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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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蜘蛛原地轉(zhuǎn)了個圈,又朝著它認準了的方向邁了八步,下一秒,就見艾澤忽然“唰”地扭頭朝向左側(cè),指著那一側(cè)說:“那邊有聲音!我們過去看看——悄悄地,別鬧出大聲音來知道不!” 墨涅應(yīng)聲,往身上補了一個浮空魔法,立即朝艾澤指的方向跑去。 小蜘蛛跑得可快了,沒幾分鐘,艾澤就看見一個龐然大物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69 069.暖泉 艾澤沒想到會在雪山里頭看到這樣有悖常理地活動著的生物,毫無思想準備的情況下霎時就愣住了:“烏、烏龜……?” 只見面前那潔白一片的遼闊雪地上,有一只超級巨大、跟一座山似的烏龜正極其緩慢地挪動著四只腳,轉(zhuǎn)了個方向之后臥下了地,這么大的動作居然沒聽見別的什么聲響,只有它在趴下地之后厚厚的積雪在不堪重壓之下發(fā)出了一聲“吱嘎”聲。 在寂靜的雪山里,這一聲響雖然不至于引發(fā)什么雪崩之類的災(zāi)難,但也顯得格外的清晰。 烏龜?雪山里有烏龜?搞什么? 烏龜不是要冬眠的嘛這是開哪門子的玩笑?。?? 艾澤覺得他被自己的親眼所見刷新了三觀,下巴都合不上了。 搞毛啦烏龜明明是變溫動物好嗎!在雪山這種溫度這么低的地方它不冬眠簡直就是奇怪到了極點的現(xiàn)象好嗎! 大烏龜在趴下地之后又動了動脖子,隨后就朝龜殼里一縮,朝著艾澤這邊的一側(cè)身體立即露出了兩個黑色的圓洞來。 馱著自家老大和人類劍士的墨涅立刻“啊”了一聲,朝前爬了幾步,向著大烏龜所在的方向就是一聲興奮的叫:“山洞!” 艾澤被它一叫之下也從愣怔之中緩過神來:“這就是你剛剛看見的山洞?”說完順勢也去打量面前的場景——大烏龜?shù)乃闹s進了龜殼之中,那空蕩蕩的圓洞半掩埋在厚厚的雪地里面也不就像是山洞的洞口一樣嘛!再順著那個“山洞”朝上看,那龜殼上面居然也有從雪中露出邊角的斑駁巖石,就艾澤看到的這一片龜殼上面竟然還有幾棵樹…… 囧rz 這些都是怎么上去的?雪崩的時候榻到它背上去的嘛? 艾澤因為最近的經(jīng)歷倒是養(yǎng)成了無論看到什么東西都先用精神力去探一探的習(xí)慣,碰上了這只巨大的奇怪烏龜也一樣,他本能地一去感知之下倒是有了兩個發(fā)現(xiàn),一則他剛剛身體里一點不剩的精神力貌似已經(jīng)處于自我恢復(fù)之中了,二則倒還真的給他從大烏龜?shù)纳砩咸匠隽瞬粚こ5哪芰坎▌觼怼?/br> ——大烏龜難道是一只能量波動比墨涅還要厲害的高等魔獸嘛?! 一得到這個結(jié)論,艾澤反倒有點不太敢過去了,他也差不多想明白剛剛的瞬移是怎么回事了,其實只要聯(lián)合起剛剛腦子里突然出現(xiàn)的那句話就能夠推斷出來,他的那個瞬間轉(zhuǎn)移實際上是被他自己用身體里所有的力量給交換來的。艾澤還是頭一次嘗到這種被掏空的感覺,而距離完全恢復(fù)還有好一會兒,又帶著一個傷患,光墨涅一個戰(zhàn)斗力他怎么敢去冒險? 艾澤考慮了一番還是打算先不去多生事端——懷里這位大哥的傷要怎么對付他還沒頭緒呢! 于是只能讓墨涅把他們放下來,又指揮了它出去覓食。 沒有想到的是,小蜘蛛才剛跑開沒兩分鐘,艾澤懷里這位令人發(fā)愁的傷患就醒了過來:“……艾澤?” “臥槽你醒了?!”艾澤一直在擔(dān)心這廝會不會醒不過來了,這下看見拜倫睜了眼立刻就松了口氣:“你感覺怎么樣了?傷口疼嗎有沒有什么奇怪的感覺啊???” 拜倫一張臉跟粉刷過的墻壁似的,他看見艾澤急成這樣先笑了一下,居然還有力氣伸手摸了摸艾澤的下巴,然后才問:“……這是怎么了?”說完大概是想起自己昏迷之前是個什么情況,臉色一變視線轉(zhuǎn)到旁邊,環(huán)視一圈之后倒是被暮色籠罩的雪地給怔了一怔:“這是哪里?” “我也不造這是哪里?。 卑瑵煽此麑ψ约旱膫敛魂P(guān)心又開始急了,倒豆子一樣噼里啪啦的把他昏迷期間的事情說了一下,最后喘了一大口氣又把話題帶了回去:“你到底感覺怎么樣啊傷口怎么說??!” 拜倫聽到他說到從半空墜落時看見坐落在青白大地上的村落就猜到他們這應(yīng)該是在奧拉克帝國的三大奇景之一的雪谷群山里面——這個地方倒是和麥谷恩前哨站和菲拉斯城都離得并不遠,又聽見艾澤說邊上有一只山一樣的大烏龜時再度露出了安撫性的笑容:“艾澤你鎮(zhèn)定一點?!?/br> “我靠我怎么鎮(zhèn)定啊我不是醫(yī)生我治不了你啊親!”艾澤虧得有一絲理智在,知道拜倫有怪傷在身上,否則肯定會去扯拜倫的衣領(lǐng)搖晃他問問他為毛還能那么冷靜地笑,“你笑個屁啊你造你的傷口在不斷擴大嗎?!” 他一直都在不斷地查看拜倫肩膀上的傷口,那個蒙著黑膜的血窟窿是越變越大,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拳頭大小了——這廝還在這里笑笑笑,還怕不怕死了?! 艾澤兀自急得不行,這冰天雪地的他剛剛只想著不讓人發(fā)現(xiàn)他們當(dāng)空墜落就本能地讓墨涅朝著村落的反方向跑了,現(xiàn)在是懊惱得不行,拜倫帶著傷他居然還做錯了決斷,偏偏拜倫醒過來根本不關(guān)心身上的傷,反而笑得云淡風(fēng)輕的…… 這人腦子是壞了嗎?!難道腦子也被那柄槍給戳了??? 艾澤這么想著,立刻伸手去摸拜倫的后腦勺,理所當(dāng)然地除了柔軟冰涼的頭發(fā)以外什么都沒有。 拜倫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肩膀上的傷口不是不痛,但他更想笑:“艾澤,鎮(zhèn)定一點,這里是雪谷?!?/br> “我覺得你都快掛了我還管什么雪谷??!” 王子殿下猶自笑得頗有深意:“你干嘛這么緊張我?” “擦,要不是喜歡你我緊張個屁??!”艾澤被拜倫唇邊那抹礙眼的笑容惹得心煩氣躁的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話,明明在雪山里面反而出了一頭汗:“你別笑了行不行你這傷到底怎么辦?” 拜倫很顯然得到了令他滿意的答案,指了指大烏龜?shù)姆较颍骸澳銕胰ツ巧厦??!?/br> 艾澤不同意:“都這樣了你消停一下行不行?” 拜倫收回手,問:“你不是想給我治療傷口嗎?” “是??!” “這里是雪谷,艾澤,雪谷里有一泓暖泉……”拜倫這回露出了有些無奈的表情,“雪谷暖泉有起死回生的效用……我猜……可能就在那只大烏龜身上……” 艾澤愣了一下:“你怎么不早說!” 拜倫苦笑:“所以不是喊你鎮(zhèn)定一些嗎……” 艾澤這回沒再說什么,這一小會兒他又恢復(fù)了不少力量,便學(xué)著墨涅在兩人身上施了浮空魔法,又“biu”地射了一根白色蛛絲出來粘住裹著拜倫的蛛網(wǎng),拖著拜倫就直奔大烏龜而去。 他也不擔(dān)心墨涅——橫豎那個小家伙會感知他的所在,就算他換了位置墨涅也會順利地找到他。 因為身上有浮空魔法加持著,艾澤如履平地,壓根就不會踩到厚厚的積雪里面去,拖著拜倫也并不吃力,作為王級魔物又能適用元素魔法,自然有辦法在奔跑之間不發(fā)出任何聲音,他沒一會兒就帶著拜倫攀到了龜殼上面,一邊抑制不住地喘氣一邊朝先前感知到的那個不尋常的能量波動跑。 艾澤這會兒是有點醒悟過來了,難道剛才他感知到的能量波動就是那個什么暖泉嘛? 在往身上補了兩回浮空魔法之后,艾澤終于拖著拜倫來到了他感知到的那個不尋常能量波動的發(fā)出點——貌似就在龜殼正上方的中央位置,艾澤看見一泓泛著淺淺紅光、冒著絲絲熱氣的泉水在積雪之中。 這個世界真、真的好玄幻…… 龜殼上面居然有泉水??什么情況啊這是…… 艾澤一百萬個想不通,但很顯然對他來說給拜倫治療傷口是最優(yōu)先的,他把人拖到了暖泉邊上,剛想去搖晃拜倫問他這個是不是就是他說的暖泉,可是一轉(zhuǎn)身就看見拜倫閉著眼白著臉,一副出氣多入氣少的樣子,居然是又昏迷了! 一看這個情況艾澤就沒忍住爆了粗:“我擦!” 這要怎么辦?雪谷暖泉就是這玩意兒吧?要怎么用???外敷還內(nèi)服啊喂! 他看了看泛著紅光怎么看怎么詭譎的泉水,又看了看歪著臉失去意識的拜倫,暗地里又低咒了一聲,先跪到暖泉邊上,心一橫撈了一把泉水就往嘴里灌。 到底自己試試看沒問題才行??! 水的溫度挺高,也不像溫泉水似的有一股硫磺味,居然是和普通的泉水一樣沒有奇怪的味道,艾澤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喝了一小口下肚之后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覺得渾身都暖和了起來,反倒是他敏感地察覺到剛剛緩速恢復(fù)的力量突然漲了一大截! 艾澤眼前一亮——好東西嘛!看來沒錯了,這個可以有! 他把拜倫拽了過來,將他肩膀有傷的一側(cè)身體靠近暖泉放置,扯開了裹著身體的蜘蛛網(wǎng)之后,先鞠了一捧暖泉水往他傷口上澆。 蒙著一層黑膜的傷口乍看之下并沒有什么改變,他又給澆了兩次之后,到底吃不準該怎么個治療,猶豫了一番之后便去掰拜倫的嘴,又鞠了一捧水給他灌到肚子里才罷手。大概是知道身邊跟著的是艾澤,拜倫毫無防備地就把水給咽了,倒是方便了艾澤做事。 做完這一切之后,艾澤感覺自己在救治傷員上面已經(jīng)仁至義盡,松了口氣之后就去打量周遭的環(huán)境。 估計真的像他所想的那樣,大烏龜身上的巖石啊樹木啊都是雪崩時掉上來的,又因為邊上有一汪暖泉,這周圍居然長了好一些樹,樹冠上一層厚厚的雪蒙著完全認不出是什么樹。 艾澤看著暖泉周圍的大樹倒是有了主意,他找了幾棵距離不遠又大致圍成一圈的樹,彈了幾下手指就開始利用幾棵樹織起網(wǎng)來——要在這里過夜的話總不能睡雪地上吧?一夜下來還不得冷死! 織蜘蛛網(wǎng)這種技術(shù)活艾澤是不太會,不過用幾棵樹架張床出來倒是沒問題,沒幾分鐘頭一件“作品”就新鮮出爐,艾澤上去滾了一圈,在洞洞比較大的地方又補了幾根絲,網(wǎng)織得非常粗糙但抵不過蛛絲的質(zhì)量好,睡個人是沒問題了,在上面打個滾也不會掉下來,就是看上去不太美觀。 艾澤搞好這一張網(wǎng)之后就去看拜倫,這一看之下他提了好久的心這才放了下來——拜倫肩膀上那個傷口已經(jīng)不再擴大,反而已經(jīng)有愈合的趨勢,原本蒙著黑膜的表面似乎也淡了不少,露出里面慘不忍睹的血窟窿來,傷口較低的一側(cè)竟然有一股黑黑的粘稠的東西順著流了出來。 好、好神奇……! 艾澤不明覺厲,只能猜測那柄長槍是帶了什么毒素嘛?被暖泉一治就排毒了? 當(dāng)下就把那些黑乎乎黏達達的東西給抹掉,又弄了點泉水給拜倫洗傷口,弄完了之后就把人給拖到了織好的蜘蛛網(wǎng)上面擱著。 艾澤長長地舒了口氣,轉(zhuǎn)向邊上又找了幾棵圍在一起的樹織起了自己的床來。 沒織兩下他突然僵直了背脊——不對!話說剛、剛剛他被拜倫哄著說了啥?! 艾澤本能地扭頭去看他先前無意識告白了的對象,結(jié)果就這么對上了某人帶著笑意的、閃亮亮的碧藍雙眼。 ☆、70 070.痊愈 艾澤對上拜倫的視線,先是高興于這家伙又一次醒過來了,顯然他先前用泉水給他治療傷口時采取的辦法基本是沒錯的了,可另一方面又緩不下腦子里才意識到自己把自己給賣了的事情,一時間心里尷尬無比,矛盾的想法帶到了臉上就成了一個非常怪異的表情,欣喜和懊惱混雜在一起看著還挺扭曲。 拜倫醒過來就看見艾澤這么個表情,眼角又掃到那一泓泛著紅光和熱氣的泉水,原本因為自己身上那個據(jù)稱很嚴重的傷口而憂慮不已的心理立馬就消散了——根據(jù)面前的情況和天色來推斷他失去意識的時間很短,要說真有什么事情,估計他一時半刻的也醒不過來。 這樣一想,他現(xiàn)在能睜眼完全就是因為艾澤用傳說中的雪谷暖泉救了他,初步估計自己是沒事了。 王子殿下的心思本來就縝密,睜眼不過幾秒就想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也放了心,卻沒有表現(xiàn)在臉上,對上了艾澤這么個扭曲的表情倒是又沒忍住促狹的心理,也不管自己是什么情況,含著笑就喊:“艾澤?!?/br> 艾澤被他一叫就從那種矛盾的狀態(tài)里脫離出來,臉色更加古怪,不過到底惦記著拜倫是個傷患,丟了手上的活:“你感覺怎么樣?”邊說邊過來扒他肩膀處的蛛網(wǎng)看傷口。 洗過一次的傷口仍然往外滲著那些黑呼呼的黏液,不過已經(jīng)比先前的少了很多,令艾澤感到高興的是,拜倫肩膀上的傷口確實在愈合,隔了這一會兒再來看艾澤就清楚了,他現(xiàn)在看到的可不是錯覺! 拜倫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重重蜘蛛網(wǎng)裹得風(fēng)都漏不進來,表情頓時帶出一絲無奈:“你也把我裹太緊了……”完全動彈不得。 ……能給你保暖就不錯了! 艾澤才不會告訴他這還是墨涅提醒了之后他才想起來給他做保暖措施的,只瞪他一眼,然后就色厲內(nèi)荏地轉(zhuǎn)移了話題:“我再給你洗洗傷口!”他盡量不表現(xiàn)出心虛的樣子,三下五除二地又弄了泉水來給拜倫洗傷口。 無論是挪動傷患抑或是幫拜倫處理傷口,都是艾澤生平頭一次,就算在拜倫失去意識的時候已經(jīng)弄過好幾回了也還是毛毛躁躁的,搗鼓完了就又用蛛絲朝拜倫身上一蓋,隨后就去看清洗下來的黏液。 拜倫受傷他急得不行,現(xiàn)在拜倫沒有危險了,艾澤也就徹底冷靜了下來——他立刻就開始思考今天發(fā)生的這一連串的變故。 鑒于艾澤在拜倫的傷口上看見這層黑膜時就覺得怪異,他也不敢直接去碰,只拿了根棍子去戳了兩下。他心里其實對拜厄斯的武器竟然會造成這樣的傷口抱有很大的疑惑的,假設(shè)說長槍是沒問題的,那原因就出在別的地方了。 艾澤當(dāng)時離得非常近,他很肯定長槍槍頭接觸到拜倫時兩者之間完全沒有任何外物的介入,那么只能推測是不是有什么東西附在那柄長槍上了,又想到當(dāng)時看見槍頭上環(huán)繞著的半透明黑霧…… 事實證明艾澤的猜測居然沒有錯。 被他一戳之下,那黑色的黏液居然極小幅度地扭動了一下——竟然是生命體! 艾澤倒抽一口冷氣:“臥槽這玩意兒會動!” 拜倫一直都在邊上看著,又怎么會不知道那黏液是從他傷口里滲出來的,頓時臉色也“精彩”了起來:“……寄生體?!?/br> 艾澤雖然不是完全了解這世界的寄生體又是怎么個設(shè)定,可光聽這個名詞自己想想也能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再說,拜倫的臉色足以說明一切:“很嚴重?” 拜倫沒有立刻回答他,只微瞇著眼思考了好一會兒才來要求他:“你把我弄出來?!?/br> 他的臉色太嚴肅以至于艾澤本能地就伸出手指虛虛一劃,王子殿下身上裹得死緊的蛛網(wǎng)立刻像被利器割開一樣一分為二。拜倫恢復(fù)自由,第一件事就是從儲物戒指里摸出了他用來和手下人遠距離聯(lián)系的魔法道具——金屬板一塊。他也不避開艾澤,就這么當(dāng)著艾澤的面拿著配套的筆,在那上面唰唰唰地寫了幾行字。 艾澤在旁邊看得明白,拜倫這是要搬救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