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蕭鈺輕哼一聲,轉(zhuǎn)身就要打頭先進(jìn)府,走了幾步后,猛的回了身,又走回蕭嬛的身邊,皮笑rou不笑的道:“九妹婿,請了?!?/br> 進(jìn)了蕭府,蕭嬛與楚熠先去了東院跟蕭老太爺與蕭太夫人見了禮,蕭太夫人一向不待見蕭嬛,自是沒有什么話可說,倒是蕭老太爺一臉笑意的囑咐了幾句,之后打發(fā)了二人去給蕭三爺和蕭三夫人請安。 蕭三夫人一早就一直算計著二人回門的時辰,直到蕭嬛進(jìn)了院子,現(xiàn)了人影,蕭三夫人眨著一雙美眸,淚珠滾在眼睛里,半響才回神拉住了蕭嬛的手,不住的打量著,直到蕭三爺清咳一聲,才松開了口,等二人見過禮后,又忙把蕭嬛拉至身邊,眼睛舍不得移開,竟似多年未見一般難舍。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蕭三夫人一向能言善道,此時許多話竟是無從說起。 陳氏在一旁看的心里亦是有些發(fā)酸,往日里有些時候她也是吃九meimei的醋,可至她出嫁,竟是想念的時候居多,這院子里的笑聲更是越發(fā)的少了起來。 “母親,九meimei回來了,您該高興才是,錦瑞王府離咱們也不算遠(yuǎn),日后您若是想meimei了,打發(fā)人請meimei回來便是了,如今,咱們可得高高興興的。”陳氏笑著說道,眼睛也是打量著蕭嬛,見她與未出閣時并未二樣,明白這幾日她想必是過的極好,至少錦瑞王的人沒有為難住她。 “母親,我想您了?!笔拫秩绾⒆右话愀C在蕭三夫人的懷中,淚珠滾滾。 “我也想你了,自打你出閣后這院子就靜了下來,這幾日我總想起你小時候,那時候多好啊!我總把你抱在懷里,走到哪就帶到哪,任誰也不能給你氣受?!笔捜蛉艘贿呎f著,一邊拿帕子擦著眼角的淚珠。 “母親放心,在王府里也不會有人敢給小九氣受的?!背谠谝慌孕χf道。 蕭三夫人這才把目光轉(zhuǎn)移到楚熠的身上,作出一副欣慰狀,點頭道:“有你護(hù)著我便是放心了,這當(dāng)母親的,總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便是知曉她過的好,也生怕她磕了碰了,尤其是我這小九,自打出生我就沒讓她受過一點的閑氣,她也被慣的越發(fā)的嬌氣,有時候免不得上來撒嬌耍脾氣,你要多擔(dān)待一二了?!?/br> “母親說的哪里的話,小婿瞧著小九被母親教的最好不過了,若是日后我也有女兒,少不得還得麻煩母親來教導(dǎo)一二呢!”楚熠嘴倒是甜,幾句話就哄的蕭三夫人眼里露出了笑意。 蕭三夫人擺了擺手,笑道:“我哪里能教導(dǎo),王府的千金自是尊貴不凡,日后少不得錦瑞王要請了教養(yǎng)嬤嬤的?!?/br> 楚熠撇了撇嘴角,先是接過丫鬟手中的茶親自奉了上去,之后才道:“什么教養(yǎng)嬤嬤,說來也不過是宮里的奴才罷了,難不成還能教了主子去?說句不怕母親笑話的話來,王府的事情您也是知曉一二的,我是舍不得把女兒交給旁的人,沒得好的沒學(xué)到,壞的倒是學(xué)了一身?!?/br> 蕭三夫人聽了楚熠的話,笑的倒是越發(fā)的和藹,看向楚熠的目光也柔和許多,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眼下三夫人就印證了這句話,她可不是瞧著楚熠越來越喜歡了嘛! 蕭三爺清咳一聲,正了正臉色,對蕭三夫人道:“女婿不過是說句玩笑話,你還當(dāng)了真不成,王府的千金哪里有養(yǎng)在外家之理?!笔捜隣斉c蕭三夫人持不同意見,他對楚熠是越瞧越不上眼,只覺得這小子油嘴滑舌,不堪重用。 蕭三夫人頓時有些不悅,撇了蕭三爺一眼,漫不經(jīng)心的提醒道:“當(dāng)初小九不也是養(yǎng)在康敬侯府一段時日嘛!我只不過是喜歡外孫女,還不行我抱來養(yǎng)上幾天了?”蕭三夫人說的煞有其事,倒好像蕭嬛真的已經(jīng)生下了千金一般。 蕭嬛見母親又與父親起了爭執(zhí),不由扶額輕嘆,這還沒影的事就能惹得二人各說各話了?眼睛瞟向楚熠,見他眼里也略帶著哭笑不得的意味,不禁狠狠的瞪上一眼,暗示道:你惹出的事你來負(fù)責(zé)。 楚熠拱了拱手,也很是無奈,哪里想到隨口的幾句話惹得岳父岳母這般,只能起身賠禮道:“都是小婿的不是,父親與母親莫要生惱,日后等小九真有了子嗣,兒子少不得要麻煩岳父教導(dǎo),女兒自是要交托給母親教養(yǎng)才是。” 蕭三爺?shù)男那轭D時多云轉(zhuǎn)晴,原本還看著楚熠不順眼,覺得他不堪重用,眼下倒是把評價提高一等,覺得這小子還算是尊重長輩,亦是崇敬有學(xué)識之人,以他一介武夫能由此見地已是不易,日后好生教導(dǎo)一番,另有造化亦是說不定,蕭三爺下定決心,定要好生教導(dǎo)女婿一番,不說讓他出口成章,可也要成為知禮愛學(xué)之人,免得他在紈绔之路上越走越遠(yuǎn),日后連累了女兒。 ☆、第56章 且說蕭三爺帶著楚熠去往東院,讓他多感受一下蕭家書香之門的氣息,讓他務(wù)必受到熏染好改邪歸正,蕭三夫人卻是拉起了蕭嬛的手,問起她這二日來在王府的情況。 蕭嬛把在王府的事挑著緊要的二件說了下,在她看來那實在算不得刁難,手段更是上不了臺面,她自是有法子收拾那幫奴才,之前不過是想著要回門的事情,免不得要一個好心情,今日回門后,自是要把該算的賬清一清了。 蕭三夫人含笑聽著蕭嬛說著錦瑞王府的事情,待她說道佟、李側(cè)妃皆上座與林王妃同食的時候微蹙起了眉頭,又聽到佟側(cè)妃的兒媳王氏已是上桌的時候立即冷笑了起來:“真真是長了見識,王府竟是這般規(guī)矩,嫡庶不分,原還當(dāng)林氏是個有手段的,原來不過是個干扁柿子,里外都是軟的?!?/br> 陳氏素知她這個婆婆自視甚高,說來對付內(nèi)宅的手段是很不一般的,可真若細(xì)說的話,也只能說在內(nèi)宅掌權(quán)上手段不俗,可對付女人,她這個婆婆素來是雷厲風(fēng)行,仗著自己的出身,哪里會把一般的人放在眼中,偏生她那個公公在婆婆面前又是個軟的,能說上幾句已是了不得了,哪里會在意她處理幾個姨娘,而林王妃跟走的婆婆完全是相反的路線,人家出身不顯,前面又有出身顯貴的會稽顧氏演示過何為高貴雍容,下面又有滿身書香之氣的李側(cè)妃昭顯一身的文采,亦有潑辣嫵媚的佟側(cè)妃展現(xiàn)風(fēng)情,她不走柔和寬厚路線又能如何呢! “母親,依兒媳愚見,林王妃出身不高,根本就不可能硬氣的起來,真較真的話,佟、李二側(cè)妃的身份亦不比林王妃差,二人在府里的年頭又比林王妃長久,所以林王妃她不見得是不想壓制二位個姨娘,實在是有心無力,不過她能在佟、李二側(cè)妃的壓制下把持了王府的內(nèi)宅主權(quán),這已是不容人小覷了。” 蕭三夫人冷笑一聲:“她也就那點子能耐了,她若是硬氣一些,我倒是說一聲佩服,只憑著一些上不了臺面的手段熬到至今,也虧得她能裝得下去,我倒是要瞧瞧,有一天撕碎了這層假面她待如何。”蕭三夫人很是瞧不起林王妃的手段,在她眼中,一個主母便是身份不顯,亦是要抬頭挺胸的做人,一味的在旁的女人面前擺出一副溫和仁厚的姿態(tài)倒是讓人小瞧,她真當(dāng)她的名聲被人如何稱頌不成,私下里哪個不笑話王府里那點子破事,也就她自欺欺人罷了。 “還能如何,壓抑了這么多年,真到了那一天,必然是以自毀的一條路走到底?!笔拫謴澚藦澴旖?,她亦是看不起林王妃的一些手段,女人在男人面前可以暫時的示弱,可在女人面前一旦示弱,在想強(qiáng)硬起來,便是難了,有些事開了頭已是沒有了回頭路。 “小九說的對,不過你那婆婆也不是省油的燈,便是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手段最是惹人厭煩?!笔捜蛉俗约阂晃稄?qiáng)硬,卻不希望女兒走自己這條路,她吃過的虧自是不想在女兒身上從現(xiàn)。 “女兒曉得,林王妃笑臉迎人,我自也是相同,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樣明晃晃的把柄我真是傻了才會送到別人的面前。”蕭嬛笑盈盈的說道,端起茶盞輕呷了一口,感慨道:“還是母親這里自在?!?/br> “你也莫要光圖自在,王府的事上點心,小人難防可別忘記了,你那院子可收拾的妥當(dāng)了?王府的事不指望著你眼下能插手,自己的院子可是要守的牢牢的?!笔捜蛉溯p聲囑咐道,內(nèi)宅的臟事多,若是被小人專了空子,懷了自己的身子可就追悔莫及了。 蕭嬛嘟著紅唇,嬌氣的倚在蕭三夫人身邊,笑道:“自是都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我早就讓人盯著了,這幾日沒有響動不過是想著要回家了,不想壞了心情,等今日一過,我且要讓她們知曉知曉我是貓是虎?!笔拫诌@番話說的擲地有聲,隱隱有著尖銳的厲色在其中。 “還是貓是虎,難不成你在姑爺面前也是這幅樣子?!笔捜蛉耸u頭。 蕭嬛笑彎了兩汪清水似明眸,用小女兒特有的嬌態(tài)道:“母親笑我,我又不是個傻的,難不成真還跟楚熠頂著干??!” “你這性子我還是了解的,嬌驕二氣是少不了,你們眼下是新婚夫婦,他又比你大,少不得疼愛、哄讓你一些,日后如何且要看你自己了?!笔捜蛉诵χ?,話音剛落,卻是提及一件重要之事:“你等過段時間請?zhí)t(yī)過府診脈,身子的事可馬虎不得。” 蕭嬛愣了一下,擺弄著腰間垂下的彩絲紅蓮荷包,低聲道:“一時不打緊的,肯定是沒有的?!?/br> 蕭三夫人蹙起了長眉,聲音沉了下來:“這話是如何說的?” 蕭嬛動了動嘴角,揚起了討好的笑意,輕聲道:“之前進(jìn)宮jiejie給我這個東西,說是對身子無礙,我眼下還小,若是著急……著急……總歸是對我不好的,讓我緩上個三月半載再說。” “胡鬧,你們二個也太胡鬧了,她沒有懷過身子哪里曉得那么多,雖說你生的嬌小,年齡也幼,可自小起我就命人為你調(diào)理身子,哪里會出什么岔子,若是真有問題,你出嫁之前我就會囑咐你了,你當(dāng)緩上個三月半載你說懷就懷上?孩子也是要講究個緣分的,你們實在是太胡鬧了,趕緊把這東西給我摘下來,若是讓懂行的人瞧出來,指不定要傳出什么閑話?!笔捜蛉藚柭曊f道,對二個女兒這般行事實在是不知該氣還是該如何了,小五雖是好意,可卻也是糊涂了,眼下是什么時候,懷了子嗣才是根本,那是王府的嫡子,真正的高貴血脈的延續(xù),哪里是旁人能比得上。 蕭嬛見母親如何動怒,忙把荷包扯了下來,低聲道:“jiejie也是好意,您瞧我這沒張開的樣子,任誰也不會放心。” 蕭三夫人輕嘆一聲,身子嬌小的婦人懷有身子的比比皆是,產(chǎn)子與那有什么關(guān)系,終是要內(nèi)在的身子調(diào)理好了,才好養(yǎng)胎產(chǎn)子,說到底,這二個孩子一個是沒懷過身子,一個還是半大的孩子,哪里懂的里面的彎彎道道。 “日后不許在胡鬧了,孩子是老天給的恩賜,若是緣分到了自會有,緣分不到,你強(qiáng)求也是沒有用的,往后就給我安安分分的,等有了消息,第一時間要派人來知會我一聲,你身邊除了白嬤嬤就沒有讓人放得下心的人了,你那三個mama日后要幫你慣著內(nèi)院外院的事,她們又都是粗生粗長的,哪里能照顧得了你?!笔捜蛉苏f完,越發(fā)的憂心起來,手指扣在桌面上,想了半響,才道:“許嬤嬤你帶回去,日后就由她跟白嬤嬤照看你,免得你在胡鬧?!?/br> “母親,許嬤嬤都多大年紀(jì)了,她又隨著您多少年頭,女兒若真把她領(lǐng)回去,且不是不孝,再者,我保證日后再不胡來了,等日后真的有了……有了……您在把許嬤嬤借我一段時日就行了?!笔拫謸е捜蛉说母觳矉陕曊f道,不免羞紅了臉頰,她到底是年紀(jì)輕,提及這種事情免不得有幾分羞意。 “許嬤嬤不帶走也行,把宮嬤嬤帶回去,我本就覺得你身邊少了個,偏生當(dāng)時宮嬤嬤不方便跟隨你過府,眼下一年已過,也沒有什么可忌諱了,我明兒把宮嬤嬤叫回來,日后就留她在你身邊了,她無兒無女的,日后你也與對白嬤嬤一般對待她就是了?!笔捜蛉苏f,立即就叫來丫鬟去莊子叫宮嬤嬤回府。 “感情母親唬我,您都等在這了?!笔拫謴堉∽?,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瞧著蕭三夫人。 “不嚇唬嚇唬你又豈會聽話,你這孩子鬼主意最是多了,偏生又聽不進(jìn)旁的人話?!笔捜蛉溯p笑起來,親昵的摟著蕭嬛,眼里滿是憐愛之色。 “母親以前不是說我最是聽話乖巧嘛!怎么才出嫁您就改了話,不疼我了?”蕭嬛知曉蕭三夫人最愛自己這般模樣,她也存了心的想要討母親笑顏,自是擺足了架勢,嬌、癡、嗔、柔、軟皆搬上了臺面,笑吟吟的哄起了母親。 蕭三夫人果然大悅,這二日想著女兒出嫁便是了別人家的,再也受不得女兒的嬌纏了,日后若是生分了可不是生生的揪她的心嘛!如今見女兒回來亦是與之從前一般,她這顆不安定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怪不得人都說女兒是母親的小棉襖,她這從小就珍寶似的捧在手掌心里的女兒可不就是最貼心的小棉襖嘛! ☆、第57章 到了用膳的時候,蕭氏一門都聚在了一起,蕭嬛已出嫁的幾位jiejie也帶著姐夫回了府,男人們自是坐在一處吃酒談?wù)撝鴩鲁?,女眷們則是聚在一起談?wù)撝┲袝r新的首飾裙衫。 蕭六夫人不經(jīng)意的打量著與姐妹們坐在一處的蕭嬛,一襲滾雪細(xì)紗繡百蝶的十二幅鑼裙,頭挽著涵煙芙蓉髻,發(fā)鬢處點綴著垂珠彎月花鈿,又斜插著一支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襯得一張小臉明艷嬌媚,恍若五月天里開的極艷的牡丹花王,在一瞧自家女兒,穿著打扮亦是十分富貴,可舉手投足卻不免不夠大氣,或者說是缺少骨子里與生俱來的驕矜貴氣。 蕭六夫人看著蕭嬛的神采飛揚,不免想到了蕭妡的婚事,不由一嘆,西寧王府是徹底沒有戲了,呂家的小子有訂了親事,她便是想吃回頭草都沒有了機(jī)會。 “小九,九姑爺是不是還有一個兄弟?”蕭六夫人突然插話,又問的這樣一個問題,倒是讓蕭家姐妹皆是一愣。 “他何止一個兄弟,細(xì)算起來可是有五人呢!”蕭嬛單手拖著臉頰一側(cè),含笑道。 蕭六夫人怪嗔的睨了蕭嬛一眼:“你這孩子,我說的是未娶親的那位?!?/br> 蕭嬛眨了眨眼睛:“您說的是六弟吧?” “你這孩子就會明知故問,我聽說他是個擅詩能詞,人又生的很是周整斯文,到現(xiàn)在還沒有訂過親,你家王妃可是有什么想法?”蕭六夫人連聲問道。 蕭嬛微蹙了下長眉,隨即笑道:“六嬸這般細(xì)問可別是想給他做媒吧!我才進(jìn)門,與六弟也是不熟悉的,只是王妃素來對這個幼子很是疼愛,他的婚事怕是早有了成算。” “那有什么,你若方便,回去問上一問,你八jiejie眼下可還沒有說人家,親上加親也是好的,日后與你也是個助力?!笔捔蛉藬[了下手,似沒有聽出蕭嬛話里的含義一般。 蕭嬛一怔,有些哭笑不得,心里也多少明白她這個六嬸怕是真的著急了,若不然也不會憋出這么個主意來。 “六嬸,我家五爺?shù)哪俏坏艿芸刹乓皇衅?。”蕭嬛輕聲提點道,她那個婆婆她冷眼瞧著心氣可是不低,眼下都沒有給她的寶貝兒子安排個通房,可想而知畢然是想尋一門顯貴出身的媳婦來擬補(bǔ)身份上的不足。 “你八jiejie不也是這般年紀(jì)嘛!”蕭六夫人有些不悅的說道,覺得蕭嬛這般推三阻四的不過是不想讓女兒同她一般嫁了高門,更何況,她聽人說錦瑞王府的那位六公子很是文采不凡。 蕭嬛揉了揉額角,有些話她真的不好直說,尤其是當(dāng)成八jiejie的面,偏生六嬸這個時候又這般的拎不清,真是讓人頭疼。 “行了,小九一個meimei還能為jiejie說親?越說越是胡鬧,就是拿侄女打趣也不能這般不是?!笔挾蛉说拈_了口,心里冷笑,也不知她這六弟妹是真傻還是假傻,那林王妃是什么人,乃是繼妃,小九嫁的可是元妃的之子,若是真把小八嫁了過去,到時候可有笑話看了,二姐妹為夫爭權(quán),傳揚出去不止是錦瑞王府,就連蕭氏一門都要遭人恥笑。 “不過是打聽幾耳朵罷了,二嫂你如今兒女皆有美滿姻緣,哪里能明白我的心情?!笔捔蛉寺曇粑е粣?,又轉(zhuǎn)向蕭嬛道:“你如今已是出嫁了,就算為jiejie打聽一下也沒得什么事,往日里你們姐妹素來感情極好,可不能自己得了富貴就忘了姐妹?!?/br> 蕭六夫人這話卻是重了,尤其是在今日的場合,蕭嬛頓時也斂起了笑容,聲音一淡:“六嬸說的是什么話,且不說八jiejie年長于我,這事我本就不好插手,便是我能插手,也沒得把自己jiejie嫁給一個繼室所生之子,雖說皆是嫡子,可到底是身份有別,您舍得讓八jiejie低我一頭,我卻是舍不得?!?/br> “可不是這么一說嘛!六弟妹你也太心急了,咱們府里可就小八這么一個嫡女了,怎么著也得細(xì)細(xì)打算一番才成,若不然,我們這些做伯母的可是不依?!笔捨宸蛉诵Φ?,也把話岔了開,免得六弟妹繼續(xù)說下來,惹得三嫂真生了惱。 蕭六夫人動了動嘴角,一瞧女兒已經(jīng)有些發(fā)白的臉色,終是把話咽了下去,她若是有更好的人選,也不會生出這么個想法,再者,雖說九姑爺是元妻嫡子,可卻是那么個性子,日后保不準(zhǔn)哪一個更有出息呢!低頭一時倒也是忍得的。 蕭嬛不再理會蕭六夫人,只有姐妹們說說笑笑,畢竟能聚的這么齊已是難得,自是要好生近親近親才是,直到席面結(jié)束,蕭嬛才依依不舍的別了蕭三夫人與父兄,與楚熠回了王府。 楚熠一路上一直嚷嚷著頭疼,賴在蕭嬛懷里非讓她給揉額角不可,到了王府外也不愿意下車,又拉著蕭嬛一番癡纏,直到蕭嬛見了惱,他才不甘不愿的下了車,又被蕭嬛催著去洗漱一番,也醒醒酒。 蕭嬛趁著這個功夫招來了周mama,問了今日小廚房的事,又聽她說起二等丫鬟安靜與安心今日出了院子,一個跟佟側(cè)妃身邊的大丫鬟見了一面,一個與林王妃身邊的三等丫鬟敘了話。 蕭嬛點了點頭,紅艷艷的嘴角一勾,慵懶的倚在貴妃椅中,冷笑道:“看來真把我這當(dāng)成二進(jìn)二出的院子了,說走哪門就走哪門。” “還不是瞧著夫人近日來心情好,一個個就生了膽子?!敝躮ama陪笑道。 蕭嬛卻是搖了搖頭,冷聲道:“不是瞧著我心情好,是打量著我年幼好欺罷了,去把叫安靜的那個丫鬟帶進(jìn)來,今兒就拿她先開開刀。” 周mama一愣,哪里想到主子剛從蕭府回來還沒有半盞茶的功夫就興了這么一個念頭,轉(zhuǎn)念一想,周mama倒是笑了,她伺候的這位主兒可不是就這么個脾氣嘛!就喜歡打的人措手不及,任誰也不會想到喜氣洋洋回門的夫人回來就會點燃第一把火種。 周mama去尋安靜的時候,安靜一愣,她一個二等丫鬟又是王府的人,這幾日就沒有近過夫人的身,更別提那內(nèi)室被夫人的丫鬟、嬤嬤守的那叫一個牢實,腦中火光一閃,安靜瞬間在腦海里過了好幾種猜測,卻終究猜不出夫人叫自己乃是何意。 安靜第一次走進(jìn)內(nèi)室,卻是垂目不敢打量,目光只落在地上錦織團(tuán)花的絨毯上面,屈身請了安,又見夫人沒有叫起,只能維持住這個姿勢,直到雙腿有些打顫,臉上也滴下了汗珠,安靜心里隱約感覺到不妙。 “起來吧!抬頭讓我瞧瞧。”蕭嬛的目光落在白瓷描花的茶蓋上,眼也不抬,漫不經(jīng)心的開了口。 安靜抬起了頭,入眼的便是主子斜斜的倚在貴妃塌上,一頭如墨的青絲挽著華貴的發(fā)髻,斜插在上面的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嘴角勾著淺淡的微笑,卻頗有一番嫵媚動人的風(fēng)情。 蕭嬛懶洋洋的撥弄著茶盞,呈現(xiàn)一副心不在焉的姿態(tài),半響,才又開口道:“你叫安靜?” “奴婢……” 安靜剛要回話就被蕭嬛抬手阻止,只見蕭嬛眉眼含笑,把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先是上下打翻一番,而后才沖身后的七弦道:“瞧著也是個眉清目秀的,怎么就生出了醃臢的心思呢!” 安靜一愣,立即跪了下來,面色卻很沉靜,并不為自己辯解一二,倒好似蕭嬛在無理取鬧一般。 七弦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安靜,回道:“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闭f完,七弦得了蕭嬛的首肯,走到安靜的身邊,臉子一沉,冷聲道:“今天你干什么去了?” “奴婢出了一趟院子跟佟側(cè)妃身邊的大丫鬟碧荷見了一面,因以前在一處當(dāng)過職,所以有幾分情誼在,她早先求著奴婢幫她繡一個荷包,今兒才繡好,所以奴才趁著主子不在就私自出了一趟院子?!卑察o回答的真真假假,卻也沒有特意隱藏她跟碧荷的見面,既然主子如此問,自是知曉了一些事情。 蕭嬛勾了勾嘴角,不得不說她是個聰明的,這話說的七分假三分真,偏偏是這樣才讓人挑不出什么,真要說,也只能說她的錯處在私下出了院子,可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若用此事發(fā)作,府里的人指不定還得說她刻薄,還讓那些人瞧了她的笑話。 “看來你跟碧荷的感情真的很好,好的讓你三番四次的私下出了院子?!笔拫窒骂€一揚,漓紡立即會意,麻利兒的把她幾時幾刻出的院子,說了多少功夫的話,幾時有回的院子一一報了出來。 安靜一愣,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小瞧了這位整日只曉得玩樂的小夫人,原瞧著她年紀(jì)小,對院子里的事情又不上心,只當(dāng)是個好糊弄的,不想?yún)s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心思竟這般慎密,一早就派人盯住了自己。 安靜動了動嘴角,一時卻不知該如何回話,或者是說什么來解釋自己出院子的原因,她跟碧荷的感情就是再好,也沒有這樣的道理如此勤快的見面。 “我給你半盞茶的時間來解釋,好好想一想該如何說?!笔拫中σ饕鞯淖谀抢?,眉眼彎彎,一副宜嗔宜喜的小模樣,可看在安靜的眼中,卻如同羅剎再生,讓人汗毛乍立。 “夫人……夫人……”安靜臉色驟然一變,猛的跪了下去,眼淚直流,咬著嘴唇道:“奴婢真的是跟碧荷商討荷包的樣式,所以才多見了幾次面。” “你確定?”蕭嬛挑起了秀眉。 “奴婢確定,奴婢口中絕無半句假話?!卑察o低著頭,哽咽而道。 蕭嬛?jǐn)苛俗爝叺男σ猓衷谧烂嫔虾莺菀慌?,厲聲道:“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你真當(dāng)我處置不得你嗎?仗的誰的勢?今兒若是不讓你們瞧清楚誰才是主子,我這夫人也不用當(dāng)了?!闭f完,蕭嬛端起了一旁的茶盞,冷聲道:“人交給你了。” 流蘇揚聲招呼進(jìn)來二個露字頭的二等丫鬟,一左一右的架起了安靜,笑瞇瞇的走到她的身邊,不緊不慢的從腰間抽出二個黑線連接的竹板,這竹板瞧著一般大小,也一般厚重,可只有拿在手里的人才會明白其中的不同,一個竹板是空心灌了鐵熔液,故而沉甸甸的,另一個則是純粹的空心,在內(nèi)壁用刀片削的極薄,這二個竹板若是打在了臉上,產(chǎn)生的效果亦是不用,輕的那個打在臉上,臉上立即就紅腫一片,讓人瞧著觸目驚心,可只需休息幾日敷一些化瘀的藥即可康復(fù),重的那個打在臉上,則是面上一時不見紅腫,可只需過上半日,口內(nèi)側(cè)連著牙床卻會腫爛掉,然后牙齒松動,這個時候可是一點的吃食也入不得口,若不然,便會如同那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般,滿口無牙。 “今兒你算是好命了,能見識到宮里的好東西,也不枉你在王府伺候過一回?!绷魈K勾了勾嘴角,把竹板在手里顛了顛,握住了沉甸甸的那個比劃了一下,然后在安靜驚疑的目光中揮了上去。 只聽一聲沉悶的響聲傳來,極輕極輕,瞬間卻被哀嚎聲所掩蓋,流蘇卻是為停下手,只左右開光,隨著安靜一聲聲的痛叫,鐘靈閣安靜到了及至,便是外院的丫鬟婆子亦是聽見了慘叫,心里都嚇得直打顫,不知道安靜這丫頭不過是被夫人叫了進(jìn)去,怎得就叫的這般凄慘,難不成夫人還在屋子里面動了板子不成? 安心那邊也聽見了動靜,心下一動,忙悄悄的跑了出去,給外面遞了話。 安心前腳走,后腳露荷就傳了話來,蕭嬛當(dāng)即一笑,讓人盯好外面的動靜,等人進(jìn)了院子就來回自己。 沒多時,佟側(cè)妃果然領(lǐng)著丫鬟婆子來到了鐘靈閣,蕭嬛得了消息就讓流蘇停了手,愜意的坐在一旁呷了香茶,直到佟側(cè)妃到了屋外,她才慢悠悠的起身,一臉驚訝的看向佟側(cè)妃,笑問道:“側(cè)母妃怎么來的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