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三叔先打起一個火折子,丟了進去?;鸸庖宦反驖L,直掉進暗道深處,最后停了下來,變成一個小小的光源,照出了一個大概。 接著他摸了摸腰里的砍刀,說了一聲祖宗保佑,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縮起身子,緩緩鉆入了暗道之內(nèi)。 暗道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語的惡臭,三叔匍匐趴下,不得不屏住了呼吸,往里面挪動,等身體全部進入之后,腳一帶上面的暗門,暗門又自翻下。 四周一下子安靜得異樣,只剩下前方的火折子燃燒的噼啪聲。三叔有點莫名的緊張,身上已經(jīng)全是白毛汗,他勉強鎮(zhèn)定了一下,摸出手電,打亮向前面照去。 手電的光線比起火折子要強上好多,一下子就照得很遠,他看到密道是由一塊塊的黑色石板壘成的,大概三米一截,一截連著一截,一直貫通到深處。整個密道非常清爽,四周的黑色石板也修整得十分平滑,沒有任何的裝飾,一眼看去,就好像老式中央空調(diào)的通風管道。 前面火折子火苗的大小、顏色都很正常,密道里的空氣應該和外面是連通的,呼吸應該沒有問題。 三叔定了定神,咬著手電,開始向密道的深處爬去。 我也有過在狹窄密道中爬行的經(jīng)驗,知道絕不輕松,三叔雖然體質(zhì)比我好得多,但是只爬了幾步,也感覺到呼吸急促,加上他還要不時提防四周,爬得就更加辛苦。 爬了有十分鐘左右,前面有了一個轉(zhuǎn)彎,三叔轉(zhuǎn)了過去,他以為后面還是同樣的密道,可是等他一轉(zhuǎn),卻發(fā)現(xiàn)他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面雕刻著浮雕的黑色石墻。 三叔先是一愣,呆了好久才意識到,原來密道已經(jīng)到頭了。 這是怎么回事?他暈了,原本以為密道的盡頭應該會有一個出口,然后里面會有一間密室,而所有的秘密,應該都是在這間密室之中。 然而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密道只不過延伸了一點點,就有一塊黑色的石墻擋住了去路。 難道叔伯當年進來的時候觸動了什么機關(guān),把密道封閉住了? 三叔敲了敲石墻,發(fā)現(xiàn)石墻的后面好像是實心的,又查看了一下四周的結(jié)合處,發(fā)現(xiàn)這面石墻是封死在這里的,也就是說,不是什么機關(guān),這里就應該已經(jīng)是密道的盡頭了,當年叔伯進來,應該也是爬到了這里。 那就奇怪了,如果這里就是密道的盡頭,那這里肯定就是當年叔伯盜出帛書的地方,但是這里什么都沒有啊,當年戰(zhàn)國云深帛書放在什么地方?難道就丟在地上? 三叔轉(zhuǎn)了個圈,看了看密道盡頭的四周,又打量了一下攔住去路的石墻。 這個時候,石墻上的浮雕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個人面鳥身的神靈,鳥身猶如夜梟,而人臉十分古怪,雕刻得十分夸張,臉盤有洗腳盆子大,張著嘴巴,流云行鬢,面無表情,不知道是男是女。 (我聽到這里,“啊”了一聲。) 三叔注意浮雕的嘴巴處有一點凹陷,比畫了一下,發(fā)現(xiàn)當時的帛書可能是卷成一卷,放在了浮雕的嘴巴里。 不過,浮雕的嘴巴是實心的,也就是說,在拿出帛書之后,沒有什么機關(guān)會被觸發(fā)。 他又抬頭看了看浮雕臉的其他部位,鼻子、耳朵、眼睛,最后,他的目光和浮雕的雙眼對上了眼。 浮雕人臉鳥身,有四只眼睛,還雕刻了圓形的瞳孔,但奇怪的是,上邊兩只眼睛的瞳孔是向外突出的,而下面兩只眼睛的瞳孔是向里凹陷的。也就說,分別用了浮雕雕刻方法里的陰刻和陽刻。 這是三叔從來沒有碰到過的,不要說是他,就算是我,也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所有的浮雕,要不都是陰刻,要不都是陽刻,不可能混在一起亂來。 三叔湊近過去自己去看,不由“啊”了一聲。他發(fā)現(xiàn),原來浮雕瞳孔部位的石頭,和浮雕并不是一個整體,而是有一塊黑色的丑陋卵石鑲嵌其中,奇怪的是,上面兩只眼睛的卵石還鑲嵌在里面,而下邊眼睛內(nèi)的兩顆卻被人挖走了,只留下兩個球形的凹坑。 三叔看著那兩只眼睛,心里逐漸明朗了起來,一個大膽的推測出現(xiàn)在了他的心里面 三叔所說的石墻上這種人頭鳥身的神靈,在各地各民族的神話傳說中都出現(xiàn)過,我相信應該和我們在云頂天宮中看到的那一種怪鳥是同一種生物。 我后來查過,知道這種神靈在古埃及被稱呼為:ba,它代表人不朽的靈魂,也就是說如果你在古埃及,那么他們的鬼都是這德行的。在印度就規(guī)范一點,這種神被叫做“迦陵頻伽”,傳說是雪山上的神鳥,為佛祖的極樂世界所歌唱。 在中國,這種鳥就比前兩位更加的有名氣,人頭鳥身,那就是中國的“九天玄女娘娘”,似乎是《詩經(jīng)》還是《龍魚河圖》或者其他什么古書之中有記載,給黃帝送來內(nèi)含奇門遁甲的天篆文冊《龍甲神章》的,就是這一位主。 還有很多其他的傳說,一傳說講“九天玄女”就是西王母,但是傳說大部分都是混亂的,這些無法追究。在六朝時期,道教甚至還有“玄女”傳授黃帝房中之術(shù)的大量記載,不知道此玄女是否彼玄女,否則,被一只這樣的東西來傳授房中之術(shù),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那么三叔當時看著浮雕的四只眼睛,想到的是什么呢?他當時的推測是這樣的: 浮雕額頭上有四個凹陷,顯然應該鑲嵌了四顆卵石,現(xiàn)在只有兩顆,那有兩顆明顯已經(jīng)被人取走,古墓之中不可能經(jīng)常來人,取走那兩顆的,十有八九就是當年的叔伯。 這些都是簡單的,誰都能想到的,這里就不去解釋。 重要的關(guān)鍵就是,那剩下的兩顆,為什么還在原來的位置? 土夫子講究“一次不取后世不盡”,既然叔伯對卵石感興趣,當時為什么沒有把石頭全部都拿下來,而要剩下兩顆?云深無跡。 三叔又想起了他剛才的結(jié)論:讓叔伯變成那個樣子的變故,必然是發(fā)生在這個密室之中。 但是這里又看不出有什么蹊蹺的地方,只是一個四面封死的空間而已。 唯一奇怪的就是這四顆卵石被取下了兩顆,沒有道理是叔伯故意留下兩顆,如果不是故意留下,那難道是他當年的變故,是發(fā)生在他取卵石之時?他取下兩顆之后,因為突然發(fā)生的事情,沒有時間再去取剩下的? 三叔想到這里,心中豁然開朗,卵石的假設和整件事情,天衣無縫地串聯(lián)到了一起。他忙湊過去,仔細去看那黑色的妖異石頭。 卵石深嵌在浮雕之中,整個浮雕猶如一個整體,如果不仔細看,是看不出和石墻是兩個部分。三叔之所以一下子就注意到,是因為其中兩顆已經(jīng)被挖走,當時四顆都在的時候,沒有相當?shù)淖⒁饬κ前l(fā)現(xiàn)不了的,看來,當年的叔伯應該不是個簡單人物。 那么,撬出這幾顆卵石,會引發(fā)什么事呢?石墻之后確定沒有機關(guān),難道卵石有毒嗎?不會啊,剛才已經(jīng)碰過了。 三叔猶豫了一下,一種無法抑制的沖動就自他心里冒了上來,他決定也撬下一顆來看看。 三叔抽出了砍刀,在一邊的墻上磨了兩下,顫抖著湊過去。他用刀尖碰了一下其中一顆,接著,把刀插入一邊的縫隙,然后一撬,“咔”一聲,其中的一顆就掉到三叔手心里。 卵石一掉下來,三叔馬上就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四周,唯恐有什么隱秘的機關(guān)突然啟動。 然而,卻一點事也沒有,卵石落到了他的手心里,冰涼的,一動不動。四周也沒有什么異動,浮雕還是浮雕,墻壁還是墻壁。 三叔又等了一會兒,確定沒事才松了口氣,心里又納悶,難道自己剛才的假設錯了?又或者當時的變故只能引發(fā)一次,現(xiàn)在無論撬多少次,也無法引發(fā)了? 他收好這一顆卵石,又去撬另一顆,還是同樣的步驟,把刀插入一邊的縫隙,此時他鎮(zhèn)定了一些,力氣也用得大了,一撬, “啪”一聲,卵石一動,彈了出來。 三叔忙去接,可是卵石彈得太快,他反應不及,一下掉在地上,“啪”一聲,猶如沙球砸在水泥地上,一下摔成了粉末,黑色卵石蓬起青銅色的一層灰塵,一下子飛散在空中。 三叔一個機靈,心說不好,給嗆得咳嗽了一聲,扇了扇,覺得滿口都是辛辣的味道,一想起外面血尸身上的那種顏色,下意識感覺這云深粉塵可能有毒,忙用衣服捂住口鼻往后退。 退出幾步后,馬上去看剛才卵石掉落的地方,只見地上卵石碎裂的地方,青銅色的粉末中間,竟然爬出一只紅色的小蟲,蜷縮成一團,發(fā)出“吱吱”的叫聲。 三叔一看那蟲子,頓時腦子就嗡的一聲,人不由自主地就往后退了一步。 因為他一眼就認出了這種蟲子,這是一只尸蟞,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品種,紅色的尸蟞,聽家里的老人說過,劇毒無比,是惡鬼之蟲,見血封喉,稍微一碰就會中毒。 但是這種紅色的尸蟞,據(jù)說只生存在古尸的體內(nèi),幾乎沒有可能捕捉到,怎么可能會被人裹在一塊卵石里面?又給鑲嵌在這里?最離譜的是,被裹在石頭里的蟲子,怎么還是活的? 三叔覺得十分的離奇,不過,他馬上意識到自己沒工夫再去想這些了,地面上,紅色的小蟲轉(zhuǎn)了幾圈,逐漸伸展了開來,開始抖動翅膀爬動起來,似乎要飛。 之前三叔沒見過蟞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毒得這么厲害,但他知道如果是真的,那在這么狹小的空間里,這種蟲子一飛,就等于宣告了自己的死刑。 他小心翼翼地退后了幾步,橫起砍刀,想趁著它沒飛起來,把它拍死??蛇€沒按下去,突然就聽到一聲“咯咯咯咯”聲音從砍刀下傳了出來,接著一團紅色的影子一下就躥了出來,竟然飛到了三叔的肩膀上。 那紅光速度太快,三叔根本來不及躲,一個激靈,嚇得一身冷汗,手里的刀本能地向后一甩,就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蟞王被嚇了一跳,再一次飛起來,停到了一邊的墻上。 此時,蟞王已經(jīng)完全清醒了過來,鼓起了翅膀,不停地發(fā)出“咯咯咯咯”類似于青蛙叫的聲音,一股辛辣的臭味從它身上不停地散發(fā)出來。 三叔一琢磨,心說不行了,這東西他娘的比血尸還難對付,留在這里肯定是死,三十六策,走為上計,還是溜吧,想著縮起身子就小心翼翼地往云深無跡密道的入口處退去。 密道根本不容轉(zhuǎn)身,他只有倒爬,連滾帶爬地退到了暗道的入口處,幸運的是,回頭看了看一邊,那血色的小蟲并沒有緊跟過來。 三叔定了定神,就去摸暗門的機銷,但是心有點慌,手抖得厲害,幾乎就不受控制。 好不容易摸到了機銷,推開暗門,三叔剛剛松了一口氣,突然一道紅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暗道黑暗中飛了出來,那速度之快,幾乎就像是瞬間移動一樣,直奔三叔的面門而來,就在轉(zhuǎn)瞬之間,那東西已經(jīng)到了跟前; 三叔心里叫一聲“不好”,再想躲已經(jīng)晚了。千鈞一發(fā)之時,他急中生智,把脖子一縮,然后對著那蟲就是狠命一吹。 三叔吹灶臺的時候練出來的肺活量相當了得,力氣很大,一下子,那尸蟞被吹得改變了方向,翻了個跟頭,撞到了墻上。 三叔趁著這個機會,一抬手,一翻身就從暗道里翻了出去,反手一下壓死暗門。 下面的蟞王幾乎同時跟了出來,但是這一次它晚了一步,暗門已經(jīng)給蓋死了。它“啪”一聲撞在石板上又掉了進去,發(fā)出了一連串“咯咯咯咯”的叫聲。 三叔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全身都軟了,他一下子癱倒在棺材邊上,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都被汗?jié)裢噶?,好久才緩過勁來。 我深知蟞王的厲害,聽得一身冷汗,忙讓他長話短說,不需要講得如此生動。 之后,三叔意識到此地不宜久留,再也沒有什么想法,收拾了東西,反打盜洞,帶著幾個先人的遺骨爬出了古墓。 他選的一個隱蔽的地方,將尸體焚化了,接著就連夜上了山路回縣城。用他自己的話說,到山頂之時,正是太陽探頭的時候,他看著太陽,第一次感覺到在地面上是多么的美好。 回到長沙之后,三叔沒有對任何人講起這件事情,包括爺爺在內(nèi),但是他對于戰(zhàn)國帛書卻有了濃厚的興趣,開始暗中研究。可是三叔當時的那些朋友,不是地痞就是流氓,沒有一個上得了臺面,整了有大半年也沒有整出什么成果來。從暗道中帶出來的黑色卵石也找了很多前輩看過,都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三叔心灰意冷,逐漸失去了興趣,直到他到西沙前,在一個機緣巧合之下,事情才有了轉(zhuǎn)機。 當時,他的一個朋友生病死了,請了一個老牛鼻子作法事,那時候的牛鼻子是兼職的,穿上道袍是道士,脫下來就可是任何人,也沒講究,作完法事,一群人就喝酒,三叔自己也忘記當時是怎么回事,似乎是喝醉了吹牛,就把卵石拿了出來炫耀。 沒承想,那牛鼻子一看到那東西,就臉色一變,又聞了聞,突然說這不是石頭。 三叔沒把這人放在眼里,有點嘲笑地問他道: “不是石頭,那是什么?” 牛鼻子正色地告訴他道:“這應該是一顆丹藥?!?/br> 牛鼻子說得言之鑿鑿,三叔看著不像是瞎說,以為碰到高人了,就把他拉到一邊沒人的地方,想和他細說,然而這個牛鼻子也是個半桶水,只知道這東西是丹藥,卻不知道來歷和細節(jié)。而他之所以知道這東西是丹藥,還是因為他們住的道觀很古老,據(jù)說是五胡亂華的時候就有了,道觀中有很多古董,幾代下來都給他拿去當了,其中就有很多煉丹的工具,他在其中見過這種石頭一樣的丹藥,也聞過味道,才敢如此肯定。 三叔不免失望,但是總算又看到曙光了,后來又找了幾個搞金石研究的人看過,他們也證實了這個說法,這東西的確是一顆“丹”。云深無跡。 不過,丹藥這門東西屬于玄學,很個人化,幾乎每個方士都有自己的煉丹方法,沒有古字考尋,在一顆丹藥上根本看不出什么來,倒是那個牛鼻子和他說,既然是古墓中發(fā)現(xiàn)的,那肯定是古人自認為的長生不老丹,因為只有這種丹藥才會用來陪葬。三叔聽了感到很迷茫,因為他知道丹藥之中包的是蟞王,丹藥一般是內(nèi)服的,這東西吃了肯定是死,而且死得很慘,還長生個屁啊。 三叔百思不得其解,又折騰了大半年,幾乎什么渠道都試過了,還是沒有任何進展。就在三叔準備徹底放棄,想把那丹藥扔抽水馬桶里沖掉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當時是考古潮盜墓潮興起的時候,大量國外的探險隊來到亞洲,想在這第二次考古大發(fā)現(xiàn)中分一杯羹。 當時中國的海洋考古幾乎是零,眼看著大批國寶被人盜撈走,中國的考古界人士哪能不急,幾個老教授一起上書中央,請求采取措施。后來迫于形勢的壓力,在要錢沒錢、要人沒人的情況下,終于拼湊出幾支“考察隊”,其中有一支就給派往了西沙,這就是文錦負責的那一支。 三叔意想不到的事情,就發(fā)生在考古隊成行之前,大概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當時三叔正在幫文錦準備一些土設備,類似于抽水機、潛水器械這些東西,這些上頭都不負責,全是三叔張羅的。那一天中午,三叔正忙著調(diào)試設備,忽然有一個學生進來說,外面來了一個人找他。 三叔心里奇怪,沒多少人知道自己最近窩在這里,會是誰呢?走出去一看那人,不由就一愣。 來人姓解,叫做解連環(huán),大概是取“怨懷無托,嗟情人斷絕,信音遼邈,縱妙手能解連環(huán)”里面的字。這人是三叔的外家兄弟,也就是相當于我的遠房表叔,因為一同住在長沙,所以平日里有來往,但是也不太多。 那年頭說起互相來往這種事情,三叔他們還可以,老一輩就只有過年過節(jié)去拜會一下,講究的是淡如水。這樣的親戚突然來找,讓三叔有點意外。 不過親戚來了,自然不能怠慢,也不好馬上問他來干什么,三叔就停下手頭的活兒,寒喧了一下,拉他到館子里吃飯,等酒喝到一半的時候,才問他來找自己有什么事。 解家也是大戶人家,兄弟有六個,比爺爺家還多,一般來說不會無缺錢跡,來找三叔,必然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來著,而且事情可能比較特殊,不然他們自己不至于擺不平。 那解連環(huán)扭捏了很久,才對三叔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就是想托三叔的關(guān)系,在文錦的考察隊里謀一個位置,他想出??纯础?/br> 三叔一聽就感覺不對勁了,文錦嬌人可愛,大家都喜歡,解家因為是親戚多少也都見過了,但是文錦自己的度擺得非常好,見過雖是見過,但是都沒有深交,平日里就更不要說聯(lián)系了,解連環(huán)莫名其妙地冒出這么一個不著調(diào)的要求來,這肯定是有企圖的啊。當下他就搖頭,問道: “什么出海看看,你想看什么,去杭州看不行嗎?” 解連環(huán)為難地撓頭,說這他不能說,要是一定要知道,就當他有筆買賣在那邊,他也是受人之托。 三叔又問他為什么不自己想辦法,雇艘漁船又不是很花錢的事。他解釋說,現(xiàn)在中國正和越南搞軍事對抗,西沙那塊地方十分敏感,沒有海防的允許普通船只進不去,所以才托三叔幫個忙,混在考察隊里行事好方便點,且這事兒對文錦絕對沒影響。 三叔越聽越怪,這土夫子和西沙搞在一起,怎么想怎么別扭,說是有買賣,西沙那里會有什么買賣?那邊說實在的,只有水和沙子,再多就是沉船,你要沖著沉船去的,何必去西沙呢,寧波和渤海海了去了。而且解家在那時候也算有頭有臉,幾百年的老家族了,不可能突然落魄到要去掏海貨的地步啊? 那解連環(huán)看三叔的表情有點為難,就說要是不行就算了,他再去想別的辦法。 當時如果是我,他這么說我肯定就松一口氣,順水推舟就拒絕了,但是三叔不這么想。他一聽,心說不對,這事情里有蹊蹺,要是拒絕了,這小子真的會去想別的辦法,這一行都不是善類,到時候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不好防備。既然已經(jīng)和文錦扯上關(guān)系了,就不能讓他亂來,得查查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于是就說不是不行,他為難是因為這事情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他要先問問文錦,這事情他是拍不了板,便讓等上一段時間。 解連環(huán)一聽,忙說謝謝,還拿出了一堆當時的緊缺洋貨,托三叔送給文錦。 兩個人各懷鬼胎,又聊了會兒別的,那解連環(huán)就走了。三叔馬上去找自己認識的幾個地痞,給了點錢,讓他們?nèi)ジ?,查查他最近到底在做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