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只是庶出，再多也沒有你肚子里出來的精貴，再好也沒有你生的名正言順?！绷戏蛉私由纤脑挘刂氐?，“你侍奉好公婆，和姑爺感情好，孝義賢能，該做的都做全了，誰能挑你的不是，自個兒養(yǎng)好身子，就算是這孩子來的晚，那也是孫家的金孫，難道你要成天和一群上不了臺面的人爭做上不了臺面的事?！?/br>
    “娘，什么叫上不了臺面，您這話說的也太重了?！绷o言語氣里有些不滿，她心里確實(shí)起過一些心思，所以聽柳老夫人這么訓(xùn)斥時才會覺得難堪。

    “你說這些，無非是想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心里想的是不是要我說讓你把那些人打發(fā)了，讓我敲打敲打姑爺，教你怎么對付你婆母和他幾個jiejie?！?/br>
    這點(diǎn)小心思讓娘看穿了，柳靜言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她過來的時候確實(shí)是這么認(rèn)為的，“難道娘要眼見著我受委屈?！?/br>
    “受什么委屈，貧苦人家一年到頭吃飽的沒幾頓，穿暖的沒幾天，起早貪黑守著那幾畝田，做的那幾個銅錢的活計，他們可覺得委屈了，人家想的是怎么把這日子給過好了，而不是日子過的苦，想著法子去埋怨?！绷戏蛉舜蚨ㄖ饕馐且么蛩?，見她還沒聽明白過來，又說道，“你出嫁這些年，你婆母和三個jiejie可有待你不好的地方？”

    柳靜言想了想，微低著頭，出嫁這么些年，除了孫子這一點(diǎn)上，孫家人還真沒有什么對她不好的，初嫁進(jìn)去時為了讓她更快融入孫家，三個出嫁的jiejie還特地回來教了她不少事，告訴她丈夫的喜好習(xí)慣，公婆待她也不錯。

    “幾代單傳，孫家想要個金孫的想法可錯了，姑爺可有做出寵妾滅妻的事情來。”其實(shí)歸根結(jié)底，是自己女兒嫁過去，被慣壞了。

    出嫁第二年就跟著丈夫出任，一連六年，回來沒幾次，侍奉公婆的事都省了六年，如今回來，這也不習(xí)慣，那也不習(xí)慣，因?yàn)閷O子的事，心里頭鬧不痛快，就覺得孫家人都不想讓她好過，自己生了一肚子的委屈。

    “那...那我應(yīng)該怎么辦。”柳靜言語氣軟了下來，細(xì)想一下，自己也有做的過分的地方。

    “別覺得自己有天大的委屈，凡事啊，你得去想怎么做會好，身子不好就養(yǎng)著，過去她們誠心待你的，你就應(yīng)該誠心待著她們，日子要越過越順，爭這個吵那個，即便是你都贏了，那這家可還像個家，你該做的是教好玉芙玉蓉，孝敬公婆，和姑爺和和睦睦，就算真的命里無緣有兒子，養(yǎng)到你膝下的，都是你教導(dǎo)的，將來也都是聽你的?！?/br>
    “那要是她們對不住我了。”柳靜言抿著嘴心中還是有些不樂意。

    “那也別讓人覺得你好欺負(fù)了?！绷戏蛉说溃Z氣里少了剛剛那一抹柔和，“我們柳家出嫁的孩子還沒有到別人能隨意欺負(fù)的地步?！?/br>
    柳老夫人年輕的時候可是有一股子狠勁，有時候老國公都怕她，但她卻從不胡亂欺壓人，對的錯的，講的明明白白，這一點(diǎn)上只有長子像她，其余的兩個孩子都不像她...

    聊了一下午，到了要吃晚飯時娘倆才說完這話，都是自家人，在沉香院這兒吃的晚飯，姑爺孫志和柳尚義柳尚白坐在了暖閣屏風(fēng)外，屏風(fēng)內(nèi)柳老夫人和孩子們坐了一桌。

    許氏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大姑子，不過兩個人似乎很投緣，桌面上聊了幾句都覺得對方順眼，等吃了飯，柳靜言還帶著兩個孩子去了一趟罄竹院，呆了一個多時辰才回去休息。

    第二天柳靜言在柳老夫人面前就說了許氏的好話，正巧柳尚義因著要陪妻子回娘家，趕早過來和柳老夫人說一聲，碰上jiejie說這些話，樂呵呵的就說jiejie有眼光。

    “就你嘴貧，打小就這樣，一張嘴能說破天了?！绷o言的心情比昨天來時好很多，笑著罵他。

    姐弟倆使著眼色，柳老夫人不是沒瞧見，等柳尚義走了，柳靜言這才勸道，“娘，您昨個還說我，我這脾氣全像您了，擰！”

    “二弟和弟媳婦孩子都有了，您這口氣，得嘔到什么時候，我看如今這弟妹挺好的。”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受了自己弟弟的托，自然得為他們說幾句好話，更何況柳靜言確實(shí)和許氏聊得來。

    “我和他們嘔什么氣，你想多了。”柳老夫人顯然是不愿意談，柳靜言望著她，“娘，您是不是還覺得我們家虧欠了慕家，虧欠了慕老夫人，所以您不待見弟妹?！?/br>
    柳老夫人嘆了一聲，沒說什么，柳靜言自顧著說道，“您昨天也教導(dǎo)我日子要過的順，當(dāng)年她嫁進(jìn)來時候，您和二弟都待她不錯，也沒人欺負(fù)了她，她自己性子要強(qiáng)，處處不肯讓著二弟，兩個人吵吵鬧鬧，這怎么算是我們家虧欠了慕家，換做是如今這個性子，您看不是好很多?！?/br>
    “你自己和她投緣，也不必埋汰了別人盡替她說好話，有些事你不清楚，也別人家說什么，你就是什么，這些事我自有主張，你也不必多說。” 柳老夫人不耐的擺擺手，柳靜言癟了癟嘴，沒有繼續(xù)往下說。

    氣氛僵持了許多，馮mama在一旁看的是直嘆氣，大小姐這性子，聽風(fēng)就是雨，難怪老夫人聽著要不痛快。

    這邊里屋內(nèi)，孫玉芙和孫玉蓉和柳青蕪一塊坐在榻上，最里側(cè)是煜哥兒，歪頭聽著幾個jiejie說話。

    “你這面繡的真不錯?！睂O玉芙是長女，年歲也長，說起話來頗有長姐的風(fēng)范，摸著柳青蕪新繡的帕子夸道。

    “表姐若是喜歡，這個就送給你了，我這兒還有些綾羅，你帶一些去繡喜歡的?！绷嗍從贸鰜淼牧献佣疾徊?，慕家送來的，柳老夫人給她準(zhǔn)備的，孫玉芙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那我就不客氣了?！?/br>
    過了年才四歲的孫玉蓉還沒開始學(xué)針線，所以話題一點(diǎn)都插不上，挨在jiejie身邊看著煜哥兒，半響，懵然不知事的問了一句，“你們?yōu)槭裁醋≡谕庾婺高@里，你們娘呢。”

    孫玉芙即刻瞪了她一眼，抬頭看著柳青蕪，拉著她的手想要把話題轉(zhuǎn)過去，“下回你去我那兒，去年回來的時候經(jīng)過蘇河，捎了不少好看的繡面，你來挑幾個喜歡的?！?/br>
    孫玉蓉很不滿意自己被忽略，抬高了音量重復(fù)，“我問呢，你們?yōu)槭裁醋≡谶@里，你們娘呢！”

    “玉蓉！”柳青蕪和煜哥兒都沒說話，孫玉芙呵斥了她一聲，“你怎么這么沒禮貌！”

    孫玉蓉出生的時候?qū)O家老夫人得知是個女兒，有些微詞，柳靜言就賭氣似得格外的疼，這脾氣養(yǎng)的就有些無法無天，別人說不得半句，一聽jiejie這么吼自己，孫玉蓉雙手一叉腰，氣呼呼的沖著孫玉芙發(fā)脾氣，“你干什么吼我，我說錯什么了?！?/br>
    “你！”孫玉芙指了一下她的額頭，臉上一抹慍怒，“你真是要?dú)馑牢伊耍　?/br>
    此時煜哥兒已經(jīng)捱到了柳青蕪身邊，靠著jiejie，嘴角一抽一抽的，倘若孫玉蓉再多說一句，他就要哭了...

    ☆、第13章 新年過宮中立新后

    孰料孫玉蓉受不得jiejie指責(zé)她，早煜哥兒一步，啪一下拍開孫玉芙的手，大哭了起來，一面哭著，一面大叫著娘，驚動了在外的柳老夫人和柳靜言。

    柳老夫人和柳靜言進(jìn)來，孫玉蓉看到她就開始告狀，指著孫玉蓉哭的上氣不接下去，“jiejie罵我，jiejie欺負(fù)我，我不依，我不依。”邊哭雙腳不斷蹬著身下鋪著的毯子。

    “你也真是的，怎么不讓著你meimei?！绷o言二話不說就先指責(zé)了長女，孫玉芙才委屈，但她不會像meimei這么哭，眼眶紅紅的抿著嘴不說話，柳老夫人見此，輕斥了聲，“你問清楚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就這么指責(zé)。”

    小女兒生在外任時，自小就是她自己養(yǎng)的，大女兒生下沒幾個月她就跟著丈夫外任，孩子交給公婆三年才帶到自己身邊，所以這脾氣性子都不像她，柳靜言自然是疼小的多一些。

    柳老夫人如今這么開口，一旁的翠屏就把這件事一字不差的說了一遍，包括孫玉蓉說的話，聽完之后，柳靜言訕訕的捂了捂女兒的嘴，柳老夫人的臉色整個不對了。

    “娘，玉蓉她年紀(jì)小，不懂事，說了不該說的?！绷o言看老夫人這臉色，替自己小女兒說著求情的話，懷里的孫玉蓉推了她一下，蠻橫無比，“娘，怎么你也說我不對，你們都欺負(fù)我！”

    柳老夫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這孩子像你?！?/br>
    柳靜言聽著神情更尷尬了，瞪了懷里的小女兒一眼，孫玉蓉總算是息了聲，可還嘟著嘴，一副你不哄我我是不會低頭的神情。

    柳靜言知道娘這一回是真生氣了，抱著小女兒趕緊去了外頭，這屋子內(nèi)，煜哥兒被孫玉蓉剛剛那驚天動地的哭聲直接給嚇的收了淚，如今躲在柳青蕪懷里，看到姑母抱著小表姐出去了，學(xué)著大人的模樣，拍了拍胸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她好可怕，比山老虎還要可怕。”

    柳老夫人本想著哄兩個孩子，一聽煜哥兒這么說，氣笑了，“山老虎什么樣子?！?/br>
    煜哥兒比了個伸爪子的動作，“嗷嗚一下，會咬人的，不乖的會被吃掉?！?/br>
    一旁的孫玉芙也被他逗樂了，過來抱了抱他，“你最乖了，山老虎才不會來吃你?！?/br>
    煜哥兒認(rèn)真的點(diǎn)點(diǎn)頭，小手指了指門口，“那她要小心了。”這么不乖，山老虎肯定要去找她的呀。

    柳老夫人見如此就知道不該再提剛剛的事，免得再傷心，于是朝著孫玉芙招了招手，拉她到自己身旁，摸了摸她，“你娘是個糊涂的，好孩子，不要放在心上。”

    孫玉芙點(diǎn)點(diǎn)頭，“meimei不該這么說?！毙〉臅r候祖父祖母疼她，幾個姑姑也疼她，被娘帶走之后有了meimei，反而沒這么疼了，所以她懂事的早，也知道讓著meimei，只不過該占禮的就占禮，模糊不得。

    “你祖父祖母把你教的很好?！绷戏蛉藝@了一聲，她也不是埋汰自己女兒，看看兩個孩子，哪一個才是柳靜言教的，一眼便瞧出來了。

    安慰了外孫女，柳老夫人知道還有個孫女，等午飯過后柳靜言把兩個孩子都帶走了，哄睡了煜哥兒，柳老夫人把柳青蕪叫到了自己屋子里，摟著她，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肩，“祖母知道你心里難受?！?/br>
    柳青蕪搖搖頭，低低的補(bǔ)充了一句，“也不是這么的難受?！彼呀?jīng)接受了娘親離世的事實(shí)，只不過，想她的時候會難過。

    柳老夫人也不問了，輕輕的拍著她，孫子孫女的性子都像晚秋，尤其是孫女，看起來溫溫柔柔，骨子里也是倔強(qiáng)要強(qiáng)的。

    要強(qiáng)也沒什么不好的，柳老夫人心中想著，過了好一會兒低下頭去，發(fā)現(xiàn)柳青蕪靠在她手窩里睡著了，讓馮mama取來被子，柳老夫人摟著她，一起睡了...

    初六孫志要公值，初五一早，柳靜言一家就回去了，偌大的柳國公府空了兩天，到了初七傍晚二房三房的人才回來。

    等到漯城那兒開始上朝，在外省親的人紛紛回來，這個年算是過出了。

    過了十五元宵，就有許多奏章紛沓而至宮中，啟奏的都是一件事，后宮不可一日無主，立后的事不能再拖了，大典可以等到百日后，但這皇后得先立，圣旨先頒了，后宮也可秩序起來。

    半個月后，新皇后立下了，眾望所歸的沈貴妃又一次落空，立了德妃為后，冊封大典放在李皇后的百日后，先頒圣旨冊封，掌鳳印，把這后宮打理起來。

    民間不是沒有這樣的流言，自打王皇后開始，七年來這是第三任皇后了，這皇上怎么瞧著都有些克妻的命，可又有誰敢明說。

    即便是真克妻，一國之母的位子還是有人前仆后繼的想往上擠。

    三月過半時，宮中舉行了冊封大典，柳老夫人帶著兩個兒媳婦前去參加這冊封大典，在出宮的途中還遇到了慕家老夫人和陪同的兩個兒媳婦。

    慕老夫人也不是沒氣闊的人，瞥了一眼柳老夫人身后的許氏，笑著和柳老夫人打了招呼，“你讓小幺給我?guī)淼臇|西，用著很好?！?/br>
    “一把年紀(jì)了，合該都用好的?！绷戏蛉撕退叩搅艘惶幷f著，慕老夫人主動牽住了她的手，“你說的沒錯，也沒多少年享受了?！?/br>
    “老夫人都這般好，倒顯得我和嫂嫂做的不夠了，大嫂，不如回去之后去你那兒，咱們商量著買些好的，可不能讓柳老夫人把咱這風(fēng)頭給占了?！蹦郊叶蛉送炱鹉郊掖蠓蛉说氖?，笑著跟在后頭說道。

    “沒大沒小?！蹦嚼戏蛉嘶仡^瞪了她一眼，和柳老夫人笑道，“別理她，她就是個破皮破落戶?！绷R歸罵，慕老夫人卻一點(diǎn)都不生氣，可以見得這二兒媳婦是十分得她的心意。

    “娘，您怎么又說我呢?！蹦蕉蛉苏f的可委屈，慕老夫人偏不理她了，和柳老夫人說著到了外頭，快上馬車才停步，慕老夫人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老meimei，往后可得請你多擔(dān)待些，老jiejie臉皮子厚，可拜托你了?！?/br>
    柳老夫人覺得虧欠了慕家，慕老夫人還指望養(yǎng)在她那兒的兩個孩子得到好的照顧，一個開口求了，另一個自然是更客氣。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我能比你差了去。”柳老夫人推了她的手一下，“你這朗健的身子，改日往我這里多走動才是。”

    “好走，咱們一塊走，如今啊，也盼望著那里頭的那位好好的?！蹦嚼戏蛉伺伺蕦m的方向，柳老夫人意會，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照不宣。

    許氏跟在后面聽到這番話，再看她們這互動，眼神閃了閃，微低著頭，嘴角揚(yáng)了一抹不削...

    新皇后的冊封大典后，儀都城的天去了冬冷，迎來了春暖。

    三月末到五月是出游踏青的好時候，到了三月末，儀都城外的焦山又開始熱鬧了起來，連帶著城內(nèi)的街市上都繁華了許多，來來往往的馬車，好些都是外地來的。

    柳國公府上又有了喜事，去年九月才生下一子的二房夫人又有喜了，診脈出兩個月的身孕，可把柳二老爺樂壞了。

    沉香院內(nèi)柳老夫人聽了嚴(yán)m(xù)ama的回報，靠在榻上想了許久，“前年老大送來的黨人參，挑兩支，直接送過去吧?！?/br>
    嚴(yán)m(xù)ama很快領(lǐng)了鑰匙去庫房里拿了兩支黨人參，小心的裝到錦盒中，讓喜兒抱著去往罄竹院，恰逢許家老夫人來看望女兒。

    嚴(yán)m(xù)ama把盒子放下，笑盈盈的看著許氏，“這參還是前年大老爺差人從北嶺帶來的，得知夫人有身孕，老夫人特地命我給您送來?！?/br>
    “替我多謝娘。”許氏笑著點(diǎn)頭，“今日就不留嚴(yán)m(xù)ama你了，方mama，送嚴(yán)m(xù)ama出去?！?/br>
    家中有客，嚴(yán)m(xù)ama自然不會多留，到了門外，方mama拿出一個紅包塞給嚴(yán)m(xù)ama和喜兒，笑道，“有勞你們跑這一趟了?！?/br>
    嚴(yán)m(xù)ama推脫說不能收，方mama握著她的手把紅包牢牢放在她手中，嗔怪道，“夫人有身孕，這是喜事兒，老爺吩咐了，這幾天前來的，都有份，拿著便是，你還做起客來了。”

    “成，那我就收下了?！眹?yán)m(xù)ama聽罷也就不再推說，看了喜兒一眼，兩個人把這紅包收下，回去復(fù)命了。

    這邊屋子內(nèi)，許老夫人瞧著盒子里裝著的黨人參，輕嘖了聲，“你這老夫人可真是客氣，這人參可不好弄。”

    “娘要是喜歡，就都拿去吧?！痹S氏淡淡的瞥了一眼，難弄怎么了，前一個有身子的時候，那邊可是親自來送過湯藥，如今這送的東西不過是禮數(shù)罷了，能有幾分親近在里面，這個家里真為她有身孕而高興的，只有相公而已。

    “那哪兒成，給你補(bǔ)身子的?！痹S老夫人聽著心動，眼神閃了閃，到底還是想要的，“我就拿一支回去罷，給你爹和你三嫂補(bǔ)補(bǔ)身子，她也有四月的身子了?！?/br>
    “那就兩支都帶回去?！痹S氏擺手，身旁的丫鬟把錦盒送到了許老夫人面前，許氏的語氣里透著一抹傲，“兩個人吃一支算什么，又不是吃不起，我這兒不缺，相公早替我尋好的去了?！?/br>
    也許這就是國公府和許家的差距，許家再殷實(shí)，也不能隨手拿出幾支價值好幾百兩的人參隨意的送了，許老夫人心下想著，更覺得女兒嫁的對，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你這都第二胎了，這院子里清凈，你可得防緊了?！?/br>
    “她們倒是想。”許氏揪著帕子，輕輕的絞著，十分的有把握，“早前那兩個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通房的兩個，去了也有藥灌著?！倍际撬约禾舻模缜傲⒆懔艘?guī)矩，諒她們也不敢。

    許家除了許老夫人所出的嫡子女外，還有好幾個庶子女，早年為了這些，許老夫人沒少和那一群妾室斗法，許氏從小看到大，沒十成也學(xué)了七八成，所以一嫁入柳家，第一件事就是收整了這罄竹院，慕氏病重的那段日子，柳尚義為了賭氣，收了不少人，許氏進(jìn)門口打發(fā)的就剩下兩個充門面，還是最沒威脅的兩個，到如今，柳尚義一顆心都在她這里，這罄竹倒是太平的很。

    只不過總有意外。

    許氏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柳尚義沒與她睡一屋時，到了八月，許氏七個月的身孕時，住在罄竹院旁邊小院子里的胡姨娘，有喜了...

    ☆、第14章 姨娘的另一番滋味

    胡姨娘有喜的消息傳到許氏耳朵里時，同時也已經(jīng)在國公府里傳開來了，想攔著瞞都瞞不住。

    許氏懷著七個月的身子，一早起來聽聞這樣的消息，氣的險些動了胎氣。

    因?yàn)椴幌胱寖蓚€姨娘打攪她和柳尚義的生活，肅清院子后她特地安排在了罄竹院的靠邊，好管教又隔了道墻見不著面。

    兩個姨娘的小日子每月也都是記的清楚，這兩年攏共沒有去過幾回，每次去了她還命人明里暗里送參了藥的東西過去，根本沒機(jī)會。

    就在一個多月前柳尚義出去應(yīng)酬回來的晚，留宿在了胡姨娘那兒，第二天一早她知道后還送了藥過去，還是差人看著她喝下去的，這怎么就有了，難道還有她不知道的。