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王位留在赫連誅手里越久,變數(shù)越多。 他想盡早動手,所以借著阮久,試探了一下祖母。 如今祖母一番話,讓他定下了心。 祖母連王后都能幫他搶來,何況是王位? * 翌日,阮久要出宮去驛館,與大梁使臣見面,權(quán)當(dāng)是回門。 阮老爺和阮久的朋友們一早就在驛館門前等著了,車隊從街口駛來,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阮久在馬車還沒有停穩(wěn)的時候,就掀開簾子,跳下馬車:“爹!” 阮老爺藏不住眼里的笑,然后這笑在看見赫連誅時,就慢慢消失了。 阮久渾然不覺,上前挽住父親的手,一邊往里走,一邊讓人把帶來的東西都抬進來。 阮老爺嘆了口氣,低聲問道:“兒啊,不會真是赫連誅吧?” 他看了看阮久身邊,一眼便相中了金發(fā)碧眼的烏蘭:“兒啊,這位是誰?。渴遣皇趋樨4笸跽E我了,這位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br> 阮久按住激動的老父親:“爹,這是我的后妃,赫連誅的朋友?!?/br> 阮老爺眼睛一亮,更激動了:“嚯!好?。 ?/br> “不是。”阮久拍了拍嘴,“這是赫連誅的朋友,我的后妃。” 好像還是不對。 赫連誅氣得冒煙,好啊,原來你心里是這樣想的。 阮久試圖用眼神跟他解釋:小寶貝,你聽我跟你狡辯。 第24章 一只醋豬流下了羨慕的口水 阮老爺好不容易才接受赫連誅才是鏖兀大王、而烏蘭是他的隨從的事實。 鏖兀大王是個小孩, 鏖兀到底是怎么選的大王?這合理嗎? 赫連誅比阮久還小三歲,還沒他高,肯定也還沒掌權(quán), 就這樣一個大王, 連錢都沒幾個,怎么養(yǎng)得起阮久?更何況他自己都任人宰割, 又怎么能護得住阮久? 阮老爺看了眼赫連誅,幾不可聞嘆了口氣。 赫連誅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不服氣,快步上前,把烏蘭推開。 他就不該讓阮久帶烏蘭過來,應(yīng)該帶格圖魯過來。 他剛要牽住阮久的手,阮久就逃了。 “哇!”阮久飛快跑上前, 撲進朋友堆里,一手抱住一個。 蕭明淵等人同樣回以極其熱烈的擁抱,然后親親熱熱簇?fù)碇M去了。 烏蘭下意識看了一眼大王,大王看起可不太好。 他在冒煙。 * 廳前小坐, 說了兩句客套話,阮老爺看了一眼阮久, 忍不住笑, 擺了擺手:“你下去玩兒吧,我和……”他看向赫連誅時,就收斂了笑意:“這位大王再說說話。” 阮久有些猶豫:“爹, 有什么話,不能對我說嗎?” 他主要是覺得,上回鏖兀的太皇太后與太后召見他,也是赫連誅陪著他去的, 而且赫連誅從始至終都擋在他面前,幫他說話。 如今角色換過來了,輪到他爹和赫連誅說話了,他是個講義氣的人,肯定不能把赫連誅一個人丟在這邊。 不想阮老爺聽見他這句話,連眼睛都瞪大了。 好么,這才幾天,就學(xué)會為了赫連誅,和他爹作對了。 逆子! 阮老爺大手一揮:“拉下去?!?/br> “誒?爹?” 于是阮久的朋友們,抬手的抬手,搬腳的搬腳,竟就這樣把他給搬出了大廳。 阮老爺屏退閑人,摸了摸胡須,看向赫連誅。 赫連誅不自覺坐直了,連呼吸都放輕了。軟啾的父親對他可不太友好。 阮老爺朝他做了個“請”的手勢,語氣卻十分嚴(yán)肅:“簡要談一下你的職業(yè)規(guī)劃和人生規(guī)劃。” 被人審視的感覺很不好,赫連誅覺得,自己就像是來競爭軟啾夫婿這個職位一樣。 如果他答得不好,仿佛阮老爺就會隨時帶著阮久走人。 他眨了眨真誠的大眼睛:“我……” 別來這個,這個對阮久有用,對阮久鐵面無私的父親沒用。 “大王別怪我冒犯,我也是愛子心切。如今大王年紀(jì)還小,若是想要當(dāng)好大王,恐怕前朝事情不少,當(dāng)務(wù)之急,應(yīng)當(dāng)是重掌大權(quán),有需要銀錢打點的地方,你盡管開口。” “怎么樣?你有幾分把握?幾年能成事?” 赫連誅有一點緊張:“我有計劃的,您不用擔(dān)心,我一定會照顧好阮久的?!?/br> * 那頭兒,阮久被朋友們抬下去,一路抬回房間,丟在床榻上。 “門帶上?!?/br> 阮久連忙坐起來:“誒?” 然后就被幾個朋友堵回去了。他往回一躺:“啊,我死了。” 幾個人把他拽起來。 魏旭道:“怎么的?和親好玩兒嗎?” 蕭明淵酸溜溜道:“肯定是好玩兒的,你沒看見他剛才和赫連誅好得要死要活的,把咱們?nèi)紥伒揭贿吶チ??!?/br> 阮久瞪眼:“我哪有?”他伸手?jǐn)堊“翄傻钕碌募纾骸吧档艿埽绺缪劾镉肋h(yuǎn)有你?!?/br> 在皇家族譜上,他的名字在蕭明淵前面。 蕭明淵最聽不得他說這個,甩開他的手:“滾滾滾?!?/br> 晏寧在榻上坐下,溫聲問道:“怎么樣?在鏖?;蕦m里還算習(xí)慣嗎?鏖兀人還算好相與吧?沒有受欺負(fù)吧?” 阮久搖頭:“哪兒呢?我沒欺負(fù)他們就不錯了?!?/br> 他說這話時,幾個朋友都看著他,見他神色不似作假,才有幾分相信。 “真的,鏖兀的零食好好吃啊,而且不用自己動手?!比罹没匚端频拿蛄嗣蜃旖?,“有一個人,他能單手捏開兩個核桃,太酷了?!?/br> 朋友們深深皺眉,懷疑道:“你的后妃?” “不不,不是烏蘭,是我三弟圖魯?!比罹孟铝碎?,“走吧,不說這個了,出去玩!” * 阮久和朋友們在院子里放了一會兒風(fēng)箏,后來太陽起來了,他們嫌熱,就躲回房里去了。 廚子做了消暑的涼粉,一群少年每人干了一大碗,最后躺在榻上摸肚子。 過了一會兒,阮久坐起來,踢踢他們的腿:“起來玩嘛,我好不容易見你們一次?!?/br> “行行行。”他們也撐著手坐起來,“玩什么?” 阮久從袖中拿出隨身攜帶的紙牌:“喏。” 朋友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他就喜歡玩這個?!?/br> “誰說不是呢?要是我老贏,我也喜歡玩,他每回都哭著說要輸了,結(jié)果每回都是他贏。” “說什么屁話呢?”阮久推了他們一把,“快點,今天你們都是陪我玩的,我說玩什么就玩什么?!?/br> “行,公主有令,莫敢不從?!北娙伺ゎ^讓侍從把擺在桌上的小案抬進來,“快點,等會兒公主要生氣了!” 阮久翻掌一推,要把他們?nèi)纪葡麓查健?/br> 葉子牌三個人打就足夠了,于是魏旭與蕭明淵在一邊兒,這樣才湊出三方。 他們打著牌,而烏蘭坐在阮久身邊,正專心地幫他把甜瓜削成小兔子,阮久打牌之余,一伸手就有甜瓜吃。 幾個朋友忽然有點明白,擁有后妃的好處了。 原來這就是阮久能夠擁有的快樂嗎? 流下了羨慕的口水。 * 打了一下午的牌,日頭漸漸暗了,赫連誅才過來找阮久。 其實阮久派人去找過他,他說沒事,只是和阮老爺說兩句話,阮久也就沒再打擾他們。 現(xiàn)在看來,這話說得還挺多的。 赫連誅走到阮久身邊,小聲提醒道:“軟啾,該回去了?!?/br> 阮久為難地“啊”了一聲,看了一眼手里的紙牌:“還沒打完呢?!?/br> “那等你打完這局……”赫連誅對上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頓了一下,“在這里吃完晚飯。” 阮久只是那樣望著他。 “你還想在這里住嗎?” 阮久點頭。 赫連誅雖然不是很喜歡,但最后還是應(yīng)了:“好吧,那就在這里住一晚,我讓他們回去說一聲。” 阮久仍是望著他,于是他又改了口:“住幾天,好幾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