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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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妃是個能說會道的,無論在什么場合都能說出讓人舒心的話來。秦王妃笑著將懷里早就吃飽了奶,此時正睡著的女兒交給康王妃,康王妃生過幾個孩子了,抱孩子的姿勢十分熟練,孩子在她懷里睡得更香了。 阿竹湊過去看了下,忍不住道:“小侄女長得像她爹,和我家的琛兒一樣,都是像父親。我聽人說,第一個孩子都是像父親的多?!?/br> 秦王妃聽得歡喜,點(diǎn)頭道:“我也覺得像她爹,原來還有這種說法,怨不得我兄長也像我爹,聽十弟妹這話,倒是長見識了。” 幾個女人正說得和樂融融,靖王妃、魏王妃、齊王妃、周王妃等紛紛到了。 互相見了禮后,女人們都坐到了一起,王妃們都坐成一圈說話,而那些勛權(quán)朝臣的夫人們便坐離遠(yuǎn)一些,整個室內(nèi)的人都在和周圍的人說話,一時間氣氛還算是容洽。 阿竹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下這些妯娌,看到其中一人時,目光頓了下,若無其事地收了回來。 “九弟可真是疼小侄女,這滿月宴也辦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聽說規(guī)格比起前兩日十弟妹家的孩子滿月宴時也不差多少呢?!饼R王妃微笑道,看著阿竹,“我倒是有些羨慕,十弟妹家的那孩子可真是個惹人憐愛的,莫怪皇上特地讓禮部大辦?!?/br> 齊王妃是個長相端麗的女子,說話溫聲細(xì)語的,笑不露齒,管家中饋皆是一把好手,在妯娌間的人氣也不錯。她說這話純粹只是平述,其他王妃心里早有底,只是笑笑罷了,阿竹卻沒有笑直直地看著她。 “五嫂說錯了,孩子出生才一個月,都沒有抱去給皇上瞧過呢。”阿竹淡淡地道。 齊王妃愣了下,怎么覺得端王妃這話有些不是味道?她仔細(xì)看去,對上端王妃那雙烏溜溜的杏眼,只覺得這雙眼睛生得真是好看,清而不媚,黑而有神,鑲在那張五官姣好的臉蛋上,猶如點(diǎn)晴之筆,莫怪聽說端王獨(dú)寵她,直到此時還未想過要納側(cè)妃,可教人羨慕不已。 只是,以往端王妃身量較小,一團(tuán)的女孩兒氣,看起來就極討喜,讓人忍不住將她當(dāng)小輩看待?,F(xiàn)在生了孩子后,身量也長開了,倒是添了些女人獨(dú)特的韻味,可是神色看起來也淡了許多,幽幽地看著人的時候,竟然教人琢磨不透。 這時,康王妃接口道:“雖然皇上未見過,但到底是十弟的孩子,盼了這么年,皇上自然也是極重視的?!?/br> 康王妃的話雖然未曾明說,但在場的哪個不知道承平帝對端王的寵愛,那真是打小就養(yǎng)在身邊寵起的,現(xiàn)在的代王根本比不了。雖說承平帝現(xiàn)在態(tài)度曖昧,對端王也不如以往般寵愛,更不知道他中意那位皇子將來接那位子,但他現(xiàn)在對端王無疑仍是十分信任的,沒有皇子能比得上。 或許是承平帝對端王的偏心眼之事大伙都見得多了,所以承平帝下令讓禮部為端王世子大辦滿月宴,這些王妃心中根本生不起什么嫉妒,反而覺得承平帝依然這般喜歡將端王架到風(fēng)口浪尖上。 當(dāng)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般想的,至少周王妃不免有些嫉妒,陰陽怪氣地道:“是啊,皇上都沒有見過小侄子呢,就這般寵愛了,若是等他大些抱進(jìn)宮去見著,那還得了?” “七嫂莫不是羨慕了?羨慕的話也去生一個吧?!鼻赝蹂斓氐?。 周王妃頓時臉蛋漲紅,怒瞪著秦王妃,心里恨恨地想著:她也想生啊,但是如何都懷不上能怎么辦?這秦王妃依然不會說話,真是太討厭了。 很快地,一群女人開始歪樓,話題早就不知道歪到哪邊去了,已經(jīng)談到了育兒經(jīng)上。 待宴席開始,前院的秦王在康王的起哄下,加之喝了些酒,頭腦發(fā)熱,便叫了嬤嬤將孩子抱到外院去給兄弟們瞧瞧。 秦王妃挑了挑眉,在外人面前,她素來是給秦王面子的,所以也沒有拒絕,讓人用厚褥子包著孩子,抱了出去,特地叮囑道:“告訴王爺,孩子還小,可要悠著點(diǎn),她呆會要餓了,盡快抱回來?!?/br> 雖然秦王妃的聲音和以往差不多,但抱著孩子的奶嬤嬤的身子不禁抖了下,心說王爺真是作死啊!今晚有得瞧了! 果然,等前來祝賀的賓客都告辭離開后,再次喝得醉薰薰的秦王被人扶回了正房,剛進(jìn)門,便見到屋子里除了他的王妃,還有那些側(cè)妃小妾通房都在,其中還有一張似曾相似的臉孔。秦王瞇著醉眼仔細(xì)看,一時間想不起那女人是誰了。 “王爺這般看著于姑娘作什么呢?王爺醉了,你們還不快去端碗醒酒湯過來?”秦王妃接過了醉酒的丈夫,硬生生地將他扯到了旁邊的倚子上,直接按下去。 所有的女人眼皮都不撩一下,仿佛他們王妃如此粗暴是正常不過的事情,唯有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的于倩瞪大了眼睛,錯愕不已。 秦王妃好像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哪有作妻子的敢這般粗魯?shù)貙Υ煞虻模?/br> 等丫鬟端了醒酒湯過來,秦王妃伺候秦王喝下后,用帕子擦了擦手,對屋子里的于倩道:“于姑娘今兒特地過來有心了,你的心意我領(lǐng)了,不過你是客人,而且還救過王爺,不是王府里的繡娘,以后這種事兒莫做了,仔細(xì)傷了眼?!?/br> 秦王妃完全是體貼她才這么說的,沈側(cè)妃、馮側(cè)妃等人也知道王妃直爽的性子,覺得她這話里百分之九十真誠。但聽在于倩耳里,卻覺得秦王妃不樂意她往正院里跑,甚至出現(xiàn)在秦王面前,頓時有些委屈,忍不住偷偷瞅了秦王一眼,這一看,更不滿了。 因?yàn)槟悄腥烁静挥浀盟耍炊紱]看她一眼,還有些莫名地問道:“王妃,這是誰?” “……” 于倩差點(diǎn)要淚奔了。 秦王妃詫異地道:“王爺你自己帶回來的姑娘竟然不記得了?這是于倩姑娘?。 彼Σ[瞇地說,因?yàn)樽伦映院盟?,整張臉依然rourou的,看起來艷光四射,極有活力。 秦王的酒瞬間醒了大半,不用醒酒湯也被嚇醒了。 “是、是她啊……” “是?。∮诠媚锏弥蹅兣畠簼M月,特地做了些小衣小帽送過來以表心意呢。不過臣妾覺得于姑娘是客,而且還是王爺?shù)木让魅?,并不需要做這些東西,心意到了就好,王爺覺得臣妾說得可對?”秦王妃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秦王動彈不得,但又不能在那些女人面前顯示出異樣,只得淡然道:“王妃說得對?!?/br> 秦王妃又是一笑,對于倩道:“天色暗了,我就不留你了,于姑娘也回去歇息吧。你是府里的貴客,有什么需要的讓丫鬟過來說一聲,別委屈了自己。” 于倩此時能說什么,只得應(yīng)下了。 于倩隨著屋子里的那些被秦王妃打發(fā)的側(cè)妃妾侍一起離開了正院,剛出了院門,一道北風(fēng)呼嘯而來,于倩縮了縮脖子,并不覺得冷,因?yàn)樗砩洗┲氖菎湫碌拿抟?,所用的布料是她以前從沒有見過的,穿起來又舒服又暖和,讓她覺得自己這一個月來的生活簡直像是做夢一般。 想罷,忍不住看了一眼秦王府的那些側(cè)妃妾侍,她們身上穿的衣裳光鮮亮麗,一看就覺得又漂亮又舒服,是她以前從未見過的。不過當(dāng)對上沈側(cè)妃那雙有些嫵媚的上挑的眼睛時,于倩忍不住低下了頭。 沈側(cè)妃和馮側(cè)妃等人看了她一眼,暗暗嗤笑一聲,仿佛在笑個不自量力的蠢人一般。 在王妃面前耍心眼是沒有用的,還不如去討好王妃有用一點(diǎn),至少王妃高興了,這日子才過得舒坦??總€男人?別逗了,這王府現(xiàn)在誰不知道王爺在面對王妃時,從來都是讓步的,而且王爺賞賜的東西還沒有王妃賞賜的多,王妃才是大方的人。 ☆、第137章 出了月子后,阿竹便恢復(fù)了正常進(jìn)宮請安的日子。 冬日晝短夜長,天還未亮,夫妻倆便在生物鐘的提醒下起床了。 阿竹打著哈欠,坐月子的日子里沒什么事干,吃了睡、睡了玩胖兒子,果然人也懶惰了,一時間差點(diǎn)爬不起來。等她伺候陸禹穿好衣服,丫鬟進(jìn)來伺候洗漱時,便讓人給她泡了杯茶過來喝兩口醒神。 陸禹皺眉,說道:“空腹喝茶不好,以后少喝點(diǎn)!”微涼的手指捏了下她的臉,瞬間將她捏醒了。 阿竹瞪著眼睛看他,扭臉撇開他作怪的手,嘟嚷了句什么,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決定以后空腹都不喝茶了,免得他又嘮叨。自從生了孩子后,她發(fā)現(xiàn)以往高冷的男神瞬間變成了管家公,只要得知她做了什么不愛惜身子的事情,便要抓著她嘮叨一遍。 當(dāng)然,阿竹也知道他為了自己好,所以她改得心甘情愿。 陸禹見她聽話地放下茶盞,眸色不禁有些柔和,站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臉打量她,手指摩挲著她的面容,這唇色仍有些白,臉上的血色也不多,看來得繼續(xù)補(bǔ)著。 見他看得那般認(rèn)真,阿竹毛骨悚然,忙道:“不用看了,我很好!還有,時間差不多了,王爺也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泵ψハ滤氖郑瑢⑺顺龇块T。 用過早膳,天色仍黑著,馬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兩人登車進(jìn)宮。 到了宮里,阿竹坐在宮里的轎輦上,透過簾子看了看皇宮,雪還未融,很多地方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雪,通向各處的道路上的雪已經(jīng)被清理到了一旁,方便行走。 很快便來到了鳳翔宮,阿竹看到了很多過來請安的宮妃和王妃,看來今日可真是熱鬧。 與平時一般沒什么不同,到了鳳翔宮里,行完禮后便坐著說話喝茶?;屎笠姲⒅窈颓赝蹂汲隽嗽伦?,特別地詢問了幾句兩人的身子,也問了孩子的事情,兩人皆簡單地提了些,皇后聽完后,點(diǎn)點(diǎn)頭,說了幾句育兒的注意事情,兩人一一記下。 說了會兒話,見沒什么事情,皇后便讓大伙兒散了。 阿竹見安貴妃沒有走,自然也留了下來。 等其他的宮妃都走后,十八公主蹦過來拉著阿竹的手,仰起可愛的小臉問道:“十皇嫂,小寶寶呢?十八想看十皇嫂家的小寶寶。” 安貴妃在旁捂著帕子笑道:“他還小呢,天氣冷,不好帶進(jìn)宮來。等他大一點(diǎn),天氣也暖了,就讓你十皇嫂帶進(jìn)宮來陪十八玩好不好?” 十八公主拍著手笑得歡快,對阿竹笑道:“十皇嫂到時候一定要帶小寶寶過來哦?騙人的是小狗。” 阿竹被她逗得不行,多摸了幾下小公主帶著rou漩渦的小胖手,點(diǎn)頭答應(yīng)。 等說了會兒話后,皇后拍了拍手,讓人將十八公主帶下去吃早膳后,方看向阿竹,沉聲道:“先前你受委屈了,現(xiàn)在身子如何?” 安貴妃也關(guān)心地看過來,就怕上回早產(chǎn)時兒媳婦身子出什么問題,以后的孫子可是指望著她呢。老人家喜歡多子多孫多福氣,她作母親的,自然也喜歡兒子給自己生很多孫子。但看她兒子的德行,她有心催他多生,現(xiàn)在也不敢隨便送女人進(jìn)端王府,那么只能寄希望在兒媳婦的肚子上了。 阿竹笑道:“多謝母后和母妃關(guān)心,讓你們掛心了,是兒媳不孝。你們放心,荀太醫(yī)說過了,只是傷了些元?dú)?,以后補(bǔ)回來便是了,并無大礙?!?/br> “怨不得這臉色不好,也瘦成這般?!卑操F妃批評道:“看著倒是和以前沒甚兩樣?!币稽c(diǎn)也不像生過孩子的婦人,讓同為女人的安貴妃不免有些嫉妒。 阿竹笑得靦腆,說道:“母妃放心,很快便會好的。” 接著又和皇后及安貴妃說起自家的胖兒子的事情來,即便有嬤嬤隔三差五的進(jìn)宮來匯報,但兩人依然聽得認(rèn)真。對于皇后和貴妃來說,這個孩子的存在意義不凡,有了這個孩子,陸禹才算是有后。所以當(dāng)初聽說了端王妃遇襲早產(chǎn)時,皇后和安貴妃都震怒不已,讓人去徹查此事。 皇后不動聲色地看著正被安貴妃拉著詢問關(guān)于孩子之事的端王妃,眸色黯了黯。 她想起端王前些日子過來請安時說的話,待得端王收齊了證據(jù),這朝堂后宮可不平靜了。 想罷,皇后端起已經(jīng)放得快涼的茶,抿著杯沿喝了一口,微苦的味道滑進(jìn)喉嚨里,過后很快便回甘。這味道,便如同她的人生,只要她繼續(xù)堅(jiān)持下去,再苦也會變得甘甜! 阿竹留得不久,等安貴妃終于略微滿意后,便告辭離開,去了慈寧宮。 安貴妃雖然仍是想再問問孫子的事情,不過也知道阿竹接下來還要去慈寧宮。對于兒媳婦和昭萱郡主交好一事,安貴妃素來是贊成的,昭萱郡主現(xiàn)在可是皇帝和太后面前的紅人,兒媳婦與她交好有利大于弊,沒有阻止的必要。 待阿竹離開后,安貴妃方耷拉下臉,對皇后道:“皇后jiejie,懷恩侯府……真的不能求情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娘家日漸式微,隨時可能被發(fā)落,那感覺真是太不好受了。特別是近來御史多次彈劾懷恩侯府大惡小惡,安貴妃每每聽得心驚rou跳,就擔(dān)心下一刻懷恩侯府也像孔家那般被抄家流放。 是的,前些日子孔家在刑部擺出來的眾多罪證下,終于被抄家了,雖然沒有傷亡,但是被貶為了庶民,被流放北地苦寒之地,子孫后代永世不得回京。雖然看似開了恩,但是那苦寒之地可是這般容易生存的?光是流放的路上就有得受苦了,更何況去了那兒這群錦衣玉食的老爺公子們?nèi)绾问艿米??下場可想而知?/br> 安貴妃這些日子也琢磨出來了,她發(fā)現(xiàn)皇帝其實(shí)是不喜歡懷恩侯府的,所以才會任人揭發(fā)懷恩侯府的罪行,小罪也被放大,更何況其他的?,F(xiàn)在皇帝還沒有吭聲,但誰知道他一個不高興,便讓懷恩侯府步上孔家的下場? 孔家是死有余辜,連昭華郡主進(jìn)宮來求情也無用,便讓人知曉其中的門道。但是懷恩侯府最多也只是小惡罷了,何以皇帝要對懷恩侯府出手? 懷恩侯府是安貴妃的母族,代表的是端王的臉面,這面子被如此折損,可不是生生打臉么? 皇后聽得心中一嘆,看了她一眼,心知皇帝對司恩侯府出手,不過是想要剪了端王的母族力量,讓端王明白他所得的一切都是作皇帝給的,他可以給端王獨(dú)一無二的寵愛及尊榮,也可以將所有都收了回去,讓端王明白自己的處境,這是個警告。 那位帝王,連對自己最寵愛的兒子也沒有耐心了! “放心吧,懷恩侯府不會有事的。”只是,也不會像以往那般尊榮了。 安貴妃既管心里仍是有些不放心,但皇后說到這程度了,自己再糾纏下去也無用,只得懨懨不樂地意開鳳翔宮。 ****** 阿竹到了慈寧宮后,太后此時正在歇息,所以她只在太后寢宮前行了禮,便由著宮侍引去昭萱郡主那兒了。 自從天氣開始變冷后,太后每日臥床的時間越來越長,總給人一種她老人家快要不行的不祥預(yù)感。阿竹心里也是有些擔(dān)憂的,雖然說太后曾經(jīng)意想天開地想要將昭萱郡主塞到端王府來,但是老人家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昭萱罷了。而且為了昭萱郡主,阿竹也希望太后無論怎么樣,再多活個幾年罷。 到了昭萱郡主居住的偏殿,阿竹剛掀簾進(jìn)去便迎面撲來一層熱浪,冷熱交遞,薰得她眼睫上起了一層霧。 寢殿里,昭萱郡主正窩在溫暖的炕上,見到她,臉上露出微笑,說道:“你來啦,過來坐!” 阿竹也沒和她客氣,將披風(fēng)脫下給丫鬟,便脫了鞋上了炕,和她隔著炕桌而坐。 阿竹仔細(xì)打量她的臉色,雖然仍是蒼白瘦削,但看著精神極好,忍不住想著,或許是孔家的下場讓她心情變好了,所以精神也跟著轉(zhuǎn)好。阿竹琢磨了下,方道:“聽說孔駙馬被你jiejie接到了定國公府的別院里安置了。” 昭萱郡主不屑地道:“隨她,與我何干?” 見她不在意,阿竹便放心了。她擔(dān)心昭華郡主又為了這事兒來氣她,昭萱郡主現(xiàn)在身子虛弱,忌大悲大喜,不然心疾發(fā)作,一口氣喘不上來,輕則暈厥了事,重則有生命危險。 “前幾日她進(jìn)宮來尋我,讓我去和皇帝舅舅求情,免了父親的罪,讓父親留在京里。然后我去求情了,皇帝舅舅應(yīng)了jiejie?!彼⒅裼质且恍Γ坝袝r候,活著會比死亡更痛苦,況且他得了癔癥,據(jù)說情況不太好。” 這個據(jù)說自然是昭華郡主進(jìn)宮來說的,昭萱郡主不置可否。比起她娘親當(dāng)年受的苦,一輩子的欺騙,這種算什么呢?即便她娘親也有不對,但是為人子女的,不向著她還能向著誰?有時候人就是這般偏心任性。 阿竹卻明白皇帝饒了孔駙馬的原因,明年昭萱郡主便出孝了,雖然她在佛前發(fā)了誓言終身不娶,但是皇帝并沒有在意,仍是希望昭萱有個好歸宿,如此才覺得對得起死去的meimei。若是孔駙馬死了,昭萱又要守三年父孝,還不知道拖到什么時候呢,女人這韶華一去,想要嫁個良人更難了。 除此之外,昭萱郡主到底不能表現(xiàn)得太過絕情,免得讓重孝道的皇帝失望,昭萱郡主可以對孔駙馬這父親失望絕望,但卻不能沒有為人子女的孝心。昭萱現(xiàn)在需要帝寵,所以她不能做得太絕情,須得一步一步地算計(jì)著。 阿竹琢磨明白這點(diǎn)后,心里唯有嘆息。以前那個敢愛敢恨、做事不計(jì)后果的小女孩兒真的過去了。 “行了,別說這種掃興的事情,說說琛兒吧。”昭萱郡主對阿竹家的胖兒子興致勃勃,也像安貴妃一般問東問西起來。 等終于滿足了她的好奇心后,昭萱郡主拉著阿竹的手,慢慢摩挲著,輕聲道:“你且放心,再過段日子,你受的委屈便會討回來了。待端王收集完證據(jù),我再去加把火,就不信搞不死那些賤人。” 說著這話時,她眉眼冷戾,殘忍而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