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大傻看到一群的同類,倒是一點都沒有緊張感,更沒有丁點“天下犬類是一家,我跟你一塊揍那只貓”的意思,悶頭悶腦沖到對峙的阿爾弗雷德和哈士奇之間,對著哈士奇齜牙咧嘴,發(fā)出低沉的警告聲。 這么一只大型犬沖過來,不僅被直接威脅的哈士奇腿軟地“嗷嗚”了一聲掉頭就跑,連跟在阿爾弗雷德屁股后面的一串萌系小狗們都四散著逃跑了。 頃刻間就被小狗們全都拋棄了的阿爾弗雷德表情略有些糾結,用豐富的面部神經跟跑來的老婆和兩個兒子講了一個無比曲折的故事。 他上次見過小兒子把一只藏獒訓練得無比乖順后,就也起了找一只狗來玩玩的念頭。當然,阿爾弗雷德沒有傻到用自己的貓軀去直接挑戰(zhàn)藏獒的利齒,他循序漸進,先從小型犬開始打,在把周遭數個居民區(qū)的小狗都打服帖后,終于升級到開始撩大狗了。 這只哈士奇他三天前已經盯上了,無奈對方天天跟著主人身邊不挪開步子,阿爾弗雷德非常睿智地派手底下的漂亮小母狗出馬,將美狗計 調狗離山計完美結合,總算是把哈士奇給誘拐過來了。 ——費了這么大功夫還沒來得及把他打服氣呢,中意的小弟人選就被小兒子的小弟給嚇跑了不說,連其他的小弟也都這樣靠不住。 從擁簇者眾多到孤家寡人的落差實在有點大,阿爾說起來時表情頗為微妙糾結,長長嘆息一聲,打起精神來伸開始跟貓妮卡互舔。 你看,雖然小狗們都把你給拋棄了,好歹你媳婦跑來找你了啊,李彥估摸著要是阿爾懂人話,現在他想的肯定是“戰(zhàn)場失意情場得意”。 他見老爹老媽都對見到彼此開心得不行,便也沒有急著帶貓妮卡回去,在隔了他倆兩米遠的地方讓大傻趴下,自己再趴到大傻腦袋上,打定主意要是看到貓妮卡在泥土里扒拉或者去碰別的貓狗啥啥的就趕緊阻止。 事實證明,貓妮卡遠沒有他想的那樣無聊,人家有了阿爾弗雷德,親都親不夠,連對兩個兒子都不正眼瞧了,自然也不會搭理其他有可能會讓她染上弓形蟲的貓狗。 李彥等他倆熱乎勁兒過去的時間段里閑極無聊,只好跟旁邊的小襪子有一搭沒一搭地用rou球擊掌,后來實在覺得沒趣,就用爪子扒翻小襪子尾巴上的毛玩。 好不容易熬到了那邊熱乎勁兒過去,李彥也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再不回去可能女主人就要生氣了,于是指揮著大傻來到那對貓男女身邊,扯著貓妮卡的尾巴試圖把她給拽上來。 不過貓妮卡死扒著阿爾弗雷德不撒爪子,李彥連小襪子都拽不上來,何況是這兩只大貓,他扯了半天都扯不動,把信收服的小弟小襪子叫來一塊幫忙也沒拽動,李彥只好跟阿爾擺事實講道理,把毛茸茸的貓臉一板,正色無比比劃道:“喵~喵喵~喵喵喵~” 阿爾雖然在貓中智力超群,但要理解啥“害怕我媽感染弓形蟲傳給小寶寶”啊“小寶寶感染后就會出事兒”啊,也是很不容易的。 李彥正絞盡腦汁試圖讓親爹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呢,旁邊的小襪子聽他“喵”個不停,很開心地響應自己的老大,跟著一塊唱了起來:“喵喵~” 李彥大驚失色,一爪子拍在他后腦勺上示意他閉嘴,然而貓妮卡已經被踩中了興奮點,拉開嗓子跟阿爾肩并肩“喵”個不停。 小襪子正捂著被抽得生疼的后腦勺眼淚汪汪地看著他,一下子卻聽到爸爸mama都唱起了歌。他自覺找到了靠山,“跐溜”一下從大傻后背上跳了下去,擠進貓妮卡和阿爾弗雷德之間,高高抬著下巴也歡快地叫了起來。 “……”李彥在此起彼伏的貓叫聲中,木著臉目視前方頓了好久,最終長長嘆了一口氣——他跟自己說,再有時間一定要教給大傻搬運東西的指令,一旦自己下了命令,大傻撲上去一口把貓妮卡叼住,強制性帶走的畫面簡直不要太美好。 ……其實仔細想想那畫風也挺危險的,萬一大傻下顎咬合力沒有控制好,那場面就非常血腥了。李彥凝重臉思索了一會兒,深覺這個綁票手段可行性不高,也就放下了。 他倒是難掩遺憾地看向跟著節(jié)拍【李彥:呸,有個屁節(jié)拍,唱的一個比一個跑調!】跳舞的阿爾弗雷德——李彥本來蓋章自己親爹該是全天下最聰明的貓呢,現在看來他也就語言天賦出眾一點,腦回路也挺奇葩的。 這是什么世道啊,想找出一個不是蛇精病的貓咪怎么就那么難呢?李彥悲憤地用力拍打著大傻的腦瓜,還鉆到人家鬢毛里面,忍著穿腦的魔音小睡了一覺。 聽著輕音樂入眠會提高睡眠質量,李彥則從閉上眼睛起就開始做噩夢,夢到自己拿著孤零零的一條尾巴——從尾巴尖黑色的絨毛能推斷出尾巴屬于貓妮卡,從大傻嘴巴里扒翻腦袋和四肢的場景對于一只奶貓來說實在是太血腥了。 他郁卒無比地睜開眼,見三只貓正在親熱無比地玩“貓爪必須在上”的經典游戲,小襪子蹲在爸媽中間。 剛開始玩的時候,貓妮卡和阿爾的步調還是很整齊的,小襪子還能跟得上節(jié)奏,但漸漸地,貓妮卡快了半拍,很顯然小襪子的智商不足以支撐他分心cao控兩個戰(zhàn)場,他就專心致志地跟貓妮卡相互交疊前爪,而另一邊的阿爾就趁機“啪啪啪”把爪子往大兒子腦瓜子上拍。 李彥不知道是應該鄙夷他連親生兒子都要欺負欺負的惡趣味,還是應該唾棄他連智障殘疾貓都不肯放過的喪心病狂。 不過他還是很開心地從大傻腦袋上跳下來,小摔了一下自己的帥臉,又快速爬起來,蹲在小襪子旁邊近距離觀賞了一番他被揍的慘樣。 小襪子被打了幾下后其實就覺得奇怪了,為什么連跟mama玩游戲的時候都會感覺到腦袋疼呢?這種感覺就如同上次跟弟弟打架被痛踹好像啊,莫非是他的腦袋出了問題?qaq ——不要嚶嚶,他才不想以后莫名其妙腦袋就疼起來呢!小襪子有點被自己的猜測給嚇到了,顫顫巍巍地扭過頭去看旁邊。 阿爾反應極為迅速地住了手,對著他露出一個散發(fā)著鵝黃色父性光輝的慈祥寵溺笑容:“喵嗚~” 小襪子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剛才會是親爹打他,見狀傻乎乎跟著笑了笑,驚喜地發(fā)現腦袋竟然不疼了。 ——莫非跟爸爸對笑有特殊的治療功效?小襪子眨巴眨巴眼睛,扭回頭去繼續(xù)跟貓妮卡玩,而后感覺到腦袋又疼了起來。 他再看阿爾,阿爾對著他笑。 李彥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臉慘不忍睹地拿爪子捂上了眼睛,緩了緩滿心的吐槽之魂,才走上前來戳了戳小襪子的尾巴:“喵!” 小襪子從來都聽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也生怕他生氣了再踹自己,下意識就停止了跟貓妮卡的玩耍,垂著腦袋乖乖走到李彥身后站好了。 李彥繼續(xù)費勁兒地跟阿爾解釋弓形蟲的問題,阿爾似乎聽明白了,面色也跟著凝重起來,對著他輕輕一點頭,再扭頭跟貓妮卡解釋。 阿爾根本沒有跟老婆講得太深——啥蟲的他都聽不懂老婆肯定也聽不懂——只是愉快地表示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你家主人準備好了香噴噴的小魚干在等著你呢。 李彥神色極為微妙地看著貓妮卡歡快地跟阿爾告別,叼著小襪子就扭頭走了。他默然了半晌,納悶自己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么一個簡單便捷的好辦法?難道現在他的智商已經墮落到被阿爾碾壓的地步了? 阿爾帶著隱隱“老婆聽話到爆,小兒子智力被吊打”的優(yōu)越感,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 李彥騎著大傻回到跟女主人分別的花園,沒有找到人,想著他們可能是直接回家了,就搭乘大傻牌順風車回了別墅,在家門口把人家冷酷無情地留給了早就在等著的隔壁女主人。 他在大傻“嗚嗚”的哼唧呼喚聲中從半開的窗戶里跳了進去,看到女主人正在鼓搗三只貓的午餐,噴香噴香的味道從廚房中飄過來。 李彥自從一通猛吃把自己吃成一顆球后,已經成了貓咪食物的鑒賞大師,一聞就知道這絕壁是在炒羊rou。 他走到廚房里面,果然看到貓妮卡和小襪子并排坐著,雙雙期待萬分地抬著頭盯著爐灶,倒是女主人站在爐灶邊上毫無動作。 李彥走進了才發(fā)現她正一臉凝重地捂著肚子作沉思狀,他還納悶是什么事兒呢,女主人一扭頭正好看到了他,神色一松,緩緩道:“套套,mama肚子好疼啊?!?/br> 這句話一說出來,李彥差一點給她跪了,手忙腳亂地跑出廚房,順著客廳的茶幾跳上去,從小矮桌上把電話用兩只短短的前爪抱起來,兩只后腿直立站立,搖搖擺擺地用一葦渡江絕技一路跑回了廚房。 他焦急地把電話在女主人面前晃了晃,見女主人除了擺出一副很有氣勢的凝重臉外沒有任何表示,干脆自己拿爪子給她撥電話。 當然,要是直接撥120急救電話那實在是太顯眼了,李彥可不想被人當做貓妖做掉,所以只是拿爪子拍在“1”鍵上。 這家設置了快捷號碼,長按1號鍵就會自動撥到男主人的手機上,李彥聽著聽筒里面“嘟嘟”響了兩聲,而后被男主人接了起來。 從聲音聽對方也很焦急,一般這個時候女主人都會照顧三只貓吃飯,然后給肚子里的孩子念兩個童話故事,就這么睡午覺的,極少這個點給他打電話。 想到按照預測,還有半個月就要生了,男主人一瞬間腦補了很多,一按下接聽鍵就連聲問道:“肚子疼嗎,孩子鬧你了,還是感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