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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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的生活本來就沒有什么意義,就是不停的發(fā)呆,想著下個月的水電費,然后思考自己活著的意義。想著我就苦笑,我的生活變成這個樣子,真是無話可說。 “我不知道,我得好好想想?!蔽覍ε肿诱f道,“但是要等這一切都平息了之后。這一切的謎題,我大概是知道了一些,很多能推測的,我也都推測出來了。我覺得,這件事情很快就會有一個結果。我會等到事情慢慢的平息,看最后露出水面的礁石是什么樣子?!?/br> 我說的是實話,我確實有一種預感,這件事情已經接近完結了。 胖子拍了拍我:“反正不管怎么說,你最好先把你的臉換回來?!?/br> 我摸了一把我的面具,又想起了潘子,就覺得所有的心事都沉了下去:“我已經無所謂了,這張臉,最后還有點用處。” 和胖子聊完之后,我回了房間。我以為這已經是尾聲了。在張家古樓的整個過程,我都有點記不清楚了,只覺得和以往一樣,到了這一步,所有的一切都應該平息了。 但是我錯了,接下來又發(fā)生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雖然和故事的發(fā)展已經沒有了太大的關系,但是,我還是必須把它寫下來。 在悶油瓶走后額第三天,云彩死了。 我當時朦朦朧朧的聽到外面的sao亂聲,爬起來就聽到有人說有一個女孩子死了。 我完全沒有意識到是云彩。我當時已經覺得,不可能再有人死了。這種情況下,一切都已經這么安定了。我們都出來了,竟然還會有人死去。 云彩死了,他們在溪流里發(fā)現(xiàn)了她的尸體。是被槍打死的,子彈穿過了她的肺葉。當時她一定沒有立即死去,而是逃到了溪水里,一路被沖了下來。 所有的村民都認為是裘德考的人干得,他們和裘德考的人發(fā)生了激烈的沖突。我真的沒有反應過來,太多的悲傷使我只是呆看著那具蒼白的尸體,沒有任何表情。 我知道是誰干的,是那個鬼影,是那個塌肩膀的人。我忽然想起之前在阿貴家二樓看到的那個人影。 那個鬼影,從一開始就在監(jiān)視著我們,是誰為他打開二樓的門的? 我沒法在這個時候去問阿貴,但是我知道,除了盤馬,鬼影和阿貴一定也有聯(lián)系,阿貴也許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是一定和他有利益往來。 也許,云彩就是阿貴派去和這個鬼影街頭的人。云彩她并不是真的對我們那么有興趣,她偽裝出天真的樣子和我們混在一起,也許只是為那個鬼影刺探情報。 如今,那個鬼影要抹去很多東西,云彩知道得太多,便被他抹去了。我想,我再去那個山洞,肯定不可能再見到他了。 我覺得一切于我都沒有什么太大的意義了。為什么還有人會繼續(xù)殺害那么可愛的生命? 胖子推開人群的時候,我選擇了退縮,我沒有任何力氣去面對同伴的悲傷了。我聽到了一聲響徹山谷的悲號,那是胖子的怒吼:“誰?誰干的!”他被突如其來的一切沖昏了頭腦,沒有想到我想到的。我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來,覺得好累好累。 第十三章 回歸 那一天傍晚,我從白蓮機場起飛,在上海虹橋機場落下,然后乘坐機場大巴,從上?;睾贾?。 在虹橋機場的廁所里,我看到自己的臉。面具非常巧妙的避過了我會長胡子的所有地方,否則我現(xiàn)在的胡子應該已經頂著面具往我rou里長了。以前我一直覺得,自己留點胡子也會挺男人的,現(xiàn)在看來,并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留胡子,特別市現(xiàn)在這么一張滿是胡茬的老臉,加上身上不合身的衣服,看上去像是拾荒界的某個型男。 聽小花說,在中國古代,帶著種面具的人要用藥水把面部皮膚的毛孔全部毀掉,過程很痛苦。長不出胡子對于我這樣的人來說雖然并不是特別悲劇的事情。但是,我還是慶幸他們么有這么干。 那是最晚的一班大巴,大巴上只有我和一個學生模樣的姑娘。那姑娘一直戴著耳機,看這兒窗外,眼神很迷離。她梳著一條辮子,很干凈,有一種很特殊的氣質。 我不由得想起了云彩,心中的感覺難以言喻。從廣西出發(fā)的那一刻起,我一直繃著自己的情緒,如今看著路邊閃過的路燈,心中彌漫的各種痛苦一點一點的泄露了出來。 我閉上眼睛,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胖子的哭嚎聲還在我的身邊回蕩,我想起了云彩的那張畫,畫里的我們,第一次去巴乃的我們。雖然心中充滿了疑團,但我們看上去很幸福,因為那個時候,命運還在我們自己的手里。 可笑的是,接下來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把我們握在手里的命運全部送到現(xiàn)在的境地里去。 我心中還有的恐懼是什么?即使是在如此的情緒當中,我還是覺得自己心中的任何糾結都沒有減輕。 我的心魔并沒有消退,或者說,這一次回來,我甚至并不認為這是一次終結。我深深地知道,我只是回來做一個過客的,事情并沒有結束,反而正沒有停頓的繼續(xù)進行著。 車子的終點站在凱旋路,我下來打的回家。已經是子夜,看著熟悉的街道,對比著我前幾次回到杭州的心態(tài)。那幾次,我回到杭州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疲憊,再也不要去那種地方,這一次一定是最后一次了。這是當時常有的想法。 但是這一次沒有。我點上一只煙,下車之后,看這兒眼前的一切,忽然一陣愕然。 我的面前,是三叔的鋪子。 我不是應該回家嗎?我有一些恍惚,忽然就想起,上車時和司機說的地址,就是三叔的家。 我不能回自己的家,即使是回到杭州,我也必須住在這里。 我轉頭,出租車已經開走了。站在黑暗的胡同里,我不由得覺得好笑,從口袋里掏出潘子之前給我的鑰匙,來到鐵門之前,吸了一口氣,打開。 整幢小洋房沒有任何燈光,我走進院子,看到三叔的盆栽。因為有園丁打理,盆栽長得非常好,凌亂的四處擺著。三叔平時用來喝茶的茶桌放在院子中間。 這里就是三叔平時生活的地方。我在這里待過幾天,沒有想到,這一次回來,來的還是這個地方。 我沒有立即進屋,因為我不知道進去能干什么。我不想在這樣的子夜,在這樣的房子里徘徊。不知道為什么,接下來的生活讓我很抗拒,能晚一點開始,就晚一點開始吧。 坐到了茶椅上,我裹緊了衣服,看著夜空,一動不動,一直到了天亮。 是每天到這里的園丁吵醒了我。我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張臉正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東家,回來了?怎么睡在這兒?” “何叔?”我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句,立即意識道不對,馬上改口道,“老何,這么早就來了?” “快回房里去吧,天冷,東家。”老何說道。 我點頭,看了看屋內,小時工還沒來。三叔這里每天都會有小時工打掃,但是只限于三樓,二樓和三樓是放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