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老癢看我們太緊張了,把干糧丟給我們,讓我們嘴巴里嚼著,對我們說道:“你們這個樣子可不行啊,這上面還有百來米呢,就這個體力,沒準(zhǔn)我們得在樹上過一夜,要不,老吳你給咱們講個葷段子放松一下?” 我累都不想說話,罵道:“去,你就不累?你看你小腿哆嗦的,要說葷段子自己說,老子沒這個力氣?!?/br> 老癢咬了一口玉米餅子,說道:“我講就我講,不過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老吳,你說咱們發(fā)現(xiàn)了這東西,要是通知政府,能不能用咱們的名字命名啊?” 我對這倒真是一點都不知道了,轉(zhuǎn)頭看涼師爺,涼師爺喘著氣擺了擺手:“這位癢爺,你有沒有聽過有什么東西給叫成王二麻子方鼎,趙土根三腳觚的?歷來國寶的發(fā)現(xiàn)人都是農(nóng)民和建筑工人,你要讓他們的名字命名,那就有趣了,咱們也不是歧視勞動人民的意思,不過中國人的名字不像老外,直接拿來用,你不覺得寒的慌嗎?” 老癢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又問:“那至少也給我個命名權(quán),對吧,那個誰發(fā)現(xiàn)個島嶼不都是可以由第一發(fā)現(xiàn)者命名的?” 涼師爺說道:“那好像是有這么個規(guī)定,不過我還真沒去研究過?!?/br> 我問老癢道:“干啥問這些,你錢都沒搞到利落,還想名利雙收啊,你也不想想一個人沒事情能找到這種地方來嗎,你干什么的還不是一目了然?!?/br> 老癢說道:“我是覺得這玩意挺有意思的,你說這么大根銅柱子,給取什么名字好呢?你們也給想想,以后咱們吹起牛來也好統(tǒng)一口徑?!?/br> 我這時候不想再動這些無聊的念頭,對他說道:“你第一個發(fā)現(xiàn),該你取,我沒你這么有心情?!?/br> 老癢看了上面,說道:“我一看這東西,腦子就一個詞,你看這一根柱子,叫‘我愛一條柴’怎么樣?” 我沒好色道:“你是不是沒營養(yǎng)的片子看多了?你愛一條柴,起這名字,信不信出去能有雷霹你?” 老癢當(dāng)下一笑,涼師爺也樂的搖頭,這一笑間,人總算是放松了下來。 我們吃完之后,力氣恢復(fù)了不少,老癢就催促著繼續(xù)趕路,我抬起腳剛想走,忽然發(fā)現(xiàn)底下好像有什么不對勁,仔細一看,咦?門邊上的另一支火把怎么滅了。 老癢皺了皺眉頭:“該不會是給這里的風(fēng)給吹熄了吧?” 我搖搖頭,說不會,這火把火頭這么大,比我做的那個專業(yè)不知道多少倍,他不可能給風(fēng)給吹熄滅了,下面該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正想著,忽然整棵銅樹輕微的震動了一下,好像給什么撞了一下,涼師爺吸了一口涼氣,忙問怎么回事情? 老癢對我們做個禁聲的手勢,然后把手做成喇叭狀貼在銅壁上,一聽之下,臉色大變,對我們輕聲說道:“他娘的,好像有東西在上來!” 秦嶺神樹 第二十四章 裂痕 我心里一緊,想到了泰叔,我們從瀑布上沖下來之后就一直沒有他們的消息,難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過來了,一想之下又不對,外面千棺火龍陣一時半會兒熄滅不了,他們過不來,第二,要爬上來,那就得有照明的工具,下面的火把熄滅了,又沒手電的光點,他們沒有理由摸黑上來。 那上來的到底是什么人? 想到這里我就冒上冷汗了,我們現(xiàn)在凌空不過是十幾米,活動的空間有限,不好做太大的動作,真要是遇上啥離奇的事情,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 老癢給我使了個眼色,意思要不先下手為強,沖下去看看。我擺了擺手讓他冷靜,現(xiàn)在敵暗我明,絕對不能莽撞,要真是泰叔他們摸黑上來,下去一個照面免不了就是一番惡戰(zhàn),子彈不長眼睛,這么近的距離,說不定就會兩敗俱傷。想到這了,我心里一轉(zhuǎn),有了一個計劃,當(dāng)下取下自己的皮帶將火把綁在一根枝椏上,然后招呼老癢和涼師爺,躲進火把照不到的黑暗里。 下面人看我們,不然只能看到我們的火把光線,如此一來,我們也隱入到黑暗之中,反而可以反客為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三個人各自屏住呼吸,用手做成聽筒,貼在銅壁上,可以感覺到一種很輕微的顫動聲正在由遠而近,頻率又亂又快,好像有很多的人不停的在用指甲撓著銅樹上的紋路。我聽著越發(fā)覺得不妙,泰叔他們只有兩人,恐怕無法可以發(fā)出如此密集的聲音,難不成是外面的耗子跟進來了? 我心里后悔剛才沒有好好處理那個盜洞,暗罵一聲,將拍子撩也交到右手上,站在我上面的老癢也子彈上膛,兩個人準(zhǔn)備隨時暴起發(fā)難。 來者行動非常迅速,毫不猶豫,轉(zhuǎn)眼已經(jīng)來到我們身下。只是還沒進入火把的照明范圍,我只能隱約看到幾個模糊的影子,似乎是人,又似乎不是,我緊張的手心冒汗。精神高度集中,這幾秒鐘,時間好像停止了一樣。 突然間,老癢的臉色變的極端驚恐,大叫:“我cao??!上上上?。?!快上去??!”不等他說完,涼師爺似乎也看到什么什么,發(fā)出了一聲非常凄涼的驚叫,兩個人見了鬼一樣的向上飛快逃去。 我不知道他們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下意識的往下一望,發(fā)現(xiàn)黑暗中有什么東西正在蠕動,卻看不清楚,老癢看我不動。大叫一聲:“老吳,你他媽的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跑?。 ?/br> 我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極度蒼白,心里打了個寒顫,也顧不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情,拔出火把,咬緊牙關(guān)就跟了上去。 我給老癢他們的表情感染。心里緊張的要命,又不知道爬上來的到底是什么,越爬越覺得渾身發(fā)涼,越?jīng)鼍团赖迷娇欤詈笸耆萑氲揭环N瘋狂的狀態(tài)中去,只覺得頭皮發(fā)麻,渾身僵硬,腦子里只想著跟著他們后面。其他什么都顧不上了。 足爬了半只煙功夫,前面的涼師爺終于停了下來,我爬到他的身邊,發(fā)現(xiàn)他不是不想爬,而是實在爬不動了。臉上毫無血色,整個人已經(jīng)到了極限。 他喚如雨下,看我還要向上,竟然一把抱住我的腿,對我說道:“等。。。。。。等一下??!別。。。別丟下我,我。。。我只歇一下,就和你一起爬??!” 我給他拉的一停,只覺得腿一軟,竟然也使不上力氣,不聽使喚的開始發(fā)起抖來。 剛才游泳攀懸崖都是在極度緊張的環(huán)境下做出的高強度運動,肌rou早就不堪重負,現(xiàn)在又是一路極其耗費體力的爬高,沒意識到還好,人一停下來,肌rou馬上失去控制,就算咬緊牙關(guān)也沒有辦法。 我心急如焚,卻無處發(fā)力,往上一看,黑漆漆的不知道還有多高,不由心里發(fā)寒,心說這樣爬要爬到猴年馬月去,就算爬到了頂又能如何,還不是一場大戰(zhàn),到時候體力更差,說不定連槍都舉不起來。想到這里我把心一橫,順手將火把遞給涼師爺,同時甩出拍子撩對著下面,對他說道:“爬個屁!他媽的老子也爬不動了,算了管他娘的是什么,和他拼了!” 涼師爺聽我這么說,臉孔都扭曲了起來,幾乎就要暈倒從青銅樹上摔下去,我趕緊將他扶住,四處一望,發(fā)現(xiàn)老癢不知道哪里去了,忙問他:“老癢呢?剛才是在我們上面還是下面?” 涼師爺連說話的力氣都幾乎沒有了,擺了擺手,指了指下面。 我記得剛才爬的時候,我們一哭狂奔,老癢看我拿著火把,為了給我殿后,的確讓我甩在了下頭,急忙讓涼師爺將火把探下去查看。這一照之下,卻幾乎沒把我的魂魄嚇飛,只見下面的黑暗中,有一個人像猴子一樣趴在青銅樹上,一張慘白的大臉,毫無表情的看著我們。 這人臉足有普通人的一個半大,五官猶如石頭雕刻一般,一點人氣都沒有,涼師爺將火把探下去的時候,它忽然向后縮了一下,似乎忌諱著靠近火焰。然而同時它的臉上,卻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極端的詭異。 我看到這張臉,心里打了個哆嗦,心說老癢在我們下面,現(xiàn)在不見了蹤影,難不成已經(jīng)遭殃了?但隨即想到,若是已經(jīng)遇難,他有手槍在手,怎么樣也要開上幾槍,沒有聽到聲音,或許是在下面躲起來了。 涼師爺看到這張臉,魂飛魄散,怪叫一聲向上飛快的逃去,我想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回頭再看下面,猛然就發(fā)現(xiàn)那張怪異的巨臉已經(jīng)貼了上來,幾乎就到了我的腳下。 剛才遠遠看的還好,現(xiàn)在一下子離的如此近,只見整張臉在我腳邊獰笑,出其不意之間如何不慌,我條件反射般的甩手就是一槍,就聽“乒”一聲巨響,拍子撩吐出一條火舌,正中巨臉的面門。 這一槍距離太近,鐵沙彈直接將整張巨臉轟的粉碎,牽扯力將巨臉的身體扯落青銅樹,跌落到了黑暗里。 我沒想到手槍如此奏效,當(dāng)下松了口氣,正想上去拉住涼師爺,突然從巨臉跌落的地方,又探出有兩張慘白的大臉,我大驚失色,甩手又想開槍,可是連扣兩次扳機,都沒有反應(yīng),隨即想到這拍子撩只能裝兩發(fā)子彈,打完之后必須手動退彈裝彈才能繼續(xù)使用。 可是現(xiàn)在的情形根本無法容我這么從容的裝填子彈,我剛掰開彈膛,一只五指一張長短的爪子就已經(jīng)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我一回頭,正看見一張巨臉貼著我的鼻子湊了過來,原來有一個人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繞到了我的背后。 涼師爺已經(jīng)將火把帶遠,光線逐漸昏暗,我看不清楚這人的五官,也沒辦法判斷這到底是什么,只好狗急跳墻,一腦袋撞了上去。 這一下我是用了十足的力氣,沒想到這臉就像石頭一樣硬,撞的我腦子嗡的一聲,幾乎要從樹上摔落下去,這時候突然聽到老癢不知道在哪里叫了一聲:“躲開!!”同時乒一聲槍響,一道火光呼嘯而過,打在我的腦袋邊上的銅樹上,濺起漫天的火星。 我給這一槍震得幾乎蒙過去,急忙退到一邊,一摸臉蛋,馬上駭然不止——臉上竟然給子彈的氣流劃出了一道血痕。 老癢繼續(xù)在下面開輕,一時間子彈亂飛,到處都是火星,可惜沒有一槍打中目標(biāo),幾乎全部都打到了銅樹上,有幾顆子彈還反彈了好幾下,像彈珠一樣在我眼前飛來飛去。 我再也無暇顧及那些怪人,左躲右閃,一邊心里暗罵,老癢這家伙槍法太差了,再這樣下去,他娘的今天搞不好會死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