用提了。之后若是辦喜酒,還請各位大駕光臨?!?/br> 堵得想鬧場的人大搖其頭,卻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人家當媽的都不說兒子胡來,他們也實在不好發(fā)表高論。 只得嘆一聲:“柳董真是開明,我家里可不會有后輩敢這樣胡來。” 柳云琇說:“總理洲長這些都敢站出來說自己同性戀的身份,事情照樣辦得好,可見性向與能力并沒有什么相干,能讓集團掙錢盈利就好,陳董何必又一直關心我家這點事?!?/br> 柳云琇的強勢嘴利,男人們也是望塵莫及,既然她護犢至此,即使那些夏榛是同性戀讓他們不爽的人,也不再言語。 夏榛是個商人,能帶來盈利,讓大家都掙錢,就是最好的,加上他平常不茍言笑,做事又非常穩(wěn)重,為人嚴肅,除了幾個倚老賣老的,根本沒人敢在他跟前說起他性向和找了莊籍做男友這件事。 于是日子照常,對他來說,幾乎沒什么變化。 反倒是莊籍這里,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總有人會當著他的面讓他難堪。 《御龍歸》的選角,第一天便是確定第一男主角陸平的角色扮演者。 秋導是個非常負責任的導演,他覺得感覺不對能夠將片子一停停一兩個月再拍,可見對自己作品的角色扮演者也會非??量?。 莊籍已經(jīng)將劇本看過數(shù)遍,對里面每個角色都有了理解。 《御龍歸》是現(xiàn)代故事夾雜古代故事的一部電影。 故事虛構,男主角陸平為南宋背著小皇帝跳海的陸亞夫的兒子,以現(xiàn)代故事開始,以老套的藏寶圖作為線索,南宋朝廷十分富裕,陸亞夫背著小皇帝跳海之前,有一大筆財報先被埋起來了,藏寶圖在他唯一沒有死的兒子,也就是陸平手里,但之后陸平也死了,藏寶圖不知所蹤,那寶藏更是無處尋找。 陸平轉世之后,現(xiàn)代的他就是個小混混,某一天被人找到,說他身上有驚世寶藏之謎,如此,以尋找寶藏和描寫南宋朝廷最后的滅亡為主要情節(jié),現(xiàn)代部分搞笑輕松,古代部分沉重悲壯,以小人物的成長和激起愛國情cao來打動觀眾。 因為情節(jié)環(huán)環(huán)相扣,又有賣點又有煽情點,莊籍看來,這部戲很多地方雖然很老套,但劇本的確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劇本。 和莊籍競爭的,都是大腕。 莊籍被指表演陸平聽到他爹背著皇帝跳海而亡這一段。 莊籍是一個對感情把握十分到位的演員,助理平鋪直敘地將前一段臺詞念完,說陸亞夫背著皇帝跳海死了,莊籍站在那里,只是盯著那個助理,開始毫無反應,但是,下面的所有評審都覺得整個氛圍都變了,那種茫然的悲傷彌散開來。 甚至連那個和莊籍對戲的助理都感覺到莫大的壓力,有種這個人要崩潰掉的感覺。 陸平?jīng)]有崩潰掉,他是早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的。 但他忠于沒有克制住,他茫然四顧,然后突然朝一個方向跑過去,那邊當是大海,他跌跌撞撞,并不是摔倒在地,他是突然自己跪了下去,是再也承受不住之后,自己跪了下去,自此,長久伏地沒有動靜。 這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但不止如此,是國家之事,僅憑自身之力全無力改變的沉痛。 他沒有為父親之死悲傷,只是為父親背著小皇帝死了沉痛,為國破而痛苦,哀痛而不悲傷,這是士子才會有的情懷。 整個過程中,莊籍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來,也完全沒有落淚,但所有人都被這個痛苦的過程感染了,那種壓抑的氛圍,似乎除了死亡無以祭奠,莊籍起身后,整個房間里也依然沒有一點動靜。 莊籍是最后一位,前面幾位同樣是大腕的演員,他們也都表演得很好,但那種嚎啕或者仰天長嘯,在他們表演的時候,讓人覺得情真意切,和莊籍所塑造的場景一比,卻總讓人覺得用力太過了。 秋志夏帶頭鼓了掌,他沒有其他話,對著莊籍連點了好幾個頭。 在當晚,就出了結果,秋導親自給莊籍打了電話,說希望在御龍歸中好好合作。 莊籍十分感謝他,在他出柜風波甚囂塵上的時候,秋導用他,比其他時候更顯珍貴。 本來也是競爭陸平這個角色的趙遠銘就必須得去出演男二號了,男二號現(xiàn)代角色是警察,古代角色是陸平身邊的護衛(wèi)。 于是在秋導請客的聚會上,趙遠銘完全不顧莊籍就在不遠處可以聽到,直言說:“一個抱富商大腿的小兔子,我倒不知道他要怎么撐起陸平這個角色?!?/br> 莊籍臉色難看,說:“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是質疑秋導的眼光呢,還是承認本來就比不上我?!?/br> 趙遠銘想再說什么,被他經(jīng)紀人趕緊拉走了。 御龍歸選角在一周內(nèi)就結束了,開拍則要在兩個多月之后,但是開拍前,劇組安排了一些角色需要的人去參加一系列特訓,要學習武打動作,還有各種體能訓練,以及增加到時候拍戲的配合度。 莊籍也去參加了,所以沒有時間去看夏榛。 好事總是由毓熙傳過來,五月初,在陳導還沒有給莊籍打電話的時候,嚴立穎便給莊籍打了電話,說《漢宣帝》入圍了百合花電視節(jié)的好幾大獎項,最佳男主角提名里應該有莊籍,要是這次獲獎,那就是他第二次獲這個獎,莊籍還這么年輕,兩度獲這個獎的話,是十分榮耀的事。 莊籍很是高興地道了謝,之后陳導也給他打電話來說了這件事。不過他說得很謹慎,只說提名了幾項獎,但競爭對手也很厲害,不一定能上。 ☆、第七十七章 電視節(jié)主辦方給莊籍來了電話,并發(fā)來了邀請函,莊籍這才從b城出發(fā),回了s城去。 夏榛非常高興,他正好在s城,親自去機場接了莊籍。 錢清跟著莊籍,同夏榛打過招呼,就自動地拖著箱子到了保鏢那一行列去。 夏榛一直眉目帶笑,緊緊拉著莊籍的手,雖然再無任何別的動作,任誰都能看出他對莊籍的那種在意和愛意。 莊籍也是眉開眼笑,不時看他,和他小聲說話。 到了停車場,夏榛沒讓司機開車,自己開車,讓莊籍坐了副駕駛位,而錢清則去了后面一輛保鏢車。。 坐上車后,夏榛深吸了口氣,這才笑得合不攏嘴地看向莊籍,說:“老婆!” 莊籍被他一聲深情呼喊逗得哈哈大笑,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唇。 看夏榛抬手就按住他的后腦,莊籍趕緊避開了些,說:“趕緊回去吧。你還敢在車上車震嗎?” 夏榛不滿地哼哼了兩聲,像個小男生似的,但總算是規(guī)矩了,發(fā)動車開了出去,莊籍則伸手又摸他臉又摸他耳朵,看夏榛把車開得奇快,便又不得不提醒他,“注意安全親愛的,你開慢點。著急什么??!” 夏榛說:“我都大半月沒抱你了?!?/br> 莊籍:“……” 兩人回了自己的住處,開門進去,兩人就迫不及待地抱在了一起,一路開車回家,眉來眼去,就差被燒起來了。 一向非得奔向床上才辦事的夏榛這次實在沒有忍耐力了,在客廳里沙發(fā)上就和莊籍擁抱著倒了進去。 窗外是其他高樓不時閃過的霓虹,還有城市的燈光暈染的昏黃的天空,房間里的燈沒有開,黑暗中,只有兩人熱情的喘息和呢喃。 這份情/熱從客廳轉移到臥室,直到大半夜才停下來。 莊籍經(jīng)過半月的武術指導培訓,身體好了不少,此時只是趴在枕頭上喘氣,并沒有覺得全身酸軟得不想動彈。 夏榛則躺在他的旁邊,側著身子看他,又笑著將嘴唇貼在他的胳膊上。 等洗完澡,夏榛問莊籍要不要吃東西時,莊籍才想起來自己晚飯都沒吃,這么大鬧一頓,此時的確餓了。 以前總是莊籍做飯做菜,現(xiàn)在夏榛的廚藝也小有所成,去煮個速凍好的餃子餛飩是沒問題的。 莊籍坐在飯廳里吃夏榛煮好的鮮蝦餛飩,這餛飩是家中廚娘包好速凍的,處理好的鮮蝦整蝦仁,剁碎的香菇,熬好的西紅柿,還有其他調(diào)料,薄薄的餛飩皮,十分美味。 夏榛慢慢吃著,含笑問莊籍:“好吃嗎?” 莊籍點頭:“慧姐的手藝非常好?!鼻f籍一吃,就知道是家里廚娘慧姐做的。 夏榛說:“是我煮的。” 莊籍說:“謝謝你。” 夏榛就笑起來,說:“我也愛你。” 莊籍,“……” 躺在床上,夏榛看著要睡過去的莊籍,“我看了漢宣帝,你演得真好,你是提名了最佳男演員獎吧,這部片子還提名了最佳導演和最佳電視劇,是不是?” 莊籍含糊地說:“嗯,是的。不過這次競爭很大,另外的幾部電視劇都不錯。我前年已經(jīng)憑借《大明吏》拿過最佳男演員了,不可能才隔兩年就又頒給我這個獎,再說,我還年輕,還有很多男演員很好呢。我是沒有期待的。” 夏榛則說:“好就是好,若是因為兩年前才剛拿過獎了就不頒給你,也太不對了吧。要不,我看能不能打探到內(nèi)部消息是怎么樣的?!?/br> 莊籍伸手將他攬住了,身體也靠在他旁邊,說:“還是算了,不要去探聽什么內(nèi)部消息。其實我自覺我在《漢宣帝》里的演繹和《大明吏》相比,沒有太大的長進,雖然我自己在《漢宣帝》中付出投入了很多,而且將漢宣帝劉病已詮釋得很到位,但我自己不覺得我在其中有什么突破,即使評委們考慮到這個,也不會選我?!?/br> 夏榛說:“怎么可以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br> 莊籍笑著睜開了眼睛,欠身親夏榛的嘴角,說:“并不是這樣。要是是去年,我一定認為,漢宣帝中我演繹得非常好,即使我兩年前才拿過最佳男演員獎,這部戲得到了評委和觀眾的一致認同,該頒給我的獎就該在我囊中。但我現(xiàn)在不這樣覺得了。即使是漢宣帝里,我也并沒有突破自己。夏榛,謝謝你,是因為你,我才去思考,并且明白了很多道理。我受這個圈子的影響,即使面上能夠做到穩(wěn)如泰山,但心底其實依然是浮躁的,我的靈混,并沒有沉下來。我需要沉淀,我希望我能夠依靠更好的作品,獲得最佳男演員的獎,而不是漢宣帝?!?/br> 夏榛并不能在這方面完全地理解莊籍,他沒有強求自己,只是伸手摟著他:“無論如何,我都支持你?!?/br> 百合花電視節(jié)上,紅毯兩側擠滿了記者,鎂光燈不斷閃耀。 莊籍同云枚一起走了紅地毯,兩人面帶最恰到好處的微笑,從紅毯上走過,接受人們的注目禮和拍攝。 兩人并沒有挽著手,但莊籍紳士風度地將地毯靠近中央的地方讓給了云枚,自己做了一個護花使者,在上臺階的時候,莊籍還輕輕提醒了云枚一句,將手給她,讓她搭了一下。 就是這一抬手,莊籍手腕上價值連城的定制手表本在西裝衣袖的遮掩下若隱若現(xiàn),此時也完全顯了出來。 記者們都是眼尖的,因莊籍的出柜,他已經(jīng)在網(wǎng)媒各大網(wǎng)站娛樂版待了不短的時間了,而記者們還沒有機會找到他做具體的采訪,此時他來參加電視節(jié),記者們自然是追著他拍,此時也都發(fā)現(xiàn)了那手表,于是鎂光燈更是閃得厲害。 鎂光燈閃光太厲害,讓莊籍和云枚幾乎注意不到腳下,完全靠感覺在走。 云枚穿著十幾厘米的高跟鞋,完全靠著莊籍扶著才不至于摔倒。 她穿著低胸長裙,豐滿的胸部,足以讓記者們?nèi)懸黄霸泼峨娨暪?jié)低胸裝撥人眼球”之類的報道。 在這種穿著的情況下,要是出現(xiàn)踩滑摔倒,那就會不只是出糗了。 所以云枚面上雖然是完美無瑕的笑容,腳上卻是走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