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我皺起眉頭,花了一些時間才明白他的意思,問道:“你是說,我是自己出現(xiàn)在這里的?” 胖子點頭,“我和小哥一直在另外一個洞里,那里比較干燥,但是我隔一段時間會到這兒來取水。發(fā)現(xiàn)這個洞里忽然多了一個人的時候,我嚇了個半死,但你胖爺我立馬就認(rèn)出了你,把小哥叫來,一起把你搶救了回來。你當(dāng)時已經(jīng)咽了氣了,所以真要找個救命惡人,你胖爺我還是有資格客串一下的。后來怕你身上有什么骨折,我們一直不敢移動,就在這里等你醒過來?!?/br> 我看胖子的眼神,知道他不是胡扯,頓時陷入了沉思。 還真是沒有想到的發(fā)展,我本以為昏迷之后有什么奇遇,被胖子和悶油瓶及時發(fā)現(xiàn),然后獲救,現(xiàn)在看卻不是這樣。然而我不可能在昏迷的過程中自己到達(dá)這里,也不可能透過瞬間移動來到這兒。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救我的另有其人?有另外的人把我救了起來,送到這里? 那里是湖底的廢棄井道,不可能有人打醬油路過,也就是說,有人在跟著我。 我和胖子說了我的想法,問他有沒有這方面的痕跡,但他和悶油瓶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似乎不認(rèn)同。 胖子苦笑起來,拍了拍我,大聲發(fā)泄道:“狗日的!這是不可能的,如果有人能把你帶到這里來,那么他 娘的,它首先肯定不可能是‘人’?!?/br> “為什么?”我問。 他又苦澀地笑了笑道:“你能站起來嗎?我?guī)阍谶@個洞里走一圈,你自己看,就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br> 40 洞里的問題 胖子神秘兮兮的,而一邊的悶油瓶始終沒有說話。 我不知道胖子到底在搞什么鬼,但悶油瓶的態(tài)度告訴我,他并不否定胖子的說法。我心中的疑惑到達(dá)了頂點,決定先不去計較這些,看看再說。 想是這么想,但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被胖子扶著,哆哆嗦嗦的,要死死勾住他的脖子才能不摔倒。 所在的這個洞只有三十平方米,其實沒有什么看頭,火把轉(zhuǎn)了一圈,都是人工開鑿的痕跡,其他什么都沒有。唯一特別的上面墨黑色的痕跡,不知道這里的巖石中含有什么礦物。 我跟著他蹚水貓腰,通過那一道好比刀砍出來的通道,走到另一邊的洞里。 這里別有洞天,比先前呆的那個洞起碼打了兩倍,里面堆滿了東西,都是一些生銹的工具,木頭的架子背簍,還有堆起來的青磚,邊上有很多我不認(rèn)識的石磨一樣的玩意。 讓我吃驚的是,這個洞的角落里擺著幾只高達(dá)洞頂?shù)募茏?,上面就躺著那種鐵俑。洞里的洞頂和墻壁上布滿墨綠色的條紋,在探照燈的照射下更加清晰,散發(fā)出琉璃一樣的光芒。 洞xue的中間,有一只倒放的罐子,上面是一個神像,不知道是什么神,前面還有幾點的香爐,很簡陋。 “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詫異道,看著好像是一個還在挖掘中的石室,工程只做到一半,工具盒、原料堆了一堆。 “我們猜測,這里應(yīng)該是一個礦坑?!迸肿拥馈?/br> “礦坑?”我看著周遭,“什么類型的礦坑?”再看向那些鐵俑,問道:“難道是鐵礦?” 胖子搖頭:“他娘的比鐵礦可值錢多了!你來看。”他指向上面墨綠色的條紋,“你能摸出這是什么石頭嗎?你想想,這附近最盛產(chǎn)什么?” 我不是很明白他的話,摸了摸石上的紋路,感覺它出奇的溫潤光滑,簡直像女孩子的臉。他沒有瞎說,確實不一般。再一想,腦子里閃過一個概念,“我靠!難道這些石頭是……翡翠?” 胖子點頭:“我不內(nèi)行,但依我看,就算不是翡翠,也不會是太差的玉石。這樣該是一條非常好的玉脈?!?/br> 我啊了一聲,腦子一跳,想起了之前在湖底石寨看到的各種奇怪現(xiàn)象。 這個山洞看來也是那奇怪古樓地下的一部分,之前一直懷疑這里的山中有什么,感覺可能最大的是古墓,沒想到會是玉石礦。 這是沒有想到,不過至此也想通了。 這里有一個隱蔽的玉礦,和古墓時差不多的道理,可玉礦的價值,完全不是古墓可比的。黃金有價玉無價,擁有一個玉礦,富可敵國。 這么一來,上面種種嚴(yán)密的布置,一下就完全和理了——如果是為了偷采玉礦,不說蓋一座樓,就是蓋一座城堡都不虧。 在這里蓋這座古樓,甚至可能連瑤王都有股份,并用特權(quán)實施保護(hù),玉礦的價值太大,沒有任何政權(quán)能放棄這種誘惑。 至于為什么要藏起來?很簡單,如果被任何其他地方的勢力知道,肯定立刻發(fā)兵來打。這東西換成錢,能買多少鴉片煙土?。?/br> “這里發(fā)生的事,我看恐怕都和玉礦有關(guān)系。為了這東西,在恐怖的陰謀詭異也不算離奇,價值實在太大了?!迸肿拥?。 “那這些東西是怎么回事?”我看著角落里放置的鐵架和上面十幾具橫躺的鐵俑,問道,“難道這些也是工具?他們嫌工頭太苛刻了,所以把鋤頭修成工頭的樣子,然后天天砸?” 胖子半笑不笑,似乎沒什么力氣開玩笑,道:“我不清楚,不過你看這些東西,都是鑄鐵的工具,邊上還有鐵托子,我認(rèn)為這些鐵俑和我們走大貨一樣,是用來運東西的。礦石挖出來,直接封到鐵俑里拉走,到當(dāng)?shù)卦偃坶_。當(dāng)時兵荒馬亂的,這樣做 一來能防止路上出現(xiàn)意外,把玉石敲碎,二來上面有雕的花紋,防銹了再打碎,可以說是收來煉鐵做子彈的?!?/br> “哦!”我吸了口氣,心說原來是這樣。 蛇有蛇路,他們這種人一看就明白。我先前還覺得無比的納悶,不由得有點失望,原來以為這鐵俑背后還有更深的故事。 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有點不對。那些考古隊打撈這些鐵塊,難道就是為了打撈其中的玉石? 不太可能,玉石的價值雖然大,但以當(dāng)時的國力,應(yīng)該不至于窮到讓考古隊去打撈,難道這些東西還有其他用處? 胖子只是笑笑,表情并不輕松。貼著洞壁緩緩走了一圈,我繼續(xù)道:“不過,看這個礦洞的規(guī)模,他們好像沒有挖掘出多少,開采的廣度不高?。 ?/br> “玉礦規(guī)模本來就不會很大,這不是問題的關(guān)鍵,”他將我扶的正一點,“你胖爺我想讓你看的,不是這些東西?!?/br> 我轉(zhuǎn)頭繼續(xù)看四周,并沒有看到其他能吸引注意力的地方,便問:“你要讓我看的是什么?” 胖子舉起火把,問道:“你沒有發(fā)現(xiàn)嗎?這里沒有任何出口?!?/br> 我陡然一震,前一秒還抓住他的意思,后一秒就明白過來。急忙環(huán)視整個洞xue,一看,冷汗就下來了。 確實,這兩個洞都不大,剛才一路看來,沒有見到能出去的地方。 隔壁那個三十多平方米的小洞非常簡單,肯定沒有出口,這里稍大一些,可同樣也沒有任何洞口。 我腦子有點亂,立即轉(zhuǎn)身,胖子扶著我又將兩邊的洞xue走了一遍。這一次徹底專注在找出口,看完之后,只覺遍體生寒,幾乎無法說話。 胖子說的沒錯,這里沒有任何出口。所有洞壁都是整塊的巖石,連一條縫隙都找不到。 “這怎么回事?”我看向他,“怎么會這樣?” 他一臉的苦澀,不說話。 我下意識去看洞xue的頂部,洞壁沒有,就有可能在洞頂。 洞頂非常矮,伸手就能碰到,環(huán)視一圈,和巖壁一摸一樣,什么都沒有,完全是整塊的巖石。 胖子嘆了口氣,擺手道:“不用看了!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所有的每寸每毫我們都找過了,這兩個洞是完全封閉的。” 我無法接受:“怎么可能?” 胖子嘆氣道:“我不知道,但這確實是事實。這個洞,好像……”他頓了頓,語氣有點遲疑‘“是完全封閉的,好像是從內(nèi)部被挖掘出來的。” 我呆了一呆,搖頭道:“絕對不可能的,如果是這樣,我們是怎么進(jìn)來的?” 他讓我靠在山巖上,看了看隨后跟過來的悶油瓶,搖頭道:“不知道。" 第四十一章 封閉空間 悶油瓶表現(xiàn)得和之前不同,有點古怪,一直不怎么動,靠在角落里,轉(zhuǎn)頭看向我,淡淡地說了一句:“我沒有印象,但是我知道,事情才剛開始。” 在無比詭異的氣氛中,胖子和悶油瓶把經(jīng)歷的事情跟我說了一遍,原以為會聽到一個非常復(fù)雜的故事,沒有想到,他們說得無比簡單。 我離開之后,他們的行動和我預(yù)計的差不多,開始用阿貴帶來的簡易器械進(jìn)行打撈。巖上的那些尸骨,是在枯樹的枝椏里找到的,猜想可能是虹吸潮的關(guān)系,大的尸體最后都卡在了枝椏里,而拋入水中的裝備在另一個地方,所以被掛在那片籬笆上。 失蹤前最后一次下水,胖子是第一個。當(dāng)時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上浮了,卻看到有東西在手電筒的照射范圍里閃了一下,似乎是某種金屬。 下水本來就 是為了打撈東西,他自然馬上被吸引過去,可等游到那里,卻發(fā)現(xiàn)那邊什么都沒有,只有一些大塊的石頭。 頭盔里的氧氣差不多耗盡了,他也不能仔細(xì)看那些石頭的縫隙,以為閃光是小塊的金屬或者玻璃,于是沒有在意,準(zhǔn)備上浮 就在這時,忽然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咬了他一下”,手上立即一陣麻痹,幾秒內(nèi)就傳遍全身。他心說糟糕,想沖上水面,但已來不及了,下一瞬就昏了過去。等醒來,已經(jīng)躺在了這個山洞里。 悶油瓶的狀況比他稍微復(fù)雜一點,但也差不離。他是去找胖子,所以下水很急,入水沒多少時間,突然感覺到有點不對,想回頭卻晚了,在水下,他的身手再好畢竟也有限 。 他的原話是:“我感覺到背后有東西動了一下,要回頭已經(jīng)晚了,醒過來的時候我也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br> 我心說奇怪,怎么可能發(fā)生這種事情? 一下就失去了知常見,然后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出現(xiàn)在另一個地方,這好像是外星人干的事情。難道這里是飛碟內(nèi)部? 再次看向石洞,四邊全是巖石,如果真是飛碟,也是石器時代的。 我感覺到事情越發(fā)不靠譜起來,他娘的!胖子和悶油瓶被什么東西“咬”了一下,失去知覺,如果是中了某種生物的毒,就該淹死了,但他們反而出現(xiàn)在這地方,怎么看怎么不是神秘現(xiàn)象,太像是人為的了,應(yīng)該是有人把他們迷暈了然后搬到這兒來。 但,如果是人為的,又怎么解釋現(xiàn)在的處境?這是一處完全封閉的山洞,什么人能把我們穿透巖石塞進(jìn)來?劉謙? 胖子想著那時的情形,還帶著疑惑,“我很想不通,當(dāng)時在水下視野不錯,被扎之后到昏迷之前還有一小段時間是清醒的,我立即四處看了,什么都沒有?!?/br> “也許是一種蟲子或者魚,個子比較小,只要貼在你的背上,你就發(fā)現(xiàn)不了,你身上有傷口嗎?”我問道,不可能平白無故地疼一下,若是被東西刺了,肯定有痕跡。 “剛醒我就看了,沒有任何痕跡?!迸肿幼屛铱此淮痰牡胤?,確實什么都沒有?!拔矣X得不太可能是蟲子。你想,連小哥都中招了,什么蟲子敢咬他?”我嘖了一聲,這事情太邪門了,講不通?。∷械那楣?jié)都講不通,完全不像“人”能做到的。真是湖神在耍我們? 胖子繼續(xù)和我說,這里唯一能出入的地方就是外面洞xue頂上的一條手腕粗細(xì)的裂縫。那支娃娃魚就是從那兒發(fā)現(xiàn)的。大量的滲水從那裂縫而來,他們這兩個星期基本上什么都沒吃,就靠喝水活著,他瘦了大概六公斤,皮都掛了下來。為了不消耗體力,幾乎都是靜坐著不動。 外面另外一邊還有一些過去開鑿剩下來的木頭架子,可以用來燒火,每天只燒一點,好在氧氣不成問題。 之前我突然出現(xiàn),他們以為我是看到了娃娃魚身上上標(biāo)志,因而找過來,并且知道了進(jìn)出的方法。沒想到連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進(jìn)來的,害得胖子空歡喜一場。 我吸了口氣,想起一件事情,問道:“既然你們是突然昏迷的,為什么會讓我順著虹吸潮走?你們怎么會認(rèn)為順著水流就能到這兒?” 胖子道:“是聲音。我不知道這個沒事所在的位置,但我知道肯定在虹吸潮的口子附近,因為到了晚上,外面的滲水就會有規(guī)則收縮,聲音非常明顯,好像呼吸一樣。只有離虹吸潮非常近,才會有如此大的幅度。如果你發(fā)現(xiàn)娃娃魚,被引到虹吸潮的口子附近,就可能會發(fā)現(xiàn)通往這里的裂縫?!?/br> 我不禁暗罵,原來是這么回事,也太理想主義了! 胖子的想法完全沒有依據(jù),事實證明順著虹吸潮是死路一條,但我既然沒死,也不想再埋怨什么。 聽完之后,我顫顫悠悠站了起來,雖然絕對相信胖子,但內(nèi)心的強烈沖動還是讓我想自己看看這個洞xue,仔細(xì)貼著這些石頭看看。 胖子看著就嘆氣,搖頭道:“別浪費體力了。天真,你想想,他娘的我和小哥在這里困了兩個星期了。這兩個星期,我們能干什么?胖爺我剛開始也完全不信,一直認(rèn)為可能有暗道,一直找,一點一點找,你知道把一塊石頭看一千遍是什么感覺嗎?我看到最后幾乎要吐了,但是,沒有就是沒有?!?/br> 他的表情非常的痛苦,我能想像出那種上感受,但不自己看過,心里就是感覺空空的,就讓他別管。 吃力地扒著巖石壁走了一圈,這次看得非常仔細(xì),胖子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巖壁確實完全是整體,偶然有細(xì)微的裂縫也是自然形成的,連刀都插不進(jìn)去。最大的裂縫是外面洞xue的沒洞頂,但也只有胳臂精細(xì),源源不斷的水從上面流下來,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水坑,這些水又順著底下的巖石縫隙流下去。 這個洞xue的位置會在哪里?會不會在我溺水的地點附近?看這些鑿痕,和那井下部的巖石痕跡很相似,肯定是同一批工匠鑿出來的。 那么,我們就是在湖底下山脈的巖層中了。我到底不是學(xué)地質(zhì)勘探的,只知道一些力學(xué)知識,其他的完全沒概念。 敲擊巖石,發(fā)出的都是無比沉悶的聲音,似乎也不可能有暗道。而且悶油瓶在這里,如果真有暗道,他應(yīng)該早就發(fā)現(xiàn)了。 又去瞧堆積在一旁的東西。剛才相看之下,角落里似乎有幾只石磨一樣的東西,走近了仔細(xì)看,好像是鑄鐵的爐子,里面還有鐵渣滓,一邊是放著大量工具的架子,穩(wěn)妥得不成樣子。 另外就是一尊大概只有啤酒瓶高的泥塑神像,是關(guān)公,又是別的菩薩,過往從來沒見過,或許是少數(shù)民族的神靈。 嘗試著手動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我身體完全無力還是它太重了,紋絲不動。胖子就道他早就搬過了,下面沒有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