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后來怎么樣了？”他繼續(xù)問道。

    我想了想心中也是感慨，該怎么說呢，只好編故事，盡量不提及個人的事情，只提幾個家族和一些聽來的八卦。

    說完之后，他陷入了沉默，我能感覺到，后面一些他根本沒有在聽。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我想起了當時和小花的猜測，考古隊的真實目的，真的是考古嗎？

    是否是皮包說的那樣，也許考古隊是一支送殯的隊伍。

    我看著那個人，忽然覺得這樣的機會不可能再出現(xiàn)了，在這個世界上，那支考古隊剩下來的人，也許就只有一個了。如果不問他一些非常實際的問題，實在太可惜了。

    但是他對我們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我弄不清楚，我嘗試帶入他的經(jīng)歷，就覺得他現(xiàn)在的態(tài)度是十分危險的。

    他對其他人的態(tài)度就是全部殺死，如今他沒有殺死我們，只是因為我們與他有共同認識的人，出現(xiàn)在這里他想問明原因，他這種人，不可能因為感情而改變自己的原則，我覺得，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那么多話，但是明顯保持著極度的警惕，這說明他隨時可能起殺機。

    胖子的槍在他那里，我們毫無勝算。

    不能直接問，我們必須萬分小心，我腦子里做了一個提問計劃，挑了幾個問題，這些問題每一個都可以有回旋的余地，我又自己先過了一遍，才鼓起勇氣開口提問。

    “到底是什么東西？”這是第一個問題。

    他愣了一下，抬頭。我問他道：“你們當年運進去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他看著我，氣氛無比沉默，我心中的緊張感越來越盛，很快腦門上的筋都開始跳了起來，要不是有面具遮著，我的表情一定非?？膳隆?/br>
    “我不知道。”沉默了半天，他終于開口了。

    我立即松了口氣，同時心中一片狂喜。

    這個反應說明兩件事情：第一件就是，皮包可能猜對了，真的考古隊的目的不是考古。第二是，我這個問題并沒有引起他的懷疑，那我后面的問題就會保險很多。

    “你不知道？”我問他道，“你不可能不知道?！?/br>
    “我們所有人都被騙了。”他說道，“一層瞞一層，知道的人恐怕不超過三個，如果我們知道，也許我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忽然抬頭，“這件事情，不是那些‘陳情派’提出來的嗎？你們也不知道？”

    “嗯?！蔽倚闹杏辛艘粋€判斷，這人看來不是三叔那一派的人，“陳情派”只是我聽來的音譯，不知道三個字是怎么寫，但一定是他們中的一個派別?！拔覀冎赖那闆r不比你們多。”

    “弄了半天，原來誰也不知道這一切是為了什么?！?/br>
    “不過，我很快就會知道了?！蔽艺f道，我是想試探他接下來會怎么對待我們。

    他發(fā)出了幾聲幾乎不算是笑聲的聲音，沒有接我的話，只道：“當年，你是不是預料到了結(jié)果，所以沒有參加我們？”

    “這種結(jié)果還需要預料嗎？”我道。

    “那你為什么還要讓你的人參與這件事情呢，你根本就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里。這說不通，你說上面已經(jīng)不管你們了，你就絕對不應該再來這個地方。”

    “事情有了其他的變化?！?/br>
    “是因為那些老外嗎？”

    我想了想，實在沒法說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巴乃的沒目的，本身就是為了弄清楚悶油瓶的身世，沒有想到會發(fā)生那么多的事情。

    “其實，是為了一個人。”我說道，“張起靈?！?/br>
    我說出悶油瓶的名字，看著他的反應，他忽然就笑了起來：“不可能。你在開玩笑?！?/br>
    “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回到這里來，是為了我？”他道，“放你的狗屁?！?/br>
    我愣了一下，忽然整個人就蒙了，好像被雷劈了一下一樣。看著面前的人，我的第一反應是，我想立即跑出去，找個懸崖跳下去。

    當時的情況，我?guī)缀踉谒查g就要垮下去了。

    那一剎那。我覺得整個世界都不真實，幸好胖子及時拍了拍我，說道：“三爺，沉住氣?！?/br>
    “怎么？”對方問，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我讓三爺別和您開玩笑，您現(xiàn)在開不起玩笑。”胖子就道，說著胖子狠狠地拍了我一下，把我從夢魘中拍了回來。

    我努力吸了口氣，掩飾我心中的震驚，我不確定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于是遲疑著問道：“你竟然還記得你的名字。我還以為你早就忘記了?！?/br>
    “我們的名字沒有意義，和你們‘陳情派’不一樣，我們不可以有過去，也沒有未來。所以，我在這里也許還比較好，你們覺得我變成了這樣很慘，但是我想想，也許還是件好事情?！彼?， “說吧，到底是因為什么，讓你還要牽扯進這件事情里來?！?/br>
    我深吸了口氣，心說媽的沒法聊了，我好想沖上去一腳踹翻他，把我心中無限的疑問直接甩他臉上，然后用老虎凳辣椒水，用一切的辦法，任何殘忍的辦法都可以，我要讓他把所有的秘密都說出來。

    但是沒辦法，胖子說得對，沉住氣。否則我可能就會像前幾次那樣，什么都得不到。

    “真的是為了張起靈，但是不是你?！迸肿釉谖疫吰呔偷?， “是另一個叫張起靈的人。”

    好樣的!胖子!

    胖子一說我還驚了一下，但是我隨即發(fā)現(xiàn)胖子這句話說得非常好，這是把問題拋給他，讓他來分析，他的分析一定會加人大量他心中的信息——把分析問題的主動權(quán)讓給他。

    沒有想到，鬼影人竟然都不驚訝，只是“哦”了一聲： “他們又找到一個？”

    我不做聲，心中祈禱： “多說點，多說點，多說漏點!”

    他頓了頓，就道： “我不知道這個名字有什么意義，他們在全國找了那么多叫張起靈的過來，最后能留下的，也不過是我一個而已?？礃幼?，這個計劃‘死’后還在繼續(xù)?！?/br>
    我想了一下，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忽然落了下來，看樣子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聽他這么說，他們的組織曾經(jīng)對全國叫張起靈的人進行過排查。他們在找一個叫張起靈的人。而且看樣子，他們還集中了一批人，進行了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