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怎么過來了?”他伸手,就把她抱著,坐到自己腿上。 “在附近買東西,順便過來看看你?!比钕迥粗冈谒夹娜嗔巳啵欧畔?。顧易北握過她的手,目光停在她的手指上,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算是新婚幾天了吧,他卻忙得早出晚歸。結婚的戒指之前訂的,原本要等到她畢業(yè)后才能做好?,F在,她的無名指上,還空著。 阮襄看清楚他表情中的含義,不著痕跡地抽回手,隨便找了個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午飯還沒有吃吧?要不要我去給你訂點什么?” “已經訂好了,等會兒和我一起吃吧?!鳖櫼妆痹趺茨懿幻靼姿哪切┬∠敕ǎχ谒弊由陷p啄著,“現在先吃點餐前開胃品。” 她癢得推開他,目光才注意到桌上的一個文件,愣住了,上面印著幾個字:“破產申請書”。 “易北,你要申請破產?”她有些吃驚地問。 顧易北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已經遞上去了,這是復件。只是和警方一起走的一步棋。股市的強購,他們還是抓不到他的影子,所以,現在打算通過申請破產,組織債權人會議來抓到他的線頭?!?/br> 顧易北口中的他,指的是顧嘯先。顧易北很清楚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系,但畢竟他養(yǎng)了自己這么多年,顧易北也不愿直呼其名。 “可是破產不就意味著公司……” “破產只是說明公司可能會重組,和解或拆散清算。但我們走得只是一個形式,只是想在法院受理之前抓到有力證據,反正在受理之前可以隨時撤回申請。公司照常營運,想留下來的就留下來,想走的就走,這也是一個檢測忠誠度的測試?!?/br> “我們只是想利用這個時間差。債權人會議是要實名參加的。他那么愛金錢和權力的人,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鳖櫼妆崩潇o地說,好似一切盡在他掌握中。 顧嘯先如果真的出現了,那就是顧易北要和他對峙的時刻了。 顧嘯先這次下得了這個狠心和手段,會和顧易北拼個你死我活。之前的那次軍工股盤戰(zhàn),顧易北是用了手段才贏了他,但現在,顧易北不可能再這么做,而顧嘯先卻已經做好要顧易北命的準備。顧易北,會不會兇多吉少? 想到這里,阮襄心里糾纏起來。她雙手環(huán)住顧易北的脖子,緊緊摟住他。 感覺到她緊張的情緒,顧易北摟著她身子靠向椅背。雙手繞到她后面,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聲音低啞得像是金屬和石塊摩擦而出,卻又輕得仿佛羽毛飄落。 “寶貝,不會有事的。不管發(fā)生什么,不管我在哪兒,我都會在你身邊的?!?/br> 阮襄臉貼在他的脖子側,感覺得到他脖子上大動脈平穩(wěn)有力地震動,很舒服,她忍不住在上面親了一下。 顧易北不甘示弱,含住她的脖子也是吮吸著,白皙的凝脂上暈出一小片嫣紅的色彩。他放在她背上的手撩起衣擺,沿著她滑膩的背往上走,挑開一個暗扣,另一只手也從前面鉆進去。 掌心和手指間她的觸覺讓他呼吸開始紊亂,抬起眼竟然看到懷中的人兒咬著下唇忍著不發(fā)出聲音,潮紅的臉,瞇起眼睛,他腦子里像是爆了炸一般,不再顧忌任何,他張開口含住她的唇,手放到了她下面。 夏天真是個美好而讓人躁動的季節(jié)。他手在她裙子下,想起那年夏天,他放學要離開學校,回頭看到她抱著一沓作業(yè)小跑著去辦公室,裙角飛揚。 “嘴張開點。”貼著她的唇,他呢喃道,“舌頭伸出來。” “別……”阮襄似乎是在推他,但雙手毫無力氣。 “反抗無用。是你先開始的。” “會有人進來的。” 顧易北已經拉開自己衣物上某個地方,唇上邪魅的笑著,“不會有人進來的?!?/br> 他剛開始的焦躁變得黏膩起來,一寸一寸地磨著她的耐性,一點點在享受她和他之間的契合。他往前一推,桌上的文件落在地上,都與他無關。 寬敞的辦公室,實木的門合著,他拉下落地窗的遮光簾。 他背著光,暗淡的光線中她隱約看到他仰著頭,眉心輕輕皺起,卻寫著讓人心疼的快樂…… 我的天空太亮你的臉太暗給我什么樣預感 沒有張開眼睛看不見陽光也會聽到潮漲 我的命運太長你背影太短 再怎么填都怕填不滿 你的頭發(fā)都燒成了過眼云煙我也抽不完 是否我們再一次擁抱以后答案就會不一樣 寧愿快樂到墮落在你的胸膛 沒有天空也不相信天堂 你的地獄就是我的天堂 一切歸于寂靜,他的一滴汗,落在她胸口上。她縮了縮身子,蜷成一團,被他抱著。 “易北,我們要個孩子吧?!被璋抵?,她輕輕開口。 他愣住,沒有回答。 看不清他的表情,“易北?” 溫暖的大手抹去她身上的濡濕,他的眼睛在昏暗中閃著光芒。 “只要你想要,我就會去愛?!?/br> ****** 想盡了辦法,甚至利用公司的破產來誘出顧嘯先。但是顧嘯先一旦出現,就意味著危險越來越接近。危險什么時候會出現,無法預知,只是這次,來得太突然。 開車回家的途中,顧易北手機響了,他握著方向盤,掃了一眼手機,就套上藍牙耳機,說:“佑歷明?!?/br> 對方說了什么,阮襄沒有聽到,只聽顧易北蹙起眉頭,回答,“這么快?現在?” 他看了一眼阮襄,阮襄即大概明白了佑歷明在電話里說了什么。她抿了抿唇,手撫上顧易北的膝蓋。 顧易北眉頭擰的越來越緊,眼中布滿決意,一轉方向盤,上了機場高速。 到了機場,佑歷明和幾個面比較生的男人在那里等著。他們西裝革履,幾個簡單的行李箱,看似要準備商務出行。 他匆匆過來迎接,朝阮襄微微一點頭,給顧易北遞了一件西裝外套,低聲說,“債權人會議的消息散播出去,我們抓到顧嘯先的線索了!他往股市里投的那一大筆錢來路不明!我們已經和泰方聯系,確認了他的落腳點,現在就過去?!?/br> “剛剛申請破產他就露了馬腳,這是不是快了點?你們確定他沒有察覺什么?”顧易北接過外套穿上,“還有,你說那筆錢來路不明?你是想用洗錢的罪名來逮捕他?但是這要看那筆錢的數目?!?/br> “他有沒有察覺我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錯過這個機會很可能就很難再抓住他了。洗錢只是其中一個,當然我們還有他擾亂市場秩序,違法競爭法的證據?!?/br> 他們說著,機場的廣播傳來他們要乘坐的飛機準備關閉艙門的消息,讓他們盡快登機。 站在那群男人后面,阮襄突然感覺到自己孤零零一個人,如此渺小。 顧易北轉過身看著她,狠狠地一把抱住,似乎要用盡力氣將她刻入身體中。 不能,她不能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拖顧易北的后腿,也不能讓他擔心。阮襄也抱著他,手在他背上輕輕撫著,似在安慰他,“易北,小心點。我等你回來?!?/br> 她說了這句話,他卻將她抱得更緊。 其他幾個男子有些尷尬和著急了。佑歷明走過來,說,“小襄,沒事的。我讓兩個同事送你回去。我們和泰國警方,還有國際刑警都有聯系著,不會有事的!” 兩個男子走過來,對她說:“阮小姐,我們送你回去?!碧ь^一看,她見過,佑歷明在警局的同事。 阮襄朝佑歷明點點頭。 顧易北終于放開她,緊接著在她額頭上印下深刻的一吻,緊繃的臉上是一抹清淺的笑,“寶貝,吻我?!?/br> “嗯?!比钕逍χ?,踮起腳尖,輕輕在他唇上一吻。 廣播再次響起,佑歷明不得不催促顧易北上飛機。 看著那幾個人風塵仆仆地走進海關,顧易北的身形在那群高大的男人中如此出眾,外套的下擺隨著他匆匆的步伐揚起,他低頭在看著手機。 看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阮襄才發(fā)現自己的眼眶開始發(fā)熱。 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拿出來。 “我在你身邊?!?/br> 顧易北剛剛發(fā)過來的短信。 眼中熱辣的液體涌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人格分裂的是與非 顧易北下了飛機,就往阮襄手機上發(fā)了一條消息:“我到了?!?/br> 清邁,已經夜色籠罩。雨季來臨,氣溫也驟降了好幾度,白日的時候還算悶熱潮濕,到了晚上,夜晚的風吹過,反倒能感覺到滲透到身體里的涼意,讓他想起他們年前在云南的旅行。 隨同行的佑歷明等人上了一輛黑色面包車,剛系上安全帶,來接他們的副駕駛上的男人就給佑歷明遞了一個平板電腦。 顧易北看了看那個男人,又側過臉掃了一眼佑歷明手上的電腦。 佑歷明一邊手指滑著平板電腦,一邊估摸著,“我們現在要直接往清萊方向走,然后向西往緬甸邊境開,大概需要……” “現在這個時間,1號高速上的車不多,大概不到三個小時能到清萊?!鳖櫼妆睕]等他說完,就直接問, “不過,去泰緬邊境,為什么不直接走107道?” 佑歷明抬起頭愣愣地看著他,“你對這邊很熟?”黑暗的車內,平板電腦的光照在他臉上,顯得蒼白。前座上的男人也回頭看了他一眼,眉毛一挑。 “一般地理知識。上次來過?!鳖櫼妆辈患有揎?。 佑歷明諾諾地又低下頭。雖然上次見阮襄父親的時候,他和顧易北一起來的泰國,但當時他們只是在南邦府見的面,根本沒有往清萊方向開。所以他只是大概記得幾個城市的方位,而顧易北連公路的號碼都清楚。他不得不說,顧易北的某些能力確實是讓人望塵莫及。 “因為我們要在清萊和那邊的國際刑警碰頭。”副駕駛座上的那個男人cao著不是很熟悉的中文,回答了顧易北剛才那個問題。 對方剛毅的東南亞面孔,粗壯的脖子,寬闊的肩膀,剛才給佑歷明遞電腦的時候就能看出來,手腕都很粗。顧易北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是國際刑警組織icpo派過來的人。”佑歷明介紹道,順手把電腦還回去。 “你好,顧先生,我是國際刑警組織的亞洲專員安迪。因為這次的行動涉及清洗黑錢,還有毒品和軍火走私,所以我們國際刑警也參與其中。我也是今天早上剛從里昂飛過來,我們其他人已經在清萊等候?!蹦敲凶由焓趾皖櫼妆蔽樟艘幌拢昂竺婺且慌抛簧系臇|西你們拿出來穿上吧。” 佑歷明把后座上的東西拿出來:防彈衣! 安迪看著他倆有些驚詫的表情,扯著嘴角笑了笑,“穿上吧。不一定有用。但是一萬種情況中可能會有一種用的上?!?/br> 佑歷明翻了一個白眼,說:“那叫以防萬一?!?/br> 什么也沒說,顧易北套上防彈衣,心中隱約覺得,現在的情況似乎比想象中要嚴重。想著,就拿出手機,看了一會兒,正要給阮襄發(fā)條消息。 副駕駛上的安迪回頭看了他一眼,說:“看來這兩天,你要先把手機和其他通訊工具關掉。到那邊,我們不希望有任何讓人分心的東西?!?/br> 顧易北皺起眉頭,先是斜了一眼也還不十分清楚情況的佑歷明,然后看著前座上那個背影,聲音沉著而冷靜地說:“你先給我說明白,那邊到底什么情況?” 安迪點開平板電腦的某個頁面,遞過來說:“這是你們在飛行途中從清萊西北的一個村莊傳過來的畫面?!?/br> 照片一張一張掃過:第一張,蔥郁的山林里,兩三棟簡單地小房子。第二張,某棟房子上站著幾個男人,手里拿著什么長形的黑色的東西,似乎是機槍。第三張,還是一個遠景,房子里冒出濃煙,隱約從窗子里看到幾個穿著防爆服的身影。 “顧嘯先可能是接到情報,他壓了幾個人質,撤退到你們剛才看到的那個房子里。我們包圍了很久,只得開展攻城戰(zhàn),特別行動隊沖進去。”安迪簡單描述了情況,“但是那只狐貍很狡猾,比我們快了一步,帶著部分人質退到泰緬邊境,我們只是打死了他的幾個人,抓住了幾個人。” “抓到了誰?”佑歷明問。 “這幾個?!卑驳习驯环叩膱D片調出來。 佑歷明一看,那名姓莊的心理醫(yī)生果然在里面。 “那他抓的那幾個人質是什么人?”顧易北疑問,什么樣的人質,值得國際刑警組織都參與其中,甚至不惜直接從法國總部派專員過來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