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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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彎腰蹲下,將鞋子脫下來,放在門口,光著腳走進(jìn)了大廳,她看到餐廳里有一絲燈光漏出來,荀芷粟走到廚房門口,壓低聲音叫道:“晉揚哥?晉揚哥?”沒有人回應(yīng)。 荀芷粟撞著擔(dān)子推開門,里面并沒有人,迎面大大的餐桌上擺著幾個碗盤,她關(guān)上門退出來。 這個別墅荀芷粟曾經(jīng)來過兩次,知道臥室都在二樓,她便順著樓梯往二樓走。 忽然,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荀芷粟聽出這是唐晉揚的聲音。他咳嗽的很厲害,似乎要喘不上氣來。 荀芷粟心中發(fā)急,一把扔掉自己的手里的包,急忙往樓上跑。跑上二樓,咳嗽還在繼續(xù),她早已顧不得許多,摸索著打開大廳的燈。 頓時,整個大廳如白晝般亮了起來。美麗的吊式水晶燈綻放出耀眼奪目的光芒,晶瑩剔透的串串垂飾,如若層層疊疊的晶瑩果實垂下來,顯得華麗尊貴卻又空曠無比。 窗戶旁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人似乎并沒有被突如其來的光亮擾到,低著頭捂著嘴。 “晉揚哥……”荀芷粟小心翼翼地輕聲叫著他的名字,想要過去卻不敢邁步。 唐晉揚沒有理睬,他轉(zhuǎn)過身背對著荀芷粟,從窗臺上拿起杯子,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水,然后又徐徐地放下,并不吃驚,也沒有生氣,似乎根本沒注意到有一個人闖進(jìn)來。 可是,一口水還沒咽下,又一陣咳嗽涌上來,唐晉揚被狠狠地噎了一下,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像是一把把箭矢一般穿透荀芷粟的心臟,痛,萬箭穿心般的痛。 可是,她知道,那個人比她痛一千倍、一萬倍。 光華下,那個人的背影顯得那么孤寂落寞,就像被人流放在與世隔絕的荒島上一般,而那個流放他的罪魁禍?zhǔn)拙褪撬?/br> 她咬著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慢慢走到那個人跟前,蹲下。 他俯首看她,荀芷粟被愕得掩住嘴巴。 幾天不見,唐晉揚像是變了一個人,她在醫(yī)院照顧他的時候,他只是憔悴,可是現(xiàn)在呢? 消瘦不堪、面色蒼白、眼窩深陷、胡須不知道幾天沒刮,亂蓬蓬的,看不到一絲絲曾經(jīng)的英俊帥氣。這是那個玉樹臨風(fēng)的唐晉揚嗎? “晉揚哥,你,你生病了?”荀芷粟哽咽著問,眼眶里一直打著轉(zhuǎn)的淚花終于滴落。 唐晉揚面無表情地看向窗外:“你來干什么?” 荀芷粟不在意他的無視,繼續(xù)說著:“晉揚哥,你還沒吃飯吧。我把飯端上來,你多少吃點,吃晚飯,再吃點藥,病很快就會好起來的?!?/br> 唐晉揚臉上仍是一片不變的表情,只是語氣有些不善:“你趕緊走,我不想見到你,我的生死與你無關(guān)?!?/br> 荀芷粟早就習(xí)慣了他話語中的冷嘲熱諷與鄙視,她自顧自地勸道:“晉揚哥,瑩雪還在的話,肯定不會希望看到你現(xiàn)在的樣子……“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唐晉揚一把推倒,跌坐在地上。 “不要在我面前提瑩雪,你不配。”唐晉揚那副萬事皆空的表情終于龜裂成碎片,他一彎腰一把拽起她的衣領(lǐng),“不要企圖靠這個來讓我喜歡你,這樣只會讓我更恨你?!?/br> 荀芷粟被他勒得喘不上氣來,可是看著他發(fā)紅的眼圈,她又慶幸自己的話觸了他的逆鱗,至少現(xiàn)在發(fā)脾氣的他不似剛才的死氣沉沉。 她壯著膽子推開他的手:“晉揚哥,你現(xiàn)在連我的力氣大都沒有,你有什么資格來恨我?” 唐晉揚從她離開醫(yī)院的那天起就沒好好吃過一頓飯,剛才拽她衣領(lǐng)的時候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是很輕松地被她掙脫。 荀芷粟見他不說話,站起身來往一樓走,待她端著飯上來的時候,唐晉揚仍是默默地坐在窗邊。 荀芷粟將飯盤放在茶幾上,走向他推著輪椅。唐晉揚吃了幾口,把勺子一扔,搖著輪椅走開了。 荀芷粟也不多勸,收拾了又端下去。 “晉揚哥,我出去到藥店感冒藥和咳嗽藥。”荀芷粟想等他的回答,但是半晌沒有回應(yīng),她便徑自下了樓。她對這個地方并不熟,只記得剛剛來的時候看到小區(qū)外面有一個大型超市,旁邊有一個藥店,她便一路著打聽著去了。 坐車很近的路程,可走起來卻要20多分鐘,荀芷粟提著一包藥回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車子旁邊佇立著一個正在抽煙的高個子的男人。 荀芷粟的心一緊,呆呆地盯著那個男子。她離開唐晉尚的公寓時只留下了一張小紙條,并且已經(jīng)把自己的手機關(guān)掉了,可是他還是找來了。 見她默默默地看著自己,唐晉尚也沒有說話,只是懷著滿腔的怒氣把嘴里的眼抽完,他想借著這短短的幾分鐘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她是他念了這么多年的女子,他不想因為一些不想干的人和事破壞了他與她之間好不容易才擁有的這份情感。 荀芷粟看著不動聲色的唐晉尚,心中忽然有了些許的無望的預(yù)感,這一次她真的要辜負(fù)這個男人了,這個從她花季時就圍著她轉(zhuǎn)的男人。 終于一根煙抽完,唐晉尚把煙蒂往旁邊一擲,打開車門,喑啞著聲音道:“芷粟,跟我回去?!?/br> 荀芷粟上前一步,解釋道:“晉尚,晉揚哥他……” 唐晉尚打斷她的話,重復(fù)道:“芷粟,跟我回去?!?/br> 荀芷粟只覺得自己的心被堵塞住,血液在血管中凝固,她無法呼吸,難受,痛苦,為唐晉尚,為唐晉揚,為蘇瑩雪,為她自己。 她竭力控制住眼淚,輕聲說了一句:“晉尚,對不起?!?/br> 明明柔柔弱弱的聲音,卻如重重的一拳砸在唐晉尚的心上,其實,他早就猜到了是這種結(jié)局,可是聽她親口說出來,還是痛到無法來接受。 他重重地關(guān)上車門,走到她跟前,抓住她的肩膀怒吼道:“荀芷粟,你是要有多賤,讓他來糟蹋?!?/br> 荀芷粟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如潮水般奔涌而出:“對不起,對不起,晉尚,我害了他,這是我應(yīng)該承受的?!?/br> 唐晉尚看她哭的如淚人一般,再也不忍心說她什么。他松開抓住她的手,木偶一般機械地走到前面,拉開駕駛室的門。 “晉尚,”身后傳來荀芷粟的叫聲,唐晉尚倏地轉(zhuǎn)過身來,眼中是跳動著期望的光。 “開車小心一些?!避鬈扑谂滤榫w不穩(wěn),在路上出意外。 唐晉尚只覺得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感到可笑。他扯著嘴角笑笑:“芷粟,我如果現(xiàn)在像他那樣,你也會這么傷心,這么盡心地照顧我嗎?” 荀芷粟驚恐地看著他,他不會真的要…… 唐晉尚又自嘲地笑笑:“放心吧,芷粟,我不會像他那么傻,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再見了,芷粟?!?/br> 再見了,我的憂郁女孩,發(fā)動車子的一剎那,唐晉尚流淚了,不是因為他輸給了唐晉揚,而是他因為失去了一段最純真的愛情,而是為那個女孩不測的命運。 他知道他可以強取,但是他更知道那樣她不會快樂。 ☆、曾經(jīng) 作者有話要說:雷訣不矮 唐晉尚胡亂地抹了一把淚,暗道,他媽的,怎么歲數(shù)大了,倒?jié)q了一顆玻璃心了。剛剛她對一個于他的問題并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這樣也好,他并不是太沒面子。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個已然模糊的身影,腳下油門一踩,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中。 荀芷粟知道唐晉尚對她的情感,可是現(xiàn)在她除了傷害他,別無選擇。 拭去眼淚,她慢吞吞地走進(jìn)別墅。 她抬頭往上看去,二樓大廳燈火通明,在某個窗口處有一個人影一閃而過,荀芷粟快走幾步走上二樓。 唐晉揚已經(jīng)坐在沙發(fā)上,見她匆匆進(jìn)來,他將拐杖放在旁邊,緩緩開口道:“你怎么不和他走?” 荀芷粟站住,將被風(fēng)吹亂的劉海理到耳后:“他讓我在這里照顧你?!闭f話的時候她的臉發(fā)熱,因為她一向不擅長撒謊。 唐晉揚冷笑一聲:“荀芷粟,希望你不會為你做出的決定而感到后悔?!?/br> 荀芷粟拿藥盒的手一滯,但只是一瞬間,她恢復(fù)了正常的表情,從藥盒里拿出說明書仔細(xì)默讀了一遍,其實剛剛她在藥店問過了藥的服法,但還是不放心。看完之后,她數(shù)出合適的藥片,遞給他:“晉揚哥,吃藥吧?!?/br> 唐晉揚恨她這種平靜無波的表情,恨這張和他的公主太相似的臉。 在她離開的這幾天,他是如此的失魂落魄,想要看到她,通過這種方式他可以真切地緬懷,想要折磨她,通過這種方式他可以發(fā)泄心中的憤恨。這種矛盾的心理讓他覺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而她剛才來到的那一剎那,他仿佛是在夢中,連她告訴他出去買藥,他也是恍恍惚惚。 直到唐晉尚一臉戾氣地闖進(jìn)來找她,唐晉揚才確定荀芷粟來過??吹教茣x尚氣急敗壞地離開,他卻沒有聽到汽車發(fā)動的聲音,唐晉揚竟然有些坐不住了。 他知道唐晉尚并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他聰明,但是小學(xué)初中沒有打好基礎(chǔ),到了中考那一年,他可以不碰一下最喜歡的籃球和游戲,中考時的成績讓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 唐晉揚拄著拐杖走到窗口,果然,他看到唐晉尚倚靠在車身上抽煙。 他心里忽然煩躁起來,這兩個人鬧別扭為什么要來到他跟前?他耐著性子等待著,看到那個女人出現(xiàn)在視線中,他聽不清兩個人之間的談話,卻能看到路燈下兩個人的表情。 他看到荀芷粟在哭,他看到唐晉尚在忍,他看到汽車疾馳而去,他看到那個女人抹去眼淚推門進(jìn)來,把藥遞給他。 他一揚手,打掉遞過來的藥片,惡狠狠道:“荀芷粟,你趕緊滾,否則,你會后悔的?!?/br> 荀芷粟又從藥盒里拿出幾顆藥粒來,還是那副平靜甚至低眉順眼的表情:“晉揚哥,你的病好了,才能讓我后悔?!?/br> 唐晉揚剛要說話,卻忍不住咳嗽起來。 荀芷粟伸手輕輕地給他拍打著后背 ,唐晉揚的臉被憋的通紅,好不容易才把咳嗽止住。 荀芷粟將藥粒塞進(jìn)他的手里,肌膚相碰間,她觸到他的手心,像燃燒的火般炙熱。 荀芷粟確定他必定是發(fā)燒了。 唐晉揚這回沒有再別扭,而是默不作聲地把藥放進(jìn)嘴里,又接過她遞過的杯子大口地喝著溫水。其實,他從前一天就有感冒的癥狀,在加上幾天沒有吃飯,這一病就是一個多周,虧得有荀芷粟在旁邊照顧,來做飯的那個阿姨見了,好奇地問到:“姑娘,你是唐先生的女朋友吧?我看你來了之后,唐先生也愛吃飯了,也胖了不少?!?/br> 荀芷粟聽了這話,看了看琴房,里面?zhèn)鱽砗寐牭那俾?。她搖搖頭道:“阿姨,我就是唐先生的朋友?!?/br> 后來,做飯阿姨因為兒媳婦生孩子,便辭去了工作,荀芷粟便也負(fù)責(zé)他的一日三餐。 好在在醫(yī)院照顧他的時候,荀芷粟專門學(xué)過,但是每一頓飯都會找來他的一頓挑剔,可是至少他會多少吃一點,遇到他喜歡的菜,也會吃上一大碗米飯。 而那晚上之后,她卻徹底失去了唐晉尚的消息。 直到有一次,唐晉茹來看望唐晉揚,和荀芷粟聊天時無意中說起她二哥出國留學(xué)了,而且走得非常突然,等一切手續(xù)都辦好了,才告訴家里人,他媽聽了嚇了一大跳,以為自己的兒子做了什么殺人越貨違法犯罪的事要出逃。 荀芷粟自然知道他要走的原因,聽后心里又泛起歉意,但是樣也好,他總會慢慢地忘記她,尋找到愛他的女孩。 和唐晉揚在一起的最初日子里,唐晉揚絕大部分會待在他的小世界里,只會在吃飯的時候挑挑他她的毛病,雖說都是冷言冷語,但也并不是很過分。 荀芷粟想,應(yīng)該是在蘇瑩雪去世后的第一個生日那天發(fā)生的事,改變了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吧。 那日,唐晉揚喝了個酩酊大醉,荀芷粟使出吃奶的勁才把他弄到床上。 幫他脫了衣服,安頓好之后我,荀芷粟剛要走,卻被唐晉揚拉住。 喝醉之后,他的臉色一片潮紅,眼底也是猩紅。 “瑩雪,別走,不要丟下我?!彼粗莾裳鄣慕咕鄿o散,明顯是喝醉了,可是他卻緊緊握住她的胳膊不撒手。 “晉揚哥,你喝醉了,我不是瑩雪,你看清了,我是芷粟呀?!避鬈扑跇O力想擺脫他的控制,可是面對喝醉了的唐晉揚來說她的掙扎根本無濟(jì)于事。 “你騙我,瑩雪,我知道你,最喜歡和我開玩笑了??墒悄忝髅鞔饝?yīng)過我,在你生日的這一天,要做我的新娘?!碧茣x揚坐起身來,哽咽著將荀芷粟攬在懷里,輕輕地?fù)崦拈L發(fā),將下巴輕輕地靠在她的肩膀上。 她知道他在流淚,因為她的肩膀被淚水湮濕了一大塊。荀芷粟沒有再掙扎,就那么呆呆地被他擁著。 “雪兒,我愛你,我愛你?!碧茣x揚輕輕呢喃,這個日思夜想的女孩終于又回到了他的身邊,不是在夢中,而是真真切切地在他懷里,他一刻也不想松手,也不會松手。 “晉揚哥,”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長到荀芷粟以為唐晉揚已經(jīng)趴在她的肩頭睡著了,她輕輕叫了一聲,伸了伸手,猶豫著放在他的腰間,“天不早了,該睡覺了。” 可這句話還沒說完,她的嘴唇便被霸道地堵上,牙齒被碰了一下也有些疼,她被嚇了一跳,可是驚叫聲還沒出口便被唐晉揚吞進(jìn)了嘴里。這一個霸道的吻吻了好長時間,荀芷粟幾乎要因為缺氧和酒氣而窒息,她努力地靠在唐晉揚的身上從而不讓自己暈倒。 終于,她的唇被松開,有大股大股新鮮的氧氣鉆進(jìn)鼻腔,荀芷粟這才緩過神來,但是緊接著她感覺眼前一黑,竟然便被他壓在身下。 “晉揚哥……”她叫。 回答她的是一個美好輕柔的吻,唐晉揚用唇輕柔地舔舐她的軟軟的唇瓣:“雪兒,我想擁有你的全部,好嗎?” 他此時竟如在沙漠中長途跋涉了很遠(yuǎn)干渴之極的人,聲音是那么沙啞,而身邊這個女孩,就如雪山上最純凈的冰泉,只有她才能滋潤他的干涸,讓他重新迸發(fā)力量,讓他有重新活下去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